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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 by离尘乱(bl 父子 灵魂转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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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妃。”
朱高炽在听到“世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嘴角抽动了下,却没敢在出声打断朱棣的话,因为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出声,朱棣好像都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于是,他似乎只需要做一个好听众就行了?
“原本我是想让你练习武艺好强身健体,可你母妃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同意。所以直到现在”朱棣特意顿了顿,朱高炽本能的抬起头头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才又缓缓开口,“直到现在,你连骑马涉猎都不会。”
朱高炽夹菜的手猛然一抖,筷子上的鸡翅就这么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掉到了桌面上。
朱棣睨了一眼那掉到桌上的鸡翅,抬眼看向他,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朱高炽额头冷汗直冒,握着筷子的手心也渐渐汗湿,那手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僵在半空中,收不回来。
朱棣倾身向前,凑到他面前,邪恶的勾起唇角,继续说道:“这次北征,你跟我说,想要去见识一下北国风光,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你说你是朱棣的儿子,就要跟父亲一样骑在马上睥睨群雄,傲视天下。因为你这句话,本王让你去了。可没想到才刚遇到北元军,你就被流箭所伤,坠落马下。”
朱棣再次停顿了下来,看着朱高炽苍白的脸,把身子退回椅子之中:“医官说那箭直刺你的心脏,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其实有那么一刻,我并没有太伤心,这样一个儿子,对我朱棣来说,没有比有要好得多。”
朱高炽闻言总算是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朱棣。
原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么,他的伤心,他的难过,他的心疼,他的宠爱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朱棣继续说道:“当然,我的伤心难过倒也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死的人,是我的儿子。”
“那我突然活过来,你是高兴还是失望?”古代爵位是世袭制度,而且传位传长。朱棣是重武轻文的人,对他来说,肯定不愿意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一个这么羸弱的儿子。所以,以前的朱高炽死去,对他来说,并非是件坏事。他突然很想知道,当朱棣知道他活过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朱棣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拎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在眼前晃了晃,才眯起眼睛开口:“你知道吗?炽儿是不能喝酒的,他的体质太弱,沾酒必醉。”
朱高炽点点头,一扫刚才的心虚,拎了另一壶酒给自己倒满,仰头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朱棣面前伸过去,手腕儿翻转,竟然连一滴剩余的酒液都没有。
“我的酒量不算好,但你这儿的酒,随便一两斤是没问题的。”既然已经露出了马脚,他也就没必要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大不了就是人头落地,再轮回一次。说不定在这里一死,他在现代就活过来了。
当然,不要以为他酒量有多好,只是他知道古代的酒不加工业酒精,都是纯天然粮食酿造,度数比现代的要低得多,所以才敢放下这样的狠话。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朱棣挑了挑眉,把玩儿着手中的青瓷杯子,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出他眼底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情绪
第十章、岳父来访
朱高炽在早上醒来的第一个动作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松了口气,在心底说了四个字:脑袋还在。
随即深深吐出口气,再次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扯过被子把自己狠狠蒙进了被窝里。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为他看到朱棣的眼睛里,除了肃杀还是肃杀。
朱棣问他,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怕。
是啊,谁人不怕死呢?尤其是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
按道理说,死过一次的人是不怕死的。可朱高炽不一样。他怕的不是死,他怕的是失去。
他已经失去了二十一世纪所有的亲人,尽管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不是不难过的。所以他不想再失去朱棣。他也说不清朱棣对他来说有什么重要性,但他就是不想失去。也许,朱棣是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
婴儿总是对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虽然他这个婴儿的年龄有点大了。
但重生于这样一个他完全陌生的时代,除了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他跟婴儿真是没什么区别。
但他也跟清楚,有些事,怕是没有用的。
所以当朱棣抬起眼时,他就知道,他今天晚上的试探,目的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至于现在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还在脖子上,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记得,他们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很模糊。
他只记得,喝到后来两人都醉了。朱棣喝醉了话特别多,几乎都是他在说,而自己只是个听众。而朱棣似乎也根本没打算让他说什么,他甚至都没问,他到底是谁。
他只记得,他仿佛看到过朱棣眼中流露的悲伤,为自己死去的儿子。可那悲伤在他眼中刚出现,便一闪而过。
朱棣说“你突然活过来,我也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失望了。”
朱高炽没有接话,这个时候接任何的话都没有意义。他能够理解作为一个父亲,以及一个王爷的两难处境。
古往今来,权势和亲情,从来没有平衡点。睿智英明如李世民,终都逃不过弑兄戮弟的历史污笔。
叹了口气,朱高炽将自己的脑袋从被窝里□,瞪大眼睛看着床顶纱帐上的蟠纹刺绣,突然很想自己的父母。
可他的情绪还没酝酿出来,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祁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喘着粗气儿叫道:“殿下还睡着呢?王爷叫你到前厅去。”
朱棣叫他去前厅?他该不会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叫人把他拖出去斩首?
