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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 by离尘乱(bl 父子 灵魂转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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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也觉得好玩儿,并未多说什么,笑笑将那孩子接到了自己怀里。
小小的朱允炆在他怀里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咧着小嘴手舞足蹈,还不停的从嘴里咿咿呀呀的冒出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来,竟像是要跟朱棣说话一般。
朱棣那时才十七岁,自己还没有孩子,这会儿见到这么个瓷儿一般的小娃儿自是喜不自胜,坐到一边儿逗弄起来。
小小朱允炆则很配合的咯咯笑着,还不停的从嘴里吐出些口水泡儿。
等到后来朱棣将他放回朱标怀里,转身要离开时,那孩子竟然张开嘴就哇哇大哭起来,搞的朱标哭笑不得,直说这小子连亲爹都不认得。
至那后,朱允炆就一直依赖朱棣,每次哭闹的时候都只有朱棣抱他才会安静下来。甚至有几次朱棣半夜被招进皇宫,目的是为了哄他那个哭闹的小侄子睡觉。
朱棣也疼他,每次进宫总会给他带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逗他开心。
而半夜进宫的情况直到第二年自己的长子朱高炽出生才得到缓解。
但朱允炆并没有因为朱高炽的出生就收敛自己对朱棣的依赖,小哥俩凑在一块儿的时候,也老是想尽办法争宠。
才两三岁就会想办法吸引朱棣的目光。
比如俩小孩儿本来在一起玩得很开心,但只要朱棣一出现,朱允炆准会一屁股坐到地上号啕大哭,边哭还边指着小小朱高炽说:“弟弟欺负我”
每次的结果都是高炽被朱棣教训。然后在朱棣抱着朱允炆温柔哄着的时候,便会看到朱允炆在朱棣怀里对委屈的朱高炽做鬼脸。
洪武十三年三月,朱棣奉旨前去北平就藩。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王子,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应天出发,一路向北,威武雄健,旌旗避空,气势非凡。
朱元璋率满朝文武将朱棣送至洪武门之外,朱棣告别了父母弟兄,跨上高头大马,作势要走,却不料此时践行的队伍当中,竟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哭喊。
朱棣回过头,只见人群之中,身穿明黄小袄的三岁小娃儿努力挣脱母亲的手,朝着朱棣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四叔四叔”
朱棣看得心酸,跳下马来,抱住朝自己奔跑过来的小娃儿,捏捏鼻头:“四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随便哭鼻子的。”
“可是四叔要走了四叔不要允炆了呜呜”小小的朱允炆在朱棣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怎么会呢?等四叔办完了事,就回来看允炆,好不好?”
“那四叔什么时候办完事?”
“如果允炆听话不哭的话,四叔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四叔什么时候骗过允炆?”
“那好我们拉勾勾。”
于是朱棣那只大大的手跟朱允炆那只小小的手勾在了一起。朱允炆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却已经笑了开来。
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乖乖听话,不哭不闹,四叔才会早点回来看他。
从那以为,朱允炆就真的不哭不闹了,他变成了一个跟他父亲一样温顺平和的孩子。他聪颖好学,小小年纪便能吟诗作对,深得朱元璋喜爱。
可是,他心里却很难过。因为朱棣骗了他,因为从他去了北平之后,就很少很少回来看他了。每次回来,总是来去匆匆,甚至都来不及听到好好说说话,好好念诗给他听,也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四叔,我很想你。”
洪武十五年,皇后马秀英病逝,朱棣回京奔丧。那一年,朱允炆五岁。
朱棣从回来到离开,几乎每天都会带个小拖油瓶朱允炆在身边,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一时不见就又开始哭闹。
得知朱棣在皇后发丧之后又要离开,朱允炆愣是哭闹了一夜没睡觉,最后朱棣不得不再次进宫将他哄睡着之后连夜出发回了北平。
洪武十八年,朱棣岳父徐达病逝,朱棣再次回京奔丧。那一年,朱允炆八岁。
虽然也还小,但已经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哭闹不休,只是在朱棣进宫觐见皇上的时候躲在奉天殿外的柱子旁,等朱棣谈完事出来。等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醒来后已经在自己的寝宫里,朱棣已经不知所踪。
洪武二十一年,朱元璋六十大寿,朱棣携全家回京贺寿。那一年,朱允炆十一岁。已经学会了什么叫隐忍,什么叫懂事。他不会在面对朱棣哭闹不休,但那双眼睛依然习惯性的在贺寿的文武百官之中寻找自己从小就追寻的那抹身影。
可朱棣依旧当他是小孩儿,走过来跟他对话,还会蹲下身,捏捏他的脸,说:“小家伙,又长高咯。”
朱允炆只是笑笑,温和有礼的叫一声:“四叔。”
