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头牛-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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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随后，仍然是那只脚，仍然是那个速度，却将八六一脚踢飞，“嘭”的一声撞在墙上。原来那第一脚，只是为了测试囚犯的体质，否则很容易出现一下子踢死人的情况……八六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在跟他作对，一个劲地疼痛，痛得深入骨髓，痛得死去活来，痛得惊天动地，痛得直想杀人！出生至今，何尝受过如此程度的侮辱？
“咵啦！”
手铐和脚镣撞击的声响提醒了他，暂时可是一个囚犯的身份，再不能像外界那样随意杀人了……忍着疼痛爬起身来，八六死死地盯着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就是这张脸，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把它剁成碎肉！
“呵呵，我喜欢这眼神，不像那些死气沉沉的家伙，上面还真是慷慨，这次给我送来个很不错的猎物！”
浑身肌肉长得仿若钢筋，一副邋遢模样的男子自言自语道。
“他就是三大典狱官之一的塞尔沃特，你最好不要得罪他！”
其中一个负责押送的士兵，好心地提醒着八六，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毕竟他俩，是属于暴风城的体系，处在女伯爵能够随意支配的范围。
“轻型罪犯，你应该把他关押在西区。”
另一个押送士兵提醒道。
“哦，我会考虑的，用不着你们指手画脚。”
塞尔沃特满不在乎地说道：“九五二七正好缺一个室友，我想他们一定会很合拍的。”
一番简短的交代过后，两个暴风士兵交给了典狱官一个豪华型的超大盒饭，以及一瓶廉价朗姆酒，却换来了对方的激烈感谢。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午餐肉和压缩饼干早就吃腻了……作为监狱的最高长官之一，典狱长是用不着亲自处理犯人的，随便吩咐两个手下将八六押送去了西区。吃得昏天暗地的他，早就忘了要将此人当成猎物的宣言……在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处，一前一后的两个监狱卫士，押送着八六选择了左边的那条甬道。不过，却在几步路之后，精神紧张地停了下来。
“从现在起，记得一直都要跟着我走，可别踩中陷阱连累了我们。”
监狱卫士紧张地嘱咐着八六。在接下来的这段路程里面，他们的性命将会变得和罪犯一样的下贱，曾经有几个兄弟，就落得个和犯人们同归于尽的下场。
“放心吧，我还没有活够呢，不想死。”
八六平静的表情就像是一颗定心丸，抚平了守卫的紧张情绪。他说的可是心里话，何尝不担心自己会被牵连呢，两位大哥，你们可千万别紧张，免得连累了我……“嗯，你的心态很好，老实的态度让我们很满意，一会我帮你向西区的区长多说一些好话的。”
信任是相互的，八六的监狱生涯，明显已经获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条甬道只有几百米的长度，可是他们三人却走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其中的慎重程度，实在是精确到了每一步，每一个脚印的地步。甚至有时候，还得倒着走上一段距离，实在让八六对于此处的机关之巧妙，感到由衷的敬畏。
“不要试图记忆这里的陷阱，每一周都有变化，并且，每时每刻都有一位精英级别的典狱官把守在出口处，除非是神灵，谁也别想从这个监狱里面逃出去！”
似乎是对于八六的表现非常满意，一个监狱守卫好心地提醒道。
然后，汗流浃背的三个这才来到了西区的大门前。
“中心区零零七和零零八前来提交犯人！”
监狱守卫朝着面前墙壁中，那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喊道。
“咔咔咔咔……”
随着又一阵石头摩擦的声响，竟然从侧面露出了一道石门，而不是正前方的那个小洞附近。如果来了劫狱的，恐怕会因此而上当吧……走在前头的那个零零七并没有急着钻进石门，而是对着小洞里面询问道：“机关冻结了没有？”
“没有，哪儿有那么快！”
小洞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回答。
接下来，则是漫长的细微响动，再次让八六对于这个监狱的防御设施感概不已。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前面这条道路，如果不冻结机关的话，将会无法通过。
“好了，进来吧！”
还是在附近的响动声沉寂了好久之后，小洞里才终于传来了确定的声音。不会是，还有一些无声的陷阱吧……终于进入了通道，这里简直就是一条迷宫路线，时不时地转上几个弯，压根就没有超过十米的直线路程，非常适合设置各种各样难以抵御的复合型机关。在转得失去了方向感之后，八六终于来到了今后的居所——西区！
