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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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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瞬间的变故,让薛浅芜措手不及。什么变态的蛊,竟能让人在神志清醒的状态,动作不受心念控制,拾剑不刺敌人,反而刺向自己?心里涌过这些,薛浅芜只能悲哀惋惜着,这位叫做赵壑的男子,竟被奎山老道如此设蛊害了性命。如今剩下苦命娇妻,肚里揣着个婴儿,该当如何过活?心里一时,反复地盘算着,如何使这美好妇人,免遭奎山老道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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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颜悔在昏厥之后,进入了一个似真非真的梦境。她听到一缕细弱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想让你的次子脱离控制吗?你想破了那绝世之蛊,让你壑郎的魂灵超度吗?”
那声音仿佛茫远无边,她辨不出来自何方。她拼命想要抓住那空空消散的声音,嘶哑哭喊道:“你在哪里?出来帮我杀了这个老道,为我壑郎复仇好吗?”
“我现在只是一个不能行动的废人罢了,怎会有那样的能耐?况且你的壑郎生死又与我何干呢?再说了,任何人都有追求想要之物的权利,这道士热衷权势繁华贪慕钱财美色,不择手段又有何错了?天下之事本是如此,不是你亡就是他败。他想取代那龙椅上的人物,亦是他的梦啊,这个无人可以剥夺。至于他能走多远,成败与否,那却是瞬息万变的事了。”
秦颜悔颖慧知礼,她呆了一滞道:“细细思量一番,确实如你所说。但我此生惟情是念,壑郎一死,万事于我皆如灰土。还望神仙菩萨指点迷津,不求杀那道士,只求破了我那孩儿的蛊,也好让我的壑郎脱离束缚而去啊。”
那声音冷嘲讥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菩萨,我就是我,任她神仙菩萨来与我换位,我也未必同意。想打退这老道,破解那蛊也不是难事,但你须得有勇气救了我的性命。”
秦颜悔奇道:“让我救你的性命?你倒说说怎么个救法,我即便牺牲自己也不会有半句推辞。”
那声音不耐道:“谁让你以命相抵了?我现在是个瞎子,又不能走路,你若是能救我出来,容易得很,但须得先把这道士赶走。我可不想让这道士看到我的原始模样。”
秦颜悔一颗心有玲珑九窍,连忙问道:“看来你已想出办法了?”
“办法是死的,如何运用却是活的,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导致功亏一篑。不管你用怎样的计谋,只要能把你手腕的血洒在奎山道士的天灵盖上,那蛊就解开了。为何枯巫灵草遇到弘德道长的骨灰之后,能形成绝世之蛊?因为枯草逢枯灰,那岂不就是一枯无荣吗?手腕的血本与心脉相通,可谓是至情至泪。对于那因血泪念绝而生出的枯巫灵草,恰是甘霖一般的滋润和安抚啊。枯巫灵草得心血浇灌之后,痴缠的蛊就会自解,还能使种蛊之人的功力丧去三成。当然,血须是你自己的才有效,因为你那长子背上的‘颜’字并未被骨灰封锁。”
秦颜悔一脸期冀问道:“解蛊之后,壑郎能不能再生还了?”
“剑尖从脖颈横穿而过,任谁也不能有这等起死回生之术。”
秦颜悔惨淡一笑道:“这个我只是一问,我也料想不可能了。怎样才能救你出来呢?”
那声音似沉思了一会道:“你把老道赶走以后,把自己的手腕清洗一下,再找些刺芽花捣碎涂到上面,草叶子包扎了,省得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我常常和壑郎在江湖行走,自然会懂得些的。我既然受你之恩,只说我该如何去救你吧。”
“你把老道赶走之后,采几片柔嫩些的大蒲叶,越大越好。我什么衣服都没穿,待会出来时需要用它来遮遮身子。做好这些准备之后,你去镜鉴湖东侧的小洞穴里,找出一片兽骨似的薄片石头来,向我发出声音的地方,切开约摸半支贡香长度的裂口”
“你从哪儿发出的声音?我听你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秦颜悔大急道。
“我在你的肚子里。”
“什么?”秦颜悔猛地一颤,从昏梦中醒来。她揉揉涨痛的脑袋,只听到最后一缕游丝般的声音:“放心那块兽骨石形成于上古时期,其特殊的成分具有止血敛伤、清毒化淤的功效。你只是相当于做了个剖腹手术,修养些时日就好了一定要让我从这暗无天日混沌缺氧的地方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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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团黑影向她走来,正是那奎山道士。他涎皮赖脸道:“美人,你醒了?你那壑郎已经气绝多时,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顺便啊,影响了气色可就不水灵了”
秦颜悔看他那张茅缸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喉中翻起一阵血腥,忍不住“哇”地一声喷吐出来。
薛浅芜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只先等着秦颜悔如何应对,实在到了迫不得已,哪怕舍了自身,也要护得这美妇人。
奎山道士学了个乖,慌忙跳开,却仍是被喷了一脸。那张/肿/涨/的/脸青里流红,狰狞可怖。他心中忖思着,好事未成,可不能让她自尽了去,于是压抑怒火劝道:“美人,你可不能太过悲摧了。身子与孩儿重要啊。”
道士这一句提醒,让秦颜悔蓦然记起了梦中详情。她看着惨死的赵壑,心里忽尔没了任何悲喜,眼神冷冽如寒泉。她脸上绽出一抹笑道:“奎道长,逝者已逝,生者哀有何益?我一介孤苦女子,又没半点武功,此生只愿求得现世平静安稳。希望道长把我藏到一个荒无人迹之处,躲开那人的追捕。如此,也可以让道长享受那快活的日子。”
奎山道士万万意想不到,适才的刚烈女子,现在竟然说出这样柔媚入心的话来,一时不由得神魂荡漾,展望前景,那种日子也真如神仙。他虽疑有诈,但量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把自己吞了不成?便嘿嘿笑道:“此话当真?”