洪武二十四年,也就是去年中秋,朱棣因巩固边防有功,朱元璋招其回京封赏。朱允炆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英俊少年,戴镶嵌珍珠宝石的银色头冠,穿藕色的绣金长袍,走起路来昂首挺胸,风度翩然。
朱棣见到他的时候都愣了神儿,然后习惯性的抚摸着他一头乌黑顺直的发丝,笑道:“没想到男大也是十八变,多日未见,允炆愈发俊挺了。”
朱允炆听后如同喝了二斤蜜糖,直甜到了心里去。却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扬声说道:“四叔谬赞了。”
正好那时朱元璋请了朱棣和十来个年纪稍幼,还未封藩的儿子们到逐月亭喝酒赏月,便把朱允炆也叫了去。
一喝便到三更才散。各皇子一一告辞回宫。朱元璋喝得兴起,便多喝了几杯,满面红光的在老太监的搀扶下回了寝宫。
朱标因为身体欠佳没来赏月,于是朱棣便承担了送他回宫的重任。
话说酒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喝了会让你忘记今夕何夕;但酒也真的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壮胆,可以让你做你平常不敢做的事。
于是,不知道是月色太美还是酒真的太醇,朱允炆醉了。
他突然停下了步伐,转头看着朱棣。
而当朱棣意识到他没有前进而回头叫他的时候,他竟然扑到他怀里不由分说便吻住了朱棣的唇。
朱棣当时真的是吓到了,以至于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当他反映过来要推开他的时候,朱允炆已经很自觉的离开了他的唇瓣儿,转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哭了。
朱棣手足无措,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朱允炆在哭,他没办法发问,只能如同他幼时一样轻抚着他的背,温言安慰。
朱允炆哭了一会儿,仰起头来看他,那盈满泪水的眸子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让人爱怜的光泽。
朱棣心里诧异,但也不会想到情爱方面去,伸手替他揩了揩脸上的泪水,皱眉道:“允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朱允炆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失望,苦笑道:“四叔觉得以允炆的身份,谁能欺负允炆?”
“那是不是你父王平日里管你太过严厉?或者黄子澄他们给的功课太多?”
朱允炆摇摇头,心想你就算是根木头,我这都主动献吻了也该开窍了吧?
可朱棣偏偏就是那根不开窍的木头,任凭他怎么暗示,就是不曾想到那儿去。
后来,朱允炆问:“四叔,你以后都会在北平么?”
朱棣笑:“想来应该是了。”
朱允炆继续道:“那允炆可以去北平找你么?”
朱棣摇头:“四叔倒是没意见,怕是你父王和皇爷爷都不会同意的。”
朱允炆想着又要哭:“那允炆要是想四叔了怎么办?”
朱棣失笑:“四叔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朱允炆咬咬嘴唇:“四叔会想允炆么?”
“当然会了。”朱棣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朱允炆还是失望,他知道他口中的“想”和自己心中的“想”是不一样的。
后来朱允炆没再说什么,跟朱棣并肩走回了寝宫。
当朱棣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叫住了他,并且说了一句让朱棣当场石化的话。
他说:“四叔,我喜欢你。”
朱棣震惊,人家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不可能还听不出。可是,这种感情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于是,微愣了一下,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四叔也喜欢允炆啊。早点休息,叔要回去了。”
可朱允炆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将话更说得明白了一些:“不是侄子对叔叔的喜欢,而是,男人对男人的喜欢。”
朱棣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月色和朱允炆那双闪烁着泪光的漆黑眸子。但同时他也很清楚,朱允炆是他的侄子,甚至有可能成为他将来最大的敌人。
所以他只能说:“允炆,你喝醉了。”
好在允炆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寝宫。朱棣也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从此,那天晚上的那些对话,那片月色成为了两人永远的秘密,被镶嵌在记忆的某个角落,不愿碰触。
朱棣不想伤害那个孩子,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自己当作亲生儿子般疼爱的孩子。他对他从来就只有亲情。他也坚信那个孩子对他也只是一时的迷恋,他只是将从小到大的依赖误认为是爱情而已。
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真正知道什么是爱情;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看到他,对自己扬起灿烂的笑脸,心无芥蒂的叫一声“四叔”。
可是现在父皇的一个决定,让这一天,离他似乎越来越远了
朱棣在心中叹了口气,立于窗前仰头看天空那一轮被稀薄云层遮了大半的圆月。夜风微凉,夹杂着应天特有的岚花香气迎面拂来,恍惚之间就让朱棣又想起了下午见到朱允炆的情景。
