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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飞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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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
弹夹上嵌着一块薄薄金片,镂着篆文“复”字,旁边是正楷“复”,下面两个小字“华章。”
白玉堂认得这是光复会的标识,以金为徽,篆复为记,大哥也有一个,刻在一颗中空的黄金子弹内壁,随身携带,片刻不离。只不过“复”字下面刻的是父亲的名字“雪秋”。
展华章,白雪秋。生死相交,金兰之谊。
白玉堂盯住展昭,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1904年成立的光复会,蔡元培徐锡麟秋瑾等人领导,联合哥老会、三河会、大刀会等帮派组织,用暗杀和暴动手段反满,志在复国。虽然二十年前已经被毁,当年中坚力量的后人,还都不同形式地保留着光复会的标识和志愿: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
展昭从容对上白玉堂审视的眼神,缓缓说道:“我父亲名叫展华章。”
展华章!
如同耳边响起一声春归大地的雷鸣,白玉堂眼睛猛然亮起,从小无数次听父亲和大哥提起展华章的传奇身手和侠义往事,想象不出能让父亲佩服的人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只知道父亲一提起展华章时,那双老练的雪亮眸子里,就会迸发出超越了年龄的热力来。可叹安庆起义失败后,白雪秋亲眼见闹市口剐了展华章,后来苦苦寻找展华章妻儿,终无结果。伴着这念想长大的白玉堂,把展华章当作一个壮烈而完美的影子,但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个名字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白玉堂装上弹夹,把枪递给展昭,连同他的手一同握紧,声音带了异样的热度:“白家,找了你,二十四年。”

天色大亮,青木贤二又一夜未眠。
“莲花山来电,陷空寨已破,帮众却统统的跑光了。”智化以军人的姿势低头,双手把电报举给桌后的青木贤二。青木贤二摆手让他把电报放下,问道:“东条君,你负责审问从陷空帮抓来的疑犯,有没有结果?”
智化一礼,“属下讯问一夜,一无所获,今天一定加紧审问。”
青木贤二点头:“总部的命令,匪患猖狂,东北军虽然宣布不抵抗,暗中很可能利用土匪和帝国作对。本部的兵力集中在南方不能回调,东条君去通知独立守备大队,先剿陷空帮。”
“但是那批货物……”
“陷空帮既然收留了白玉堂,很可能也盯上了货物。如果给水部的研究被公之于众,对皇军大大不利。先压下再说。”
智化看着青木紧锁的眉头,点头离开。
青木刚要休息一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拿起听筒只听了一句,脸上立刻变色。
因为守军调防去包围陷空帮,长春到哈尔滨的铁路守卫力量空虚,又有三个路段被土匪拿成捆的手榴弹炸了。
他明白过来,有人兵行险招,已经等了好久,只待他军防调动,就来炸铁路——一定是冲着那批货物来的。思前想后,拿起电话摇了几个数字,开口道:“这里是青木贤二。请接上海,白锦堂。”

关东司令部的审讯室里阴森可怖,一盏孤灯昏黄的光从头顶泻下,水汽在光影里奇形怪状地升腾。前半夜有一个陷空帮逃出来的人陪审,想从张龙嘴里挖出展昭收编陷空帮的目的和白玉堂进山的原因。几乎所有刑具都过了一遍,一个字也没有撬出来,于是后半夜改了招法。
奄奄一息的张龙被绑在椅子上,两腿泡在下面生火的铁桶里,活活煮了半夜,膝盖以下已经骨散筋飞。
戴口罩的智化领人走进来,打量打量张龙,向身后的军医伸手,一支注射器递到智化手里。
针头斜斜进入张龙无力颤动着的颈脉,大约一分钟以后,张龙浑身抽搐一阵,恢复了知觉。
张龙被抓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横竖是一死。没能把黑狐交代的消息传给展昭,张龙不甘心,但是见识了司令部这些人灭绝人性的凶狠后,他又隐隐为黑狐担心。自己被抓,保不准一直传递消息的黑狐也暴露了身份,虽然从没见过面,他对黑狐是佩服的。令他欣慰的是,在刑讯前简短的问话结束后,身后有人神鬼不觉地刺了他一针,然后他的舌根就开始麻木得无法控制。一下子放下心来,司令部里还是有自己人在,无论怎样他都不用担心自己招供半个字了。
然而苏醒以后,他发觉药效已过,自己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不过没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模糊的视野里浮现出东条智化被口罩遮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上挑的眼尾俊秀而冰冷。
“还没想好?”生硬的中国话。
张龙喘息着盯住他,痛得不住地哆嗦。
“小日本鬼子……休想!”
智化示意左右出去,回到张龙身边,一把扼住他咽喉,从衣袋里摸出另一支小注射器,再次刺进颈脉。
随着药液推进,张龙觉得疼痛竟然渐渐平息。
舌根又开始发木……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震惊!难道这个日本人是……
“你是条好汉,放心走吧。”他听见智化在耳边轻声说,自己却只能发出一点轻微的啊啊声。
智化大步走出去。外面的日本士兵已经等候多时了。
“用脑箍。招供了告诉我。”智化漠然微笑,“我倒要看看,支那人的嘴硬,还是头骨硬。”
双层铁箍扣到张龙头上,铁楔一根根钉进铁箍夹层,挤得眼珠几乎要突出,脑浆仿佛要迸裂,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惨叫,却说不出一个字。
张龙脑海里浮现出最后一个念头——终于解脱了,只是对不起展大哥……对不起欧阳将军……黑狐,你……究竟……是不是……真的……
终于,一切都模糊下来,如烟消散。

