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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中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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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比预料的还早呢。」
以彷佛在谈论天气般的悠闲语调说著的蓝染,顺著视线向前望去,看见的是多处正直冲而起的强力灵压。
「日番谷队长、乱菊姐……!」
「……为什麼东仙会站在那一边?」
并立在恋次身边的日番谷露出了比平时更心情恶劣似的脸孔,紧盯著理所当然似的伫足在蓝染背后的东仙。
恋次不知道该说什麼才好,他比对方更想知道理由。
「东仙队长……」
站在日番谷一旁的乱菊铁青著脸色茫然地低喃。蓝染的周围并没有感应到银发青梅竹马的气息,但乱菊已经确定了,市丸银和东仙一样,都是处在对立方的死神。心脏噗通噗通地快速鼓动著,「不阻止的话」、同样的字句在脑袋里不断地盘旋,但在此同时,在脑海的一角,她却理解了自己是无法阻止对方的。
「把一护放开,蓝染……!」
日番谷将手搭在斩魄刀上,对蓝染迸射出沉静的怒气。
「你们只会说这一句吗?」
相对的,蓝染则以充满了嘲弄的冷凝目光眺视著日番谷。
「蓝染!!」
「你们想要讨回去的是藏在这孩子体内的崩玉?还是这孩子自己本身?」
无视於声音及灵压满是躁动不已的日番谷,蓝染浮现出相当愉快似的笑容,低头看著搂在自己手腕中的一护。
「两者都是!!」
怒吼的同时,日番谷抽出了冰轮丸飞向蓝染。
「冬狮郎!!」
一看见蓝染的手微微地抬起,一护整张脸紧绷了起来,用硬扭出的乾硬声音叫了日番谷的名字。就算是破弃咏唱了,蓝染的鬼道威力依然不可小觑,在空中的他说不定闪避不掉。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可恶……!」
在苍白色的烈炎自蓝染的手掌中施放而出的千钧一发,一护朝地面用力一踏、藉著反作用力朝蓝染撞击而去,自视野余光看到了日番谷避开了火炎。虽然因距离极近的关系,他没奢望过会有多大的冲击力,但出其不意受到冲撞的蓝染还是因承受了自身及一护体重的关系而向后仰地往下倾斜。
但是,一护及蓝染的身躯并未倒在地面上。
「真危险耶,小一护。」
和场合毫不相称的悠闲声音自头顶降下,抬起头来的一护眼前出现的是越过了蓝染肩膀的银色发丝,就像平日一样脸上摆出一副似是而非笑容的市丸身影。
「银……」
「阻碍施放到一半的鬼道是不行的哟。」
以独特的腔调柔软地飘出话语,因为这跟市丸平日的口吻几乎没什麼不同,使得一护一时之间突然忘记了现在的情景有多麼异常似的。
「银!!」
就在此时,乱菊含著悲怆的叫声传入耳里,一护才猛然回过神。而市丸则是将视线转到乱菊身上,露出带有一丁点寂寥的微笑。
「到底在做些什麼啊你!」
「乱菊姐……」
一护将视线投向乱菊,在那里的乱菊,将柳眉深深地皱起,露出险恶表情的美貌上浮现的是渗入了悲伤的强烈怒意及掩饰不住的灰心。
「快把一护带回来!这次可没那麼简单了事!」
「所谓美人生气会变成夜叉,还真是这麼回事呐。」
听著乱菊死命的喊叫,蓝染感到滑稽似的,忍噤不住的笑声轻泄而出。
「抱歉啊,乱菊。」
「我不是叫你道歉!是叫你过来这里!!」
「……」
「你明白你做了什麼吗!?让一护露出那种表情,你觉得没关系吗!?」
「……小一护他,我会用我往后的所有人生来补偿的。」
「……你、在说什麼啊……」
市丸的回答令乱菊加深了眉间的摺痕,紧盯对方。
「啊、蓝染队长……」
「市丸队长……?」
这时尚是喘息不止的雏森及吉良赶到了,在两人眼前的是拘禁著一护的蓝染、以及服从著他的银,明白的昭示自己身为背叛者的他们的上司。
为什麼?要背叛我们?明明已经在脑海里用自己的声音不知重覆喊了几次,但从未见过的蓝染那再清醒不过又冷静淡漠的眼神,饱含嘲弄及侮蔑的傲慢笑容,却令雏森像是被紧紧捆绑住似的唇瓣及双脚都动弹不得。吉良神色铁青,视线在快哭出来似的扭曲著一张脸的一护,以及扼杀了所有情绪似的面无表情的市丸间交互凝视。为什麼?他的脑中除了这几字以外已再无出现其他。
刻不容缓间其他的队长及副队长也逐一集结了,意图斩断蓝染的退路似的将他包围住,双方对峙了起来。
「浮竹先生!?」
在这其中,看到了像是被京乐搀扶才有办法站住脚的浮竹身上白色羽织染上了血痕,一护血色尽褪,叫著他的声音带著惊愕与动摇。顺著他的视线看去,蓝染往下俯视般地挑出了一抹傲慢的浅薄冷笑。
「回去休养对你来说比较好吧?浮竹。」
