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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扣连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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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贾宝玉从不将绫罗珍珠当回事儿,她和薛姨妈倒不知要在这鼓皮里瞒多久!到时满城风雨,想要挽回,怕早已晚了!
那一刻薛宝钗真是恨煞了薛蟠,呆傻便呆傻,可要糊涂到了牵连九族,她和母亲莫非要下地府去给列祖列宗请罪不成?
薛宝钗当下也顾不了其他,只以薛姨妈处已治下饭不好缺席便急急跑了,连身后宝玉留她一并用膳也不加理会。
将详情一一道与薛姨妈听,薛宝钗已是满面泪痕,哭道:“妈妈,他怎么做的这等事?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往日我只以为他性子颇有些痴性,打死了人也浑不当事儿的,原是个来讨债的祸根啊!”
薛姨妈急得拍打着大腿,也是泪水涟涟,不住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啊!这样下去,我如何还有脸去见老爷,不如一头触柱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正在母女二人长吁短叹之际,大白日便喝得醉醉醺醺的薛蟠进得房来,眯着眼顶顶看她两个,先是痴痴笑将一阵,继而大怒起来:“呔,妈、妹妹,是哪个不长眼地欺负了你们不成,且告诉我名姓,待要、待要。。。。。。”
“孽障,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便是天也要捅个窟窿才成的是罢!给我跪下!”
且不提这头薛家如何一团乱麻、胆战心惊,贾环在温泉庄子里过得委实轻松愉快,竟有些乐不思蜀了。
“七叔,这菜是你种的吗?还长着红果,倒好有趣的。”贾环蹲在一处菜畦前,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黑土里露出的一根根翠绿长茎。
刘三七见他伸手要去拨,唬的连忙一时握住他的手,苦笑道:“我的祖宗,这玩意儿可碰不得。掉在土里就摔坏了,可要叫老头子好生心疼的!”
贾环道:“那么娇弱?这是甚菜?”
刘三七笑道:“这哪是什么菜。原是人参来的,不过是六七年的嫩茬子,放在菜中提提鲜味儿的,您和主子前几日喝的鸡汤,里头便放了这个,放在冬日很是滋补的!”
贾环略略吃惊,心道宫中人果然是个个有本事的。要知道人参可是真真儿的中药之王,对生长条件之苛刻绝非一般,便是现世也要有极先进的技术支撑着,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儿竟也有如此两把刷子。
贾环正待再说,一双手却从身后把他抱起,刘三七端端地躬下腰背,苍老面皮上却颇有几丝戏谑。
“你作甚呢,也不让我多瞧一会儿,难得见个稀奇。”贾环动了一阵儿,见摆脱不了,只要眼巴巴地看着菜畦越发离得远了,不由回头赏了两个白眼。
赫连扣空出一只手来捏捏他鼻尖,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又脏又乱。你真喜欢,回头叫他把法子写给你也便罢了。另要说起人参,我那儿还有两支三百年、一支五百年的,回头给你打包送来。”
“这怎么能比。”贾环郁闷道,“那是续命的好东西,你一径留着,给了我也是糟蹋。”
赫连扣随意点点头:“你决定便是。今儿我带你见一个人,以后在宫外行走,我多是不好顾及,有他便容易多了。你只管往他处去,不论麻烦不麻烦的,他总不敢说半个‘不’字!”
贾环奇道:“这是哪个倒霉的叫你霸上了,好使我知道名字,定要笑他一笑。”
“北静郡王水溶。”
“。。。。。。”
要说北静王水溶,绝对是红楼里极出彩的一个角色。书里曾言道他是秀丽好人物,更兼身份贵重、性情谦和,那真真是一等的人品一等的风流,使人心驰神往。
贾环对此人颇有好奇,早也想着要去见见,奈何并无适等的机会身份,此时得了机会,面上便不免显出几分激动喜悦来。
赫连扣瞧得脸色阴沉,眸中更是熠熠生寒,在花厅外将他放下,冷冷道:“环儿很想见他?”
贾环哪里看不到帝王的异常,只道他疑心小气的毛病又犯了,只笑:“哪里,不过是民间盛闻其人品,我父亲也时时提到他,况你又似是信任的,难免有几分好奇。”
赫连扣神情稍霁,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少年圆润的耳垂,俯身道:“环儿可不要被他骗了,此人最是爱装不错,实质上却绝不愿使自己吃一点亏、烦一份心。”
贾环轻笑道:“赫连,你以为打从见了你后,我还对你家人有任何幻想吗?”
赫连扣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正文 第33章 有个王爷叫水溶
北静王水溶已在厅里坐了许久;自开始时的饶有兴致到此刻的意兴索然;他倒也算是修养极好;竟鲜有怒气;只是心中颇具无奈。
可见果然是皇兄捧在心尖子的人物;这般好生藏着掩着,还不吝了给自己个儿这个亲兄弟一个下马威吃,倒竟不知是何等样神仙般的人物!