朱高炽本能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要是一刀砍下去死了就算了,可万一刽子手那把刀没磨快,一刀没砍死,那得多疼啊?不行不行,他不能去,否则肯定有去无回。
可人家是王爷,还是自己的老爹,他要是不去,会不会死得更难看?听说古代有很多恐怖的刑法,什么凌迟啊车裂的,那些刑法光听就能让人毛骨悚然,要真用到他身上,还不如一刀砍了来得舒坦呢。
老天爷,你是把我整到什么地方来了?为什么横竖都逃不过一死啊?早知如此,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在那场实战演习中死了算了,至少我一点痛苦都没感觉到呃,对了,昨天出去的时候看到鎏华院有个后门儿,不知道可不可以逃出去?古代没有通信设备,也没有交通工具,更没有电视报纸,如果逃出去了,朱棣应该很难找到他吧?
嗯,坐以待毙一向不是他的作风,他没有道理伸着脖子去给人砍,能逃是最好,逃不了他也要想法子让朱棣断了杀他的念头。他可不是古代这些个愚臣,被皇帝处死还得高呼“谢主隆恩”。
“殿下?殿下?”祁安走到床边,见他睁着眼睛变换了无数个表情,就是没听到他说话,忍不住出手推了推他。
朱高炽回过神,看到祁安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因为离你远了你根本听不到我叫你啊。”祁安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朱高炽懒得去管他嘀咕些什么,掀开被子起身的同时试探性的问了句:“父王有没有说叫我过去有什么事?”
“有啊。”祁安转身去屏风上取下准备好的衣服,走回来帮他穿上,“殿下的老岳父过来了,还不得去见见?”
“殿下的老岳父?我外公徐达?”这就有点惊悚了,徐达不是早几年就死了?
祁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转身走到他面前,拿过一条镶嵌宝石的腰带替他系上:“是殿下您的老岳父,不是王爷的老岳父。”
“我的?”朱高炽呆了愣了石化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徐仪华昨天好像说过他在九岁的时候就跟一个女孩定了亲的事儿,莫非是那个女孩儿的父亲来了?
可直到他踏进来仪厅的大门,都没想起来那个女孩叫什么。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脑袋好像是不会掉了。
进了来仪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正中高位上的朱棣,正与下方右边位置上的某个中年男人聊得甚欢。由于他的位置比下方的位置要高出三个台阶,所以那个男人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他,说话的同时不停的双手抱拳行礼,很是恭敬。但由于他背对正门在跟朱棣谈话,朱高炽并没见到他长什么样子。
见到他进来,朱棣率先把目光朝他移过来,并扬起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笑脸极尽和蔼可亲的说了声:“炽儿来啦?”
朱高炽看得有点愣了,感情昨天晚上的生死试探是他在做梦?他是怎么让自己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不过他没想到朱棣笑起来还真挺好看的。岁月在他脸上连半个褶子都没留下,一张俊脸仿佛天精地琢,剑眉星目,鼻若悬梁,唇间的笑容将刚毅的轮廓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站在下面仰望上去,莫名就多了几分九五至尊的威严。
传说中的王者之气么?果然要当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
跟他谈话的男人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才把朱高炽的思绪拉了回来。
走上前,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样子,一掀长袍半跪下地,恭手行礼:“孩儿见过父王!”
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朱棣朝他挑了挑眉,丢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朱高炽心里乐开了花,平常没事儿看看电视是有好处的,关键时候还真用得上。
朱棣一抬手:“起来吧。还不过来见见你的岳父大人?”
