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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想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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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荷似乎感觉到低气压,愣怔,却还是不改本性喃喃傻傻地问——为什么?
少年咽下一口苹果,不耐烦,蠕动了红艳艳的薄唇,好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儿——我、内、急。
以荷算是彻底地笑了出来,小脸儿特别明媚,脸上沾着水,和少年一样,狼狈。
擦了擦眼里笑出来的泪花,听话地出去了。
以荷等在大堂外面,半个小时,少年还未出来,悄悄地跑过去,问,你好了没啊?
没人应答。
又说,我进去了哦。
只有回音。
以荷推门进去,果然,没人。
空旷的大厅也不见人影。
该也是个脸皮儿薄的少年。
也真是个别扭的家伙,以荷微微笑开。
走了我也认得你,不就是以珍喊着的恒哥哥么。
十一点半的光景,以荷悠悠地荡回自己的屋子,见妹妹已经睡下,估计今天特别忙的缘故,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她回来的晚,悄声地推开自己房中的门,脱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折叠放好,才钻进被窝里。
睡着之前,以荷想,那个少年,这么晚,怎么回去呢?
夜色黑如泼墨,浓且稠,星子却愈发地耀眼,没有月儿的天空发出逞强的微弱的光点。
彼时正有一个少年,坐在出租车上,被撑得难受地靠在椅背上,纳闷地咬牙切齿地想,怎么没见过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丫头!亏还长得一副小白兔的模样!这年头,真是什么物种都乱了套了!一只破兔子敢在他头上撒野!
果真,以荷没认出,当初她心心念念着的别扭着的男孩。
少年也没认出,那一年,笑得温暖如月牙柔美的乡下小丫头。
记得,和不记得,也许并非那么重要的事。
她一样,他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开学了,有事要忙,暂时停更。
觉得不是坑哦:…D。
☆、春节醉酒
(看着镜子里的小脸,红晕的娇媚,眼带着迷离的柔光,谁说面不改色来着。。。。。。)
冬日的早晨,连阳光都是惨白的没有往日嚣张的劲头,散弱光芒的触角稀稀疏疏地攀爬在欧式别墅上,低调的奢华。
三楼紧闭的房门内,少年睁着眼,长长的睫毛微颤,即使是淡淡的冬日阳光也觉得刺眼,瞬即起身,阳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覆盖在修长白皙的背脊上,镀上一层柔和白皙的光晕,清晰可见的细小的绒毛和被凉风倏然吹起的疑似鸡皮疙瘩的细小突起,背脊上突起的形状优美如雕刻的蝴蝶骨,在阳光猛然的激进下,恍若展翅欲飞的蝶,为未曾舞完的夜曲,沉寂呜咽。哗啦一声滑轮滚动,拉上深蓝色的窗帘,少年又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只露出被窝外面毛茸茸的褐色的发。
半睡半醒的朦胧之中,笃笃地敲门声传来。
——二少爷,老爷叫您过去。
少年掀开被子,眯了眯睡眼,捞过白衬衣穿上,随意地扣上了白色衣服上的几颗黑色的纽扣,露出领口处蜿蜒的优美细致锁骨和依稀隐约可见的精瘦的胸膛。
打开书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惊动了空气,仿佛这里该是永远属于沉重且压抑来主宰的。
“爸。”少年低低地喊了一声,看似很尊敬的样子 。
“坐。”容凯新见了二儿子进来,放下手上正在练字的耄笔,搁在复古的砖青色砚台上。
少年坐在一旁的黑色皮椅上,用手揉了揉仍有睡意的眼。
容凯新看着容恒半响,还未来得及软化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假期不能放松,过完年那边还有训练。”容凯新望着少年,语气是严厉得该像一个多年的军官。
“嗯。”少年应答,没有异议。
“苏家的二小姐寻回来了,你自己收敛一些。你先下去休息休息,顺便准备一下,春节过完了就去部队。”看着还依然困顿着的少年,容凯新皱了眉头道。
少年看了看低下头继续练着毛笔字的父亲,毫不迟疑地起身。
“等等——”容凯新盯着少年欲开房门的背影,“卓家那边的事,我说过多次,下次你再敢参和进去,我也保不住你!”。
这话语声色俱厉,却也是无奈的,若是他可以把这样严厉苛责的口气含蓄美好地想象成无奈的低吼,就好了。
可是,生活不是作家笔下的恣意游走的情思,我想怎样便怎样。
生活是,我想怎样,偏偏他就不如意,不怎样。
少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扶着门把的手顿了顿,开了门,出去,关门。动作丝毫不停滞。
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复又拖着慵懒的步子,上了楼,啪地一声——房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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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起先还是毛毛小雪,懒洋洋地,稀稀疏疏,就是不给人过瘾,一朵儿一朵儿,有气无力地下着,渐进中午,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城市,夹杂着狗吠声也隐约传来,将节日吠叫的热闹非凡。
老天也很应景,将积蓄下来的大雪倾盆抖下 ,一团,一簇,一片片,整个天地,好像是一瞬间变白了的。
苏以荷帮着厨房的张阿姨溜好了糯米丸子,泛着金黄色的油花花,喷喷的香。
张阿姨笑呵呵地忙里忙外,说,二小姐,菜都快好了,去叫三小姐大少爷们下来吧。
苏以荷应声,哎,我就去。
洗净了手,穿着天蓝色的羽绒衣,走路呼哧呼哧的响,虽说房里有暖气,但以荷还是闲不住地跑出跑进。小脸通红,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帮忙乱转悠急的。
彼时苏以珍正趴在窗台上,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看着打在枯树上的雪花,啪地带落了一小撮雪,砸在地上,无声。
被暖气暖得红扑扑的脸上,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苏以珍这个情景,可是难得一见的。
苏以荷走进,以珍没发觉,依旧愣愣地看着窗外,以荷打趣,说,现在是大冬天的,小姑娘也不用。。。伤春悲秋吧。
以珍回过头,瞪了以荷一眼,哼了一声,说,阿姐,我觉得有个词儿真适合你。
苏以荷笑,什么词?