一侧的刑十五耷拉着眼皮,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儿;水溶瞧他一眼、两眼,盯着那张木头般的脸孔竟有些微的手痒;忍不住要戳将一戳,品品可是如看上去一般的僵硬冰冷。
在将要触到那微黄的面皮时;现任龙鳞卫指挥使大人伸出二指,迅疾地夹住了,半睁的漆黑眸底掠过几丝光影,嘟囔道:“原不是苍蝇,还以为师傅又来了。”
水溶:“。。。。。。”
刑十五松了桎梏,僵着面皮,举着手随意行了礼:“冒犯王爷处,请多见谅。”
水溶默默揉着生疼的食指,苦笑道:“刑指挥使是习武之人,又是皇兄近臣,自然警惕十分,倒是水溶唐突了。”
刑十五拿眼神一瞟,分明是“知道你还戳甚戳,当我面人儿啊”的意思,鄙夷之意溢于言表。
赫赫有名的北静郡王只得讪讪摸了摸鼻子,却也不好多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本意,按着这位指挥使不着调儿且胆大妄为的性子,只怕把自己套了布袋拎到墙角胖揍一顿也是有的。
门外传来低低笑声,温润如洗,数不尽的柔和风致,很使人心驰神往。
“想不到堂堂北静王,竟也有这等稚子行径,着实有趣。”赫连扣牵着贾环的手跨进门来,小少年半个身子隐在帝王身后,只见半片雪白衣袂,浮袖浅翠并蒂双枝,水溶很认得那般工艺,当是苏州顶级绣娘费廿月功夫制了的,可谓真真儿的一线千金也不为过。
“水溶参见皇兄。”北静王起身拜倒。
赫连扣冷冷道:“不必多礼,你我原是一家,本不该有这样的隔阂。”
水溶依言站起,浅笑道:“礼不可废,皇兄于我先皇后兄,水溶不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人。”
赫连扣抿着嘴唇,走向首座,贾环原不欲跟上,岂料被帝王一把抱了塞在怀里,也只得僵僵地坐在他大腿处不敢动弹。
水溶仍含着清浅笑意,君子端方模样,贾环苦笑道:“草民贾环见过北静王爷,恕我不便多礼,劳您见谅则个。”
水溶揖了揖手:“贾?哥儿系敕造荣国府中人?一向倒只听闻他家有麟儿宝玉,生的秀丽端方,竟不知另有子侄也是如此明媚耀人,是小王眼拙了。”
贾环摇了摇头:“原怪不得王爷,贾环区区庶子,您知晓我已是天大荣耀,怎敢宵想更多的。王爷请坐,莲香去我房里,把剩下的那些六安瓜片取出的,另给十五取些温好的奶茶和小点来,好叫他解个闷子消消郁气。”
刑十五眼睛一亮,面上却仍未有半分神色变动,搅得水溶越发觉得此人有意思的很。奈何此时皇帝高居首位,他二人虽不似别个君臣,却也断不能逾越了礼制。
赫连扣把玩着手心一簇长发,缠在指间有若脉络细软的流苏,端的是顺直柔滑,使他万分爱不释手,但听水溶说了那番话,嘴角便不免露出丝冷笑来:“贾宝玉那是个甚蠢货?不过衔了块玉落草,便真是什么良才美质了?依朕看,也不过是个仰仗祖宗余荫不通人间疾苦的废物了!”
言下之意竟是无一处能与贾环相比了?
水溶不掩惊异,抬眼向上看了看,却见坐在皇帝大腿上衣衫胜雪三分的少年眉目沉静,含笑而对,一时心中不知是畏惧还是感慨更多。
不过片刻,莲香便端着沏好的茶水糕点等物进来,水溶言笑晏晏,与贾环聊了几句时新的消息,又有他在民间听来的许多怪谈趣闻,除了埋头苦吃的刑十五,厅子里倒也热闹非常。
待得酒足饭饱,贾环今日见水溶的目的也算达成,赫连扣便不欲他再与水溶多有交集,故一路送他出去。
“皇兄,不知您可曾听闻京里多出了一批子御用贡品,开始臣弟只当风传,着管家去看过,竟是确有其事,不知您。。。。。。”水溶看着走在自己三步之前的帝王,只觉冷硬淡漠如冰山寒川,仿若适才在厅里的言笑皆不过是假象罢了。
赫连扣负着双手,仰头看着偏西的日头,淡淡道:“不该管的便不要插手进去,朕有龙鳞卫为耳目,你便以为刑十五是真正吃素的吗?”