“近来令弟的事,白先生可曾听说?”青木贤二心平气和地对着远隔千里的白锦堂发问。
电话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波动:“高桥次长的事略有耳闻,白某深表遗憾。不过白玉堂已经和白家没有关系,青木君依法查办,白锦堂并没有话说。”
“毕竟是同胞血脉,白先生虽然家规严谨,在我看来,还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昨夜我派兵围剿陷空帮,本想给令弟留条生路,奈何令弟勾结匪帮,执迷不悟。可惜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钟,白锦堂的声音平静中透出心寒:“家门不幸,多说无益,青木君见笑了。帝国的技术项目要紧,如果青木君需要帮手,我可以派白氏公司的技术人员来协助。”
他难道不想知道白玉堂的死活?白锦堂一个字也没再问,青木贤二心里说不上是满意还是失望,寒暄几句放下电话,既然明着把话过给了白锦堂,接下来要加紧监视。多做多错,如果这些事真和白锦堂有关,他不信抓不出蛛丝马迹。
白氏公司英租界的办公楼内,白锦堂合上听筒,左手中指上的线戒已经被按进肉里,血盈指根。从得知白玉堂行刺的事开始,他就怀疑关外出了问题,动用白家的黑道势力明察暗访,知道白玉堂被龙升会的人出卖,扼腕不已。现在,青木贤二终于开始对自己起疑。
门轻轻被叩响,一位身材玲珑的少女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白锦堂手指抵着太阳穴低眉不语,连忙走过来询问。白锦堂招手让她走近些,轻声说道:“月华,通知长春青帮二舵主,放出消息,白锦堂悬赏十万大洋买白玉堂全尸,声势越大越好。”

磨花山的大风客栈地处深山,按道理说是偏僻之处,却从来不缺生意。采药的、绑票的、来往的山霸路匪走累了都投宿在这里,听说掌柜的名叫夏遂良,却没人见他露面,天天都是老板娘坐镇,竟也平安。
天色将晚,进来两个打扮奇怪的客人。一个眼神冷冽,披着狼皮袄,走路有点跛脚,另一个穿件深蓝中外套,眉目俊朗,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看他两人手牵着手,竟是片刻也不离,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蓝衣青年把一柄缚红绸的匣子枪放到柜台上,老板娘一见,连忙把两人让到后院,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道:“这就算是到家了!丁大爷和卢大爷吩咐我等着,两位没遇上去接你们的人?”
“没有。”展昭含笑。同白玉堂一起借助钩链爬下山崖真是不容易,在崖边扭打时卢方的佩枪被白玉堂甩到了崖下,刚好捡拾回来。这一路走得隐蔽,直到看见磨花山界碑,顾及白玉堂的伤势,虽然身边带着些药,还是怕他体力难以支撑,才找个地方落脚。老板娘忙前忙后安排了房间,送来热饭热菜热水,就又到前边招呼去了。
“我还以为是茉花山,原来是磨豆花出名的磨花山。”白玉堂伸直腿趴在炕上。展昭差点被他带倒,把链子松开几圈,才勉强靠在被摞上。柴草燃烧的温暖气息凭空生出几分亲切的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疲倦。
“我说猫儿,白爷左手不会使筷子……”白玉堂眼巴巴望着炕桌上的饭菜,“又累又饿,怎么办呢?”
展昭拿过老板娘放在桌上的热毛巾,白玉堂主动伸过自由的左手,展昭犹豫一下,还是先替他把手擦干净,可等他美滋滋地张开嘴时,塞进来的却是一整个大花卷。
“自己拿着吃。”展昭撕下一只鸡腿,拿碗盛了放在白玉堂手边,“这个也用不着筷子。”
白玉堂从嘴里拔出大花卷咬了一口,笑眼看着展昭说道:“猫儿,要是老这么锁着不松开,你是不是得伺候我一辈子?”
展昭只作没听见,夹了口菜嚼着,余光斜斜扫向白玉堂气定神闲的模样,白玉堂放下花卷,正拿起鸡腿愉快地啃着,看展昭眼光转过来,他收敛起享受的表情,正色说道:“展昭,你别孤军奋战,听听我的想法。”
展昭点头。

小镇的客栈里,赵虎关上微型电台。他收到了两方面的消息。
黑狐告诉他,张龙已经牺牲。铁路被炸,青木派出独立守备大队来剿陷空帮。
欧阳春告诉他,上海的肃奸行动正在展开,为绝后患,命令展昭立刻诛杀白玉堂。

