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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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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要你在一年之内学会处理家族所有事务,并完成家族下任Boss的继承。”
“什……”许是男人的话太让他惊讶,他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来。
“你没有听错,泽田纲吉。”男人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这便是你身为泽田家的血脉不得不担负起来的使命,而且也是作为事放里包恩的必要条件,你没得选择,只能答应。”
少年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半晌不能反应过来,他呆了好久,才问:“那么,我能……见见他么?”
男人摇了摇头,那线条刻薄的唇缓缓地吐出蚕忍的话语:“如果让你见到他,难保你会对家族事务不再上心,所以还是不见为好。放心,既然我说了会事放他,那就一定会——直到你继承了家族的那一天。”
“怎么这样……”听到男人的话,纲吉不禁喃喃道,他抬头看了看男人,却被那宛如冰潭一般的眼冻得不禁打了一个颤栗,他终是不再说什么,神情灰败地走出了这个房间,却没注意到在他之后溜进去的山间。
更没有听到山间跟泽田糠苼的对话,那无非是下属对首领的谄媚之声,却在其中夹杂着一个少年心心念念的名字。
“由于在里包恩身上著设的实验要物的作用,他注定撑不了两年,Boss您这个计策真是一石二鸟啊。”
那个被称作“Boss”的男人没有回话,只是冷哼一声,嘴角浮起一个冷酷的微笑。
泽田纲吉已不记得自己听到男人的那个条件时是何种心情,只是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着那几句话。
“既然我说了会事放他,那就一定会——直到你继承了家族的那一天。”
“我要你在一年之内学会处理家族所有事务,并完成家族下任Boss的继承。”
他陷入了一种惶惑不安的状态中。
那么,也就是说,直到他继承了家族,里包恩都不会被放出来,自己也不能见到他了?
不不,他忽然猛烈地摇头——甚至,可能,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即便他还是那么的懵懂,经过前段日子在基地的时间,他也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担当起一个家族的Boss,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意味着要全身心投入地为这个家族的未来而努力,那意味着要担负起所有家族成员的生命乃至整个人生。
这,并不是他,一个14岁的少年能够做得到的。
尤其是,这个家族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家族,而是背负着多少最恶多少鲜血的黑手挡!
纵然他在将来的某一时刻,也许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家族事务,从而有时间和精力去找里包恩,那时候,恐怕里包恩也绝不会愿意,和沾染上鲜血与污迹的自己站在一起了吧……
那会是连他自己都不愿再面对的另一个,全然陌生的泽田纲吉。
他的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场景——自己也如基地里的那些人一样,裹着令人厌恶的黑西装,持着枪结束掉那些无辜的人的生命。
纲吉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惊慌失措如同一个落了水的人。
他恍惚间似乎看到里包恩在向自己走来,目光严厉地看着自己,语气不耐地呵责道:“泽田纲吉,你真是自私,居然为了你自己的将来,就不顾我的死活。”
又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过来,满面悲戚、呜呜咽咽地说:“我怎么会不顾里包恩呢?我只是怕我……”
嘈杂和纷乱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终于承受不住快要炸裂般的头痛,一头栽倒在地。
然而当他醒过来时,那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纠结全部消失不见,都化作了少年眼底那抹不可忽视的坚强,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如果前路注定坎坷,那他便敞开双手,斩遍所有荆棘。
如果未来注定缀落,那他便孤注一掷,只求那人平安。
没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势必要以一种毁灭的姿态结束,那么,他愿意以自己的后半生去换取那人的平安,即使这意味着两个人的渐行渐远,他也甘之如饴。只要他的内心,还保留着那份最最温暖的回忆,就足以支撑他走完那,并不令他期待的余生。
甚至因此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不会后悔。
泽田纲吉仰起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角似有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它迅速地流淌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依旧为了防河蟹。】
