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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临城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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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潇摇头,道:“钱庄押镖从来不走水路,押送那么大宗的金银要是在水路上遇到劫匪,不丢镖几乎是不可能的。钱庄能从水路上来的货物基本都是些自用的东西,我原来管过永昌钱庄一段时间,一年时间就从八号船卸过一次货,还是我从南洋置办的家具。”
郭元平道:“账本上写的是些首饰香粉什么的,你大哥说伯母给的解释说是这是她的私账,有没有可能是伯母在外买的东西,从钱庄走的账?”
子潇瞪郭元平一眼,没好气地道,“那是香粉,不是面粉,别说用二十箱香粉了,就是撑死你这辈子都吃不了二十箱面粉吧。”
郭元平抱手看着子潇,苦笑不得地道:“所以,沈二爷,请您明示,那二十几个木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子潇很痛快很有底气地道:“不知道。”
郭元平一脸无奈地看着子潇,“小的愚钝,实在跟不上您老人家的脑子,您能不能看在小的明天还要上一天课的份上把话都说明白了?”
“行,你好好听着,”子潇故意把语速放得很慢,道,“首先,要想知道箱子里装的什么很简单,下次八号商船靠岸的时候偷偷地去看看就行了。其次,现在我最关心的是白雨泽的问题,他和我妈在钱庄账目问题上肯定有什么秘密,这个才是重点。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郭元平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几句什么,忽听到几声轻巧的叩门声。
两人立马静了下来,警惕地看向门口。
叩门声又响了几下。
郭元平移步要去开门,子潇却从身上抽出枪来,迅速地顶上了火。
“你这是干什么?”郭元平听到顶火的声音,诧异地回头看向全身每一寸都处于备战状态的子潇,“听不出来是个女人啊?”
子潇一怔,郭元平已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江天媛一步迈进门,看到满地散落的书,又看到子潇拿着枪,愣了一下,叫了起来,“我的两位爷啊,你俩从上学就开始掐,还没掐够呢?扔书都不过瘾,还把枪都拿出来了啊?”
子潇赶紧收起了枪,郭元平忙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子潇看着江天媛,“你三更半夜跑这儿来干嘛?”
江天媛下午放学的时候听几个学生在议论沈家二少爷和沈家大少奶奶的事,借吃晚饭的机会又向饭馆伙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子潇真的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但传言终归是传言,她还是将信将疑,来到这里也就是想要跟郭元平确认清楚。
子潇就在面前,她相信只要她问,子潇必不会骗她。
江天媛稍一犹豫,舔了舔下唇,一脸无辜加可怜地道:“我那房子被人盯上了,你们俩谁能收留我几天啊?”
郭元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苦笑道,“姑奶奶,你看我这小庙哪容得下女菩萨啊?”
子潇摊了摊手,道:“我那里地方倒是大得很,你要是不介意再陪我家祖宗们住一次的话,那就跟我走吧。”
江天媛微愕,“你住到墓园去了?”
住到墓园,不用再问,江天媛也知道子潇出事是千真万确的了。
子潇点点头,道:“你要是害怕就算了,反正那竹楼是为夏天建的,这时候又阴又冷,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你实在没地方去就到沈府找我妈呗,撒个娇装装可怜,我妈那么喜欢你,估计不会让你露宿街头吧”
江天媛一把揪住子潇的衣领,眨眼功夫从子潇衣服里抢过了枪,顶在子潇下颔上,“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见你家祖宗啊?”
“哎哎哎,”看江天媛拿枪顶着子潇,郭元平吓了一跳,忙道,“没这么闹着玩的啊,枪还顶着火呢!”
子潇倒像是毫不在乎,对郭元平笑着道:“她要是舍得杀我还能忍到今天?”说着一手把江天媛抓在他衣领上的手挣开,一手把枪从江天媛手里夺了过来,上了保险塞回上衣内袋里,张手紧紧搂住江天媛的肩让她动弹不得,对郭元平道:“这疯女人我带走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十一号晚上我来找你。”
说罢,不管江天媛怎么骂,子潇充耳不闻地把她带走了。
直到听到远远的汽车发动声,江天媛和子潇的吵嚷声才在校园里消失。
把一片狼藉都收拾好,直到这屋子里再找不见刚才那两人来过的痕迹了,郭元平才坐回桌案边,把灯挑亮了些,重新铺开刚才没有看完的学生作业,静静地批划起来。
安静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宵冷雨葬名花
第七十八节·一宵冷雨葬名花
带江天媛回到墓园,子潇远远便看见竹楼有亮光。
他清楚地记得走之前把所有的灯都熄了。
明知这园子里进不来什么外人,但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子潇心里生了出来。
“怎么了?”江天媛见子潇脸色变得凝重,不禁警惕地问。
子潇没有答她,径直走进竹楼,推门,赵行站在厅中。
赵行颔首见礼:“二爷,江小姐。”
子潇微蹙眉,道:“府里情况怎么样?”
