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爸爸同人我们的城堡-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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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唐翔希一年当中心情最低落的一天，温振华向来都知道这一点。
　　唐翔希觉得自己这一天都有点恍惚，坐在车上的时候他还是叼着那片吐司没有吃掉多少。对于刚刚做的决定到现在唐翔希都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漫无目的的，唐翔希开着车在街道上逛了一整天，直到天际昏黄的时候才渐渐停在了一个墓园旁边。
　　唐翔希靠在方向盘上，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逐渐调整好心态，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鼓足了勇气，唐翔希走下了车，吃惊地发现唐耀群竟然站在墓园的门口，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与其说是焦虑更不如说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进去？”双手好像没有地方可以放，唐翔希双手插兜，站在里唐耀群不远不近的某处。
　　唐耀群看上去欲言又止，对唐翔希始终保持的距离有些感伤，“我想……我想等你。”
　　直到和唐耀群站得那么近，唐翔希才发现当年在自己印象中高大的父亲已经失去了当年的英姿，变得有些佝偻，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年的变化。
　　“无聊，一起进去吧。”话语失去了原本的冰冷，唐翔希低着头笔直地往前走，他知道唐翔希会跟在自己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最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墓前。唐翔希低着头，视线没有落在墓碑上，倒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直直地盯着地面。
　　“多少年了，自从她死后的十多年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她祭日的这一天一起来看她不是吗？”唐耀群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感慨，更带了点面对自己爱人的沧桑。
　　唐耀群知道，唐翔希恨了他。唐翔希拒绝他出现在他的生活范围，唐耀群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唐翔希崩溃。
　　他没有勇气，没敢去尝试着出现，所以，唐翔希母亲下葬的那一天，他只是远远地站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偷偷地擦去眼泪。
　　而每一年，她的祭日，这一天都是唐翔希一年里的“末日”，他更加不敢出现。每一次唐翔希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整天，他不能。
　　所以他选择迟一天来看她，忌日那天，他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看唐翔希一整天；隔天，他抱着一束花站在墓前，望着唐翔希留下来的那束花，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说上一天的家常话。
　　而唐翔希永远都不会知道，母亲的墓碑前会有两束花。
　　唐耀群正陷入一阵缅怀的情绪，唐翔希就开口了。
　　“当你告诉我妈，告诉我，你不会接纳我们进入你的家庭的时候，我对你失望了。当我妈去世的时候，我觉得全世界都一片黑暗，那天你没有出现，我真的很绝望。”
　　唐翔希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是唐耀群能听出他有多么委屈，这让他忍不住开口解释，“那天我在，我只是……只是以为你不想再见我，我不想让你更加伤心。”
　　唐翔希的身躯震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唐耀群会给出这样一个解释。他冷静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和你不在有关系，有关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再去在意。可是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话，我都无法控制自己。呵呵……可能就是因为太在意你了对吧？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接受我，你就不打算要我，那当初你就不应该让我出声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你照顾我，你陪我，最后你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这些就算我再怨，我再恨，我……”
　　说到这里，唐翔希的眼眶中已经充满了泪水，说话的时候都已经带上了哭腔，但是他咬着唇不让泪水落下。
　　唐耀群生平难得感觉到不知所措，不是之前被儿子拒绝的那种茫然，而是作为一位父亲，看到心爱的孩子落泪却又不能上去替他擦去的手足无措。
　　“可是为什么，当我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接受的时候，为什么你要否定我的存在？”让唐翔希最无法接受的就是那天，唐耀群说，自己只是他的朋友。
　　没想到，自己怨恨了唐耀群这么久，始终把他摆在父亲的位置，到最后他在唐耀群的心里连儿子都不是。他的怨恨一瞬间变得那么无力。
　　到最后，他还是彻彻底底地被唐耀群抛弃了。
　　唐翔希别开脸，不想让唐耀群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唐翔希的眼泪更加让唐耀群觉得无法呼吸，那天的那句朋友……
