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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小师爷 作者:沐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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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冰愣了一下,道:“你说得没错,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了你在暗中给他捣乱,你会死得很难看!”司徒策笑了,道:“我给你开玩笑的,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想舍己为人。我不会用我自己的生命去保全别人的性命。
贺兰冰轻舒一口气:“那你还想去?”“我不是已经跟他们说明了吗,要我当这东厂鹰组寅颗管事也行,那就必须答应我,不能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要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去,不答应,我就不去。”贺兰冰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样也行,但愿你能把握住自己。”“我把握不住,不是还有你吗?你是我的高参嘛!”
鼻兰冰俏脸红了,道:“我能帮你什么,很多事你的主意比我还高。”“过奖过奖。所谓旁观者清,你又是权谋行家,还有一个神秘的了不起的舅舅在后面,有你们做我的后盾,自然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呵呵呵”贺兰冰黯然道:“我舅舅?他,他帮不了你的”“为计么?”贺兰冰摇摇头,苦涩一笑,道:“算了,不说他了,既然你决定了,就等着吧。如果你当了这颗管事,那衙门的案子呢?”
“当然还要办啊,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嘿嘿嘿”
贺兰冰自然没有听过这句现代名言,听着也挺有意思,笑了笑,道:“那就好,我就担心你顾了那头顾不上这头。”
“不会的,在我看来,东厂侦办的案件,其实远没有我们衙门的复杂,只不过更加敏感,更需要审慎罢了。我们衙门的案子,才真正考人。”“这倒是,如果你真去当了那劳什子颗管事,凡是都要长个心眼,别傻乎乎给人当剑使。”
“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说了,办公吧,还有好些公文等着我批办呢。”说罢,贺兰冰嫣然一笑,坐下来提笔写着批示公文。
司徒策也坐在自己条案前,取出纸笔,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短信,给严世蕃的,告诉他范冲已经被抓,断了双手,正被送去京城。
然后,拿来信筒娄好,封了火漆,加盖衙门钢印。
贺兰冰见状,道:“你给谁写密信呢?”“我要把范冲被抓的事情告诉严世蕃,让他想办法,我只能做到这一点,我担心范冲到了京城锦衣卫那里,熬不住刑,把事情都抖了出来,那就麻烦了,会殃及到我的。”
“呵呵,现在知道厉害了?”
“早知道了,只是没办法,已经深陷其中,若不采取措施自保,会跟着倒霉的。”
说罢,司徒策拿着缝好火漆的密信出来,直接来到前衙,将萧耗子叫了出来,到隔壁房间,关上门,将信函给他,瞧着他,问:“知道这东西交给谁吗?”“给严世蕃严大人,对吧?司徒大人”司徒策一愣:“听这话,你知道些什么了?”萧耗子忙拱手道:“1小的今后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徒策点点头,转身出门,离开了衙门,回到家中。
今日的搏杀说实话还是挺惊心动魄的,司徒策感到脑子有些乱,得好好理理,便径直来到后面宁心园,拐过假山,便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曲声,站在湖边栏杆处望去,对面舞台前的坝子上,站着一个女子,捧着两手,正在练嗓子,观身形正是柳儿。远处三个女子在压腿下腰练身体。
司徒策沿着湖边小径慢慢来到近前,下腰的女子最先看见有人过来,只不过是倒着的,忙起身扭头一瞧,却是主人来了,正要福礼,司徒策把手指在嘴前一竖,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做声。其他两个女子也都瞧见他了,也见到他这手势,忙点头让到一边。
司徒策轻手轻脚走到台子边站着的柳儿身后,听她正在吟唱高腔,调门高亢嘹亮,声音很高,但是听起来却没有半点刺耳,高处依旧是那般的游刃有余,禁不住抚掌赞道:“好!好嗓子!”
第一百零八章 官奴
柳儿娇躯轻轻一颤,扭头过来,好一张淡雅清秀的脸蛋。光洁俏丽,宜喜宜嗔,额间一点梅花桩的花钿,眉如新月,眼如明杏,茸茸的睫毛好象挂着泪珠,一点淡红香唇,一排碎玉皓齿,一个玉脂的瑶鼻,一点浅浅的梨涡。说不出千般柔美,道不尽万般妩媚。司徒策禁不住看得呆了。
先前见到柳儿,脸上画满了戏装,看不清本来面目,此刻橡汤挂面,不着半点胭脂水粉,却原来是如此秀雅俊俏的美人,若说世间真有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司徒策认为,眼前这个美人,绝对当得起这番形容。
柳儿藕节般皓臂抬起,柔荑轻抚在高耸的双峰间,似乎被刚才司徒策那一声吓得够呛,粉面桃腮都有些许的苍白,瞧着他,眼眉间喊着娇嗔。
司徒策忙拱手道:“对不起,姑娘,吓着你了吧?”