薛浅芜对比这妇人的前后迥异神态言辞,心里不禁一动。估计被逼狠了,要用起计谋了。薛浅芜一眨不眨双眸,心里激动,充满愤恨和浓厚的兴趣,为美妇人暗暗鼓着劲儿。
得了美人许诺,奎山老道已经猴急得手脚都不安分起来。秦颜悔的脸色仍是不由一寒,随即想到自己是在演戏,就闪身躲避开,口中吃痛娇呼:“哎哟,好痛。道长你可急不得,还有一事不妥。”
“何事不妥?”道长问。
秦颜悔蹒跚走了几步,痛苦弯下腰去,低声呻吟道:“我这孩儿八成要早产了。道长若在此时,硬做出那苟且之事,岂不是连神灵都要愤怒责罚了?”
奎山道士仰天狂笑:“我就不信什么因果报应!我偏喜欢你这大着肚子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只不知是怎样的一番销魂”
秦颜悔见他如此不近人情、无耻兽性,只得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她咬咬牙,然后故作气喘吁吁地说:“道长有这爱好,我理应不该推辞。但只怕欢爱之时突然临盆,要生出个活人来,倒是一件好事,倘若生出一堆死耗子或者猫儿狗儿五毒虫儿什么的,道长岂不晦气了去?”
说到这里,秦颜悔心里一阵恶烦,吐出一地/秽/物。她知道可能是触怒肚中的生灵了,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将计就计地道:“恳求道长让我在那落叶厚积、草木苍深的地方,先产下这孩儿。等我产完叫你,你要立即到我身边为我顺气止血,不然我可能会在须臾之间失去性命。等我稍作歇息,就好好服侍道长,如此行吗?”
奎山道士听她说得荒唐磕碜,忍不住心里发毛。他暗中思忖,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最后勉强点点头道:“好,你快去吧,待会可要叫道爷啊,别让我等太久。”
秦颜悔满脸汗湿,楚楚一笑,说不出的韵味流转。她道,我就去了。
奎山道士听到草丛深处传来阵阵颤悚之音,有些发怵。待了一会儿,听得秦颜悔低低急叫:“道长,道长。”
他忙奔了过去,只见她侧脸向里躺着,身子急剧抖动,地上还隐隐有血。她虚弱地说:“道长,快俯下身来为我顺气,不然我就没有机会伺候您了。”
奎山道士看这场景,有些手忙脚乱。他一生驰骋/放/荡,沾女无数。但这替女人接生的事,还是首次碰到。偏偏这女人又要命的妩媚勾魂。
秦颜悔看他坐了下来,就把一只手臂背在身后,另一只却环上他的脖子,微侧着坐直起身子。奎山道士正要运功,忽觉天灵盖猛一热,伸手摸去赫然是血。他大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颜悔吃吃一笑,从他怀里婷婷起来,走到几步开外。她俏脸笼霜道:“我用腕血祭那枯巫灵草,你对我孩儿种下的蛊已经解除”顿了一顿又唬他道:“你若不在三个时辰之内滚回中土,让宫里的陈医圣救你,这身绝世武功怕要废了。”
“你这妖女,我要杀了你!”奎山道士眼中凶光陡现。
薛浅芜在对美妇人佩服的同时,已握紧了拳头,做充足了准备,只要奎山道士出手,她就立马横窜出去,吓出他个神经衰弱!刚才或许还有些怕,但他现在一个武功将废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对于她心中的恶人,欺强凌弱向来是她长项。并且她心里有数了,不管赵壑的名字是不是巧合,只听秦颜悔说起宫中的陈医圣,就能料定,他们与皇宫的关系定然是匪浅的。
秦颜悔淡淡道:“你只有三个时辰了,自己安排。”
奎山道士蓄势待发,却因怒火横窜,加之又失了几成功夫,竟是凝不上气力,心中不禁骇然。面如金纸地退了一步,掉头悻悻而去。
第一四四章凤死而凰殉,剖腹葬遗子(下)
薛浅芜看那秦颜悔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个武功奇高、手段极滥、伎俩极阴的狠毒伪道士,用美人计摆弄得夹着尾巴逃走,心里好是畅快。
