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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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靠！李东海气崩了这回，给你留活路你不走，你偏特么招惹李赫宰去！李东海一把把那人往李赫宰那招呼的手给拽住了。
李赫宰一抬头看见这光景，立马就激了，一脚踹那小子肚子上，把人蹬出去老远：“敢动我的人！操！老子干死你！”
李东海脚一擦地也冲过去，一拳撂那男生脸上，直冲的他嘭的撞在墙上。
“哎哎？”李赫宰伸手把个小丫的拎回来：“哪轮着你动手了？边儿上呆着。”
李东海让他提溜着，巴巴的看着李赫宰说：“他刚才要揍你！操，个不要命的。”
李赫宰乐了，瞅着李东海为自个炸毛的模样特乐呵。
结果最后俩人把那小子围起来并肩作战，给人好顿揍。
末了还各种卑鄙下流的威胁他跟厕所旁边看见的人都不准声张。
俩人收拾拍拍衣服就往班级走，李东海呲着俩小虎牙拽着李赫宰乐：“哎，你猜我刚过去要跟你说啥？”
“有事儿啊？我以为你过去就是想阻碍我撒尿去了。”李赫宰乐。
“滚丫的！我有那么闲吗？！”李东海蜷起膝盖往李赫宰屁股上撞：“大榜下来了！你赶紧看看去！你猜你排了多少？”
李赫宰边走边翻翻眼睛想，然后说：“十来名吧，这次题挺简单的。”
“靠！不是吧你！那么有把握？！”
李东海故意挑眉毛做出很不屑的表情来。丫真烦死个人！每次都能猜中！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吧，猜没猜对？”李赫宰太了解这小牲口了，瞅那一脸让人戳穿了的样儿，还用猜？
李东海整理整理表情，故意不吱声，想吓吓李赫宰，刻意装出一幅担心的模样儿来。
李赫宰知道他那点小伎俩，一脸惊慌的喊起来：“呀！我不是考毁了吧？真的假的？？不能吧？”心里笑话李东海，你丫能不能再幼稚点了。
得到满意的反应李东海哇的就乐了：“哇哈哈哈哈李赫宰，你完蛋了吧？！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自个心里没数！哼！告诉你吧~你这次考班里第十~多亏我把你这块烂泥贴上墙了！快快谢主隆恩！”
李赫宰满头大汗，把身边那手舞足蹈的，脚丫子快颠儿脑袋瓜子上边去的李东海摁住说：“行行行，谢小祖宗这段时间悉心栽培，咱能不能不颠儿了，您看我这胳膊都让您给颠儿麻了。”
李东海一脚蹬过去：“滚丫的蛋！谁不让你麻你搂谁去！”
李赫宰赶紧一把又把人揽怀里，前后看看，没人瞅，飞快的往李东海脖子上啃一口，手伸他校服里掐了一把那人的腰，低着嗓子说：“就稀罕你，别人不惜要。”
李东海乐着往李赫宰背上捶了一拳。
别人看起来，就跟俩大男孩吵吵闹闹的开玩笑似的，没人在意。
但只有他们俩人知道，那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用理解，就他们知道，也就够了。
后来回看那些青葱年岁飞扬跋扈盛放开来的美好记忆，竟然都成了根植在旧时光里的血脉，没办法复制也剥离不开。
那些美好终究只能属于最单纯的纪年，美往前走一步，那些血脉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可任谁都不能靠记忆而活，所以我们之后丧失的，又何止一个青春那么简单。

李赫宰在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报名进了学校校篮球队儿。