鞠匕忙福礼道:“主人来了,妾未远迎,还请恕罪。”
司徒策忙道:“别这栏叫我,就叫我先生或者老爷都可以。”
“是,老爷。”
“老爷?”司徒策笑了笑“听你这么一叫,我倒觉得我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了一般。
柳儿抿悄一笑:“那还是叫主人的好。”
“为什么不能叫先生。”
“妾无此福分。”
“叫一声先生需要什么福分。”瞧见她神情却没有改口的意思,想必先生这两个字在古代女子角度是不能乱用的,司徒策道:“算了,你愿意叫老爷就老爷好了,老就老一点吧,反正迟早会老的。
一我在外面累了,回来想听听你们唱歌,行吗?”
“好的。妾等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不用披挂行头,也不用琴师伴奏,就这么清唱好不好?”
柳儿轻声道:“谨遵老爷之命。老爷想听什么?”
“你最拿手的,都唱来给我听听。、,
她身后一个女子笑道:“老爷,柳儿姑娘什么都拿手,全唱了,三天三夜都未必唱得完的。”
司徒策想了想,古代词牌一般都是曲名,也是古人唱曲的,便道:“就蝶恋花的曲调,随便挑一个吧,如何?”
柳儿福礼答应了,两手捧在胸前,轻启朱唇,唱道: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幕,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一曲唱罢,场中寂寥无声,柳儿清福一礼:“妾献丑子。”
司徒策叹了一声,道:“这词是北宋欧阳修所做,表达的是深闺怨妇的惆怅之情,看来,你不愿意做笼中鸟,向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把你禁锢在这小院里,却是错了。”
柳儿惊得花容失色,撩起长裙跪在地上:“妾绝无此意只是随口吟唱,让老爷多心了,妾知罪,以后再不唱此曲!”
司徒策笑了笑:“没事,我又没说你什么,快起来!干嘛动不动就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难道就低贱了吗?不要随便下跪,快起来!”说罢,伸双手托住她的双臂,轻轻扶她起来。
柳儿又羞又臊,娇躯微颤,站在那里簌簌发抖,如同雨中花朵一般。
司徒策以为她是因为害怕,其实她是因为司徒策的搀扶,明代中后期男女之防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步,纵然是自己家的奴婢歌姬,也是不能随便乱碰的,当然,除非主人有非分之想,而碰了之后,便会把这种思想传达给对方,一些贞洁观念很强的女子,仅仅因为这一碰,而为此守节一生的事情也是有的。
柳儿虽是红楼歌姬,但却是卖艺不卖身的,而古代到这种歌姬青楼听歌的,基本上都是风流雅士,自然都是礼敬有加的,哪里会用强。
所以虽然长到十八岁,柳儿却还是黄花闺女一个。从未曾给男人碰过,所以这一碰,给她的震撼,是她全身发抖,意乱情迷。
司徒策哪知道这个,见人家跪着可怜,便上前搀扶,殊不知这一下要惹出多少事端来。
瞧见柳儿那样,司徒策还以为人家害怕自己责备,他也觉得自己轻易说这样的话吓着了人家,到底不好,想缓和一下,便笑道:“我也给你唱一曲,如何?”
柳儿还沉浸在刚才那一碰之中,没听到他这话。身后的三个女子着急了,老爷有此雅兴,赶紧得凑趣了,一个胆大的忙大声道:“太好了!老爷也唱一曲,保管好听!”
柳儿吃了一惊,这才醒悟,略一回味,便知道刚才司徒策的原话了,忙道:“妾等洗耳恭听。”
司徒策站起身,背着手到台边,脑袋里搜索现代流行歌曲,想找一个合适的,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而且,流行歌曲应对人家诗词,总觉不雅,但是要找一首雅的,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偏偏是小时候在老家听来的山歌跟小老鼠一般钻到了脑海中回头看一眼,见四女都瞧着他,便不能再等,轻咳一声,扯着鼻门唱道:郎打单身冷兮兮,一无爹娘二无妻。
煮饭无人先淘米,舂米无人端簸箕。
烧得火来去挑水,挑得水来火又熄。
东家讨火西借柴,猪拱槽来笼丢鸡。
司徒策还没有唱完,三女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柳儿也婉儿浅笑,自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
司徒策见她浅笑嫣然,嘴边那朵梨涡说不出的迷人,不仅又呆住了,竟然把后面的词给忘了。
胆大的那伴舞女子掩嘴笑着道:“老爷唱的这山歌真好听,接着唱啊!”
