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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覆雨]无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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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第一眼见到毒医的时候,就感到对方身上远比正常人微弱的生气。别说黑榜等级的高手,就算和普通的帮派喽啰相比,也颇有不及。
通常来说,唯有将死之人才会是这个样子。
但烈震北外表看上去一如常人,只是脸上少了点血色。不问可知,这是托他出神入化的医术的福,否则怕是已经少年夭折。
其家以重金聘请当世名医做他的师父,也自然是为了治好他的病,延续他的生命。
再怎么严重的外伤内伤,只要没有当场断气,总有可以商榷缓解的地方。像烈震北这样从先天娘胎带来的痼疾,反而是最难医治的,因为他的五脏、经脉生下来便是这样,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无法更改。
烈震北不是魔门中人,却多年如一日,悉心研究道心种魔大法,正是想从中找出一条通往天道的道路,在生命终结前改变自身体质。
可他的底子比寻常人薄弱得多,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成为先天高手,已经是凝结他无数汗水心血的结果了。
风行烈想起师父听到烈震北的死亡预告,露出的不可置信之意,又见慕典云沉吟个没完没了,终于忍不住道:“慕兄何必苦思冥想,有话直说就好。相信震北先生也不会拒绝你诊治于他。”
烈震北是个很容易取得他人好感的人,风行烈与他相处数日,已为他淡泊直率的气质折服,不由自主地期盼他说的话不要成真。
慕典云的实力暂时还难以复原到受伤前的水准,但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且他在庞斑那里得到颇多领悟,对生死两气的相互转换亦有更深一层的理解。他听到风行烈说话,看了他一眼,笑道:“风兄此言莫非是说,我的医术强于烈兄,所以烈兄不会拒绝么?”
风行烈坦然道:“不瞒两位,自从慕兄苏醒以来,我天天听你们谈医术,听得一头雾水,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确非常好奇你们谁强谁弱,可惜医术不像武功,总不能找两个病情差不多的人来,看哪位的病人先痊愈吧!”
慕典云和烈震北均不禁一笑。慕典云示意道:“晚辈失礼了。”
他将三根手指搭在烈震北的脉门上,凝神听了一阵,缓缓道:“其实烈兄一定自家人知自家事,原不必我多言。不过,既然厉门主就在双修府,晚辈倒是有个提议。不过这提议具有相当程度的危险……”
烈震北见他犹豫,失笑道:“慕兄不必有所顾忌。其实我十岁的时候就应该死了,至今已经偷了天公四十年岁月,实在感到非常厌倦。慕兄的提议有用,是烈震北赚到了,即使无用,也不过是应有的命运。”
慕典云忽然转头望向门外,平静地道:“厉门主。”
烈震北所居的忘仙庐外,厉若海大踏步而来。慕典云历经两世,见过无数出类拔萃的人物,对他的容貌气度仍然极为赞叹,每一次见到他,都暗自感叹道:“世上竟会有这等不世之雄!”
厉若海与烈震北交情极深,并不招呼,径直进门。白衣如山矗立,顿时给每个人都带来极大的压力。
风行烈反射性地站起身来,烈震北微微一笑,慕典云见这两位都不说话,只得又招呼了一声:“厉门主。”
厉若海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五官挺拔深刻如大理石雕成,整个人也如同大理石般坚硬。
他望向慕典云,目中神光陡盛,冷冷道:“慕兄有什么提议?”
其实早在谈及烈震北大限时,慕典云便知厉若海正往忘仙庐来。此人身上的燎原真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鲜明至极,只要自身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绝对不可能忽略他的存在。
只不过厉若海的行动却很奇怪。
他们三人说话并未压低声音,以厉若海的耳力,不难听到说话内容。他素来不喜掩饰,这时却停住脚步,静静听着,一直听到慕典云说出有个提议,才又向忘仙庐走过来。事实慕典云也是因为感应到了他的存在,方才故意提到“厉门主”三字。
果不其然,厉若海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此事。
慕典云微笑道:“其实只是有个想法罢了,并不一定能够奏效。我万花谷武功与医术息息相关,花间真气有伤人救人两种不同的特质,若练到医经的最后一章,将成为疗伤圣品。而厉门主所创燎原真劲,其中生命力之旺盛也是我生平仅见。
☆、第二十章
无论慕典云作何打算;都要等谷姿仙婚礼结束;因为他要使用的方法将延续数天,消耗治病者和救人者双方的大量真元。
他对里赤媚了解不深;只从其他人的评点中;得悉这是个无比可怕的对手,在魔师宫的地位仅次于庞斑,和方夜羽不相上下。面对这样的敌人;以损耗真元的状态应战显然并不明智。
在此事上,厉若海显出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心急;怎奈烈震北说服了他。“毒医”的手段也是非同寻常;如果他自身不愿放弃生命;想要再活一段时间,那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从忘仙庐中出来,已是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灿烂如织锦,在一望无际的晴空中晕染开来。风行烈望向慕典云,奇道:“慕兄看上去为什么像有点泄气的样子,纵然此事不能成功,从双修公主到我师父,没有人会怪你。俗话说生死有命,你身为大夫,怎会堪不透这一点?”