本来李赫宰在学校女生里就特有人气，总有小姑娘红着个脸送这个送那个，连高年级的学姐都有挺多想老牛吃嫩草的，一群莺莺燕燕的总是围着李赫宰绕来绕去。每次午休跟课间，李赫宰桌子边儿都热闹的要炸锅。自从李赫宰进了篮球队儿，那更是夸张，一有比赛，那啦啦队简直就是李赫宰后援会的架势。
李赫宰每次有比赛，李东海自然也会到场，但是一看那些小姑娘看着李赫宰发春，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帮小故乡腿儿敲折。
有一次，有个市级联赛，各高中之间比，那天轮到李赫宰上场，李东海站在离他们学校拉拉队旁边挺远的距离抱着胳膊看。
李赫宰跑在球场上的样儿简直是闪呆了，每个姿势都好像精心边排的一样，满身的光圈。
李东海抱着胳膊看，眯着眼睛冷眼旁观，其实那心里早就恨不得跟那些个妞们一块儿叫唤起来了。
那一场李赫宰进了好几个，李东海心里兴奋的都快胀破了，但是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嗷嗷的喊出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快结束的时候，李赫宰要投篮，结果有个大胖子特操蛋的撞了下李赫宰，李赫宰整个人根本就是给他弹出去的，扑通就摔地上了。
旁边拉拉队一片娇嗔的唏嘘惊叹声儿。
李东海这回是再也绷不住了，脚底打滑的冲过去，扶着躺地上的李赫宰，抬头就骂：“你他妈是不眼瞎？！你妈生你这么多肉是让你赛场上撞人用的呀？！”
其实李赫宰要是起来了，比赛还可以继续，不过这突然冲进来个人儿，比赛就没法继续了。
一群人围着李赫宰跟李东海，但没人敢上前。
“李赫宰？李赫宰？！摔哪了你？！”李东海没想到摔一下能把个天上地下的李赫宰给摔晕过去，吓得他眼睛里那自来水管马上就要开闸放水，带着哭腔就朝边儿上的人喊：“都特么愣着干你妈啊？！抬人啊！晕了这都！操！李赫宰要有事我特么让你们都给陪葬！都来搭把手啊！”
金俊秀是足球队的，今儿也有比赛，中场听说李赫宰这边儿出事儿了，自个比赛都不管了就往这边冲，看见一群人围球场中间，呼呼的就往那奔。
金俊秀扒开人群就看见李东海眼睛里还水汪汪的跟着几个彪形大汉往外抬李赫宰。
金俊秀只觉着眼前忽悠就一黑，丫的这唱哪出呢？玩大发了吧？李赫宰能晕？？？李赫宰能晕？！跟着一帮抬人的小跑，揪着一张脸就拽着李东海问：“怎么回事这是？啊？怎么回事儿？”
李东海这会儿瞪着眼珠子跟要疯似的，哪有闲心搭理他啊，一把把拽着自个的爪子巴拉下去：“滚！没看忙着呢！不帮忙就滚远点！”
金俊秀赶紧帮捧着李赫宰脑袋，跟着一群人往学校医务室奔。
学校医务室老师正在那打电话唠的正欢，让呼呼啦啦冲进来这群人给吓一大跳，挂了电话就问：“怎么了这是？”
李东海满脸大汗：“老师你赶紧给看看，用不用叫120啊？？？就摔一下打球的时候！能不能摔脑袋了呀？？”
一帮人把李赫宰放躺到床上就都撤了，金俊秀跟李东海在门外等。
老师刚要看看怎么回事，李赫宰扑腾坐起来了，跟诈尸似的吓的老师差点叫出来。
李东海对于学校医务室是相当的不信任，本来也是，学校医务室通常是个摆设，关键时刻净耽误事儿了。李东海忍不住急得拍门：“老师！不行别在这耽搁啦！上医院吧！”
老师突然就拉开门出来，李东海吓的一激灵：“怎么样啊？？？”
“没事儿，好了，什么事儿没有，他想在这休息休息，正好我有事儿得先走，下午回来，你们在这儿吧啊，走了别忘锁门。”老师把白大褂一脱，放在桌子上就走人了。
金俊秀瞪了眼李东海：“屁大点事儿非得搞的跟彗星撞地球似的！”金俊秀抻脖子朝里边喊：“李赫宰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我还有比赛呢！”说完噌噌跑没影儿了。
