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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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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四天,六天。八天,十天,十二,十四。第十六天的时候,黑衣人没有来。
  谢一心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仍在黑暗中眼巴巴的等着。他等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确定了这并非时间的错觉。
  他的心里升起了懊丧的情绪,只因他已开始相信那黑衣人了。他自以为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会一直将食物送进来。他以为这样下去他能找到逃出这牢笼的方法,没想到这都是虚无缥缈的想象。
  他看着眼前的茫茫黑暗,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曾有过这么一个人,在栅栏前伸出一根奇长的竹竿,将食物送到他的嘴边了。
  
  甬道却突然漏进一丝天光,亮了起来。
  谢一心如饥似渴地往那光的方向望去,他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可当他听到那脚步声时,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下去。
  那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一步一步、一深一浅的声音。那个脚步声轻盈而谨慎,如一只山猫一般,一点点地向他靠近。
  黑暗之中能借着一点门口的微光辨认出那个身影。那是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正在同牢门上的大锁较劲。他想做点什么,但仍是挣不开镣铐。谢一心苦笑了一下,他生平二十七年皆是随心自在,不想现在竟落到这么个任人鱼肉的地步。他甚至不知道来人是要杀他还是救他,只能倚在这里,等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甬道尽头的微光却突然被挡住了。这狭小的地方竟然出现了第三个人。
  谢一心听到了那熟悉的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心里一阵亮堂。牢门前的女子一惊,停了手躲进阴影里。那黑衣人如往常一般一步步地走进来,却在半截停下了脚步,显是感到了气氛异常,横生警惕。
  谢一心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大声道:“今日风和日暖,却不曾举杯相邀,失却多少礼数?”
  他这一笑却是用上了内劲的,连带整个牢房都被震的嗡嗡作晌。他本意是吓一吓那神秘女子,也顺带便警告那送饭的黑衣人,此地不宜久留,快走便是。不想斜刺里一个黑影掠过,那神秘女子竟直扑黑衣人而去,两人已在这小小甬道之中,战作一团。
  黑暗之中虽看不明晰,但却也能看出神秘女子并非要取黑衣人的性命,招招俱是直取他面门,摆明是要探了他的身份。而那黑衣人似也是极恐被人发现真面目,以袍子遮掩着面目,且战且退,输赢不论,只不能叫她得手罢了。两人一路缠斗退出了甬道去,却没人能顾得及关上这地牢的板门。也不知过了多久,数支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整条甬道,四名雪魔武卫将谢一心解了下来,又套上另一幅手镣脚铐,将他带往雪魔堂去。
  雪魔堂内押着一名黑衣姑娘。谢一心一瞥之间已能断定,这便是那陡然出现在他的牢房之外的神秘女子。
  他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那送饭予他的黑衣人,终归是逃出去了。
  