赵行颔首道:“早晨方家来人,说跟大少奶奶断绝关系。方家人刚走,沈家族里几个长老就来了,逼着夫人休了大少奶奶,把大少奶奶赶出门去了。念和一跟我说我马上带人去找大少奶奶,刚刚才找到,就回来见您了。”
同是女人,江天媛听着赵行的叙述,心里不禁替这个可怜的女人感到难过。转头看向身边的子潇,子潇仍是一副不经波澜的模样,脸色却沉如黑夜。
子潇扫了一眼整个屋子,不见灵玉的影子,问道:“大少奶奶人呢?”
赵行犹豫了一下,头低得更深了,小声道:“大少奶奶没了。”
子潇一惊,怒道:“胡扯什么!”
赵行忙道:“二爷息怒。人命关天,属下不敢胡说。兄弟们是在西郊的树林子里找到大少奶奶的,那时候大少奶奶已经属下不敢冒犯大少奶奶玉体,尚未查得死因,但发现大少奶奶时她衣衫凌乱,恐怕属下在大少奶奶身边发现大量军靴的脚印,想必是督军府的北洋军所为。”
江天媛惊愕地倒吸了口冷气,听到身边子潇明显粗重起来的呼吸,担心地看向子潇,下意识把手放到了风衣口袋里,抓住了自己的枪。
依照子潇的脾气,她真怕子潇一时情绪激动会一枪把赵行崩了。
还好子潇的呼吸缓缓地平复了下来,良久,子潇沉声道:“大少奶奶在哪?”
赵行道:“在楼上北面第二间客房。”
子潇面无表情地走向楼梯,江天媛正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去,见子潇在楼梯前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道:“跟我上来。”
仍是子潇那命令式的措辞,听起来却是请求的语调。
江天媛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房门,便看到床上盖着一张大白布单,布单包裹出的凹凸轮廓清晰地呈现出一个清瘦女人的身形。
离床有三步远,子潇站住了脚,把视线从床上移走了。
江天媛看看子潇深深皱眉的样子,扶了扶他的手臂,轻声道:“你要是受不了,我去替你看看吧。”
深深呼吸,子潇摇了摇头,轻轻拂开江天媛的手,走到床边,拿着布单一角掀了起来。目光刚触及灵玉伤痕累累身体,子潇像触电一样立刻移开了目光,慌忙盖上了白单。
走回到江天媛身边,脸色依旧是阴沉而平静,声音沉重中带着细微颤抖,道:“帮我看看她的死因,我到楼下等你”
说着逃也似地快步走出了房门。
听着子潇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江天媛定了定心绪,脱下风衣,挽起上衣袖子,慢慢走到床边,轻轻掀开了白单。
对灵玉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大兴钱庄门前处变不惊的温婉女子身上,再见,竟是看到她冰冷的尸体了。
一个像玉一样的女子,即便是现在衣衫不整,满身伤痕,还是让人觉得她是无瑕的。
江天媛没少见过尸体,可见到这具尸体,江天媛觉得心疼得令她窒息。
起初她就不信子潇会和这个女人做出苟且之事,那时是因为她觉得子潇绝对不会看得上这些被封建规矩框着长大的女人。
现在看到灵玉,她更加坚信这两人是被冤枉的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圣洁的。
江天媛从楼上下来时,子潇就在厅中站着,赵行在子潇身边不远处垂首恭立。
走近两人,江天媛看着子潇,沉声道:“她□出血,全身到处是瘀伤,看得出来是被□致死的。”
江天媛看得出子潇紧紧咬着牙关才压制住满腔怒火,而子潇脸上还是暗夜一般的沉静。沉默良久,子潇深深呼出一口气,吩咐赵行道:“你先回府报丧,然后继续盯着林公馆,无论如何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是。”赵行向两人颔首拜别,转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子潇”江天媛刚想说些什么,子潇扬手打断了她的话,一如既往地霸道地看她一眼,道:“楼上空屋子多得是,爱睡哪儿就睡哪儿。我快烦死了,没空搭理你,别打扰我睡觉。”
说罢,子潇沉沉稳稳地走上了楼去。
那几句话,那种目光,那个背影,强硬,霸道,不耐烦,江天媛丝毫看不出任何伤心难过的痕迹。
或者,他也看多了生死,这女人的死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件烦心事吧。
