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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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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扶着额头，头疼欲裂，过去那些，跟过电影似的从啊眼前儿刮过去，疼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对不起特哥……”一句话，却那么多乘不住的苦味儿。
“没事儿，我今儿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这次玩完回去以后给我把大宇那边儿的线给我收了，那帮人我看最近想自个单干，我费尽心血整的货可不是给他们找财主去了，还有，咱2号库里的美金要加量了，我联系着几个外国佬，来头大着呢，这一把下来，我们没准能添一个库，金在中也正联系缅甸那边儿的货源，找着块儿大烟花地，这要是定妥了，咱就能自个出货了，公司这边儿我也抓紧渗透，曺圭贤那边你俩多照应着点儿，最近外边儿紧，提醒底下都给我多加小心，听见了么？”
“哥……咱是不有点干大发了？罂粟地要是都能弄下来，这要出了事儿，就得搭上命……”
“你干的那些事儿早特么就够你死个十来回了！知道么？！……行了，你也别瞎操心了，差不多了咱就收手，到时候撤的干净点儿咱就集体享福去。”
“……”
“哥不为别的，我就盼着咱这些人都好好的，然后到时候你跟李东海你俩享福过你俩的小日子去，不挺好个事儿么？”
李赫宰听着那个熟悉却突然又陌生的名字，心脏一锥一锥的疼的他想哭，他苦笑说：“可是李东海，他再也不需要我了啊。
“……”
走都走到这步了，我到头来却还是剩了自己一个，我到底为了什么啊。
积压了那么久的苦，全都一瞬间铺天盖地翻涌起来，李赫宰压着胸口，抬头的时候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为了那个人赔上了一辈子啊，可为什么到最后，他却连陪在自个身边都做不到。
李赫宰没指望任何人能给他个回答，他挂了电话，一身的冷汗浸在身上，他叹口气试着站起来，抬头看着门口的时候，一瞬间觉着天旋地转。
李东海正站在门口，张大眼睛，脸色惨白吓人。他站在那，好像下一秒钟整个人就要坍塌下去的崩毁模样，那眼里巨大的伤疤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里头，没了遮掩。他跌跌撞撞的朝李赫宰跑过来，李赫宰心脏突然就翻了个儿，撞在胸腔里，没法呼吸了。
李赫宰空旷着一双眼睛，站在原地，被无力贯穿。他看见李东海扑过来，朝着他床上扔着的那一堆东西。李赫宰突然就疯了似的把李东海推开，他并没用力，可李东海竟然就像个空壳儿，一推便稳稳实实的朝另一边儿倒去，摔到地上，膝盖咚的一声砸向地板。
李东海疼的眼前一黑，却是麻木着，空洞着一双眼睛，一点一点朝李赫宰的床爬过去，伸手抓住那个针管。针管儿里还剩着小半管血，掺着残剩的白色的粉末。
李东海像个断线人偶似的，把那玩意儿就拿到眼睛前，仔仔细细的看，眼睛里是碎裂成殇的光亮，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李赫宰看着李东海抓着那针管儿爬起来，整个人冻在原地，内里浩大的疼痛将他迎面击倒。
李东海把手里拎着那个针管，拎到他面前，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然后唰的淌下眼泪来，虚弱的说：“李赫宰，这什么啊？”
李赫宰不能动弹，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像条鱼被按在案板，一片一片剥光鳞片，暴露出血淋淋的皮肤。
“李东海，你听我说……”
可李东海突然就一拳摔在他脸上，李赫宰一个踉跄，撞在身后的沙发角上，疼痛爆开。
他没想到他的小家伙已经有这么大力气。多么可笑啊，他拿命护着爱着的人，不仅扔下了他，到现在还要与他为敌。
李东海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需要他保护的孩子，他长大了，然后脱离自己，最后独自成活。
那被遗弃的绝望渗到底里。李赫宰站直身子的时候，只剩下黑洞洞的冰冷滋味。他瞳孔漫上漆黑，懒散的坐回沙发，翘起腿，用不羁压制疼痛，他说：“李东海，你不至于吧，怎么着？嫌我了？”
李东海呼啦的瞪大了眼睛，全是不可置信，眼里伤突然就生生裂开来，他无辜睁大的眼睛里，呼呼啦啦的涌出眼泪，没了停歇。他虚脱似的的靠上一面墙，伸手撑着额头，哽咽的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成了个苦涩的影子。
他哽咽说：“我真……”然后像了一条干涸的鱼，张着嘴，却因为那太多委屈跟苦痛石块儿一样堵住胸口，眼泪哗啦哗啦淌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赫宰滚了滚喉结，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模样，心脏给一点点撕扯开，疼痛贯穿身体。