李东海一人儿往里走，走到床边儿，看见李赫宰还在那躺着呢！这也没醒啊！李东海拔腿就要往外跑：“老师！！！人没……啊！”还没等跑出去呢，让人一把给摁床上了。
天旋地转了一会儿，视线清晰了，李赫宰压在自个身上眯着眼睛朝自个笑呢。
“你特么没晕啊？！”李东海伸脚蹬身上的人。
“摔一下就晕了，你是不也太小看你老公了？”李赫宰压着李东海笑的特猥琐，压低脑袋就强势的吻过去。
李东海瞪着眼睛跟他抗，愣是把李赫宰舌头给顶出去了，李赫宰离开他嘴了，李东海就酸着眉毛骂：“你特么没事老吓唬我干屁啊？！”
李赫宰愣愣，想起刚赛场上李东海看着自个那直放光儿的大眼睛，就笑贴着李东海的脖子磨蹭说：“没事，就是想你了。”
李东海个没出息的，一听这话马上全身就软了，身上都热起来。
李赫宰手不老实的伸进李东海校服裤子里磨蹭，舌头舔弄他脖颈，喘着粗气，靠在他耳边儿沉着嗓子说：“在这来一次吧，反正没人。”
声音里全是李东海扛不住的诱惑，要了命的性感味道。
李东海满眼全是水汽，整个人都让李赫宰给撩的没理智了，要知道这可是医务室，随时可能进来人，这会儿让李赫宰一勾，魂儿都飞了，哪还有脑袋管那些了。
俩人正在兴头上，结果门口一阵轻巧的敲门声，李东海首先惊醒的，一脚把身上的李赫宰撅下去了，赶紧系好上衣扣子，使劲抻衣服给压出来的褶子。
李赫宰一看李东海慌的脑袋都不好使了，裤链还没拉呢先抻什么褶子呀？！
李赫宰赶紧扑过去给李东海把裤链拉上。
结果就在这当口，那人推门进来了。
门口那女生就张着嘴，手里拎着的水嘭的砸地上。
李东海却觉着，那嘭的一声响，是砸在了他心上，砸了个穿，他好像听见脑袋上的那一片天，轰的砸下来。
李东海甚至忘了推开李赫宰放在自个裤链上的手。
李赫宰也愣了那么一瞬，之后很平稳的把李东海的拉链拉好，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看着那女生。
那女生他认识，对自个有意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刚才估计是听说自己受伤了，来献殷勤了。
李赫宰从兜里掏出包儿烟，抽出一颗点上叼在嘴里，朝着那定住了的小姑娘挑挑眉：“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一句话说的不凶不狠，但就是那野兽一样慵懒邪魅的样子全是压人窒息的胁迫感。
连李东海看了都心里发颤。
女生根本不敢跟这时候的李赫宰对视，听见那句话，脸突然就煞白一片，肩膀夹的死紧。她没点头，也没摇头，什么都不说，苍白着脸红着眼眶，转身儿就冲出去了。
李东海比那女生的脸还苍白，简直是丢了魂儿。
李赫宰不忍心看他那副模样，李东海他，到现在依旧还是害怕。
李赫宰站在窗边儿抽烟，一句话都不说，指节给捏的泛白，指甲要陷进肉里。感觉压抑的像沉进了海里，咸涩的海水灌满了胸腔，渗进了细胞，没办法呼吸，压的内脏都在挣扎生疼。
李东海红着眼睛把衣服整理好，什么都没说，沉默着走出去。
李赫宰回头的时候，屋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李赫宰叹了口气，是绝望的，是放弃的，是失落的，那口气像把刀子一样从腔子里划出来，疼的见血。
李东海，我在你眼里，我特么真的就那么没用么？就一点不值得你难过的时候害怕的时候依靠？还是他妈的你根本不想跟我一起面对这些？！
如果我没猜错，你又会去找金基范了。
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已经受不了了，那以后呢？要面对的更多，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想过？