那孩子双眼通红,形容憔悴,受伤的手臂之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他那么无助,那么难过,可见到他的时候依然笑得如同春日山花般夺目。
他扑到他怀里,说:“四叔,你可算回来了四叔,父亲走了四叔,你不能再丢下允炆了父亲没有了叔叔们都想杀掉允炆四叔,只有你待允炆最好四叔,带我走,去北平也好,去哪里都好不要再让允炆一个人”
朱棣一直抱着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能说什么?他能做什么?告诉他其实那些想杀掉他的叔叔中,也有他吗?告诉他自己也是觊觎着皇帝宝座的其中一人吗?告诉他以后自己就是他最大的威胁吗?告诉他即使他在自己怀里声泪俱下他也只是将他当成自己的侄子吗?告诉他
朱棣心浮气躁,敏捷的耳朵却还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捕捉到一抹轻微的脚步声。
几乎是回过头的同时,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
朱高炽站在门口,与他四目相对。
朱高炽没想到他会站在窗边,刚踏进了一只脚的身子只能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朱棣却莫名其妙的在心里加了一句,告诉他自己好像喜欢上自己的儿子了吗
第二十七章、白玉糖豆
朱高炽跟着朱棣一路颠簸,马不停蹄的回到应天,满以为可以见见传说中的朱元璋,可没想到皇宫的规矩还那么多,王府的家人在未得召见的时候是不能随意入宫的。
所谓入乡随俗,他也没想那么多,只跟着徐王妃将一起过来的两个弟弟安顿好了,然后在祁安的带领下熟悉熟悉应天燕王府的环境,再去大街上添置了些吃穿用住的东西。
原本这些事都不需要他堂堂燕王世子亲力亲为,但最重要的是他要去药铺为朱棣抓药。在北平的时候他都是写了方子交给王大夫,然后让他们去抓,但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还真是不放心,所以就趁着这个借口自己出去了一趟。
可没想到煎好了药却迟迟不见朱棣回来,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见到他的身影。朱高炽兴高采烈准备把药送过去,却见他叫了徐王妃去屋里,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徐仪华出来跟他说,你父王累了要休息休息,先不要去打扰他。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朱高炽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想着大概是因为朱标去世,朱棣跟他兄弟情深,伤心是难免的。便端着药离开,没再去打扰。
可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过去了,朱棣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没出来过。
朱高炽着急上火睡不着,那药要是停了,他的痹症会很难根治的,于是只能半夜爬起来又把药热了一遍,往朱棣的住处送去。
守门的侍卫见到是他,恭恭敬敬的说“王爷睡下了”,朱高炽指了指手中的药碗,道:“我是给父王送药来的,放下就走,绝对不会吵到他。”
侍卫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便放行了。
于是朱高炽怕吵着朱棣,也没敲门,就径直推了门进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棣根本没有睡觉,而是站在窗边赏月。
听到他的脚步声便回头朝他看了过来,弄得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就那么愣在当场不知进退了。
“父王,对不起,孩儿不知道您还没睡,所以才没有敲门”
“无妨。进来吧。”朱棣见到是他,心里荡过一丝奇怪的涟漪,在心里突然加了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皱了皱眉头甩开刚才闪现在脑子里的念头。
真是见鬼了!他是被朱允炆那小子搞得不正常了吧?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炽儿了呢?
“谢父王。”朱高炽点点头,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进来,转身关上门才朝屋子中央的圆桌走了过去,“没睡就好,这药孩儿刚热过,快来趁热喝了。”
朱棣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碗:“你到底带了多少药材?”
“就带了路上喝的那几天,多了带着也不方便啊。这个是下午刚去药铺配的,父王赶紧喝了。”
朱棣走过来,端起药碗吹了两下,毫不犹豫的放到嘴边喝了个干净。
朱高炽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喝完,然后变戏法一般伸出手,递给朱棣两枚糖豆。
朱棣仰头睨他一眼儿:“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老说这药苦么?喝完吃两颗糖豆会好些。”
朱棣哭笑不得:“本王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只有小孩子才能吃糖豆了?这药是真的很苦,我知道。拿着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别怕丢人。”
朱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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