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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穿越]风槿如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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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那恍如仙人一般的浅笑,让訾槿恍惚不已。她毫无意识地被小白拉着,一步步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未央宫,走进了自己的寝宫,一路下来没遇到半点的波澜。
小白单手悄然地关好门,握着訾槿的手一路走到床边。他放开了握住訾槿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笨拙地解着訾槿的领扣。
当解到第三个的时候,訾槿感到胸口一片冰冷,激灵一下,一把攥住了领子,朝后退了一步,惊问道:“干干什么!”
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訾槿,慢慢地低下头去,小声道:“你不喜欢,我学了,我帮你。”
訾槿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我是不喜欢帮别人脱衣服,不是不喜欢自己脱衣服,你地明白?”
“你,帮我。”小白像上次那般支起双手,闭目站在原地。
“你不是学了吗?”訾槿无奈地问道。
小白微微睁开眼眸,轻然浅笑:“我喜欢你,帮我。”
訾槿的心随着那个笑容狂跳了一下,迅速地低下头去,认命地伸出手来,颤巍巍地解着小白的衣扣。
“你身上的味道,好闻,熟悉。”褪去长袍的小白浅然地笑着,嘴抿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躺到床上抱住被子,小声地说道。
身着里衣的訾槿筹措地站在原地,去躺也不是,不去躺也不是。
你说这到底算是谁睡了谁?虽然这家伙看起来是个白痴,但对看人脸色却是出奇的敏感。你若是不高兴时,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装可怜那个装无辜啊。你若是随着他,他立即就蹬鼻子上脸了。这万一明早起来,他让自己负责,自己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小白又朝里面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看向訾槿,温润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一起,来。”
来来来!来你个死人脑袋!你当我是你家的狗吗?!
小白慢慢地垂下了眼眸,敛去了那华美的笑容,如羽扇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高兴了。你不喜欢,我知道。”
昏黄的灯光下,那孤单的身影仿佛被人抛弃路边的小动物,在寒风中颤抖着,只是想吸取一点点属于关怀的温暖。
訾槿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她迅速地上前,放下床帐,吹息了宫灯,躺进了床中。
黑暗中,小白瞬间转颜一笑,芳华四射,艳光四射,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明珠,光彩照人。他伸手拉好两人的被子,乖顺地将头靠在訾槿的肩窝,将訾槿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缓缓地闭上眼眸:“你,叫什么?”
“訾”,“公子?回来了?”门外传来了晓仆的询问声。
“嗯,回来了,睡下了。”訾槿反射性地捂住了小白的嘴,连忙回道。
“那公子休息吧。”门外,传来晓仆远去的脚步声。
黑暗中,小白眸中全是笑意,他悄然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訾槿的手掌。訾槿一惊迅速地松开了手,惊异地看着小白。
“小紫,真好闻。”小白又朝訾槿的肩窝内扎了扎,呢喃了一句。
訾槿大怒!居然被个白痴给轻薄了!简直是没有天理了!訾槿深吸了口气,狠狠地捏住小白的脸颊,使劲地掐了又掐。
小白“呵呵”地笑出了声,也不生气也不喊疼。他抬起那只与訾槿紧握的手,煞有其事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本来掐死他也不解气的訾槿,瞬间像被人戳破的气球一般彻底地泄了气。她忿忿地收回手,不再理会小白。
黑暗中,小白墨玉般的眸子里荡漾着层层喜悦的涟漪。他乖顺的将脸放在訾槿的肩头磨蹭了两下,再次轻笑出声。
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众里寻他千百渡(五)
众里寻他千百渡(五)天微黑,訾槿自吃过晚膳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时日,西乐虽然还是日日地来吃午膳,但是晚膳却一次也没来过。晓仆自是没有理由,让訾槿晚上继续吃青菜萝卜水豆腐了。