这是一首很长的山歌,刚才被柳儿的美貌惊呆了,把中间的给忘了,末了两句倒还记得,便瞧着柳儿唱道:若凡妹愿成双对,背妹回家作娇妻。
这两句一唱完,三女顿时叫好起来,因为这句是瞧着柳儿唱的,柳儿早已羞得满脸红晕,低着头羞答答不敢说一句话。
司徒策反倒不觉得什么,反正是山歌嘛,自然是唱情的多,听见那三女叫好,憨痴痴也跟着笑。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玲珑的叫声:“老爷!锦衣卫的大爷来了1
请你去吃酒呢!”
司徒策忙答应了,对柳儿她们道:“你们接着练吧,我走了!”
四女福礼道:“恭送老爷。”
司徒策出了宁心园,来到前厅,杨钧和钟秉直已经等在那里,笑嘻嘻道:“走吧,好兄弟!咱们可说好了的,今日是不醉不归!”
司徒策道:“那是自然!”出到外面,下台阶时,司徒策见左右无人,低声问杨钧道:“人送走了吗?、,
“嗯!已经走了。所以咱们可以放开吃酒!痛快玩了!”
这一顿,喝得倒是十分的畅快,杨钧借着酒劲又向司徒策提加入锦衣卫的事情,司徒策自然是婉言拒绝,现在情况不明,他那边都不想得罪。
杨钧找了好几个漂亮的青楼女子陪司徒策,可是不知怎么的,司徒策眼前老是浮现出柳儿的身影,特别是那高兴时的梨涡浅笑,那害怕时的楚楚可怜。
便把那些女子都推开了,只是喝酒。
深夜酒酣,尽兴而散,司徒策被送回家,醉眼朦胧躺在床上,便想叫柳儿过来说话,可把玲珑叫进来,话到了嘴边,却改成了要茶喝。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日,锦衣卫千户杨钧来向司徒策告辞回去了。临走叮嘱钟秉直一定要好好笼络司徒策,力争让他加入锦衣卫。
第三天中午,司徒策回到家,便看见家门口停着十几辆大马车,都是帐帘紧紧遮着,两队锦衣卫在两边警戒,路人都不敢靠近。
司徒策家台阶下,钟秉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腆着肥肚子,正跟另一个骑着马的锦衣卫低声说这话,瞧见司徒策漫步过来,赶紧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旁边的锦衣卫,快步上去,拱手道:“真人回来了!我给你送官奴来子!”
“官奴?”司徒策拱手道“什么官奴?”
“就是我上次说的那家犯了事的京官家属,充为官奴的,送去边关的,特意停一下,给真人你挑一些中意的留下。”
“在哪呢?”
钟秉直回身一指身后那十几架马车:“上面押着的。”
“那就带进院子去吧。”
“好!”
那押送的锦衣卫官员也下来过来,拱手见礼,司徒策还礼之后,请他家中稍坐,由钟秉直锦衣卫衙门的总旗陪同。
司徒策这宅院不算大,没有设专供马车进出的角门,这些官奴们需要先下车,然后再进去。
在警戒的一队队锦衣卫的呵斥下,各马车的车帘挑起,陆续下来不少人,绝大部分都是女子,还有几个小孩。每辆车的都各自用绳索捆着胳膊,像一串串的蚂蚱,哭哭啼啼的,抽噎着慢慢跟着前面的上了台阶,进了门去了。
司徒策看得不是滋味,心想,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没有权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吃掉,虽然有权势,或许会因为什么事被更大权势的人吃掉。就像这位京官,这么多家人,还不算已经被处死的男丁,加起来只怕有上百口,算得上是大富人家,一朝获罪,全家跟着倒霉。当官可能被人整,不当官更会被人整,没有绝对无忧的逍遥自在的人。
所以,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自己要想混下去,或者说好好的混下去,权势是必须的,而脑子更是必须的。否则,权势再大,也有倒台的一天!只有用脑子,才能活得下去,活得好。!。
第一百零九章 选家仆
司徒策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瞧着那些官奴一串串踉踉跄进来自己家,这才随后跟着进去,钟秉直也跟了进去,来到前厅,警戒的锦衣卫已经下令所有官奴跪在地上,匍匐着,不准哭,有禁不住哭泣着,皮鞭嗖嗖抽在身上,打得惨叫,其余人等便不敢再哭了。
玲珑端了两把交椅放在前厅大院的月台上,钟秉直陪笑道:“真人请坐!”
司徒策坐下,道:“你也坐吧。”
“好好!”钟秉直却把椅子端起来,放在月台下,这才坐下。
“你坐在下面做什么?”司徒策奇道。
“今儿个是真人你挑选奴仆,我坐下面就行了。”
司徒策也懒得跟他多说,定睛瞧着下面跪倒的七八十个女子还几个孩子,想了想,问钟秉直道:“你方才说,我挑不中的,便送去边关?”
“是啊。”
“去那里做计么?服苦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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