  三

  谢一心已不认识恶人谷了。眼下分明已经是三更时分,为何满谷仍是灯火通明呢?
  烈风集一带更为夸张。从雪魔堂望出去,两侧排开长长两字的雪魔武卫,人人手持火把,神色紧张,仿佛要举行什么盛大的祭祀似的。
  他诧异地看着这大半个月不见的恶人谷,雪魔堂里的恶人们却诧异的看着他。他们当然知道炎狱阴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等着看谢一心潦倒的模样呢。可是谢一心虽然满身镣铐,却只是清减瘦削了些,不仅十分精神,连个饿死鬼的样子都没有。
  一架轮椅由两排守卫夹出的火光大道上缓缓行来,上面的人正是方亭。她的身上还吊着石膏与纱布,但显然恢复的不错,唇色微红,脸颊也泛出了血色。杨瑞凡亦被送至雪魔堂上。他糟糕得多了,不过大半个月的工夫,整个人已垮了下去,两个肩膀耷拉下来,半死不活的低着头坐在那里。
  主角既齐,戏便开场。这一回事关重大,是以雪魔堂议事厅中诸恶人尽数出席,陶寒亭亲自坐镇,也引来了不少高阶闲散恶人前来一探究竟。
  方亭先开口将四人在昆仑的经历说了一遍,指出杨瑞凡行为举止处处透着古怪,谢一心又十分肆意妄为,希望双方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条理清晰,分析也客观明确,并且本身清白无甚可指摘之处,众人皆表信服,将目光转向了谢一心与杨瑞凡。但谢一心默不作声,杨瑞凡似乎也不打算说些什么,一时间整个屋子竟沉默了下来。陶寒亭道:“杨瑞凡,你坚称给谢一心巡逻图表并没做过手脚,但谢一心确实遭遇了天璇堂的大队。口说无凭,若你俩能拿出那张图来,事情就简单了。都是谷内兄弟,不必互相刺探怀疑。”
  仍是没人说话。杨瑞凡垂着头冷笑了一声道:“为何却不是谢一心自己要去撞敌,有意陷我于不利?你们倒可问问他,拿不拿得出那张图来。”
  陶寒亭道:“方亭离开之后,你独自行动,又去做了些什么?”
  杨瑞凡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看又陷入了僵局,对质之下竟是没人肯多说一句的,实是叫人看不明白。
  谢一心突然开了腔:“他来寻我。”
  众人皆为他所惊。陶寒亭忙问道:“他来寻你,你却为何废了他一身武功?”
  谢一心冷哼一声道:“他向来装成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平白出现两人同行,半道上却突然向我出手,敢问在座诸位,换了是谁不会对这人痛下杀手?”
  众人纷纷点头,唯有方亭暗自皱了皱眉。谢一心接着道:“但这一切全是我的不是。当时我剑锋已到,却发觉身后有人,竟然是两只耗子。杨兄弟怕我被人从背后偷袭,才不得不出手,更遭了那两只耗子的重重一击。我虽想收手,但为时已晚,剑不通人情义理,已重创了杨兄弟。整件事情,都是我的过失,如何惩罚我都是认的。”
  如今满堂恶人,只得方亭一人知道当时真相,且不说谢一心怎会为人背后所袭,纵然真有耗子,雷霆之间能将杨瑞凡双腿打断吗?她眼见谢一心态度凛然,信口雌黄,原本打算辩驳一番,但见杨瑞凡似为了掩盖事情真相默认了下来,心中暗道不好,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地咽了下去。
  谢一心仍在说话:“方亭妹子寻到我们之时,误以为我要对杨兄弟不利,因此与我起了争执。我本欲解释,但杨兄弟伤的委实不轻,也不怪她心生误会。后来锒铛入狱,却是托了这位姑娘,才得以苟活。”他随手一指边上立着的丁妙棠,居然轻松地又将一个人拖下了水去。
  陶寒亭看了一眼丁妙棠,满脸皆是写着不信的神色。但昆仑一段需先结束,于是他问杨瑞凡,方才谢一心说的种种情状,是真是假,有几分虚言在里头?杨瑞凡吞吞吐吐,竟然也一一认了,只有巡逻图一事,是咬定了不松口的没弄错过。尽管个别人心里依旧存疑,但既然连方亭都没再说些什么,三人的口供又能对应起来,想来与事实大约也不差多少,这段公案就先暂时压了下去。陶寒亭叫人送走了杨瑞凡,转向了一旁被扯进这趟浑水的丁妙棠,道:“丁姑娘,你从小在这恶人谷长大,又是肖先生的爱徒,有什么隐情,直言便是。”
  丁妙棠道:“本来没什么。我不过好奇炎狱阴牢长的什么模样,因此漏夜前往,却遇上一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以黑巾蒙面,看不清面目。这两日来外谷恶人频频闹事,炎狱山守卫亦是蠢蠢欲动,我担心有人趁机劫出囚犯,因此与他动起手来,想一究其真面目。”
  陶寒亭道:“那你可曾看到些什么?”
  丁妙棠摊了摊手:“给他跑了。这人身法轻捷,往来如电,又对这一带极是熟悉,几个弯转过,就寻不见人影了。”
  谢一心花言巧语,总有人会相信;她句句属实,却也始终有人半信半疑。
  谢一心笑起来了。他说道:“丁姑娘,你又何必害羞呢?关心谢某又并非什么丢人之事,虽然你平日里言辞冷冽,但种种关怀之处,谢某自然能理会得。”
  丁妙棠脸色一沉道:“你调情的对象,却该选那黑衣人才是。”她不再看谢一心,对着陶寒亭道:“我虽无法逼那人除去面巾,但却往他身上撒了一种药粉。那药粉附在人的皮肤之上,只待见光就会变成一片紫黑。陶堂主不必多虑,只待三个时辰之后,天光破晓,一一排查谷中之人,那就自有见教。”
  谢一心却没想到她心思极细,突逢意外也能留下一手后路,不禁也没了法子,只能愿那黑衣人自有妙计,能躲过这一劫了。
  
  晨光微曦之时,雪魔武卫已由外谷开始挨家挨户的检查。花蝴蝶且在梦里,就听得楼下喧闹嘈杂,将她的大门敲得震天响。她满腔怒气地批了件袍子去开门,一干雪魔卫就大刺刺地冲了进来。他们一把抓过花蝴蝶的肩膀,把她拎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往后院去一个个地检查马夫与奴隶,连驻守平安客栈的自己人都没放过。他们骂骂咧咧,如狂风过境一般,瞬间又卷出去了。
  花蝴蝶愣着神盯着那晃荡着的大门,道:“这又是玩什么花样?是欺负我店小不成?”
这一次她错了,和平安客栈没有半分关系。即使是豢养着百十头凶兽的万兽园,举步尸首的白骨陵园,也都遭遇到了同样的待遇。但凡是个人,管你是天王老子,地痞无赖,统统都要揪出来看个详细。
然而那个黑衣人竟然还是消失了。翻遍了恶人谷上下都找不到。
  谢一心吃惊于他的好手段,丁妙棠却比他更要惊讶三分。
  她自小便随肖药儿习医修毒,双管齐下,比世间医者更通晓草药之理。她昨晚下的药粉,无色无味,不痛不痒,除非见了日光,绝不会为人所察觉的。而见光之后又不会消褪,必须使十成的力气拼命搓洗,再加以足够的时间消磨,才可褪去。天下千百种狠辣毒,皆有解药,只因万物相生相克,若有一灭,必有一生。但若这药本就不是毒物,那自然是解不了的。是以她十分笃定,除非这人能插了翅膀飞出去,否则定然能寻到他。
  却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果然相生相克,真真是世间至理。
  