所谓进退维谷的境地是也,纲,挺住,作者菌说你快熬出头了~~~~~
咳咳,今天再推文估计小天使们都该烦了,不过还是求大家支持一个谢谢~~~
☆、从此萧郎是路人
泽田纲吉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他从来没有如此地渴望,能够把自己的每一丝精力都消耗殆尽,将那肆意流淌的汗滴,将那快要撑破肺泡的空气,将那酸痛得再也难以抬起的手臂,悉数煎熬到最后的那一刻,然后,他便可以像个死尸一般,“咚”地躺倒在地,任何乱七八糟的思绪都难以再在脑中停留,只留下这个空壳一般的身体。
训练室的墙壁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迹,角落里甚至堆积了一片废墟式的废砖烂瓦,地板上也是一道道什么东西狠狠地磁过的残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整个训练室此时就泽田纲吉一人,偌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躺倒在地的少年那沉重的呼吸声。
仿佛是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去一般,费力地喘息着。
泽田纲吉抬起手,用手掌上戴着的手套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水。
他翻了个身,双手撑住地板,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被自己弄得如此狼藉的训练室,嘴角扬一抹苦笑,摆好姿势,准备下一轮训练。
原来泽田康胜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拥有着该死的泽田家族的血脉和能力。
他看着自己掌心轻易点燃起的明亮的灼热的火炎,那眼睛里的神色近乎悲悯。
原来他注定不会是一个远离是非与险恶的人,原来他的血统就决定了他必然要手刃他人。
他扬起拳头,那噗噗冒出的火炎瞬间窜上来,变得更为耀眼夺目,简直像太阳的光辉——然而这太阳却不是挥洒温暖的太阳,而是带来灾难的太阳。
他摇了摇头,朝着训练室中间伫立的、也做好了准备正向他瞄射的机器奋力出拳。
这一击,使得那台笨拙的机器终于彻底报废,再也无力做出任何智能的反应了。
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因为摩擦而泛起的血丝,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要继承这个家族,那他就拼尽全力地去继承,这样,才能早一点,让那个人重归自由。
继承式是在离基地不远处的一座庄园举行的。
那一天的天空很漂亮,暮春初夏的早晨,整个天空都透着悠悠的浅蓝,朝阳穿透绵绵的白云,终于遍洒下自己灿烂的光芒,用它那淡淡的金笼罩在整个庄园上方。
从外表看,这座庄园和东京郊区普普通通的中产阶级的别墅并无任何区别,尖顶的哥特式城堡建筑,并不很大的绿地面积,周围用白色的很有田园味道的藩篱围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竟有点闲适和雅致。
陆陆续续从那装饰着繁复花纹的大门走进来的人,脸上也都带着至少是优雅的微笑。
唯独泽田纲吉一脸厌恶地看着这个地方——这个用纯白掩饰暗黑,用洁净掩饰污浊的地方。
偶然路过这里的行人不可能知道,掩藏在暗处的有多少拿着枪支保持警惕的杀手,更不可能知道,这里即将进行的是日本最大黑手谠首领的继承仪式。
不不,即便有人走漏了消息,也不会对这个家族有丝毫影响。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将近一个世纪的家族是不允许任何力量撼动它的权威的。
泽田纲吉冷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拽了拽自己胸前的领带,走进大厅,站在泽田□□的身旁。
大厅里的各色男女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年轻的继承人。
那目光里有好奇的探究,有不屑的打量,有无所谓的漠然,还有不甘的蔑视。
少年却没有一丝的动摇,彼时能占据他全部心神的,能动摇他的意志的,唯有那个人了。
他听见泽田康胜走到人群的正中,声音高昂着在宣布着什么。
他看到自己家族的那些人纷纷走到自己的面前,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
他听到他们在齐声地宣誓着什么,那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看到泽田康胜把自己手上的指环取了下来,然后套在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他听到人群发出一阵欢呼,那些穿着西装礼服的人举起高脚杯相互碰撞,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快要飞溅出来。
而他只说了一句话。
“请记得,你和我之间的约定。”他闭了闭眼睑,继续道:“即刻放了那个人。”
他看到泽田康胜沉默了良久,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他再也无所求。
只要那个人能够重获平安与自由,即便奉上自己往后的人生,即便相见相知成为再也难以企及的奢望,他也无所后悔了。
命运在他们两人之间横亘了太多东西,终究让二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么,他就只能怀着对那个人的希冀和祝福,从此孤独地面对苍白的未来。
泽田纲吉转身面向大厅里曲意逢迎的人,嘴角浮起一抹冰凉的笑。
从此以后,他便是这个黑手谠家族的首领了,与刀枪为伍,与暗夜为伴,永无希望与光明,永无终结与尽头。