她并不知道秦颜悔刚才昏迷时做的那一梦,所以不知她下一步会如何办。想近前劝慰她,又怕显得唐突。若不劝吧,与自己的本心过不去。于是小心蹑了手脚,生怕再使妇人受到半分惊吓似的,迟疑走了过去。
秦颜悔因为耗费了心力,此时衣服被浸了个汗湿,姣好的面庞上,也渗满了汗珠,滴滴晶莹,如同很多雨点沾在荷花瓣上。
她看着走过来的薛浅芜,眼神呆呆滞滞。不是因为吃惊,也不是因为逢着活物的惊喜,而是她的表情,根本没有什么变动。只愿保持着这样一种神态,才符合了当下心境。也许自她壑郎死去那刻,她已剩了一个空壳。
薛浅芜在她的面前站定,然后蹲下身来,为她按摩起了微微有些浮肿的小腿。远观这位妇人,不过三十出头,现在距离近了,要薛浅芜准确辨别她的年龄,仍是不大好说。世间有一种人,年龄是很难辨别的。倒不是说,用脂粉画出个嫩妆,就能掩饰得过去的,那种掩饰也只是在一张脸上。身材、皮肤却是最有力的最直接的证据,通过对比,显示出女人最原始的年龄来。纵使有些误差,也不过三两岁。
只是这个女人,素得有些过矣,不施脂粉,不戴头饰,并且连衣服都是破旧不堪的,气度却很娴雅高贵,一点都不像是从卑微和流落中走过来的。眉毛疏淡深浅正好,眼睛清澈好比镜鉴湖里的水,皮肤虽有风霜的痕迹,却仍透着与生俱来的细嫩弹质。这让薛浅芜第一次,对一未曾相识过的女子年龄,产生了好奇心。
看着旁边不远处,在奎山老道蛊术控制下,拿剑刺死自己的赵壑,鲜艳的血流了满地,那俊朗的脸上,眼永远地闭合着了。或许死不瞑目,或许对爱妻和孩子有太多的牵挂,但是仍撑不住眼皮睡了。能有什么办法?只留一场堪怜。
薛浅芜看着赵壑的脸,忽有一种熟悉感觉,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又好像没见过。薛浅芜有些奇了,难道又是脑中属于薛废后的那一部分在作怪吗?但她只保留了薛废后不足一年的记忆,而这一年,她在冷宫耗过,与外界人不曾有过什么交集,怎么能够记得外面的男子呢?
赵壑的那眉眼以及永远安睡去的神态,离她的心那么近,仿佛有道记忆之门没被打开,让她难以得知他存在于她哪层记忆里。不再纠结这个,薛浅芜对那秦颜悔美妇人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找处歇歇身子吧。”
“能否久留,又有什么打紧儿?壑郎若死,生而何欢,死而何惧?”那妇人眼神里空茫无物,连丈夫的尸体都淡了去,更休要说薛浅芜了。
薛浅芜劝说道:“死是要不得的!你又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把孩子健康生下来,找一处隐秘无厮杀的地方养育成人,也算是对亡夫的最好纪念了。他纵使去了天上,看着你和孩子过得好,也会很开心的”
那妇人淡笑了,去留无意地恬然道:“肚子里的,不是我的孩子。”
薛浅芜第二次听这句话,再度诧然。如果说第一次,她还以为妇人是口误的话,这次就不这么认为了。
只是她不大懂。莫非妇人不爱这个孩子,所以才说这样的冷漠话?看着她与赵壑情谊深切,不该不爱他们共同的孩子啊。因自迷糊着眼,不解问道:“为何这样说呢?”
秦颜悔如是道:“就是一种感觉。”
薛浅芜闻言差点摔在地。也太让人膛目结舌了吧。如果真的可以这么感觉,那是不是不用去作化检,自己都能估摸出来是男是女?也可以提前知道娃儿是健康还是畸形,是俊美漂亮还是丑陋普通,甚至天资聪颖还是愚笨不堪?
妇人看薛浅芜震惊,说道:“这并不是我第一个孩子。像他这种,在娘胎里就让我产生了距离阻隔的娃儿,还真是奇怪了”
薛浅芜讶异道:“听那无耻老道刚才之言,你与夫君有好几个孩子?我还以为他瞎说呢,原来竟是真的。”
“原来你藏得有一会儿了”妇人看她一眼,似在掂量她的可信程度,终点了点头道:“就是因为以前怀过不止一胎,所以才有比较。能清晰地感觉出来,他并不是我的骨肉。”
“那原因之二呢?”薛浅芜不禁好奇追究道。
妇人微微顿了顿,答道:“我那几个孩子,都是相隔一年左右出生的,然而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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