来到一个空旷的小石屋，办好了交接手续之后，八六现在也算是西区的人了。当然，零零七和零零八也没忘了替他说好话，尽管那样的效果并怎么明显……“既然他们都说你是个好孩子，那我就不和你玩什么立威的把戏了，老老实实地在里边待着吧，唔，你的刑期只有五年，大概，很快就过去了。”
一堆肥肉对着八六说道，然后押着他走进了又一道石门。
几乎是和先前相同的模式，也就是等上好一阵，直到机关冻结了之后，这堆外号幺二零的肥肉，才带着赶来的七八个彪悍手下，押送着八六踏进了西区的核心所在。
这是一条宽敞却必定有着无数陷阱的甬道，甬道两旁则是一间间相互连接起来的小小囚室，每一间都关着两三个囚犯。作为轻型罪犯的西区，倒是用不着让他们住单间的……这些囚犯，并没有像八六预料中那样，露出张牙舞爪的模样，或是没有根据的喊叫。他们只是默默地盯着走过的八六，眼中发出摄人的光芒，虽然明知道那只是油灯的反光，也还是够吓人的……蓦地，幺二零停了下来，回头大喊了一声：“打开九十九号牢房的栅栏！”
随着沉重的咔咔声响，那道漆黑不平、毫无装饰的金属栅栏，从面前缓缓升起。
展现在八六面前的，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以及一个蜷缩着的人影，还带着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刺鼻气息。这种排泄物的浓烈味道，几乎将八六当场熏晕过去……“你俩就慢慢的交流感情吧！”
随着幺二零的说话声，一个守卫会意地从背后，猛地将新来的犯人给推了进去。
没有防备的八六一个前倾扑倒在牢房里面，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的喊叫声：“关闭栅栏！”
不行，与其在这里多呆上一天，他倒是宁愿去和黑龙一决生死！八六迅速地爬起来正想变身冲出，却看到了门外正对着自己的十数点寒光。
长枪、钢驽、双手剑……幺二零身边的那些守卫不知何时已经亮出了武器，只要他胆敢有一点异动，立时就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够狠！八六眼睁睁地看着铁质栅栏的缓缓落下，心里面的那份无奈，顿时就化作一滩苦水涌上喉头，难受得够呛。
“轰！”
终于，未知金属制造的厚重栅栏落在了地上，断绝了一切生机。然后是，完成任务的众守卫扬长而去，再也不愿看上这些无趣的牢房一眼。
八六不甘心地跑到铁栅栏的旁边，轻轻地用手上的镣铐敲打着上面较为光滑的部分，发出“当当”的声响。
“不用白费力气了，没有精英级别的实力，是不可能空手弄开栅栏的。而即便是精英，破坏掉栅栏以后，也不可能走得出外面的那条机关地带。”
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突然间开口说话了。
也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传来了一阵颇为熟悉的声响，八六明白，这是陷阱机关在进行开启或者冻结的声音。大概那个什么幺二零，已经进入到了安全地带，躲进了某一个秘密房间……一定是由矮人族中的土木机关大师，再加上侏儒族的陷阱大师，合力才能设计出如此巧妙的监狱吧，竟然能够控制机关的冻结与否，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从入口建筑物到牢房，八六见到的众多联盟守卫中，却以人类居多，矮人次之，侏儒则是只见到一个，至于长寿的精灵那是一个都没有。看来这所谓的联盟监狱，还是人类占了主导，押送他的可都是人类呢！
“难道就这样，一直待到刑满释放吗？”
八六试探着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脸的牢房室友。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难道你以为刑满释放就是最坏的结果了吗？搞笑，实在是太好笑了，现在我很不幸地告诉你，刑满释放，那绝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大笑声中，蓬头垢面的室友站起身来。
即便如此，八六仍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简单地确定了几点：中等身材、浑身汗臭、年龄偏大……“九五二七，你他妈的笑什么笑，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对面牢房中，一个体格彪悍的光头男嚷嚷着毫无意义的威胁。怎么杀，难道你还能从栅栏里钻过来不成？
“不好意思，来了个有趣的新人，搞笑死了！”
出乎意料地，蓬头垢面的室友竟然客客气气地道了歉，难不成这口头上的威胁，还真能吓唬得了这些个穷凶极恶之徒吗？
抱着诸多疑惑，八六在监狱中渡过了极其难受的一天，和这里相比，诅咒之地简直就是天堂……


第二卷　第98章　午夜惊魂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九五二七？”
适应了牢房的腐败气息过后，八六对着室友拉开了话题。他相信，无论说点什么，都能够多多少少地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室友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后，冷漠地说道：“这里的犯人都以编号相称，无论你以前是什么名字都已经不再重要，来到了这里，只能用编号。”
