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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面新桃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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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了挥手,哑声开口:“吩咐下去,准备为侯爷送行!”
火烧得很旺,蹿起的火苗很快将那人儿吞噬了,什么都看不清,除了眼底的一片火红。
“师姐,你行火葬,也不怕他们不满吗?”苏潇然束手站在我身后,低语道。
我沉默地盯着那火堆看,答道:“我是帅,这点主还是做得的。更何况,这天气越来越炎热,战事又紧,尸体根本不易保存,也无法护送回京。但是狐狸不同其他人,骨灰是定然要带回去的,所以火葬是最好的方法。”
这是我与师父想的金蝉脱壳之计,也是最为合理不会让人起疑的。
火葬,积薪焚燎,客死异乡,战死疆场的人们最好的安葬方式。
但也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情。
经历过如此肃穆哀伤的一场葬礼,全军上下弥漫着一种哀伤,当然隐隐可感觉到那斗志重重。
狐狸人缘向来不错,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军中声望都颇高。
哀兵必胜,心中有了一个坚定信念,同仇敌忾,那我们就有了七分胜的把握。
去那林的路上是一片荒凉。
虽然已至初夏,但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战争的痕迹,有民居的地方也是残垣断壁,有三三两两的难民扶持而过,背锅带被,脸上沧桑带着哀伤,但眼神却是麻木的,我企图找到他们眼中的愤怒,哀伤,或者是见到我们的欢喜,却发现那只是徒劳。
他们看人,是木愣愣的,好久才转一转眼珠子。
绝望,几近放弃整个生命。
“别看了。这一路都是。”骑马走在我身侧的苏潇然轻轻开口,眼底也有了与她极为不符合的愁绪。她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叠翠山峦,低低开口:“还记得那林吗?多美的一个城市啊,就被他们活生生地用火烧毁了。”她转而又咬牙狠狠:“文衍这个狗崽子,别让老娘逮到他。不然休怪我不顾师门情谊。”
“你打不过他。”我斜斜觑了她一眼,凉凉开口。
“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瞪了我一眼,随即挥鞭往前赶去。
我苦笑着摇摇头,收起心神,随大部队往前走。
这一路很顺利,顺利得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没有埋伏,没有围堵。
仿佛那秦军忽然全部凭空消失了。
我在弥漫着黄沙的大路那头看到哥哥骑着白马等在那里,身后那“沈”字帅旗随风飘扬之时,心稍稍沾了地。
“昊昊,你看,我很厉害吧,把你妹妹和大军都顺利都带回来了。”入了营地,苏潇然如一只粘人的猫,跟在大哥身后唧唧喳喳个不停。而令我叹为观止地是,我那向来对人冷若冰霜的大哥竟然还略略勾了勾唇,拍了拍那苏家大猫的脑袋,道了一句:“辛苦你了。”
我大哥在笑?我大哥在笑!我大哥他竟然在笑
竟然还是那种和煦如春风的微笑!!!
我顿时站在原地,一时间思绪万千。想想是先去见过我老爹还是先确定下自己是不是进了文衍伪装的敌营。
“萦儿,你愣着做什么?”哥哥终于哄完那只卖乖的猫,扭过头看我。神色冷凝,哪有适才温情的半分?
“啊?我马上来就来!”我回过神,立刻大步跟上。心底却不停地嘀咕,这明明是我大哥沈昊啊,怎么可以差这么多?
看来真是我小觑了苏姑娘的魅力,她不但成功将我大哥给办了,还给他换性子了,实在是厉害!
进了老爹的帅帐,老爹正靠在床头看书,胸口白纱缠绕,隐隐有血渍渗出,看得我触目心惊,倏然扭头,对身后的苏潇然质问道:“我老爹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潇然眼神闪烁了下,这才讷讷道:“告诉你也没用啊”
“那就可以瞒着我什么都不说了?”我狠狠地瞪她,心中有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出气。苏潇然显然是难得见我发火,扁扁嘴要说话,最后还是躲回哥哥背后去了。
“萦儿,是我让潇然不与你说的。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告诉你反而扰了你心神,不利于作战。”老爹沉声开口,打破僵局。
我苦笑一声,走近一步,坐在了床畔,低声问道:“真没有什么大碍?”