　　“我从来，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有你这个儿子，你自始至终都是我最大的骄傲。”唐耀群有些激动，到最后也无法忍住自己的泪水。
　　“是我懦弱，我做不到和妻子承认有你们，我做不到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庭，更做不到在妻子的面前坦然承认你的存在。
　　是我的懦弱害得你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是我，是我的错……我连称自己是你爸爸的勇气都没有，是我的错……”
　　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是卡带了的录放音机一样，唐耀群捂着脸无力地重复着“我的错”，一时间两人都是泪流满面。
　　“我知道不能逼你，你不可能会为了我们和你现在的妻子离婚，这对她不公平。虽然你不爱她，但是她爱你，把自己的青春全都用来陪着你。即使你不爱她你也不能和她离婚，我懂。”
　　唐翔希不是当初别扭的孩子，冷静地思考他能明白唐耀群的痛楚，任何人，当任何人面对这个场面，他们最后都无法做出选择，无论是外面的家还是现在的家，都是责任。
　　说到底，唐耀群都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不能逼着他做出选择，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做出选择的必要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家庭，有振华还有温蒂陪着我，这就已经足够了。不要再为了这件事情继续僵持下去了，我们彼此放过吧，你不欠我什么。”
　　当话语脱口而出，唐翔希才注意到原来说这些话并不困难，看到唐耀群震惊的面庞时，他唯一的念头竟然是父亲震惊的脸原来是这样。
　　“虽然很难，但是我会试着再去接受我们的父子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这之后唐翔希和唐耀群都没有再说话了，两个人一直在那里呆到太阳几乎完全西沉的时候。
　　“不早了，你不回去可以吗？”唐翔希看了看墓园的门口，最终示意唐耀群跟上自己。唐耀群偷偷地拭去了眼角的热泪，对于唐翔希别扭的关心感到非常的温暖。
　　当两人走到墓园门口，唐翔希刚想领着唐耀群去车边的时候，唐耀群却停在了原地。“你做什么？”唐翔希有些不解地回过头。
　　谁知道唐耀群只是摇头，露出了一个让他不解的笑容，“我也有开车过来，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对唐耀群执意逞强感到不满，唐翔希想要反驳他天真的想法，却没料到唐耀群对着自己身后指了指。
　　顺着唐耀群所指的方向看去，唐翔希正好看到温振华抱着双臂靠在车边他们这边张望，看上去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他怎么会来？唐翔希眉头皱的几乎能够夹死苍蝇了，却听到后面传来唐耀群欣慰的笑声，“有人在等你回家，翔希，你真的拥有很好的家庭。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你不用送我了，今天已经足够了。”
　　唐耀群拍了拍唐翔希的肩膀，难得第一次带着微笑转身离开，开着车子慢慢地离开了墓园。
　　唐翔希只来得及看上唐耀群的车子一眼，回过头的时候温振华已经迎了上来。看得出来他在外面等了很久，迎面走来的时候唐翔希感觉到一股凉意。
　　“你怎么让唐伯伯一个人走了？”温振华缩缩脖子，鼓足了勇气才对着唐翔希问道。
　　谁知道唐翔希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在温振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唐翔希已经掐着他的脸不住地横向拉扯。
　　“唐翔希你想做什么啊？”温振华用力地摇头，这才甩开了唐翔希的手。温振华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这是发什么疯？
　　报复自己偷偷跟着他来墓园？
　　唐翔希无奈地叹气，把温振华推向车边。温振华不解地回过头，似乎唐翔希不回答他他就不肯乖乖回去。
　　不过到最后还是唐翔希的强势获得了绝对的胜利，最后他还是成功地把温振华按进了副驾驶座并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而唐翔希回到驾驶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空调打开，封闭的小车里的温度顿时变得暖和了起来，温振华这才觉察到自己刚刚的体温是有多么冰冷。
　　“你和唐伯伯……”唐翔希一直不说话的样子让温振华摸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试探地看着他。
　　唐翔希伸手探了探温振华现在的温度，确定他没有发抖之后才缓下了表情，“讲清楚了，他没让我送，说是自己可以开车回去。我们都决定慢慢来。”
　　在温振华直白地带了点催促的目光下，唐翔希竟然觉得越说越有些羞涩，到最后还挪开了视线，“倒是你，为什么你会在墓园外面？还一个人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这次换成温振华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发现你撕走了茶几上的便签，而且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就猜你们是不是会约在墓园见面……”
　　这都能猜得到？唐翔希一脸诧异地看向温振华，不过温振华倒是别开脸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让小芳先把温蒂接去她家玩一会儿，车子开出来太显眼我怕被你发现，所以就打的过来的，结果只好在外面等着了。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你们父子两会和好。”
