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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面新桃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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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狐狸,他就嫌我命太长,要我成为敌人的目标么?
他将此物递交与我,我迟疑地伸出手,他却将手一缩,然后双手一抖,将那战甲抖开,披在我身上,动作间在我耳畔轻轻呢喃:
“终于,这件衣服还是我为你披上的。表妹,就算在杀敌,也要记得前几日你答应我的。为兄等你回来哦”
我微微一抖,这感觉,怎么好像他是在为我披嫁衣一般,心中满满感动顿时只余了三分,抬眼瞪他,他却已经退了开去,朗声笑道:“那本侯就祝诸位凯旋而归!”
哥哥看我一眼,随即有人牵了匹黑马过来,我立时领会,纵身跃至马上,勒缰上前,紧随其后。
哥哥神色复杂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抿嘴未说什么,转了马头,举长枪喝道:
“出发!”
号角长鸣,战鼓隆隆,我骑马跟着大军行进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心情却是澎湃万分。
接下来会如何,我自不去想,唯一要做好的就是尽全力,护好哥哥,破了那阵。耳畔唯有那脚步声和马蹄声,伴着呼呼北风。心中想的是离别时老爹那黯然的神色,还有楚清峄与狐狸的话语。
一定要回来?
呵,我当然是要回来的,若是第一次出征就送了命,那也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披风啊红披风
表哥你预谋很久了吧,嘿嘿嘿嘿
PS:今天在家,等等要出门,留言明日回复
夜袭:深夜暗探 破阵法?疑窦生?
阑山位于燕秦两国交界处,面北有一小城,名唤那林,不过几千人口,却是边境要地,本是我大燕之地,却在半年前被秦国所占。
此地山高谷深,因地处北地,长年为厚雪所覆,小径曲折迂回,莫说行军,便是寻常走路,也是极难。
秦国大军正是以此为天然屏障,并依地势在山谷中布下迷阵,埋伏其中,使得我军次次受挫,停滞于河西良久,。
阑山与我们所扎的大营不过十几里路程,我军来前气势高昂,一鼓作气,还不到子时,军队便以到了离阑山山脚下三里外的屯里空地。
前面只余一条小路,极为狭窄,莫说纵马不可行,连二人并排行进都很难,只可容一人勉强而过。
此时月色朗朗,而前方却是一片漆黑,隐隐带着诡异。我回头瞅了瞅正在休整的队伍,对哥哥低声道:
“此路如此狭窄,看来非得下马前行不可。”
哥哥点点头,遥视前方,面上寒霜不退,将马缰交给身边的小兵,转头对我低声道:“我们去那边走走。”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小路附近的空地走去。
“卿卿,你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我脚步一顿,随即恢复常色,笑道:“很久没听到有人唤这名字,都反应不过来了。”
“趁现在还没开战,你回去罢。”哥哥的声音着了几分暖调,多了几许无奈。
我抬首看他,此刻他站在一株树下,树早已落叶,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上覆积雪,月色穿过枝干落影于他脸上,半明半晦,看不清神色。
我迈步走到他身前,仰头看他,认真问道:“哥哥,你还记得娘去世那天你答应她的吗?”他不语,定定看我。我轻笑一声,续道:“娘说过,要让我们两个互相照顾,互相扶持,这些你还记得吗?”
他难得的弯了唇角,摸摸我的头,暖声道:
“傻卿卿,哥哥怎么会忘记这些?”
我抿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豪气道:“那不就结了?如今你哥哥有难,我做妹妹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卿卿丫头——”
我瞪他一眼,不耐道:“如今大战当前,你怎么如此磨叽?眼下该如何是好,此地狭窄,易守难攻,极适宜埋伏,若是全军跑步前行,恐怕很难行得通。”
哥哥怔怔看了我,随即泛上一抹极淡的微笑,叹道:“看来是我小瞧你了,莫怪慕隐会肯让你出行,身为你亲兄长,却还不如他了解你,实在惭愧!”