  四

  一日闹腾过去,一无所获。谢一心气定神闲,毕竟事情最坏不过回去那个阴暗地方,而他又有个神出鬼没的人助着,死不了;丁妙棠却有些着急,擅闯大牢,也许还要被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她竟非得给没做过的事情做个证明了。
  陶寒亭的态度也有些变化。昨日他坚信丁妙棠不会做这等莫名之事,但一天的搜寻几乎把地皮都挖了一层,也没发现哪个面目可疑的人。加之谢一心煽风点火,于情于理,他心中的天平都已有了些许倾斜。
  当晚雪魔堂内,除了已成废人的杨瑞凡不在,其他人依旧是悉数到场,包括了已无牵扯的方亭与闻讯而来的穆沙。丁妙棠已知一日搜寻无果,心下也拿不出个主意,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谢一心故伎重演,口口声声称丁妙棠只是因了儿女私情,不忍见他身死狱中,不惜被怪责也要来与他送吃的。
  丁妙棠生平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她为康雪烛捡回恶人谷,自小师从素手清颜学习万花七艺,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但其他都不甚用心,独独对药理兴趣浓厚。五岁时她便跟了肖药儿,肖药儿没一个活蹦乱跳的后代,得了这样一个乖巧孙女儿一样的小姑娘在身边,自是十分高兴的。从此丁妙棠在毒王身边习得一身本事,亦学了他的怪脾气。活人不医,死人才治,遇到看不过眼的人就在药里添几味改几味,或者干脆使唤人抓了来给她试试新的方子,乖张程度,不输了她的任一位老师。也有恶人去告状,反而为肖药儿讥笑而走。这般形神兼备地继承他的衣钵,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去怪责丁妙棠呢?因此十三四岁那几年最叛逆的年月,丁妙棠着实是过得十分嚣张,无人敢动她一根寒毛。这几年来长大了些,才收敛起来。可那怪脾气是生好的,傲慢也已是改不了的,如今她竟被谢一心描画成了个青涩少女,心系情郎还欲说还休,气的简直想立时毒倒了他了。
  她年纪尚小,比起老奸巨猾,输的不是一星半点;至于临场经验,更是少的可怜。可就是生就一副宁可为人所恨,也不愿被假惺惺同情的性子,眼看谢一心说的跟真的似的,已有些人朝她投来微妙的目光,干脆心下一横,咬牙道:“这道士胡说八道,信了岂不觉得自己太蠢了些吗?”
  她咬着嘴唇,冷笑道:“你以为我是要救你?当真自作多情。我从昨天开始便没离开这雪魔堂,你们且看看,我这药囊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物事?”
  她说话间已解下腰间药囊,拎起一抽,松了袋口,单手直直递到陶寒亭面前。
  已有雪魔武卫走上前来,从那袋里摸出几颗丸子与一瓶小小的药膏。他捏破蜡衣,嗅了一嗅,又将那药膏瓶子拧开,立刻皱着眉头拧回去。
  丁妙棠劈手将药囊收了回来,冷着脸道:“你们已看见了,我身上除了这些小玩意,并无其他。谢老板若是要将他们当饭吃,我倒是不会在意的。谢老板,我对你真是情深意重,是么?”她说到一半已扭过脸去看着谢一心,眉尖眼角俱是挑衅,这可真是无耻的遇上了不要命的,不大动干戈是不愿罢手的了。
  这一下事情峰回路转。恶人谷其实法度不严,只有几条是雪魔亲自定下,人人必须遵守的。首先第一条便是若有外敌来犯,本谷兄弟须地抛弃私人恩怨,一致抗敌;然后便是本谷之人,皆为同袍,纵有口角争执,不得伤人性命。最后一条就是谷中之人若有家眷,双方相斗,不得伤及老幼妇孺。丁妙棠如果只是送水食给谢一心,不过只是擅闯大牢,警告几句也就过去了。但她不甘被谢一心占了口头便宜,竟自己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拿了毒药出来堵那悠悠之口,这下想给面子都无能为力,势必是要将她关上一阵子的了。
  陶寒亭轻咳了一声,道:“丁姑娘,本谷谷规,想必你也听过。谋杀同袍并非儿戏,你却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丁妙棠冷笑道:“谋杀同袍?谢一心,你六年之前将曹家姐妹骗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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