慕典云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风行烈忽然觉得他神情中多了几分忧郁,顿时更加奇怪。
慕典云缓缓道:“风兄勿怪,其实我并不是在想烈兄的事,而是想起了过去学艺的日子。即使把医术研习到极致,该死的人总是要死,到头来终是一场虚幻。庞斑为追求天道不择手段,其实也是不甘心英雄一世,到头来却要和俗人一样,尽归黄土。”
风行烈听到庞斑之名,心里一沉,平静地道:“不仅是庞斑,古往今来超出群伦的杰出之士,无一不这么想。就连慕兄你,不也在做这样的打算吗?”
慕典云未曾想到他言谈如此犀利,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笑道:“这话并不准确。我对天道始终无可无不可,对我来说,它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物,如果今生能够成功踏出最后一步,我当然不会拒绝,如果不能,那也没什么。”
他缓缓停步,伸手到旁边的蔷薇丛中折下一根花枝,递给风行烈,道:“风兄可否将这枝花从中折断?”
将蔷薇花枝一分为二,是小孩子都可做到的容易事。风行烈不明所以,但仍照着他的要求,手上用力,将它扯成两段。
慕典云眼中忧郁之色更浓,道:“现在,风兄可否把它拼起来,成为完好无损,没有被你折断过的状态?”
风行烈当真下意识地拼接了一下,立即无奈笑道:“慕兄不要说笑了,别说花草,就算把一张纸撕成两半,也不可能再拼回去的……”
他本来资质过人,头脑又极为灵敏,否则庞斑也不会拣他做魔种的炉鼎。这一句话说出来,他立刻意识到其中隐含禅机,一时竟然无法说下去。
慕典云伸手摸了摸花丛,笑道:“不错,风兄做不到,庞斑也做不到,我很怀疑,踏出最后一步后的人还是做不到。把花换成人,道理也没有任何变化。想要杀死一个人,世上有千万种手段,可若是大限将至,除了焚香祝祷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顿了一顿,续道:“无论在哪里,习武之人总把杀人的本事当做实力证明,实在令我不解。庞斑或者超越了这个层次,但他对世间最为贵重的生命持同样态度。”
他说话的态度极为轻松,话中含义却十分沉重。
事实风行烈也非好勇斗狠的人,对江湖上的争斗早就生出厌倦之心,不然不会在认得靳冰云之后,连鹰刀都不要了,只想和她隐居终老。此时,他不知该做何回答,手腕轻振,嫣红花瓣片片飘落土中。他看了看那花瓣,忽然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修习医术的原因?”
慕典云道:“也许是的。先师门下弟子大半作此想法,认为生命才是世上最贵重的东西。我想这就是我和庞斑最大的分歧,也是我们武学背道而驰的根本。”
他自然和别人谈过万花谷,不过因为怕露出破绽,对武学、医术等谈得较多,至于师门先贤、门派背景之类,就很少提及了。
风行烈被他挑起心事,感慨之余,忍不住问道:“慕兄师从万花谷,贵派前辈风采可想而知。不知那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为何连家师都未听过它的名字?”
慕典云目中忧郁之色更浓,道:“那时战乱频发,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也愈演愈烈。创派祖师东方宇轩在青岩建万花谷,作为避世之地,招募天下奇人隐士。但凡是厌倦了江湖生活的人,都可以到万花谷来。谷中自成天地,堪称世外桃源,谷中弟子也不参与外面的争斗,只为增加自身阅历,才会出谷行走江湖。”
二人已走到客房附近,风行烈忽地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你莫非想重建万花谷?”