我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想起那件被我垫在马鞍上的红色披风,就觉得浑身汗毛陡立。
许狐狸该有多中意于我,还是多恨我。
在明知我前去夜袭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的送我鲜红的披风,还在披风上用金银线绣边,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栩栩如生,饶是在深夜,依旧泛着夺人视线的耀眼光芒,实在别出心裁得让人欲哭无泪。
我若是真披着这件披风上了战场,莫说进了阵成了众矢之的,还未上阵,估计已然丢尽我军全部脸面,沦为敌军的笑柄。
“前方凶险未知,我军前两次派去的队伍几乎没有生还者,如今贸然前行,实在危险。我打算先派身手轻便的几人,往前悄悄而行,先去探探前方形势,再做对策。”哥哥负了双手在身后,视线投向阑山方向,淡淡开口。
我蹙眉粗粗一思量,若是这几人不幸中伏无法回来还惊动了敌人,那可就不是单单延误军机那么简单了。此法过于冒险,但在此时也是唯一可用之法。关键是这前去探视的人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山脚,观察地形。
这前锋营弟兄虽个个骁勇善战,但是此时考验的却是轻功和眼力。
“前几日王爷已经派了三名大内高手秘密入了前锋营,正是为今日探路所用。”哥哥仿佛知晓我心中所忧,又开口为我释疑。
我心中一震,倏然抬首问他:“他们已经出发了?”
“尚未,我命他们先去试探周围这屯里环境。”
我轻轻吁了口气,转身疾走回去。
“你去哪里?”
我脚步不停,淡淡道:“我与他们一同前去,我懂五行八卦,就算不幸中伏,也能保一人全身而退。”
“不准!”身后有脚步声急促而来,须臾间手腕便被牢牢桎梏住。我回眸望哥哥,他那坚毅好看的脸上又陇上了厚厚的寒霜,眉宇间鹰挚尽显。
我摇摇首,直视他,面色平静:“哥哥,你可还记得,夫为将者,养人如养己子。你看看身后这几千人,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比自己的亲子还亲,你怎可为了我区区一人的安危而枉顾他们生死?”他将我的手攥得更加紧,一字一句道:
“你不是旁人,是我亲妹妹!”
“哥哥,你若如此,那就真如你所说那般,不过是趁热闹,胡闹一场了。想想你的兵,想想我们已经横死的弟兄!”
他的手渐渐松开,眉头却依旧紧蹙,像是夹杂了难以隐忍的痛苦,朝不远处走来的三人看了眼,艰难冷硬道:“去吧。”
我快步朝他们走去,却听得他在后面冷冷道。
“你是立过军令状的,本将命你必须带破阵方法回来!”
“领命!”我扬了扬唇,随即大步朝那三人而去。
楚清峄给的人果然个个是高手,身形矫健如燕,我仗着雪山派独门轻功仙人走,还是落在他们后面半步有余。
短短时间内,我们便已经到了阑山山脚,潜伏于此地特有不过半人高的树丛中,窥着眼打量这座不起眼的山。
山高狭长,谷深树茂,四处有巨石堆垒,果然是个摆阵的好地方。
我趁着月色打量这摆放看似杂乱无章的巨石,再瞧瞧谷中茂密的树,心中升起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天罡阵法,这阵究竟玄妙在何处呢?
这石头树木的摆放位置好像也似曾相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瞅瞅朗朗夜空,明月悬空,星群闪耀,瞅着那北斗星阵,暗自琢磨,怎么办,时间快到了呢。
哥哥该心急了罢
我摇摇头,闭目沉思,果然还是高看了自己啊
等等,北斗星阵!
我脑中划过一道闪电,快得差点让我抓不住。
天罡阵,北斗七星?
定睛再仔细看了看那石头树木摆放位置,复又抬首看看天空星阵,心中已经有答案呼之欲出。
莫非,真的如我所想,莫非此阵竟然是由那个剑阵演变而来?!
“苏兄弟,你可曾发现什么?”其中一个与我一起潜伏的兄弟压低嗓音问道。
我轻摇了手指,低声向刚刚从东西两个方向探视回来的兄弟相询:
“二位怎么说?”
“此地小径虽狭窄,但从谷口望去,似乎其内腹地极大。且均有巨石所垒,应该是用来埋伏弓箭手的。”
我颔首:“是否每堆巨石不远处有同样的一堆石头,每七个首尾相抵?”
那两人略略一沉思,其中一人反应稍快,开口道:“好像果然如此。”
我指了指天上北斗星,问:“像不像这个形状?”
那三人均是抬首,随即面露喜意,我轻轻吁一口气,扯了一抹淡笑,轻道:
“可以撤了。”
我们四人到的时候,哥哥已经布置好队伍,准备强攻。见我们回来,虽面色依旧冷冷,但还是能看到眼底那抹火花。
“情况何如?”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冷冷道。
我吸了口气,上前一步,道:“幸不辱命!”
他扬了扬眉,似是不信。我微笑,道:“少帅不妨信我一次,让我重新列队如何?”
“你说该怎么做?”
