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头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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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波波带着八六四处参观的时候，一个狼人战士小跑过来，对着波波一顿耳语道：“长老，那边来客人了，是个卖……”
用的竟然还是联盟语言，虽然没有正宗联盟说得那么顺溜，却是比起自己这个初学者要能说会道得多了，可惜八六的特长是魂力感应而不是听力，所以没能听清楚对话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不过他多少也对波波有了一些不满，是你们自愿侍奉我的，现在却站在我眼皮子底下说悄悄话，这个防备意识未免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吧！
“呵呵，来了个收破烂的地精商人，我们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来打扰大人吧，您说是不是呀？”
这个叫做波波的家伙在察言观色方面还是有一套，就这样看出了八六的神色变化。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是八六的一次试探，部落是不可能懂得联盟中通用的人类语言的，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流只需要刀剑，而从来都不需要留下活口，语言有个鸟用？
“那是我们黑暗狼人最为常用的语言，毕竟生存在这个部落与联盟接壤的地带附近，相当地不容易呀，与各大势力都得和平相处才行。”
波波一副心酸的语气解释道。
这个家伙怎么说话总是搞得模棱两可的呀！原本八六还想借此来确定是敌是友的阵营关系呢，要是对方承认那是联盟语言的话就有很大机会成为自己人，如果否认呢，那么黑暗狼人的全体投诚一定是个大大的阴谋了。
谁知道，这厮竟然来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偏偏让八六抓不到什么把柄……
“大人，麻烦您等等，我去把那个收破烂的打发掉再来给您指路。”
这个牛头人还真是不好伺候，波波找个借口就准备开溜了。哼，收破烂的，用得着你亲自打发吗？
“等等，我也想会一会那个地精商人，带我过去吧！”
八六的念头一转，琢磨起会见地精商人的几大好处来。
这家伙应该就是日间到农场高价倒卖生活用品的那个地精商人，最好能够从对方口中多套出一些重要消息，白天这家伙明显说得比较保留，比如说兽人大军具体什么时候能够从荆棘谷进入暮色森林，主要是骑兵还是步兵，这些都是八六很想知道的。
第二点，也正是因为这些地精商人的小道消息称得上是四通八达，那么自己这个牛头人以一个领导人身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再通过地精把这个消息传播给暮色森林的其它势力得知，那样即便是黑暗狼人想要对自己不利，也会有所顾忌吧！
自身实力足以保障生命安全是一回事，但是见个面就可以大量增加安全系数这种好事，八六可是何乐而不为呢。在固定条件下最大化自己的优势，向来就是他的行事准则。
就在即将进入会客厅，面见地精商人的一瞬间，八六忽然停下了脚步，心里面总是隐隐有着一些不安，似乎遗漏了什么似的。
到底是什么呢？那种不安感觉和地精有着一些关系，可是自己又何须害怕弱小无为的地精呢？难道是因为当年亲手屠戮了一整个营地的地精缘故吗？绝不会是这个原因，早就已经全都灭口了，还有谁能够知道？
除非是当年一起参加屠杀的纳拉其营地的兄弟们，可即便是他们，现在也未必能够认出自己呢！自己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在祖尔格拉布那一年的艰辛生活，自己的脸庞已经变得是如此地沧桑，自己的头发已经因此而发白……
啊哦！八六终于想起来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白发牛头人，自己现在可是白发牛头人的形象，是南方战场部落挑起战争借口的关键人物。放在平日双方对于这根导火索最多也就是一笑而过，不可能浪费精力去舍本逐末，可当八六真正地出现在两个阵营的面前时，鬼知道那些疯子会怎么对付他呢！
好险，差点就露了馅，否则给地精商人看到自己的白发也就只好灭口了，不过地精在南方大陆的势力并不比联盟和部落差上多少，特别是他们有着很多很多的金币，随便扔一把出来，不计其数的各族冒险者就会为了赏金而把自己给压死。
事到如今，也只好使用第三身份了。
染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即便是享有专利技术的人类社会，染一次发据说也得花上整整一周的时间，难道让那个地精商人在会客厅里等上一周吗，其间自己再跑到人类的大城市里让美容师给自己这个牛头人染个发……