朱高炽心里一个咯噔,起身看向坐在右边的中年男人。
四十来岁,外表粗犷。这是他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按照遗传学来讲,他的女儿应该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当然了,如果她的母亲有一副好容貌而正好又被她所遗传的话,那另当别论。
不过就算他女儿貌赛西子,美若貂蝉,他也没兴趣。这个很好理解,二十一世纪的孩子对包办婚姻那都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礼还是要见的,可他连他姓啥名谁都想不起来,怎么见礼?难道要直接说“小婿见过岳父大人”?现在人家小姐还没过门儿呢,这样说会不会有点不礼貌?更何况,他也没打算娶她啊。
求救的目光看向高座上的朱棣,期待着朱棣能够读懂他眼睛里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张大人可是不远千里从应天而来,你这个未来的女婿可得好好招待。”朱棣起身从高座上走下来,言语里少不得有些责备之意。
朱高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走到张麟面前,恭手行礼:“高炽见过张大人。”
张麟乃朝廷兵马副指挥,军人出身,为人豪爽却不失心思缜密。在朱元璋陆续以各种理由杀害了不少开国功臣之后,他算得上目前朱元璋比较倚重的大将之一。
见到朱高炽走过去行礼,张麟连忙起身接住他的胳膊,连说了好几声“不敢当”,而后爽朗大笑看向朱棣,一脸惊喜道:“没想到才半年不见,大殿下竟康复得如此神速,不知王爷是用了何等灵丹妙药?”
朱棣闻言笑得更欢:“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孩子长大了,身体自然就好些。此次北征大捷,还多亏了炽儿智勇双全,助我一举生擒了乃儿不花。”
“噢?”张麟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礼貌微笑的朱高炽,只见他身姿挺拔,面颊红润,一双墨瞳神采奕奕,眉目之间英气飒然,除了依旧有些单薄的身形外,丝毫不见当年病态,不由得有些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微臣听闻殿下此次北征身受重伤,不知恢复得如何?”
“有劳大人记挂了,高炽已无大碍。”朱高炽再次拱手行礼,心里却再次把古代的繁复礼仪鄙视了N次,这样说话真的很累啊。
“如此甚好。”张麟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方才听王爷说殿下箭法了得,不知老夫可有荣幸见其一二?”
朱高炽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看了朱棣一眼,而朱棣则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转头接下张麟的话头:“咱们是长辈,跟这小子还客气什么?想看他射箭还不容易,直接把他拎去靶场就是了。”
老爹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还敢说“不”?于是朱高炽在心底把朱棣骂了个狗血淋头,反射性的摸了摸胸口尚未愈合的伤,连忙附合着说“是”。
朱棣没有忽略他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很可惜,朱高炽忙着骂他,没有看到。
他实在是搞不懂朱棣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儿子的箭法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他的亲家,其实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有必要显摆吗?
“愣着干嘛?你小子该不会是怕了你的岳父大人?”朱棣和张麟率先朝外走去,快要跨出门口的时候发现朱高炽根本没跟上,回过头来见他还在原地发呆,忍不住开口激将。
朱高炽一口气憋在心里没处发,本来十二万个不愿意去靶场显摆自己的箭法,听他这么一说,牛脾气竟然上来了,抬脚走到他们身边,扬声说道:“普通的射箭没什么意思,要玩儿咱们就玩儿高难度的。”
第十一章、靶场比试
隆冬刚过,三月出头。北国的春天来得晚,所以尽管南方已经春暖花开,可这北平燕王府的靶场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张麟是南方人,冷风从空旷的靶场掠过,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朱棣见状忙吩咐身边兵卫去取暖和的披风,不料朱高炽却说了句:“运动运动就不冷了,穿那么多怎么玩儿?”
张麟见高炽小小年纪都发话了,一张老脸也拉不下来,转头看着朱棣道:“殿下说得对,我一看见兵器就热血沸腾,哪还顾得上冷。”
朱棣笑而不答,点点头看向朱高炽:“你要怎么玩儿?”
朱高炽笑嘻嘻问道:“父王要不要一起玩儿,暖和暖和身子?”
朱棣道:“好啊,先说说怎么个玩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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