苏以珍挑了挑眉,咕隆一下嘴,口齿清晰地道,腹——黑。
苏以荷皱眉,不懂。
苏以珍说,妹妹我不解释,反正就是你这个样子。
苏以荷没问,珍珍一向是走在流行前线的,古怪得很,她不懂的,很多。摸摸她的头,走吧,要吃年饭了。
苏以荷最后明白了腹黑的含义,感觉,这词儿,形容苏以珍再恰当不过。
苏以珍,她在苏家唯一的敞开心胸用着十二分的小心真心面对的人。
反正,眼下是个流行腹黑的年代。
苏以珍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姐,过完年了一块儿陪我去拜年吧。
以荷低头想了想,好,我得晚几天出去,我要回小镇。。看看。
以珍点点头,嘿嘿笑,姐,我也想去瞧瞧,什么佳山佳水能养出姐姐这么个秒人儿来!
苏以珍上前去挽着苏以荷的胳膊,亲密非常。
以荷抬手轻瞥了以珍一眼,轻且柔,笑得美,还取笑起姐姐了!
以珍还回去,笑闹着,顽皮,下楼遇见正往下走的何以封。
以珍甜甜地喊了一声哥,盖过了以荷轻轻的那声。
何以封对着以珍笑了一下,看了以荷一眼,少年长腿大脚,三两步就走在前面了。
这本是一根筋的男孩,还是不屑与她说话的。
苏老爷爷从首都赶回来过年,整天呆在军区大院里憋闷,这下好不容易回来,赶上了孙子做寿,见了一大帮的后辈,心情不错,丰盛的饭桌上,不依不饶地要和苏爸爸拼酒,苏爸爸担心老爷子身体,但执拗不过,还是小心周旋地,陪着老爷子干了几杯。
苏以荷看着苏爷爷,执拗的样子,笑,都说越老越越回去,这还真不假。跟小村子里的老叟们一个顽皮的模样。
老爷子眼明,见到小孙女抿着嘴儿地笑,越发来了兴致,说,来来来,你们这些个小鳖孙子,每人给爷爷敬上一杯。心里却想着,还笑,看不一杯放倒你们这些娃娃蛋。
以荷捣着筷子,看见面前倒上的满满一杯酒,不是阿爸常常喝酒用的白瓷小酒盅,一口一杯的,而是雕着青瓷花纹的,喝下去估计能填饱肚子的,一大杯浓郁晶亮的液体。
以荷坐在最左边,势必是要从她这里开始的,苏爸爸笑笑,随着老爷子胡闹,反正这是在家里,大年三十儿,乐呵乐呵也好。
小姑娘心思单纯简单,看着桌上的一圈儿的人,好像没有谁反驳苏爷爷的提议,傻傻地,端起酒杯,喝水一样,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苏以珍瞪着大眼,长着嘴巴,小丸子滑稽地溜了出来,吞了吞口水,细嫩的指头比出一个三来,伸到苏以荷面前,姐,快说!这是几?
苏以荷小脸面不改色,但喉咙辣的难受,咳得说不出话,比了同样的三根纤细的指,递给苏以珍。
桌上的人都楞,见女孩无比清醒地倒了茶水,喝了,伸出筷子,精准地夹住了圆溜溜的花生米。
苏以珍急啊,软软地道,爷爷,我不喝,不喝!
苏老爷子,呵呵笑,宠溺地说,没出息,看你姐姐,女子当真不应输男子啊,话里意味深。
眼看撒娇行不通,苏以珍委屈,不敢说出自己喝了就倒的事实,颤悠悠地端起那杯满当当的酒水,想学着姐姐,是不是喝得快,就木有感觉了。
事实证明,非也。
在苏以珍小朋友面前,酒是绝对不会变成水滴。
小姑娘,喝完,晕着眼,看了身边直晃悠人影,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撅着嘴儿,啪地一记,打在何以封的脸上,哥你真烦,老是动!我打你的大头!