幸好自己有绝招呢，大地元素实在是太可爱了。用魂力抽出一丝丝的泥土包裹在每一根白发上，哪怕以八六那强悍的操控能力，也仍然是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让所有的白发变成了灰色，还好有副手波波陪着对方扯淡扯了老半天留下对方，否则八六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全都白瞎了。
在地精商人里科尔极度惊讶的眼神中，波波介绍着坐在主位上的八六说道：“这位就是我们黑暗狼人的异族主人，他的强大让我们感到折服，他的力量让我们感到颤抖，他的仁慈让我们得以生存……”
地精商人霍然起立，恭敬地对着八六自我介绍道：“大人您好，我叫做里科尔，是行走于暮色森林和西部郡区的旅行商人，我的价格向来都是地精商人中最为厚道的，希望可以和大人保持良好的商业来往，请教大人的尊称？”
不错，看来地精商人果然天生就拥有着套取小道消息的意识，这么快就在问自己的姓名了，该怎么回答呢？本名是不行的，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八六和白发牛头人之间没有丝毫的关系，可要是给雷尼那个阴人知道了该怎么办，自己现在还没有具备与之抗衡的势力呢！
他却不知道，中奖的巨魔们正在祖尔格拉布接受着神灵的改造呢，一年半载是没有空闲来关注他这个小人物的。
“我的本名叫做牛皮，和你这样厚道的地精商人进行商业对话，我也感到非常荣幸。”
八六随口胡诌了一个姓名，这就是自己的第三个姓名了，代表着第三个身份，他尽力记下了这两个字，谨防以后露馅。
忍不住瞟了波波一眼，心说知道自己白头发秘密的，也就是你们这群狼人了。
会意的波波连忙表态：“牛皮大人，里科尔这次主要是想收购我们挖出来的一些宝石，还有就是顺便拉一些石头回去建房子。”
从这里拉石头到荆棘谷去建房子，难道荆棘谷就没有石头可挖了吗？八六几乎可以肯定那绝对不会是普通的石头，否则从这里托运荆棘谷的费用，也不是区区石头的价值能够比拟的。
这个波波狼人，看你平时挺奸诈的嘛，怎么就没有一点生意天赋呢？
八六当然不知道这些可怜的狼人却不像部落四大种族那么得天独厚，有着自己的大型城池以及相关的拍卖行，几千年来安居一隅的可怜狼人们，有生以来便没有进过任何城池，完完全全的一群土包子，让他们理解什么是商业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什么石头，是金属矿吧？”
八六狠狠地盯着地精商人的眼睛问道，直接给对方来一个下马威，让这个奸商明白自己可不像笨蛋狼人那么好忽悠。
地精商人里科尔无言以对，最为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这才是他一直表现得非常热情的根本原因，看来这个牛头人还真是明察秋毫呀，就不知道对方的底限如何。
“这样吧，波波你去把仓库里面所有的宝石全拿出来，咱们先卖点现金，再买些好东西吧！”
八六吩咐道，存心在地精商人面前露一手。
狼人副手波波应是，然后就急匆匆地跑去仓库了。
会客厅里反而出现了片刻的冷场，里科尔还真是有些吃不准这个牛头人的底细，能够让黑暗狼人全族投诚的厉害角色，在商业对话上寸步不让的霸道作风……难道这家伙，只不过是具备了牛头人的外表，实际却拥有着世界上最最聪明的地精脑袋吗？


第一卷　第41章　奸商对话
狼人洞穴虽然有些盘根错节，也只是针对入侵者而言，其实主洞本身并没有多大，因此波波去得快也来得快，拎着个脑袋大小的包包。
对于没有商业头脑的狼人来说，这些宝石不过是好看的玩具而已，只因为地精商人以前想要拿来换宝石的金币还没有宝石好玩，所以才会剩下这么多库存……
宝石是个好东西呀，不但是珍贵的魔法材料，同时也是人类社会中代表着身份地位的至高象征。并且也正是由于宝石在魔法方面的消耗性质，以至于虽然经常都有宝石被挖掘出来，也仍然是供不应求，价格一路攀升。
里科尔无限遐想地望着那个鼓囊囊的包袱，要是里面装着的全是宝石，哪怕只是成色不太好的，如果自己能够以极低的价格搞到手，倒卖出去的利润甚至有可能会超出全年的收入，那样离自己创建座城池的梦想就更近了一步。自己一定要建立一个比之藏宝海湾更为宏伟壮大的建筑群，把那些坏心肠的生意全都给抢过来……
八六并没有急于打开包袱，而只是往里面瞅了瞅，那耀眼的光华即便是以他的见多识广也难以准确定位，糟糕，自己对这种珍稀物品的行情可是不太了解！
“按照现在的行情，应该是一倍重量的宝石，兑换五倍重量的黄金吧！”
八六不懂装懂地说道。
一比五，倒是和市面上的行情差不太多，可这样一来自己就没能剩下多少利润了吧！里科尔于是摇了摇脑袋，货物品质都还没看到呢，怎么可能轻易出价：“还是麻烦你把包袱打开，让我看一看货物品质再说吧！”
“呵呵，看了之后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八六也不待对方有所迟疑，“哗啦”一声将宝石倒在石质的会议桌上，一时间石桌上五光十色，反射着洞中篝火的火红光芒。
“红宝石！”