多年后,每当泽田纲吉想起这段时光时,他都不能清晰地记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那仿佛是他一生中最空虚最难忍的时光,走马观花般在他的生命中闪过,没有任何意义,因而也留不下任何深刻的回忆,只有那隐藏在记忆背后的生命的剥离感,顽强地留了下来,成为他最不愿提及的过往。
里包恩再次醒来时,那狭小的窗户外透进来的光晕已经暗淡,随着夕阳的渐沉慢慢爬上因为潮湿而裂了缝的墙壁。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很久之前的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从昏昏沉沉的大脑中叫嚣着迸出,与眼前之景慢慢叠加,然后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同样的耀眼的让他想要流泪的夕阳,同样的色彩暗淡却很温暖的光晕,同样的爬满了裂缝的老屋屋角。
仿佛发黄老照片一般的旧时光。
有一个少年,会在这样的时光里,歪着头,或兴奋或愁苦地,对着他喋喋不休着那些无聊透顶却又是那么令人迷醉的生活琐事。
里包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下,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干涩苍白的薄唇微微颤动,像是要说什么。
一丝轻浅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从他的唇间逸出。
“纲吉……”
一只蜘蛛顺着蛛丝,从窗檐掉落下来,它抬了抬它那细长的脚,抖动了两下,又开始忙忙碌碌地织起网来。
这是变天的前兆。
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里包恩不得不又闭上了眼睛。
最近几日他总是这样,大脑像是被灌了铅,昏昏沉沉、头疼欲裂,宛如有亿万只蚂蚁争先恐后地从他的脑子里爬进爬出,让他连最后一丝的清醒也丧失殆尽。
只能如同个废人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这张冰冷潮湿的床上,让这疼痛连同血液一起流遍全身,然后静等着自己的心脏不再跳动的那一刻。
他早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自从体内被注射了药物之后,自从得知自己是杀害纲吉母亲的凶手之后。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渴望着,死神能够早早地取走这残破不堪、苟延残喘的生命。
那于他而言,才是一种彻底的解脱吧。
“轰隆——”一声惊雷突然在天际炸响,有惨白的光劈进房内,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地砸在窗户玻璃上,仿佛是催命的鼓点,一声比一声急促。
“哗啦哗啦——”大雨顷刻间泼洒下来,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这厚厚的雨幕之中。
里包恩强睁开眼,转动眼球,瞥了眼窗外的倾盆大雨。
似乎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只记得仿佛是在好多年前,他有一次出任务,回家的途中却遇上了大雨,不得不躲在附近的商店里避雨,从而回家晚了一两个小时,结果一打开家门,就看到蠢纲那张皱巴巴可怜兮兮的小脸,一见到自己立刻就泫然欲泣。
他当时哄了小孩许久,又是威胁又是讲笑话,好不容易才把小孩的情绪安抚下来,可近些年,蠢纲似乎坚强了许多,懂事了,看到自己回家晚了也不再哭闹着让自己哄了。
多好。
多好啊。
不再黏着自己了,也不再害怕自己回家晚了。自己甚至,再也看不到他守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样子了。
再也看不到了。
里包恩闭了闭眼,嘴角略弯,浮起了一个微笑——一个刻毒的、带着深深的自嘲的微笑。
“哗啦——”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吱扭”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里包恩却是连眼皮也未抬,他知道,等待他的无非是注射药物的痛苦,更甚的,是直接了结掉他性命的审判。
“R27号,你获释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白大褂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里包恩蓦地睁大了眼。
他撑着床沿,费劲地支起上身,目光凌厉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你说什么?”长久以来未开口说话导致他的声音变得嘶哑,然而他此刻根本顾不了这些。
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挑了挑嘴角,似是不屑,又似是怜悯:“我说,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泛起。
里包恩再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和源源不断的、从头部传来的疼痛,他扶着墙壁坐起来,进一步逼问道:“为什么?”
“Boss的决定,我们这种小啰啰又怎么会知道?”白大褂不耐烦地摆摆手:“也许是看你再没有实验价值了,也许是新上任的小Boss可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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