其他人嘴角抽搐,那是脸!
于是爆笑一片,除了脸被抽红的某人。
苏三小姐毫无疑问地被放倒,被阿姨抱走时,还嚷嚷着,没醉!没醉!我还没吃阿姐做的香辣小河虾呢!
临到苏以封,端起酒杯,很爷们地喝了一杯。
又倒了一杯,慢慢低品着,不急不躁,一口一个小菜,吃得悠闲。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喝了,大男孩儿心中正得意呢,也算是消了方才那一巴掌的气了。
苏老爷子见了,说,俺家上树掏鸟蛋的兔崽子长大了,呵呵。
苏以封被取笑了,也只是红着脸,反正可以当做喝酒喝的。
苏妈妈在一旁,看了看儿子,端庄地吃着饭,陪着笑。
以荷低着头乖乖地快速地吃着饭,吃完了,桌子上的长辈一一道了别,才小跑着回到三楼,小姑娘憋得辛苦,跑到洗手间,扶着马桶哗啦地一下便吐了出来。
眼里吐得都泛起了泪花花,原来,喝酒还有人是酒后醉的。
心想,这还真好,不用当场出洋相了。
看着镜子里的小脸,红晕的娇媚,眼带着迷离的柔光,谁说她面不改色来着。
吐完了,扶着墙,好几下摸才模住门把,看着床得方向,倒头便睡下了。
外头的热闹被抛在脑后,这一醉,就是一场回到过去的梦,梦中阿爹把着根烟坐在门头,吞云吐雾的皱着眉头,阿妈贤惠地在暗红色的搓衣板上洗衣,小荷趴在阿爸亲手做成的桃木小桌子前,努力地掰着指头算着加减乘除,却总是一团乱麻。。。。。。
☆、谁家冷暖不自知
第十章
(从枕头下抽出一封已经开了口的暗黄色信封,粗糙的手一点一点地滑着黑字将管家临走时塞下的那封白色崭新光滑的纸张上陈铺的内容再次细细地读了个遍,确认那里的意思,真的又是一场别离,一场永生不见,热泪迎着空气一点点润湿了已经弯着背沉默了很久的男人的眼眶。)
不是没有念想,只是想深藏深藏,藏到见不到的地方。
正月初三的时候,苏以荷终于如愿地向着想念已久的小镇,归去。
坐在车上,以荷一身来时穿得粉色小碎花棉袄,那是阿爸走时给她买的,说去了大户人家,不能灰头土脸,却还是一回都没有传出去过,因为,苏家里的衣服,比起这个棉袄,云泥之别。
若是穿上昔日的小棉袄,在苏家,估计是得很招眼了。
但以荷还是喜欢得紧,想都没想就穿着回来了。
以荷带着苏爸爸准备的整箱子的据说很好的酒,还有很上档次的烟,具体怎么个好法,苏以荷不知,只晓得阿爸平时爱喝喝小酒,闲时叼根烟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嘬一口,吞云吐雾。
以荷让妹妹带着,偷偷跑出去,买了一件很暖和的紫色鸭绒棉袄,要给阿妈,用的是大年那晚,苏爸爸还有爷爷给的红包。
以荷恨不得吧好吃的都带回来给阿妈阿爸尝尝,却无奈于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捎回来些轻巧易携带的年货。
只是把满心的欢喜带着,阿爸阿妈才会更放心,苏以荷不用假装,因为今天着实是让她感到欢喜的。
远远地,看到村子到了,以荷让司机叔叔停了车,踩着厚厚的积雪,吱呀吱呀地愉快地响,手上抱着要带给阿妈的东西。
司机跟在后边,把后背箱里的东西搬了下来,跟在以荷身后。
“阿爸!”以荷看见正在门前挑水进屋的叶爸爸,清脆柔和地叫着,笑着奔跑了过来,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像个精灵般,灵动。
叶爸爸愣了半响,听着熟悉的软软的叫着“阿爸”的声音,一瞬间,有了皱纹的脸上,泛起了比白雪还耀眼的笑容。
放下水桶和扁担,水花就颠簸了一地,叶爸爸却不管只顾着向前头走过去,张开手,抱着飞跑过来的少女。
“阿爸,我回来看你和阿妈了。”女孩甜甜地说道,手中的塑料袋被挤得哗哗响,伴着奔跑过的的喘息,却挡不住少女的兴奋和欢快,还有弯弯地跷起的嘴角,像是一抹新月,柔柔的,暖暖的。
“小荷!?天寒地冻的,你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屋去!”叶爸爸看着小荷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不由分说地把小荷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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