素来沉稳的地精商人终于忍不住惊叫出来，在这二三十颗宝石当中，竟然有八成以上是人类贵妇人最为喜爱的红宝石，而且质地已达上层，自己前几次来收购的似乎连其中最次的都比不上……
这些该死的狼人，经商他们一窍不通，这鉴别宝石的能力倒是挺有那么一套的嘛！
八六看到里科尔满脸懊悔的神情，心说早叫你拿五倍重量的黄金换你不换，现在好了吧，该我发财了吧！
瞪大牛眼盯着里科尔的眼睛，八六索性玩起了心理战：“你自己说个加吧！”
“就五倍重量的金币吧，你这批宝石的质量还勉强过得去。”
一说到钱，里科尔那激动的心情立刻就平静了下来，商场如战场，高手过招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静”字。
八六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里科尔，仿佛是在无声地怒喝着：干，做梦呢你？
“那就六倍吧，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里科尔状似无奈地妥协道。
八六仍然无语，依然是无声的拒绝，可那双睁得更大的牛眼却让里科尔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行吧，一口价八倍，不卖拉倒。”
地精商人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八六继续无语，但是随着他那双牛眼越睁越大，四周的气温似乎都被压迫得下降了许多……某人在用水元素营造气氛。
“十倍金币数量。”
受不住气势压迫的里科尔再次加价，并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实在是无法忍受那个牛头人俯视的眼神。
八六仍然是没有丝毫的表示，仿佛成了一座雕像，只管用心理战术逼迫对方加价。
干！老兄你也太无耻了吧，和我砍价连话都不带说一句，光是瞪着眼睛就把价格提高了一倍，不行，一定得沉住气，沉出来的那可都是钱呐！豁出去的里科尔索性模仿起八六的盯人双眼讲价大法，狠狠地回瞪了过去。
可惜他遇上的，是牛头人族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商业天才，比起他这个地精废材可是要出类拔萃得多……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正当里科尔把眼睛鼓得大大地想要和八六一决雌雄的时候，后者却把眼睛闭了起来，懒洋洋地开出个价格：“二十倍！”
好不容易将气势蓄积到顶点的里科尔，顿时被八六那闭上的眼皮给反弹掉了所有的攻击，严重“受伤”的时候听到对方那震撼性的要价，心神终于失守，无形地落入了八六为他设定好的轨迹上。
二十倍的价格！此时的里科尔竟然忘记了砍价，而是仔细地计算着其中的成本：把那颗大的红宝石卖给暴风贵族，就是和自己有生意往来的那个大公爵的管家，最少也在五百金币以上；还有那十多块小的，做成耳环或者是项链也能有两三百个金币的进账；其余的品质稍差，但也是中上水准了，可以直接把原材料卖给那些贪婪的人类商人；具体的利润大约在三十倍黄金的重量价值上下，如果操作得好还能够多賺一点，那还是没有计算运输风险以及加工费。
可是，真要以这样厚道的价格买下来吗？不行，多少也得减下来一点，哪里有只抬价不减价的道理呀？说出去自己还不得被那些同族给笑死……
摇了摇头，地精商人里科尔坚定地说道：“二十倍是绝无可能的，必须得少一些。”
“那好，十八倍，一口价你看怎么样？”
八六终于睁开了双眼，这次从里面射出来的眼光，却不再是无声无息的砍价气势，而是微笑，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一种让里科尔不能不答应的微笑。
这让里科尔不敢确定一旦抗拒了那份微笑后隐藏着的双赢价格，对方会如何惩罚自己，即便只是拒绝交易的威胁，也够自己后悔一生的了，该放手时且放手，聪明人的便宜并不适合占得太多……
地精的货车上并没有携带足量的金币，可他们的信用却是毋庸置疑的，他们虽然贪婪，却也是奸亦有道，从来就没有过欠账不还的纪录。因此八六交给对方一袋宝石，换来了九百六十个金币的空头支票。
如果是由副手波波来出售的话，恐怕连十分之一的价格都卖不到，因此，他彻底地服了，从此只能仰视八六那神灵般的智慧，尽管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那么，我们接着来讨论一下铁矿石的大买卖吧！”
八六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很随意地说道，完全就打断了里科尔抱着宝石意淫的动作。
“您怎么知道那是铁矿石？”
波波和里科尔居然同时问了出来，前者是可以肯定八六绝对没有见过那些矿石；而里科尔，却是没有想通为什么狼人中有人识货，却连续贱卖的原因。
其实八六是猜的，铜矿的价值太次了，打造出来的防御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