可是有什么办法，已经都这样了，你也不再需要我，那就离远点儿更远点儿吧，最起码，别看见我落魄的模样。
李赫宰竟是笑起来了，瞳孔黑的残忍：“李东海，反正咱俩也分了，我就是死了，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要是嫌弃我，就赶紧从我这滚远点儿，你那么干净，我可配不起，找你小对象去吧，咱俩以后真就没什么牵扯了，真的。”
李东海突然放下撑着额的手，睁大眼睛盯着他，眼眶都快撑裂，汹涌而出的震惊跟烈痛像海啸扑过来，有眼泪衔在他眼眶里，竟都流不下来。是把所有心疼，苦楚跟委屈，携裹成茧，往内里深藏，一直压制到底里，撕扯出巨大裂口。
他崩溃的摇头，他破碎的哽咽说：“李赫宰……都这个时候了……都特么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就是不想你跟家里闹翻么？！咱俩在一起没好果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我嫌你什么了？！我他妈嫌你什么了？！你……你长没长良心啊？！！我特么爱你爱的要死了！！我到底还喜不喜欢你你自个就没感觉啊？！啊？！你怎么能碰这玩意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折磨自个啊？！我怎么办哪……你让我怎么办哪……”
李赫宰瞪大了眼睛，那震动太庞大，他一瞬间有些眩晕。
“你不是不信我么？”李东海眼睛里空冷迷乱，突然掏出袋子里的针管，里面还剩着小半管的浑浊液体，伸手就往自己胳膊上扎过去。李赫宰一抬头就看见那么副惨烈的景象，心脏猛的缩紧，他瞬间就成了头受了伤的野兽，是嘶吼着朝李东海扑过去了。
“李东海你特么给我撒手！！！放开！！！你妈疯了吧你！！！李东海！！”
李东海疯了似的挣扎，横了一条心要把那恐怖的玩意儿送进自己身体里。李赫宰眼睛烧的通红，吼叫着撕扯他手臂，李东海逼得紧，浑身的力气都用在右手。他是拼了命了想往绝路上走，谁让李赫宰在那条路上。
李东海一个猛力，针头因为俩人的撕扯给改变了方向，没刺进去，但是却生生在李东海的胳膊上破出条口子来。血从那口子里渗出来一点儿，然后像胀破血管一样，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李赫宰看着，脑袋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抬了手，一个巴掌甩在李东海的脸上。
第二次。
额发零散，李东海被打的偏向一侧的头，却始终没再抬起来。
李东海笑了，惨然的像绝望花开，他说：“李赫宰，你……打我打上瘾了是吧。”
是不是再不珍惜，是不是习惯了伤害，是不是遗忘了温暖。
以前，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时间太可怕，每分每秒潜移默化，然后终有一天，你会知道它改变了什么。
站在原地，身体被疼痛侵占，眼里的光忽的灭去，成了片无光的深海。
可突然身体被拉扯着，李东海跌进片柔软，是被李赫宰甩在了沙发上，他看着李赫宰瞪着血红的眼睛，像了头受伤的兽，慌乱的在他的行李里翻找。然后他拿出了绷带跟黄药水，哆嗦着手，小心翼翼捏着李东海的胳膊，一圈一圈把沾了药水的绷带给他缠在手腕子上。他就那么握着李东海的胳膊，低着头却不说话，李东海却能感觉到，李赫宰的手抖的厉害，肩背都跟着抖，是巨大疼痛压抑在内里，徘徊没处发泄。
李赫宰那一身庞大的悲伤，毒药似的侵到李东海身体里。然后一滴滚烫眼泪啪嗒滴在李东海胳膊上，李东海心脏一抽，是从没见过李赫宰脆弱成了这副模样，心疼的快撑不住，眼泪噼里啪啦掉出来，哽的胸口发胀，他小心翼翼拽着李赫宰的袖子，他说：“李赫宰……哥……你别这样……你要生我气了你就说……你别憋着……你打我都行……你狠狠打我吧……我不是，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伤你……我也不是故意吓你刚才……你别难受了……我求你了……”
李赫宰握着李东海的胳膊，肩膀剧烈的抖起来，他伸手捂住眼睛，眼泪竟然顺着指缝淌出来。他一向强韧悍烈，却只为李东海崩毁成了这副样子。他压着嗓子，哽着说：“李东海……东海啊……你记不记得，咱俩小时候，我第一次把你领回家，我要给你上药来着……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瞅着挺乖的可到处惹事儿，动不动就整一身伤回来……你知道么，我从那次以后，我书包里一直就带着外伤的各种药，从上小学到现在，包里从没断过的就是这玩意儿……我护着你不受伤，可万一你伤着的时候……我想我一定得在你身边儿，我得给你上药给你治好……我一直在你身后……可你怎么……你怎么能那么跟我说话呢？？！！你怎么能说我可能压根儿就没多喜欢你呢？！你他妈的怎么能伤了你自个呢？！”
李东海突然就愣住，悔跟疼痛上袭，他终于崩溃的哭，探过身子抱住李赫宰，再说不出话来。