“那岂不是意味着这里关押着九千多人？”
对于数字尤其敏感的八六自以为抓住了重点。寻人的工作量，突然间增大了好多倍，还以为这里最多也就几百个犯人而已……“年轻人，你把这里想得太简单了。”
似乎是懒得再和这个一无所知的傻瓜说话，室友又一次蜷缩在了角落里面，再不言语。
整个西区一片寂静，八六从未感觉到这时间，竟是过得如此地缓慢。除了牢房外甬道上的油灯亮光，和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有活力的东西……最要命的是，这还仅仅是一个开端，苦日子还在后头……想不到坐牢竟然是如此悲惨的一件事情，自己有信心越狱而出就已经如此忍耐不住了，那些注定了得被关上一辈子，甚至传说中那个被关上了几千年的绝世凶人，他们又是怎么忍耐过来的？
头一次，八六感觉到外面那个让自己时刻提心吊胆着，面对无处不在生存危机的艾泽拉斯世界，不再是那么残酷。自由自在的生命是多么地美好，如果现在就可以出去的话……想着心事的时间无疑是过得很快很快的，就在八六想得入神的时候，他终于再一次听到了机关的响动声，又有新人的到来吗？
不是，当通道的机关陷阱被冻结以后，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孱弱的身影。那人推着一辆小小的木箱车，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无声的监狱里，竟是显得如此地诡异。
但是其他犯人的脸上，却唯有兴奋。一番动作之后，目不转睛的八六这才看得分明，原来那厮，竟是来送饭的……机会！八六转过身，背对着粗壮的金属栅栏，并且在确定了室友的眼睛始终朝着墙壁之后，这才飞快地伸出手往嘴上一抹，取出了隐藏在舌头下的那枚小小金币。
“铮～铮～铮……”
这是只有金币的颤动才能够发出的美妙声音，在八六那只右手的巧妙拨弄下，连续而有节奏地响动着，犹如天籁之音般引诱着贪婪的人类。
奈何那个送饭的家伙，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是自顾自地给每间牢房分发着面包和清水。
反而是其它房间的犯人，只要是视线所及，不至于被栅栏阻挡的地方，统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满脸的惊诧。
“不要白费工夫了，那人不但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聋子，更不可能对你的金币感兴趣。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囚犯，若不是被抓去做苦役的话，早就死掉了！”
实在是受不了金币声的骚扰，室友不得不提醒他道。
“扑！”
八六无比失望地坐倒在地，自从进入监狱以来，诸事不顺，之前准备的工作一点都没能派上用场！沮丧的心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聋哑人不一会便到了跟前，除了发给八六面包之外，还免费赠送了一个木碗，装满了清水。
这时候八六看到室友提起一个小木桶递给聋哑人，让对方倒在了箱车的另一个格子里面。看到这里的八六当时就食欲全无，竟然把排泄物和食物放在一起，虽然中间有着一层木板分隔开来，却仍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惜作为人类形态的八六无法做到不吃不喝，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也就只好把面包和清水放在一旁，等到肚子饿一些再说，至少也要在那箱车走了以后吧！
“知道九五二八和九五二六是什么下场吗？”
吃饱喝足的室友突然间来了精神，主动和八六聊起天来。
“你告诉我不就知道了。”
八六狡猾地回答说。
“九五二六，是在了解到监狱详情后，自杀而亡的；九五二八，则是被人杀掉的。在监狱中死掉的人，绝大部分死于这两种原因，而且每个月都得死上一大堆，别看我的号数排到九千多，实际上这西区的犯人总数，也就这么百八十个。”
“难道那些监狱守卫就坐视不管了吗？”
八六惊讶地问道。
“哼哼，造成这种结局的正是他们，十有八九得是为了贪图那点伙食费吧！”
“既然是为了节省伙食费，以便于贪污，为什么不干脆把所有人都杀了？”
“应付检查呀，联盟总部过一段时间就会派人过来检查的，做得太过火的话他们也不好交代。”
“这么说起来，你在西区也是属于精锐的罗，一副进来很长时间的样子，还能活到现在？”
“那当然，能够活到现在的，随便放个出去都能够把一个王国弄得鸡飞狗跳的，当然，并不包括你这样的新人。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依靠的可不仅仅是自身的战斗力，而是……”
“而是什么？”
八六自然想要活下去，因此他迫切地需要答案。
“你肯定会奇怪为什么在这个全联盟最恐怖的监狱里面，经过残酷淘汰而生存下来的我们，实力却并不如何高强吧？”
活下去的答案，九五二七是不会说的，因为那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是的。”
“那是因为，想要在这里活下去，依靠的并不是自身实力，而是一些其它的东西，至于是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