西乐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是被什么事严重地困扰着,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来得严重。
訾槿曾好心地问了几句,未曾想西乐凌厉的一记白眼,让訾槿满腔满腹的安慰话语变成无言的愤怒,最后干脆对西乐的日日憔悴直接无视。倒是晓仆越发地上心起来,每日煲着各种各样的汤给西乐补身子。西乐挑食挑得厉害,很少喝那些汤,最后全进了訾槿的肚里。
自那晚后,小白每晚亥时便会准时地摸进来,自动自发地等着訾槿为自己脱衣,然后上床睡觉。訾槿曾不甘过、反抗过、愤怒过,每次此时,小白便会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从喉间发出小小的啜泣。
若訾槿咬着牙,硬下心来不管不问,小白便会抬起脸来,眼泪婆娑地凝视着訾槿。他狠狠地咬着下唇,那强忍泪水的无辜委曲的模样,任你再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会的功夫便会睡熟。虽说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离开,他定会瞬间醒来。内急的訾槿要保证保证再保证,小白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坐起身来不再睡了,一定等着訾槿回来,然后抓住訾槿的手紧紧地握住,再次躺好。
每日清晨訾槿醒来,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时訾槿甚至怀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这戒备森严的未央宫好像他家的后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里睡了半个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怪梦。
訾槿为了证明自己所想,曾恶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脸使劲地扯着。
小白也不喊疼,许是訾槿扯的时间有点长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头,伸出里面的那只手放在訾槿面前,柔声道:“有伤,会看见,换地方。”
訾槿顿时泄了气,瞬间地松开了小白的脸。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发出晶莹的光芒,他的脸轻轻地蹭着訾槿的肩窝,肌肤相碰时,訾槿明显感到那被自己揉捏过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烫人:“小紫,心疼,舍不得。”
从那以后,訾槿再也不敢对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内疚死。
一个白影迅速地窜了进来,悄然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兀自发呆的訾槿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脸放在訾槿的颈窝轻轻地磨蹭着:“小紫”
闻到这熟悉的气息訾槿并未回头,对于他的撒娇已是无奈至极。若哪日他不那么腻人了,訾槿反倒会奇怪了:“今日怎么那么早?”询问的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小白嘴角沁笑,墨玉般温润的眸子凝视着訾槿:“晚膳后,没人看着。”
訾槿又看了两眼书卷,不再理会如小狗一般在身后磨蹭的小白。
小白察觉到訾槿的忽视,想也未想伸出手去抢了訾槿手中的书籍藏在身后,退后了两步懦懦地看向訾槿。
訾槿惊愕地转过脸来,抢东西?一天不见,胆子肥了不少啊:“拿来。”
小白羽扇般的睫毛轻颤着,垂着眼帘摇了摇头,又后退了两步。
訾槿暗暗好笑,抢完了知道怕了。
訾槿虎着脸,怒视着小白,压低声音吼道:“给我!”
小白将书紧紧地攥在手里,抬起脸来,泫然欲泣的凝视着訾槿,莹粉色的唇死死地抿着,怯怯地开口道:“小紫,不生气。看我,我好看。”
訾槿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有跟本书抢着被看的人吗?白痴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小白感到訾槿身上的怒气,轻了不少。他懦懦地上前两步,见訾槿扫了他一眼,立即却步不前。
訾槿顿时有种无力感,想想欺负一个白痴挺没有意思的,她无奈地起身走到小白的身边,伸手拿起书,抬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不喜欢可以说,下次不许这样了。”
小白点头连连,墨玉般温润的眸子,荡漾着层层的涟漪:“小紫,想睡。”
想睡?现在最多酉时,平时也没见你睡那么早啊。
小白明显感到了訾槿的心不在焉,不满地拉起訾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扣上:“想睡。”
訾槿心中抑郁:一定无视他!一定无视他!彻底无视他!可那灵巧的手指,已经习惯性地一点点地褪去那长袍,
“啪”一堆绿色的粉末从衣袍中掉了出来。
小白立即蹲下身,想捡起那东西,可越捏越碎,一点也拿不起来:“怎么办?小紫,怎么办?”
訾槿好奇地蹲下身来,看到的却是已化了的糕点:“哪来的?”