「让你失望了,这不是我吐出的血,只是使用自己的血施放鬼道而已。」
「啊啊……是刚刚的『天挺空罗』吗。」
低沉冷硬的浮竹回答让蓝染露出了领会的表情。
「惣右介君,不管怎麼看你们都处於劣势,也没有脱逃的退路了。」
「意思是要我投降吗?」
京乐一脸正经地静静说完,蓝染随即露出讽刺的笑容。
「并不是人多势众就会有利,微尘不论聚集了多少,微尘的本质仍是不变。」
「耶?你啊,什麼时候有了这样的自信心?」
虽用刺耳的方式说著,但京乐的内心已经感到焦躁不安。在赶往这里的途中与浮竹会合的时候,他已经听闻所有的事情了,不论是为了确认崩玉的所在处而默认特务杀害了一护的举动,或是蓝染即为杀掉三名王属特务的凶手本人这件事。蓝染的实力已是深不可测,若是再得到崩玉的力量,到底会演变成什麼局面无从得知,只快一分一秒也好,一定要将一护救回来。
「对付你们,谈论自信什麼的毫无意义呐。」
「真敢说呢……」
一点一滴地步步逼近地缩短了与蓝染等人之间的距离,虽包围网确实地慢慢缩短狭隘了起来,但蓝染却像是一丝困扰都没有地维持著悠然的态度与之对话。
「我已经知道从以前起你的目标就是崩玉了,还有到今天为止大致上的事情始末。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悬在心上,可以直接请教你吗?」
「请说。」
「三年前的那一天,并没有留下你降到现世的记录。不像喜助君可以作出穿界门的你,究竟是怎麼通过那里的呢?」
听完浮竹说的话之后,京乐终於能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全数理解了,但没有通过穿界门的蓝染到底怎麼降到现世去的?只有这一点不论怎麼搅尽脑汁也无法明白。
「什麼?这不是很简单吗。」
蓝染露出「只是要说这件事吗?」的神态耸了耸肩。
「只要把虚圈作为中继点就行了。」
蓝染若无其事的扔出话语,使得整个场面如同沉入水中似的悄然无声。
「……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麼吗……?」
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的蓝染说法,令日番谷瞪著那双大眼、露出惊愕的表情以乾硬的哑声低语。「……究竟要算计我们到什麼地步才觉得痛快……!!」
不知是由於过大的现实冲击抑或无法克制的愤怒,颤抖著双唇的日番谷那瘦小的身躯猛然一震。
「……」
一护不发一语,仅是目光空洞无神地看著始终维持未被打破过的那副平然而无所谓表情的蓝染。注意到他的男人缓和了嘴角,以冷冷的微笑看向一护。
「你没有身为死神的矜持吗?蓝染。」
至今一直保持著旁观态度的元柳斋向前踏出了一步,不是非议也不是愕然,只是淡然安静地织出话语。包围住蓝染的其他死神们全都秉住了呼吸,凝视著元柳斋及蓝染。
「死神与虚没有差别,相异处只在於是否要将本能用理性压制住而已。」
「胡言乱语,吾等死神所处位置乃和虚为完全对立的两极。」
「因为忠於本能这一点,其实要驾御他们并不难喔。」
「你是想全盘否定做为一名死神,截至到今为此赌上性命的所有一切吗?」
「我可不记得曾经赌过性命呐,别把我当成像你们那般的愚蠢。」
「……看来多说无益了。」
先是呼出一口气,接著手握长刀的元柳斋灵压突如业火般向上冲往天际地燃烧了起来。只要碰触到就会化为尘埃的高密度灵压自老者的身躯中迸发而出,靠近那股压迫感的死神们都扭曲了脸。
「那麼,就把一护还来吧。」
「老爷爷……」
因压倒性的灵压而感到呼吸不顺,皱起了脸的一护抬头望著不为所动的蓝染。他已经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呐,你们是打不赢山本老爷爷的,快住手吧……」
就算觉得自己的话会像是掷入虚空似的无法传递给蓝染他们,一护还是认为不能再让他们这样下去了,他不想让他们死掉。
「这麼担心我们吗?小一护真的好温柔喔。别待在蓝染队长的怀里了,过来让我紧紧抱住吧~」
市丸将脸凑近以哀求的眼神死命劝说的一护,相当开心似的笑了。
「现在是可以开玩笑的场合吗?!」
「才不是玩笑哩。」
「银!!」
「一护,只要你在这里的话,总队长是不会攻击过来的。」
东仙教诲似的对情绪渐起不安及惧怕的一护这样说著。
「如要所说,由於流刃若火那股威力的缘故,除了攻击对象外的广阔范围都会被影响到,所以只要有牵连到你的可能性,他就不会出手。」
蓝染以愉悦的语气下了结论,「所以才说他们愚蠢」地轻咬著牙嗤笑著。
「……那麼、怎麼做才好呢……」
一边观注著蓝染等人,京乐以蕴含紧张的声音悄声低喃。