“放心吧,顾大夫的医术你还不信吗?”老爹放下书卷,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我的手,却在触到我手之时惊呼,“萦儿,你怎么了?怎么手这么凉?”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心情,颤抖着将手覆在他粗糙的大掌上,感受着这温暖和安心。
“老爹,那是因为我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眼睛一眨,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当我看到你躺在床上时候,我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
就像回到了狐狸护着我倒在血泊的那一刻,那种令人害怕到绝望的情绪犹如破了堤坝的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想哭,哭不出来,想吼。却发现喉咙是嘶哑的。
我不是没有面临过死亡,但是,发生在面前的死亡和看到亲人活生生倒在自己面前,那种悲伤难以言喻,只觉心扉痛彻,连呼吸都不敢多吸。
我从京城一路赶来,心中最害怕的就是,当我风尘仆仆赶到,却发现我需要我救的人统统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只有一具棺木,或者一个瓦罐,里面盛的是我原本会笑会生气的亲人朋友的骨灰。
一直到苏潇然的出现,知晓了大家的近况,知道虽然艰苦,却都安然无恙,心中那颗巨石才稍稍放了下来。
“真是傻丫头,怎么嫁了人就变得如此胆小了?”老爹骂了一声,却是将我搂进怀里,如同孩童时期抱着哄我,“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丫头了,还哭鼻子。我们沈家的人什么时候那么怯懦了?”
我吸吸鼻子,靠在他宽阔的怀中,鼻尖萦绕的是浓浓的草药味,只觉安心。
自娘亲离世,我就再也没在这怀中撒过娇,流过泪,感受过那温暖。
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想念,想念这个温度。
正坐下来准备叙旧之时,忽然有尖锐的号角声吹起,大哥倏然起身,皱眉道:“秦军又开始进攻了。”
“黄口小儿,欺人太甚!”老爹抚着伤口,就要起身,神情怒不可遏。大抵是起身幅度过大牵扯到了伤口,我看他虽隐忍不呼痛,却还是狠狠地皱了皱眉。
我看不过去,;利落起身阻拦他道:“爹您好好养着,我与大哥去瞧瞧,也好熟悉熟悉他们的行军。”
“师姐,你别忘了”苏潇然正要开口,我眼风儿一扫,她便立时住了嘴,只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据报,秦军每次来袭也不过百来号人,常常喜欢在这附近打转游窜,哥哥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诱我军入他们所布的迷阵,好一网打尽。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照常派队人马将他们赶出去就可以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们今日的行程本就顺利得有些诡异,让人心难安。我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派人来突袭,却不在路上埋伏突袭我们,实在有违兵法常理。
“不好了——”
我和大哥转身望去,有一小兵,慌慌张张而来,胸前都是血,我慌忙上前一步,扶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是前锋营周时林麾下的通讯兵,是个很机灵的小鬼。
“元帅,周将军带着一群弟兄们去追秦军,中了埋伏”
“胡闹!”这周时林是活得疯了?
竟然没有我的命令,敢私自带兵往前闯?
他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也不能拖着一干弟兄下水啊!
“给我备马!”
“现在不是时候,你不熟悉那阵,不宜冒险。”哥哥拦住我,拧眉道,“身为一军之将,应以大局为重。”
我笑了笑,心中却明白定然比哭还要难看。
“大哥,我必须去!”我扭过头,避开他的眼神,轻声道,“因为,他是皇后的亲外甥。”
临行前,我曾秘密见过皇后。
她要我务必保证她王家人的安全。
她说:本宫知刀剑无眼,但是萦儿你身为燕王妃,保护自家人的安危,也是分内之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笑着,但看眼神,我却只觉冻到骨子里。
因为在她卷起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串檀香木佛珠,那是不久前我求来给楚清峄的。
入阵:贸然探险 故人逢?真相白?
