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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飞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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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不是戏法。
桌上玻璃碎片四溅,折射出寒白的冷光。但并不仅仅是高脚杯的残骸,更多的是被击碎的窗户玻璃。
人人都暗中庆幸刚刚没对白玉堂动手。白玉堂定然是在附近楼上布置好了枪手,他身上虽没有武器,但在变幻的霓虹中,沉沉的夜幕里,不知有多少个黑洞洞的狙击枪口,正在瞄准镜中等待白玉堂的操控!
这场谈判如果破裂,至少也能以命换命,把满洲关东军部司令兼日本驻新京大使青木贤二立毙当场!
无论如何,输家都不会是白玉堂。
白玉堂再次举手对准包间里的一个侍者,对方立刻脸色青白,又移向另一个,效果也颇佳。白玉堂哈哈一笑放下手来,对青木说道:“青木先生,果然相互尊重是要有前提的。现在,您可愿意认真考虑白某的提议?”
“现在一时拿不出白公子要的这么多军火,可否折合银元?”青木强压心绪问道。
“我也可以一颗子弹不要。”白玉堂收起笑容,神情凛然,“若关东军一周之内撤出东北,我立刻放人。”
国都饭店其他包间里酒香飘散,笑语盈然。
升平景象下的暗流潜涌,却是无人看见。
黎明时分,白玉堂大摇大摆走出国都饭店,干净利落地甩掉跟踪的暗哨,匆匆回到龙升会赌场。
赌场后的密室里,慈济医院院长正在等他。虽然名为绑票,白玉堂只是把人软禁起来,并没有丝毫慢待。
“白五侠可曾拿我换回你的爱人?”英国老人高隆眉弓下的蓝眼睛闪着微笑的光。
白玉堂坐下,双手拢在一起,双眼露出鹰隼捕猎前的神情。
“爵士,我知道青木没办法答应这些条件,所以我需要英国驻华大使联系日本外务省,直接给关东军施压,让他们难上加难。现在提出要人,反倒会把青木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
“我办得到。”老人望着白玉堂,像是看着自家的晚辈,“与金华白家相识快三十年,和你见面虽然不多,可你做事的方式,倒是和雪秋如出一辙。”
看了白玉堂一会,又接着说道:“你这样做是以大局为重,并不是为一己私情,不过我倒真想看看,让你决定这样铤而走险的女孩,是怎样的优秀美丽。”
白玉堂没有回答,嘴角露出一线阳光般的笑影,向老人点头致意,起身告辞。
深蓝的晨空里,遥远的启明星闪着钻石般的光辉。城市还未醒来,四周一片静寂。白玉堂站在院中间深深呼吸,周遭寒冷清新的空气纠起旧伤隐痛。心中对展昭的那份惦念,在这无边的宁静中分外明晰。
猫儿,三天,至多三天,你一定要坚持住。
对于青木而言,一切都以超出他控制能力之外的势头发展着。
重犯日向昭一直昏迷不醒,在此期间保密局已经连他的出生证明都查得清清楚楚,其父日向松平曾经加入日本共产党,然而日向昭连日共也不是,不过一个左派激进青年。
石井要求再次向白氏公司调货,青木联系已经控股白氏公司的日方,才惊骇地发现,果断放弃余下股权的黑道大哥白锦堂,再不用束手束脚,已经按着拆房子的架势把公司的软硬实力几乎掏空。帐上资金转移清洗,技术人员四处遣散,甚至连维修设备的机师也是新换的生手。
“把白锦堂找到!让他把一切恢复起来!!”石井在电话里怒吼,“白锦堂呢?”
死了!
更让青木无奈的,是陆军参谋本部拒绝绑匪的要求,把烫手山芋推给了伪满洲国。
伪满洲国从来没自立过门户,青木的行政身份也只是大日本帝国驻新京大使,怎能僭越?事情就这样悬空。
英国院长的家人一怒之下联系英驻华大使,从不承认满洲国的英国政府直接就此事和日本内阁对话,并且发出调令,将英国三艘巡洋舰直接开到营口向关东军施压。
无疑是宣战的警告。
高压之下,陆军参谋本部终于下令,满足绑匪的一切要求,换回人质。
钱和军火还是落在青木头上办理。这样巨大的迎头竹杠,肉痛在所难免,可是以青木的家当也不是完全拿不出来。
但刁钻挑剔的白玉堂一天内派人审了三次货,都以种种理由拒收。
机枪品牌不好,老子不要!
大洋成色不足,老子不要!
手枪零件有损,老子不要!
你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办事效率大大的低,人质的,还要不要?
白玉堂!你到底要什么?青木失去了耐心,可是还得等着白玉堂提出要求。
时而电波时而捎信,时而城内时而城外,神出鬼没的白玉堂,终于气定神闲地抛出一句:“白家那批血清,当初签的是货到付款,人死帐不能烂。听说货被毁了?谁毁的,把那人给我押来抵现,你这一万块大洋,爷就不要了!”