情绪激动过了,骂过了,也就那么过去了吧。
毕竟他是沈子潇。
江天媛上楼找到自己上次在墓园住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旁边的房间亮着灯光,应该是子潇在里面了。
江天媛挑亮了灯,想找点热水洗漱一下,却发现屋里任何一个容器里都没有水。想起子潇是受罚才来的墓园,应该是没有带佣人的,江天媛便自己下楼到厨房去烧水。
厨房是一间紧贴着竹楼的砖房,只是外面用竹子衬着,看起来还是竹楼的模样。厨房里布置很简单,柴草倒是很充足,江天媛把火烧旺,从厨房门外水井里汲了壶水放到小炉上烧着。
一壶水烧好,江天媛换了一壶放到炉上,拎着烧好的水走上楼去。
刚想推开自己房门,看到隔壁房间的灯光,想起子潇那里应该也没有水,就扣响了子潇的房门。
没有回应。
门虚掩着,子潇应该是还没有睡,江天媛推门进去,却发现子潇不在房里。
烧壶水的工夫,他能跑到哪儿去?
江天媛疑惑间感到一阵寒意拂过脸颊,转头看过去,这样的寒夜屋里的窗户竟是开敞的。
透过大开的窗户,借着湖面上的粼粼月影,江天媛看到湖面上浮着一叶小船。
船头坐着个人,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但那轮廓无疑是子潇的。
置身暗夜中的水天之间,无论贫富强弱,一个人都会被无边的寂寥苍凉吞噬掉。
一支烟夹在他的手上,闪着明明昧昧的火光。
那些强硬霸道果然是他强装出来的。
江天媛并不想去打扰他,只是把子潇桌上的茶壶里满上了热水,就回到自己房里,拿热水洗了脸,喝了杯热茶,感觉整个身子都暖过来了,才拎着空水壶回到厨房。待另一壶水烧好,江天媛把水拎回房,便准备睡觉了。
脱下风衣,解开发髻,江天媛在熄灭灯火前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子潇还在船头,还在抽烟。
合上窗子,江天媛熄灯睡觉了。
初冬寒夜,把子潇一个人扔到湖面孤舟上吹冷风,江天媛不是毫不在乎,只是比起担心,她更尊重他的骄傲。
☆、清醒
第七十九节·清醒
这个季节的竹楼果然像子潇说的那样,阴冷得不像人住的地方。江天媛睡了一会儿就被冻醒了,拿出怀表看了一眼,不到四点。
披衣起床,江天媛打开窗子,看到子潇竟还在船上,手中仍夹着烟。
江天媛本以为他在船上坐会儿清醒下头脑就回来了,没想到他竟没有回来的意思。
在那个被夜色和山水映得无限苍凉的身影里,江天媛像是看到了一种无法消受的强烈哀伤。
一个念头从江天媛脑子里闪过,江天媛大步走出了门去。
江天媛先前错会了一件事,子潇三更半夜到船上抽烟不是为了清醒,却是因为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为灵玉做些什么。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灵玉惨白的面容,听到她凄凉的哭声。
在那条船上坐着,任一叶孤舟静静浮在湖心,哪一边都不近湖岸,子潇觉得这种感觉像极了他现在的心境,空荡、纷乱、懊恼、恐惧纠结在一起,就是没有一种感觉能指引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坐了一夜,心里是一种把灵魂掏空的悲哀,脑子里却始终一片空白。
悲哀的最深处,他强烈地希望有人能扶他一下,可思绪所及的都是依靠他仰望他的人。
他只得让冰冷的夜风一点点把悲哀冻结。
强硬惯了,骄傲久了,子潇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别人所说的无助。
他的确杀过人,但却从没有人以这种方式被他害死。
何况这个人是他大哥的女人。
那么一个安静柔弱的女子,却是在极端的羞辱中离开人世。
他可以很容易地补偿一个活人,但没法给一个死人丝毫的安慰。
方家不认这个女儿,沈家休了她,意味着她不但活着无家可归,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不管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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