“他们不看着,我拿的,给小紫,怎么办,怎么办。”小白使劲地捏着那糕点,眼眸忽闪忽闪着泫然欲泣地看向訾槿。
訾槿看着小白一点点地捏起那糕点又掉落的模样,心中突然特别难受。她缓缓地伸出手去,一点点地捏起那绿色的粉末,放到嘴里:“绿豆糕嗯很好吃。”
小白抬起脸上,凝视着舔着手指的訾槿良久,破泣为笑,眼睛弯弯闪闪发光:“小紫,不爱芙蓉,喜绿豆,我看见,拿了。”
訾槿垂下头拉起小白,拍了拍他身上的碎糕屑:“睡吧。”
小白笑眯眯地伸出手来,生疏地解着訾槿的扣子,訾槿一直垂着头,未去阻止。
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是有很多人,自认为关心自己了解自己,经常擅自做主做一些对自己好的事,可是从来没人问过自己的感受,问过自己需要不需要,愿意不愿意。很多东西并非自己想要,却被他们的自以为是地强加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善意最后成了负担、成了惧怕、成了自己逃跑的理由。
许是自己伪装得好,许是他们认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那么多人中,也只有照顾起居的鱼落知道,自己根本闻不了芙蓉糕的味道,却经常对着绿豆糕暗自流着口水。可眼前的人和自己在一起短短数日,看着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稚子,他却能从你的眼神当中,准确读出你的喜怒哀乐,然后顺从你、依靠你、需要你,让你体会那种被人全心全意依赖着的幸福和满足。
身旁的人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比较女气,纤长莹白柔软,却让人莫名地安心。不过短短的半个月,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童稚、他的眼神。若在辰国的日子,他并未出现的话,自己该是孤单成什么样子?
“小白怎么知道我爱吃绿豆糕?”黑暗中,訾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白的如丝绸般的银发,不甚在意地问道。
小白乖顺地侧着脸靠着訾槿,舒服地眯着双眼,像一只被撸顺了毛的猫:“不知道,心里就是,知道。”
訾槿抚着发的手更是轻柔,她轻拍了小白两下:“睡吧。”
“小紫。”
“嗯?”
“这样,真好。”
“嗯。”
天还未亮,小白轻声轻脚地爬下了床,他抱起自己的衣物,嘴角沁着浅笑,坐在床边,小心的掖了掖被子,看了訾槿一眼,才慢慢地朝房门挪去。
“小白。”訾槿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他走到了门前,想也未想便开口唤道。
“嗯?”小白抱着衣服回首,抬眸浅笑。
小白的背影让訾槿的心底浓浓地不安着,有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她凝视着小白的笑脸,驱逐着心底的不安,歪头对其一笑:“没事。”话毕后,迅速地躺了回去,不敢目视小白的离去。
小白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那双墨玉般的眼眸,荡漾着喜悦的涟漪:“别怕,晚上,我来。”
訾槿闭着眼睛,聆听着轻柔的开门关门的声,再次沉沉睡去
霞央宫殿内,四根腾龙金柱,竖立在大殿的四个角落,紫金为顶,白玉为壁,丝幔飞舞,珠帘环绕。
小巧的掐丝香炉焚着淡淡荷香,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厅内。
霞央宫易主后,再无半点当初冷宫的萧瑟,一夕间,竟比未央宫还要来得富丽堂皇。
安乐王眉头紧锁对窗而站。窗外还是漆黑的一片,他的手不安地敲打着窗台,他的眼底青紫一片,想来又是一夜未合眼。
锦御悄然入室,跪在安乐王的身旁:“王爷”
安乐王的手一下捏住了窗台,脸上却还是一片镇静:“说。”
锦御将头低得死死的:“锦御听从王爷吩咐,昨晚一直守在未央宫皇上酉时入了未央宫一直到寅时上朝前才从里面出来和往日那般怀抱外袍,衣衫不整。”
“贱人!”安乐王一掌击断了窗台,愤然转过身,满脸的肃杀之气,“这么说,皇兄这十几日都宿在未央宫?!”
“想来该是。”锦御的声音虽低,但是其中的肯定却不容置疑。
“废物!那么多人居然连皇兄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安乐王一脚踹开身旁的椅子,因愤怒已是满脸通红。
“皇上武功修为,王爷是知道的,他若想摆脱众人的跟随,有的是办法。此次若不是王爷的猜测谁会想到皇上会日日宿在未央宫。皇上每次都是朝未央宫的反方向走的,谁曾想此时的皇上,还会有如此的如此的”
“心计是吧?”安乐王冷笑一声,“你们须知道皇兄是个什么样人,纵然万般的不清醒,对付你们还不是绰绰有余!”
“属下愚钝,请王爷责罚。”锦御俯下身去,狠狠地叩了一个头。
“责罚你有什么用,要不小哑巴身上有皇兄的气息我也不会想到,皇兄已经这般模样了,居然还忘不了她。”安乐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锦御抬起头来,小心地看了一眼双眸紧闭的安乐王:“王爷不如告诉皇上实情吧,皇上为了那人伤情一生,如今王爷用皇上的信任拿鱼落姑娘欺骗皇上又怎堪忍心。”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王说教!”安乐王抬脚踢在锦御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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