“若是我没猜错,前方敌人所布的乃为由昔日玄门剑阵天罡北斗阵演变而来,每一个小阵由七队人马首尾相连而成,四队人马各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斗魁,余下三队的人马则当玉衡,开阳,摇光,成斗柄。正是北斗星阵形状。而眼前这阵法,应该是由十四个小阵所布成,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若是短兵交接再加箭阵,我军自是不可挡。”
我抱了抱拳,将心中所想尽数所出。
哥哥的眉头深锁,沉吟许久,道:“照你说,应该是如何?”
我淡淡道:“此阵要说难解,其实也不难解。请少帅先将所有人马分成七队,分七面旗帜,带上盾牌,轻装入谷,所有队伍首领均以我手上旌旗为指示。”顿了顿,我看向黑压压的军队,续道:
“所有队伍在行进之时,必须拉开队列宽度!”
我要让敌人阵脚自乱,再进而取之。
哥哥终于缓了神色,扭头对身旁的将领吩咐几句,那人衔命而去,他这才略略翘了唇,深深看我一眼,道:
“苏兄弟这招‘致人而不致于人’用得确实妙。”
“少帅缪赞了。”我摇摇头,这种攻心的小伎俩,哥哥又岂会不知,何必抬举我。
我并非天才,但是这个阵法,虽然缺了名字,演变成军阵,本是我与那人花了半年时间才想出来的想法,如何能不会解?
只是心中疑窦却是层层暗生,这布阵之人,究竟会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月末月初是最忙碌的时候
某是无存稿裸更者,所以更新只能尽力跟上
希望大家谅解^_^
破阵:身先士卒 入虎穴?中埋伏?
我等轻装上阵,趁着夜色,半个时辰内,所有人马便以全部集结到了山脚下。
所有队伍早已按照先前的命令,列为七队,每一大列又以十人为一伍,每位伍长手持各队的彩色可辨识自己军队的旗帜一面。
而每队首领将军则持将领之认军旗,哥哥身边有帅旗挥舞。
我低头仔细检查手中的号旗,一切完毕后朝哥哥点点头。
哥哥举起手中长枪,喝道:
“杀——”
一时间战鼓隆隆,号角顿起,声音嘶鸣响彻本是空灵寂静的山中,传来阵阵回声。众人用枪杆击地,手持火把,跺脚重重而行,口中还喊着“冲啊”“杀啊”的号子,一时间仿佛是千军万马来临。
这般声势,敌人还能睡得着?
果然,不过须臾,刚进阵中,四处便有火光亮起,随即而来的是短兵交接的清脆声音和冷箭穿过干燥空气的声响。
哥哥喝了一声:“挡!”
我举起手中号棋,利落一挥,所有士兵盾牌在前,长枪在后,动作整齐划一,瞬间构成了一个坚不可当的盾墙。
“攻!”坚硬冷然如冰块却挟带着不可抗拒的凌厉气势。
我手中旗帜一挥,所有士兵收盾出枪,每一举每一动,都如已经训练了数千数万遍一般,娴熟连贯如流水一般,却又招招式式都在命令之中,尽往敌人要害刺去。
这就是真正的战场,而哥哥,此时正将那长枪舞得呼呼生风,神色冷凝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将军。
我们的军队就这么以整齐浩荡的声势闯入阵中心,途中伤亡甚少。
夜色朦胧,入了布阵的谷中,树影巨石重重,我军声势浩荡,伍长不停挥舞手中旗帜,让仓惶布阵的敌人显然有些失措。
我暗笑一声,如今他们定然是在想我们到底带了多少军队袭击他们。不过,他们是没机会知道了。
我避过那直直射过来的箭,跃至巨石上,挥剑斩杀了埋伏于其中的一名弓箭手,朝不远处的哥哥视线交汇,遥遥点头,挥动旗帜指他身侧不过五步之遥的石头与树木,立时他身后的将领已经率了自己的队伍往此地而去,他心领神会,点足朝那地方而去。
我仗着轻功,在谷中巨石树木之间来回穿梭飞跃,避开冰冷兵器与密布的箭,手中号旗左右挥舞,各列人马看我旗帜,不消多说,便有各自将领带他们朝我所在方向进攻。
只余最后一队,亦是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一队人马,就连燕王给的三个高手也在其中,这是哥哥特意为我所留的队伍。
只因为我说,愿带队攻最关键的位置。
终究,他还是留了私心,虽然看起来无可厚非。
哥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手中号旗一横,低喝一声:“弟兄们,跟我上!”
这北斗天罡,天权虽光度最暗,却是居于魁柄相连之处,是最为冲要之地。所以,若是所料不错,敌人定会在这个位置埋伏最多,兵力最强。而哥哥所攻的是星阵斗柄之中居主位的玉衡星座,也是阵中举足轻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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