　　越说越觉得自己就像是跟踪狂一样，温振华对着唐翔希一个劲的微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唐翔希总不至于就这么把他给吃掉吧？
　　不过也确实如此，看到温振华笑得这么真诚……唐翔希怎么都下不去手了，最后只能泄气地发动了车子。
　　“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耶……”在唐翔希心情好的时候温振华有时候也会孩子气地得意忘形，就像现在这样。
　　温振华侧过脸看着唐翔希微笑，“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而且是在这一天选择和你爸讲清楚。”
　　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来温振华现在是怎样的眉飞色舞，唐翔希有点别扭，“你说的是对的，有的时候面对并没有那么困难，谢啦。”
　　不轻不重地捶在温振华的胸口，唐翔希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当初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去看那张便签上的号码的。”一想起被黏在茶几上被冷落了好几天的便签，温振华就觉得心有余悸。
　　当他半夜的时候看到那张便签依旧在那里，温振华真的在第一时刻觉得心里一疼。还好，唐翔希没有让他失望。
　　但是唐翔希总是出人意料，“那张便签被我扔掉了，我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去找他，好让你放心。”
　　看到温振华不相信地翻弄起自己的手机，唐翔希敲了一下温振华的头，“多此一举。他的号码用不着你便签记下告诉我，我也不会存在通讯录里，他的号码这么多年来都没变，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是温振华没有料到的，等到他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温振华就觉得自己的纠结真的没什么必要。
　　唐翔希是个别扭地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死脑筋的人，他是那么在意唐耀群，怎么可能会忘记唐耀群的手机号码。
　　温振华目瞪口呆的样子让唐翔希觉得有点好笑，趁着红灯唐翔希停下了车子，一把把温振华扯到了面前。
　　“他说，我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你和温蒂真的是老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那我最美好的礼物之一的审判长大人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我的所作所为是否让您满意？”
　　唐翔希的声音不像是以前他对待自己的熟悉，就像是他对待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那般，带了点蛊惑的味道，这是以前的唐翔希不会对温振华做的。
　　就算温振华再怎么对他使坏，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初次别样的体验让温振华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在他略微打结的脑袋里，只能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他勾搭那群女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啊？难怪……那群女人会那么喜欢他。
　　也难怪当初，苏文汶怎么都无法放弃唐翔希。只是温振华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自己和唐翔希之间犹豫不决。
　　苏文汶并不是那种玩玩就过了，一定要脚踩两条船的女人，那么为什么，会在他们两人之间犹豫不决。
　　温振华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迷茫。唐翔希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不自觉地朝着温振华靠了过去。
　　渐渐的，两人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羽化地有些模糊，却迷茫地那么合适，把两个人包围在迷蒙的世界里，街道上本该喧嚣的声音渐渐地沉淀下来，狭小的车厢就是他们的世界。
　　温振华只觉得唐翔希的眼里闪烁着让他有些茫然的光芒，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凝固在那里，中间有一种近乎胶着的感觉。
　　谁都没有先行动，只是迷离地看着对方，知道后方传来的喇叭声一下子把两人惊醒。唐翔希和温振华猝不及防地分开，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发呆了许久，信号灯已经转绿了。
　　刚刚的喇叭声就是他们后面的车子等得不耐烦按下了喇叭传出来的。两人同时觉察到尴尬感，温振华连忙端正地坐好。
　　而唐翔希，则是想要甩开尴尬一样踩下了油门，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咳，我们先去小芳家接温蒂再考虑晚餐的问题吧，就当是为了庆祝你和唐伯伯今天进了一大步，我请你们吃饭吧？”
　　为了掩饰自己失神的尴尬，温振华红着耳根想要转移话题，不过唐翔希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接温蒂这一点我同意，不过你请客这一点换一下。”唐翔希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挑，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我最喜欢吃的一直都是你做的，虽然已经有点晚了……不过接了温蒂我们一起去买菜吧？”
　　温振华只是轻轻地应了声，还沉浸在震惊中。
　　因为唐翔希恢复得太快了，不再脸红，看上去镇定自若，好像刚刚的惊慌失措都只有他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