炕桌上的烛火静静燃烧,白玉堂把下颔放在交叉的手臂上,滚热火炕暖着酸滞的关节,仿佛伤痛流窜的四肢百骸也松快得多了。
“我本来是想请龙升会帮忙先把药劫下来,让日本人有所顾忌。现在既然指望不上,只能请陷空帮支援。万不得已的时候,直接去哈尔滨刺杀石井,捣毁给水部。”白玉堂挡在眉间的浓密黑发罩着微微的光晕,眸光如钻,向展昭一扫,“我是闲人,有的是工夫跟日本人耗,只是你展大人,收编陷空帮的事,难道不用回去复命?”
展昭不用回去复命。他恢复展昭这名字也不过一年有余。在日本时叫日向昭,在黄埔军校读书时叫赵旃。中统得到日本人准备建立细菌研究所的消息以后,军校毕业一直在奉天军机处任职的少校赵旃就在剿匪中“丧生”,转身变成了展副参谋长。而在此之前,第四旅的副参谋长展昭只是个虚职,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这次中统派展昭来收编陷空帮,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卢方是光复会的旧成员,比较容易接近——既能考验陷空帮抗日的决心和能力,也是想让帮众相信和敬伏展昭,从而得以驾驭关外的有生力量对抗关东军。
但是这些,并没必要让白玉堂知道。
展昭眉间拂起清风般的笑意,“展昭人在公门,复命自然是要去的,只是白兄的事未了,展某怎能一走了之?”
白玉堂嘴角挑了挑,不置可否地笑笑,“猫儿,你少跟我打官腔。你说要合作,可你不拿点诚意出来,我怎么相信你?”
“我在长春汇宝银行租了个保险箱,里面放了三百发改装达姆弹,还有一百根金条。”展昭从另一侧的绑腿夹层里抽出张凭条,推到白玉堂眼前。白玉堂就着灯火看过印鉴,点点头表示满意。把凭条推还回去,展昭澄明的瞳仁里却泛出异色,像是深湖漾起的沉沉波纹,“可是钥匙——”
拿凭条进门,拿钥匙换真正的开箱钥匙,缺一不可。
难怪把钥匙打进石壁时,那双猫儿眼睁得那么圆!白玉堂瞪着展昭,眼里的神色一时难以形容,“那,手铐的钥匙呢?”
展昭指指和白玉堂撕打时扯破的衣袋,没有说话。
白玉堂怔了一下,随即笑眼明亮,简直压过桌上的灯火,“这么说,白爷打丢了你手铐的钥匙,又扔了你保险箱的钥匙,这下欠你的可不少,爷一定负责到底!”
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在陷空帮里陪护他若干天、不温不火的展副官,白玉堂欣赏归欣赏,但总有种疏离感。现在经历过一番生死搏命,又给他添了若干麻烦以后,心里反倒舒坦起来,仿佛和展昭之间已经建立起某种联系,哪怕是因为欠他,也无比愉悦。
这是种什么心理,白玉堂自己也没想清楚。
一碗温开水送到白玉堂面前,一同到来的还有两粒药丸。白玉堂把药吞下肚,开口说道:“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拖延给水部的研发时间,拿到充足的证据,把他们的秘密计划公诸于世。陷空帮可以做军事打击的后盾,钱没有问题,龙升会开的典当行用我的假名寄着二十万大洋,哈尔滨的同生会也有十万。只是会里人多心杂,你防着就是。”
展昭点点头,他能够理解这些人,妻儿老小都在日本人眼皮底下,黑道白道,首先都要生存下去。同意支持白玉堂的冒险行为,已经很不容易。
白玉堂望着窗外的夜色,低声说:“猫儿,你问我在长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起来,我自打出世以来,还没吃过这种亏。”眼神转向展昭,“要笑随便你。”
展昭安抚地看着白玉堂,眼神宁静清澈,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很容易让人有倾心吐胆的欲望。于是白玉堂这些天的经历,也就简单明了地流淌出来。
白玉堂接近顺三,发觉不对时抽身已晚,负伤逃离后,在郊区接应他的人名义上帮他藏身,把白玉堂载到莲花山小镇,同时却报告了驻防在镇上的日本人,白玉堂咬紧牙关不肯承认,急于邀功的日本宪兵头目一下午刑讯无果,决定连夜押到司令部,白玉堂佯作昏迷,抓住机会逃出驻防大队。
烛光里的白玉堂,头发凌乱,英俊的脸庞瘦得线条分明,眼底泛着低烧的淡青,晶明的眸子里没有了初见时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傲气,展昭突然觉得其实那也许只是给人的错觉:白玉堂的气场中散发的不是高傲,而是孤独。
远离亲友,独闯虎穴龙潭的紧张;独守秘密,行走于夹缝之间的寂寞;身负家国重任,承担双重骂名的酸涩;命悬一线,前路迷茫未卜的不安……汇聚成刻骨的孤独,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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