哥哥没有拗过我,让我带了一小队比较熟悉地形的精兵,往秦军布阵的山里去。
精兵的小将领是老熟人,曾经一起在火头营的猴子。
“猴子,这次靠你和弟兄们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沉开口。
“说什么呢?跟着你一起冲锋陷阵是我们多少弟兄想求都求不到的啊。”猴子抓了抓脑袋,呵呵笑,“我们可都是听苏老大说起过,你在与裔国战争的事迹,向往得不得了。”
这些年,猴子变了许多,续了胡子,变得成熟稳重不少。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那双眼,饶是经历了那么多战争,看人的时候已经是坦荡荡,充满着真诚。
我承认在听到“苏老大”那一刻,我的脚打了架,差点绊倒。只得笑了笑,随即严肃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我们一行人快马加鞭,越行至里面却觉得心悸。
除了刚出营地不远有激战的痕迹,这一路上可谓干净得很。
我一路纵马前行,一路观察周围的地形。
我向来佩服文衍做事细致,部署严密,不确保万无一失,是不可能出手。
这几年燕秦两国相安无事,但也闻得他即位之后,征其他的小国的时候所向披靡,让秦国的疆土扩张不少。
如若不是有十万分的完善准备,他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扰我国境,甚至已经攻入我国内部。
眼前这条路看似简单,怕是极不好走。
他所布下的那个阵,定然也不会如昔日那天罡阵那样好破。
毕竟当日我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仗着自己熟知那阵,才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带兵贸然进入,就好比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丝毫不用费劲。
我打量四周,越看越是心惊。
此处周围都是密林,入目皆是苍天大树,道路虽狭小却极多,纵横交错,看得人眼花。
这是天然的布阵场所,并非人造的,也更难看出破绽来。
我对着那左前方的两株郁郁葱葱的树多看了两眼,举起右手,低喝一声:“大家停脚!”
说罢抬头从身边树上顺手摘了两片树叶,轻轻运气,劲道凝于指间,打了两道劲风出去。
“啊——”
“啊——”
接连两道惨叫声从树上响起,紧接着是两道重重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地上滚了滚,却又再无了声响,只剩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我环顾了四周,握住手上之剑,低声开口:“这是阵口,我们已经入阵,大家都多加小心。紧紧跟牢我,不要擅自走动。”
身后的将士们依言紧紧跟在我身后,手握枪盾,神色严峻。
果然越入林子里面,却觉得小路交错,树木排列粗粗一看错综复杂,细看下又好似纵横有致,当再看第三眼时,却只觉那树木已将我们重重包围起来,连出路都极难觅得。
偌大的林子,除了风起树叶沙沙声,就是我们一群人努力放轻却听起来依稀沉重的呼吸声,周围一片死寂,甚至能听到我们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一下胜过一下的急促,似乎是撞击。
我蹲□,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轻轻划动,画了简易的八卦之图,细细研看。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四正四隅。
无论布阵之人有多高深,他所布的阵多难破,万变不离其宗,也离不开这最基本的八个方位。
世上根本无十全十美尽善之事,一件物品一个人再被传得神乎其神,也不可能无缺点瑕疵。这点与布阵打仗其实是相通的。
有攻有守,有严谨处必定也有破绽,一个阵法的难破不在于他的布局有多精美,而是在于它的精美掩饰。一个又一个看似轻巧实际上却是困难重重的**阵,将那致命的弱点和破绽给掩饰起来,强作完美。
我盯着地上所画的那七七八八的八卦图许久,再看看周围环境,眉却是越皱越紧。
终究是我太过轻敌,低估了文衍。
他向来是追求尽善的执拗之人,他所布的阵法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看出破绽。
他擅长布阵中阵,这点从上次的天罡阵便可窥出一二。如今这阵法,却是更不简单。
都是最为简单的八卦阵,所依靠的也不过是这林中树木,但因这阵中有阵,几乎每走两步都会落入一个小的阵法,而更为要命的是,这些阵都极为相似,阵阵相连,息息相关,同中有异。
看得人只觉眼前发晕,混淆得厉害。
“我们该怎么做?”猴子在我身侧低声开口问道。
我抬眼扫了他与众人一圈,过度的静谧已经让身后的弟兄们开始惴惴不安,心底打鼓。
面容越发严肃,神情紧张,就好似走在悬崖上的独木桥一般如临大敌。
而,事实上情况也远比这个更为严峻。
我们不知道下一刻敌人会从哪里杀出来,也无法预料敌人究竟有多少,实力强劲如何。
“先按兵不动。”我淡淡答了一句,随即吩咐道:“大家在行进过程中,多注意下周围是不是有打斗痕迹和遗落下的东西,我们找到人就立刻回去。”
“不可能了,既然入了这个阵,就别想着回去了”有话语声带着笑着,隐隐约约飘入耳中。
声音很清晰,不可能离得太远。我愕然抬头,打量四周,却发现除了我等依旧空无一人,树木林立,一片死寂。
“怎么?师妹你是再找什么?找师兄我吗?”又是一阵笑声,却是越来越清晰。有回声在山间漾开再传来,只觉那声音是从天际而来,更显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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