想到如今龙鳞卫的滔天权力和强大官能,素来以谦和慈善闻名的北静郡王悚然而惊。
怪也怪刑十五的外表过于有欺骗性,一个清瘦高挑的青年,至多不过冷了些,面无表情了些,放在阅人无数的王爷眼里倒还真看不出几分特别。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可说是皇帝真正的左臂右膀,握有龙鳞卫此等天子近军,在此种首辅之位悬空之际,可谓真真儿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像此种人,如果没有十分的真本事,如何能常伴君侧而如日中天?想来不过是自己个儿剃头挑子一头热,没白讨了无趣的。
“皇兄教训的是,臣弟逾矩了。”水溶深吸一口气,端正作揖,俊美面庞上略有几分苦涩。
赫连扣睨他一眼,语声平静却又似乎暗含不同的柔情:“朕把环儿交给你,必定保他在宫外平安。”
水溶顿了一顿,肃容道:“皇兄所托,必不敢辞。”
帝王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竟将他送到门口,又摘了一副长戴的鹡鸰香念珠给他才回。
“王爷,怎么竟看着您跟打了场仗似的,累成这许样?”
水溶到了马车上,便不顾形象地倒在了软座上,墨发散乱,银白五爪坐龙白蟒袍也似失了一贯的贵气,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衬得那张本就白皙的脸面竟显出几分苍白来。
坐在车辇上的马夫是他的一个清客,名唤狄文耀的,他一贯深得水溶信任,因此说起话来也少了那份顾忌。
水溶苦笑道:“你知道甚?今上如今日渐威严,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仍不免犯错,只消多说一句,我便是冷汗涔涔,竟觉下一刻当要俯首跪地一般。”
狄文耀打了个呼哨,马车转过长街,行入一处风光恬静杨柳成荫的河岸,瞧着波光粼粼如红霞渐染的水面,水溶心情好了数分,轻快道:“不过今日倒也不无收获,可见皇兄还是信任我的。文耀,在饕楼前停一停,我时常听闻那里的点心茶水颇有新意,今日倒想尝上一尝了!”
想起刑十五啃着零嘴儿那般双颊鼓鼓的模样,水溶便不由噗嗤轻笑,只觉世上再没有如此可爱的人了,恐也少有人能猜到那权倾半朝的龙鳞卫指挥使竟是个端端儿爱吃小玩意儿的呢!
贾环在温泉庄子处磨了半月,终是架不住王熙凤与林黛玉的书信攻势,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荣国府。
此时已近年关,府里一片祥和欢腾。莲香也凑至平儿鸳鸯处剪了好些窗花福纸回来,贾环原是写好了对联的,赫连扣又偏生使人从宫里带来数卷。言道他近日来不得此处,非要使他睹物思人,没白的叫贾环好笑。
待热热闹闹烦烦琐琐地过了年,一日,贾环正在林黛玉处求她给自己打个络子,前面便传来消息,说是东府的梅花开了,尤氏已治下饭菜,只请了王熙凤宝玉并林姑娘几个一道去玩。
贾环手持一卷书,在紫檀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笑道:“林姐姐去罢,我只在你处弄完这局。一时也便回房歇了,这年过的我倒是全身骨头要散了架。”
林黛玉啐他一声:“一径胡说,我瞧着你那处便也是莲香里里外外地给你收拾齐整了,你日日只在那榻上当个富贵闲人,何处累得起?”
贾环哂笑两声,岔开话题道:“听闻那小蓉奶奶倒是个妙人,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的,又袅娜纤巧、性格风流,想来林姐姐与她可有话聊。”
林黛玉冷嗤道:“我也不去凑那起子闲事,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便在这贾府里耍耍小性儿还讨得人好一顿厌烦。若是再去那东府自讨了没趣,可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贾环见她眼眶竟红,便知林黛玉是听见了府里传言无疑了。
日前她与宝玉不和,许多丫头子儿明的暗的说她不光与二爷相好,竟连那没个人样的三爷也不放过,想来不是自小教养的,果然不上品格,难为宝玉一片真心对她,却被踩到脚下!
令还有更不堪入耳的,直听得林黛玉流了两天眼泪珠子,气得险些旧病复发,若非贾环数年好药给她熬好了身体,恐这个冬天倒真要落了病根儿。
贾环走过去拍了拍女孩儿的背,笑道:“姐姐竟听那些风言风语作甚,来陪我下棋罢,这残局我竟是如何都参不透了的。”
林黛玉点头去拿棋子,少年侧了侧头,明亮的日光沿着他柔和的眉眼蜿蜒而下,竟显出几分逼人的艳丽来。
贾环兀自冷笑,林黛玉不去倒也甚好,贾宝玉就是在那处初识了云雨情,此刻宝黛二人尚有几分情愫,若要让林黛玉见了,那才是真正地伤透了心,粉碎了情。
如此精彩的剧本,怎可起先便断了一环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食言了OTZ。。。
因为寝室里出了好多糟心事儿
妈蛋还不能说。。
菇凉们记着,我有空补上
正文 第34章 人心易变
细雪天;三尺阴霾;街上行人零散;偶有急匆匆快步而过的;面上也是一副绝不耐冻的模样。
一辆蒙着厚厚猩红毡子的黑蓬马车缓缓驶过街尾;转动的车轱辘在地上留下两条长而漆黑的辙子,车辕上却坐着个衣衫单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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