李赫宰被李东海抱着，他第一次有那么多眼泪，淌都淌不完，是突然就吼起来说：“李东海，你特么是不是想吓死我啊……那玩意儿是你能碰的么？！你有病是吧！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他妈的也要跟我一块儿死啊！！！啊？！”他突然伸了手回抱他，把他紧紧揉到怀里：“我告诉你李东海！以前不懂事儿，那些傻X话你就当没听过！什么天堂地狱都在一块儿啊？！我去他妈的！地狱我一人儿下就成！你特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给我好好的！你给我好好的你听见没！”
他们各自掩藏了一身的伤，却依旧紧紧抱着对方不能放手。
以前是多天真，是从来没尝过真正的苦啊，总觉着，能一起走到地狱也是幸福的，可当后来真的经受了，才知道那现实里的苦要比地狱可怕，李赫宰尝到了厉害，这才知道错了，不该约定，不该承诺。
heaven or hell ，we are together forever。此话作废。
地狱那地儿，李东海是决不能去的，那些苦，李东海是决不能去承受的，李赫宰是想倾尽所有保全他，地狱他一个人下，苦累他一个人扛，哪怕自己站在了地狱的底层也是要拼了一条命把李东海举到了天堂上的。
李东海被他抱在怀里，终于眼里又亮起了璀璨了，他听着他说那些话，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他想跟他说，李赫宰你丫可真不要脸，说过的话就那么不算数了。
他心疼李赫宰的承受，他庆幸李赫宰的爱从没削减。李赫宰总是站在了李东海的身前，把世上所有肮脏洪流隔断，只为保全李东海一身澄澈天真。
李东海抽搭着往李赫宰肩膀蹭鼻涕，半晌趴在他耳边儿说：“戒了吧，行么。”
李东海感觉到搂着自个的人微微的震了一下，然后听见他缓慢说：“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身边儿，我就戒。”
李东海睁大了眼睛，不能动弹。李赫宰把李东海死死揉在怀里，是恨不能把他契到自个身体里去，有了凶狠滋味儿，他说：“回来，李东海，要不然我就吸死给你看。”
李东海一哆嗦，红着眼睛要了牙，恶狠狠的骂：“你特么敢！！！……回来，我帮你戒……李赫宰，以后咱再考虑别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能帮你戒了，只要能帮你戒了……”
李东海没有把话说完，他是想说，李赫宰，戒了吧，你要不戒，我就陪你一块儿，如果我注定不能跟你并肩走在这冰冷世上，那就陪你一块儿走向地狱吧。
哪怕现实残酷逼迫他曾经离开，可这会儿的李东海已经再顾不得那么多，不能再这么彼此折磨，文英姨的事儿他得往后放放，他现在只想赶快帮李赫宰把毒戒了。他想起李赫宰刚刚的模样就会浑身冰凉，恐惧像是海藻密密麻麻的缠绕过来钻进身体。他恨不得连学都不上了以后就天天在家陪着李赫宰，看着李赫宰。
他从旅馆出来打通了电话，他告诉李赫宰有点儿事要处理，并不说要去哪。
“邵齐，你能到旅馆后头那片林子来一趟么？”
“就现在……挺急的，我有事儿跟你说。”
“恩，好。”
李东海在林子里边儿逛，漫无目的的，他来回不停的走，心里像爬满了蚂蚁，他刚出了门就想赶紧回去找李赫宰，从知道那事儿以后，他恨不得俩人形影不离，离开一秒他都浑身难受，满心的恐慌。
他太善良，他总觉着自个亏欠了邵齐太多，他知道邵齐对自个也是真心好的，他总不忍心那么伤他。
“李东海。”
李东海闻声抬头，终于来了，是邵齐，他脸上还带着乱七八糟的红肿，脖子上贴着膏药，整个人给糟蹋的不像样。李东海心里一酸。
“东海什么事儿啊，刚你去哪了？怎么不回咱屋直接说啊？”邵齐看着李东海，眼睛依旧是温柔顺从的。
李东海低着眼睛，压下满满的不安，抬头以后便已经是一脸淡然的决绝了，他说：“邵齐，咱俩分吧。”
李东海看见邵齐脸上突然就崩裂的表情有点儿不忍心，有点儿局促了：“对不起齐哥，你知道我压根儿就不是个天生的同，别说是男的了，就全天下男的女的加一块儿我也只能接受一个李赫宰……我知道我挺不是东西的……对不起了真的……我不是真的想耍你的，那段时间李赫宰的妈妈发现我俩的关系，我就，我就急着跟他分开让他死心，然后……然后就跟你一块儿了……我真不是故意的……现在李赫宰有难处……这时候我说什么也得得豁出去陪在他身边儿……齐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没法报答你什么了，咱俩就这么拖泥带水的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所以今儿我就想说……咱俩分开吧，以后还是好哥们儿，行么？”
邵齐惨白着脸，攥紧拳头不吭声儿，半晌艰难开口说：“东海，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跟我一块儿的么？”
李东海一震，觉着有些糟糕，那话说出来，好像太伤人了点儿。
“齐哥……齐哥真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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