日理万机的青木已经被逼命的内阁和难缠到不可理喻的白土匪逼得焦头烂额,真心愿意打发这瘟神了事。何况这个日向昭的具体犯罪事实绝对不能公开,引渡回去也不过是毁坏军用物资数额巨大,秘密处死。
成交!
正式见面时间定在午夜,地点应白玉堂的要求分了两个,交军火的是茉花山,换人质的是长春城外双阳北山灵岩阁,都是陷空帮的地盘。
智化在外公干,心里一直莫名不安。上线突然之间和自己断了联系,这几天他密切关注筛选发到军部的电文,也没有寻找到上线出事的蛛丝马迹。
青木在办公室里望着夕阳,眼角挂上了从未有过的凶狠。电讯科刚刚收到上海的一级绝密急电,智化没在,就直接递到了青木面前。
中统上海站高级特工邓车落网。
面对着办完公事匆匆赶回军部的智化,青木脸上竟然现出久违的平和。
“跟我去趟医院吧。”
一行人在暮色沉沉里匆匆来到陆军医院,日向昭已经在那里昏睡了两天。
“他怎么样?”青木向军医问道。
“情况还算稳定。虽然慈济医院院长被绑架,但是他离开医院之前已经把治疗方案布置给了副院长。和我们设计的配合起来,恢复的效果不错。”
“能不能让他快点醒?”青木不耐地打断军医。
军医面带难色,踌躇不语。
“能不能?”
“……能。但是他上次受刑过重,现在强行给药催醒,伤害太大……”
“让他立刻醒过来!
展昭在无边的黑暗里挣扎,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到遥不可及的某点扩散开一层似有若无的微光,无比吃力地聚成灰蒙蒙的一片。
与此同时,周身流窜的痛楚也开始尖锐浮现,像沼泽上积存的雾气消散以后,露出再无遮挡的峥狞巉岩。
眼睫颤动着,终于费力张开,白炽灯明晃晃悬在头顶,刺得他又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头很疼,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方向混乱的细针,随着脉搏的频率,一下下冲击得颅内激灵灵跳痛,甚至压过了身体的痛楚。
听到有日语低低地说:“青木将军,是不是给他注射支止痛针……”
“不需要。”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减轻他的痛苦,只会让他有精力和我们继续周旋。”
有惨哼持续在耳畔,听得出近在咫尺的囚犯已经力竭,喉咙里翕动着带血的泡沫,疼得失去人声。
原来这里是刑讯室。
我已经昏迷多久了?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展昭努力回想,脑中仍是一片空白。与外界隔绝的压抑漫过头顶,唯一真实的是脚下的暗流汹涌,说错一字便万劫不复。
看不到外面,看不到明天。
依稀记起电刑停止后自己有一阵似乎清醒些,觉得白玉堂在身边,来自那人的温暖,令自己觉得必须更加坚强。
转过念来,立刻自嘲——这叫做清醒?大概是昏迷得太深产生了谵妄。
忍住强烈的头痛努力张开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张阴郁的脸。
低眉看看禁锢着自己手脚的拘束椅,慢慢曲伸一下麻木的手指,微微苦笑,青木贤二还真是个谨慎的人。
抬起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青木先生?终于见到你了。”
青木贤二指一指展昭左侧悬吊在墙壁边赤裸的人形,说道:“让他看一眼。”
站在旁边的宪兵立刻过来把那张死白的脸扭向展昭,正是胸牌和衣物被展昭拿走的中村广治。
“你还能看得清他么?”青木问中村。
“……他是日向昭……”
“他怎样和你勾结,刺探机密?”
“……钥匙是我给他的……”中村呛出一口血沫,“别的我真的不知道……”
青木冷笑道:“日向昭,你的同伙中村广治已经招供,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展昭干净的瞳仁里浮现出冷光:“屈打成招。我根本不认识他。”
青木向展昭走过来,俯下身低声说道:“屈打成招,也还是得招。如果你拒绝,也会像他一样,扒光衣服吊在大梁上,脚尖着地,背脊抵墙。被粗厚的皮手套慢慢用力重按肋骨,摩擦挤压内脏,直到肝脾破裂,挤干肺里最后一口气。”
青木见展昭不语,又继续阴鸷地说道:“对付你经受电刑以后的敏感神经,可能并不需要他那么长时间。你在现场被抓,证据确凿,何必硬扛着不招,自讨苦吃?”
“我要见你,并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展昭抬眼直视着青木,“我仅仅代表自己来到东北,希望唤醒日本军人的良知。间岛日本辎重队伊田助南为拒绝参战而自杀,也是想用生命告知众人,不要让国家被嗜血的军人内阁带向绝路。战争给两国带来的灾难有目共睹,倘若日本战败,替代狂热的军人承担国家命运的,将会是备受战乱之苦的伤残病弱,孤儿寡母!石井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一旦暴露在世人眼中,民族所遭受的除了战争的创伤,还会有整个世界的鄙夷与痛恨!”