李东海，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躲我像躲瘟疫似的，你真的喜欢我么？怎么我感觉不到？
李赫宰手里的烟烧成了烟头，烫着了他的手，疼，但疼不过心。
李东海，你要躲我，我这次我绝不拦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狠到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就能这么放弃了。
赌博是让人揪心的，接下来的几天，李赫宰的心凉了一半儿。
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吧？
那女生估计也就是跟自己的闺蜜或者好朋友说了这事，女生么，不嚼舌根子就特么浑身痒痒。于是接下来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你传几句我传几句，这事儿在学校里就传疯了。学校的网站论坛里，连分析帖子都建起来了，各种深度挖掘李赫宰跟李东海的罪证。情侣戒，平常的各种亲密，还有同学疯传的各种小道消息。
谣言传起来是要吃人的。
可李赫宰不在乎，他只在乎李东海，他只在乎李东海在不在乎。他盼着他能鼓起勇气来走向自己，可打那以后，李东海跟他，简直像是陌路人，连在寝室的时候都尴尬起来。
李赫宰每天每天头昏脑胀，好像活在梦里，他因为不会这样的，他以为他给他的温暖够支撑着他走过一切冰冷了。
可不是这样的，看来真的不是这样的李东海。
那几天，李东海常常被人盯着看，李东海没法忽视那么嫌恶的眼光，粘腻的粘在身上，肮脏的洗都洗不掉。
那些低声的议论跟轻笑，像带着粘液的虫子，爬遍全身，再钻进身体里，蠕动啃食。
李东海沉在水底，没人能救。

金俊秀踢开203寝的门的时候，李赫宰在屋里玩电脑。
“还特么有心思玩？”金俊秀一把将个李赫宰拽起来：“你俩的事儿都让这帮人说疯了知不知道？！”
李赫宰烦躁的推开金俊秀，没吱声。
“李东海！你知道这事儿吧？！你俩特么到底想怎么办哪？！等着闹大了以后找家长还是怎么着啊？！”
“哪特么都有你！滚出去！”李赫宰一把把金俊秀推出去锁了门。
金俊秀在门外骂了半天，没人搭理。
金希澈躺床上玩手机，瞄了眼李赫宰说：“哟，我这上校网一看，你俩真出名了啊，这咱校也真是的，屁大点儿事能顶风臭上十里地。”
金英云皱着眉头：“你少说两句！”
金希澈抓起那本字典啪的扔过去，哇哩哇啦的喊起来：“我特么哪说错了？！事儿都出了，不解决啊？！我不说就没事儿了啊？”
金英云偷摸看看脸色发青的李东海跟玩游戏手指头僵硬的李赫宰。
空气突然就粘稠成了胶状，没法呼吸。
没人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李东海忽然就开始收拾东西，他低着头，眼里的光全灭下去，他慢腾腾的收拾故意搞出好大动静，他盼着他能拦住自己，李东海觉着自个现在悲哀透了，跟个娘们儿似的在这耍些狗血小性子。
可李赫宰半天没吭一声儿，李东海动一下就觉着身上更沉一点儿。
慢慢沉到海底里，没人能救他，没人能救他们。
李赫宰，你怎么不拦我？口口声声要护着我，这时候你特么跑哪去了？
这么久了，我个大男生能放了所有自尊跟你一块儿，我特么不要脸的甘心躺平了让你上，在你面前做尽了能做的不能做的所有。可我现在连得了你的安慰都成了奢望了是么？
他偷看了眼玩游戏的李赫宰，神色苦痛，李赫宰脸上没了血色，青的好像个铁块儿，他明明听着自个收拾东西，可连问都没问一句。
那模样，硬是往李东海心口上掏了个血窟窿，疼的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