连虚所存在的虚圈都能自由来去的蓝染甚至已不能再算是死神了,这样的他,想得到拥有消除死神与虚的界限之力的崩玉的目的依稀可见。恐怕蓝染他是想使用崩玉,将持有死神之力的虚转而造出『破面』并使之成体吧?如果真是这样,说是世界将迎来毁灭的危机也一点都不为过。
「京乐队长!!」
就在此时,像是要唤醒落入沉思的京乐意识般,娴熟入耳的副官声音直插了进来。
「小七绪。」
「这、这个……!」
似乎是刻不容缓、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七绪仍是剧烈喘息著、连呼吸都不甚顺畅的模样。她的两腕中,紧紧抱著一部从没见过的奇怪机器。
「……目前是、与他接上通话的状态……!」
京乐笔直地凝视著一脸拼命的七绪。
「谢谢。」
京乐以温和的表情道了声谢后,紧绷的表情略有缓和的七绪就将机器放到了京乐宽大的手掌之上。
「还有,小七绪,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可以去帮我看顾一下小雏森吗?」
七绪的脸顺著京乐转动的视线看了过去,在那里的是由於遭受上司背叛这个最大的打击加上元柳斋的灵压冲击,现在是一脸快要晕厥过去似的糟糕脸色地半趴坐在地上的雏森。虽然吉良就站在她的身边,但看到他和雏森差不多的茫然失措的脸色,吉良没有多余心力能注意雏森的情况也是一目了然。
「我知道了。」
七绪点了点头,随即迅速地移动到了雏森旁边。
「那是什麼?」
「通信器。」
浮竹盯著京乐手中的怪异物品问道,京乐便打开了覆在机器上的盖子。於是随著『嗡』地振动声,萤幕的部份亮了起来,在一片杂讯的画面中模糊地投射出一道身影。
『……京乐。』
自机器的扬声器中传出的声音,远比画面来得鲜明许多。
「看来有好好地接通了呢。」
「浦原!?」
浮竹惊讶的声音引来了周围的视线,不认识浦原的人露出讶异,而曾经共事过的同僚则都和浮竹一样瞪大了眼秉住呼吸。
「喔,浦原吗。」
「百年没见了耶。」
「浦、原……先生……?」
另一边,蓝染看起来不怎麼感到诧异、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一护却一脸呆愣地朝京乐他们望去。
『……我已经听说蓝染意图夺取崩玉的内幕了。』
浦原的声音并不特别大,却有著本人就站在这里似的存在感,在这片足以刺痛肌肤的紧迫空气中响起。
『一护小弟现在怎麼样了?』
声音冷凝得足以在瞬时就冻人内腑。
「真的是浦原吗……」
就算已经听到了声音也犹仍半信半疑,表情满是愕然的白哉轻吐低喃。
「春水……」
「要说教的话,晚一点会让山老爷子说个痛快的。」
安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元柳斋一出声,京乐马上露出苦笑,像是要制止他再说下去似的朝元柳斋立起了手掌,随即转头面向萤幕上的浦原。
「一护君仍然被惣右介君禁锢著,目前他们正被护廷的正副队长们包围。」
『……』
「他和虚圈有所牵扯。」
『……原来如此,是这麼一回事吗……』
只凭京乐寥寥数语简洁交待的事态便迅速理解所有事态了吧,但即使如此,浦原淡然窥探不出情绪的声音,仍未显现任何一丝动摇或惊惶。
『那麼他使用崩玉的目的就是破面的成体化了。』
「我也这麼认为。」
浦原冷静的台词让京乐露出微妙的感情跟著点了点头,其他的死神也因听到浦原及京乐两人的推断而倒吞了口唾液。
另一方,始终被蓝染双腕紧锢住的一护,对於听闻入耳的浦原声音感到一阵不可思议。在一护还活著的时候,他也曾用这麼冷漠又公事化的声音说话吗?虽然通常都是因为戴得很低的帽子的缘故而无法窥探到表情,但和一护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明朗地微笑著。其实他们之间的交谈称不上多,但他叫著一护的声音却总是柔软又温和。时而响起的浦原那像是会令胸口一阵抽痛似的隐含了难过的声音,总是与冷淡或漠不关心之类的表现相距甚远。
「关於如何处理崩玉的相关知识,除了你以外再也没人比你更加精通了,只有一段时间也无妨、让崩玉的力量沉睡封印这种事办得到吗?」
若是崩玉无法利用的话,蓝染就没有禁锢一护的必要性了。
『……以一护小弟目前的状况来看……』
理解了京乐想法的浦原低沉地组出一字一语。
『……能产生效果的方法有好几种,但总之得先优先确保一护小弟的身体平安无事。』
虽沉静但却不容拒绝的强硬口吻,也使得死神们之间紧张了起来。
在这时。
「京乐。」
一直动也不动饶富兴味地听著的蓝染,以含著轻蔑及愉悦的声音叫了京乐的名字。
「认定只有浦原能够操纵崩玉也太过於短见了喔。」
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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