话说得多了,一阵头痛冲上顶心,不得不疲倦地闭上眼睛。
“二十二年前,以大逆罪被天皇处死的日共创始人幸德秋水是你什么人?”青木森然问道。
眼前的日向昭听到幸德秋水的名字,睁开双眼,瞳中现出端庄的敬意。
“是家父日向松平的老师。”
青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回身走了几步,重新打量一下虚弱苍白的日向昭,目光瞬间变得极度阴寒。
“你伪装得不错,日向昭!左翼反战、日本共产党、幸德秋水、良知、人性、光荣!这一切都不过是拿来掩饰阴谋的幌子!我不相信,一个简单的反战分子能够一路过关斩将,直抵核心!”
展昭缓缓张开眼睛,眸子深处敛着的沉沉光华忽然散成笑意,“青木先生若有其他线索,还用得着这样心急地逼问我么?纵然将日向昭挫骨扬灰,事实也依然如此。”
“也许我不应该问幸德秋水是你什么人。”青木平静的眼神中透出狞恶,“我应该问,中统特工邓车,是你什么人。”
在旁站立的智化,笔挺军服下脊柱瞬间僵硬。
展昭心中猛沉,他知道做过党务调查科内部甄别工作的邓车,曾经专门负责御猫的档案。
如果事态按正常方向发展,自己一定会被引渡到日本处理,这个过程中将可能有各种机会成功越狱。
但是现在,如果邓车叛变,与之相关的人就都面临绝境。
一份电文扔到展昭面前。展昭目光落在上面。一眼看到最明显的几个字:“御猫,曾用名日向昭,领命追查白氏血清案。”
展昭只觉得周身血液刷地一声沉下,大脑瞬间轰然巨响。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厘清邓车可能知道的上线下线,检视自己从接受任务到现在的一举一动——没有牵连其他人的明确证据,心里稍微松了些。
“日向昭,白玉堂,陷空帮!”青木眼中的狞恶渐渐过渡成自信的冷笑。
“承认吧。你,就是陷空帮里那个大名鼎鼎的,展昭。”
青木以为面前这个被喝破身份的青年会大惊失色,至少也会神色更变,然而令他不能相信的是,那张因为药力和痛楚而格外苍白的英俊脸庞上,竟然还是温朗如玉的宁静,平和得有如轻蔑:“我承认。”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对方回答得这样爽快,还是出乎青木的意料之外。半信半疑地盯着展昭冷汗沾湿的黑发间湛黑的瞳仁,沉声说道:“讲,都有谁在配合你?”
展昭压抑着太阳穴里药力作用下渐渐强烈的涨痛,淡淡笑着:“青木先生压力太大,急欲向上方交代,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还想让我招认什么,我一并全认了就是。血清的事,引渡回日本也是难免一死,我愿意在离世前,为青木先生做件好事。若有写好的供词,我现在就签。”
青木胸膛起伏一下,压下怒意向门外走去。在门前回身,意味深长地看向智化,说道:“你继续。”
智化打个手势,宪兵走上前来,开锁架起展昭。
单薄衣衫掷在冰冷的地面,沉重的黑影投射下来,挡住了光明。
无法呼吸的剧痛瞬间没顶,视野中充斥着一片片晃眼的血红。
厚硬的皮手套上满布着钝头铁钉。毒辣地与毫无保护的肌骨咬在一起,如同巨磨,要活活碾碎血肉和灵魂。
漫长,堪比炼狱。
智化的手在衣袋里无声地握紧,掌心是一支小小的注射器,里面是足以迅速致死的麻醉剂。
自从得知日向昭被捕,他就一直随身带着,好像带着一把钥匙,解脱他,或解脱自己。无论是展昭还是自己,万一意志不坚,将对己方阵营造成巨大伤害。然而令他惊讶和敬佩的是展昭竟然有这样坚强的意志,这使他心中生出期望——只要展昭能熬到引渡令下发,就等于是开辟了一条生路。
然而现在这期望已经化为泡影。展昭完全暴露再难逃出生天,忍受这样的残酷折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够了……够了……
眼看展昭的头颈晕眩地仰到肩后,智化看看手表,止住行刑的宪兵:“换烙铁。一种方法用久了会麻木。”
命令他们退到一旁,自己来到展昭面前。
松刑以后,空气终于涌入窒闷的肺部,带着难以忍受的压痛和血液的气息。展昭喘息着睁开双眼,反吊的手臂因为痛楚而绷到颤抖,肋下的伤口再次迸裂,被钝钉搅烂,鲜血蜿蜒。
旁边已经烧起火盆,烙铁炽红的气味缠绕过来,隐隐的铁腥。
“日向君,请你,再想一想。”智化例行公事的声音非常机械,背对着日本宪兵,灵翘的眼角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忍,随即变成斩钉截铁的决绝。
酷刑间歇中的身体极其疲弱,疼痛冲得双眼连看人也不复清晰,然而展昭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智化的神情。
他明白,智化作为一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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