慕典云说过万花谷不复存在,是个“消逝了的地方”。他作此猜想并不奇怪,难得的是因为察觉到慕典云的心绪,才推测出了他的想法。
慕典云讶然道:“风兄不愧为练武奇才,三气汇聚后,不过短短几日,实力便突飞猛进到这个程度,实在可喜可贺。”
他之前以太素九针压制魔种,不过是权宜之计,离根除还差得远。待厉若海接到风行烈,用自身真元引爆了潜藏在他丹田中的燎原真劲,星星之火顿成燎原之势,与他胸口那股佛家真气合在一起,将残余的魔种吞噬殆尽,抹去庞斑对他的影响。
等到了双修府,烈震北又以华佗针探出他经脉中神秘的中断,为他接续断点。至此,魔种、佛气、燎原真劲三者彻底合为一体,归风行烈所有。
三气汇聚,不但使他内劲大为增长,甚至还能体现这三种完全不同的特质,他武功因此大进,心灵、直觉方面也有了不小的进益。
风行烈心中自然非常得意,笑道:“所以风某猜对了,慕兄是真想要开宗立派。”
慕典云笑道:“不瞒风兄,我考虑这件事已很久,在岳州府给人看病时就有了打算。当今江湖暗潮汹涌,外有蒙古魔师宫,内有黑白两道的较劲,让我颇能体会东方祖师的心情。只可惜,只可惜……”
风行烈奇道:“只可惜什么?此事甚好,若有这样的世外桃源,一定要算我一个,我也可以为此出力。不说旁人,家师对世间俗务不耐已久,只怕也乐意去的。”
慕典云无奈笑道:“只可惜我行医也有一段日子。见到的江湖人个个好勇斗狠,恨不得伤势立即复元,冲出再战三百回合,想隐居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风行烈越想这话越觉好笑,不觉笑出声来,过了好一阵方道:“的确如此,不过震北先生就在双修府隐居八年,专心研究道心种魔大法。可见不是没有想隐居的人,只是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而已。”
慕典云莞尔道:“所以我定要先结识这么一批人物,再做打算。”
风行烈被慕典云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道:“说到踏出最后一步,我给慕兄介绍一个人,以后若有机缘,慕兄可以和他谈谈,也许会有所感悟。”
慕典云道:“哦?”
就在这个时候,细碎的脚步声忽然接近,两人同时回过头去。
双修公主谷姿仙的贴身婢女谷倩莲笑吟吟地向他们走来,唤道:“风公子,慕公子,晚宴已经开了,请两位入席。”
风行烈笑道:“自从来了贵府,公主日日设宴招待,实在惭愧。风某在此谢过公主,也替家师道谢。”
谷倩莲嗔道:“倩莲在十二岁时就见过了厉门主,震北先生更是厉门主的好友,一家人何需说两家话,风公子不必客气。两位请吧。”
她皮肤极白,容貌俏丽,发上插着新折的鲜花,更增美貌,笑嗔时更加可爱。风行烈和慕典云对视一眼,终是跟着她去了。
对双修府的盛情款待,两人均非常感念,已决意尽力抗敌,以此答谢谷姿仙。慕典云曾劝过烈震北,将谷姿仙等人送出双修府,送往谷凝清修行的佛堂暂避。但谷姿仙执意不肯,厉若海对此无可无不可,最后作罢。
厉、烈二人身份超然,均不喜热闹,极少参加这样的宴席。而谷倩莲又极为讨厌谷姿仙的未婚夫成抗,长辈不在,便经常在席上对成抗冷嘲热讽。
慕典云苏醒之初,成抗、成丽姐弟也来探望过他。那时他并不知这两位是什么人,单看言谈举止,还以为是双修府的下人。
直至风行烈开口介绍,他才知道,这位武功平凡无奇,言谈土里土气,甚至不敢直视于谷姿仙的普通青年,竟是谷姿仙的未婚夫。
谷倩莲、白素香二人自幼服侍谷姿仙,情同姐妹,自然不愿眼看仙子般的小姐嫁给这等平凡人物。但这是谷姿仙亲自选择的夫婿,她们说不动谷姿仙,就明里暗里讥刺成抗,欲使他自行知难而退。
她娇养惯了,当着客人的面也不收敛,尤其成抗之姊成丽是个火爆脾气,不肯忍耐。两人在桌上就吵了起来,且次次如此。
风行烈向慕典云望那一眼,目光中大有无奈,不知今次谷倩莲会不会为难成抗,成丽会不会为难谷倩莲。
但他两人是客人,既然无法拒绝主人的好意,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默默吃饭,装作没有听到而已。
☆、第二十一章
“公主留步。”
皎洁的月光下;一身白衣;风姿绰约如盛放昙花的谷姿仙回过身来,诧异地打量着追上来的慕典云;问道;“公子有何事要找姿仙,”
风行烈外貌俊秀,性情儒雅;是许多江湖女侠梦寐以求的好郎君。慕典云的性格比他还要内敛一些,甚至很少和谷姿仙、谷倩莲等女子单独说话。像今夜这样;独自来寻在花园中赏月的她;还是第一次。
谷姿仙眉宇间的那一抹愁绪就像一件最衬她的饰物;给她天姿国色的容貌增添几分神秘的气息。
慕典云见她如此,微微一愣。谷姿仙已经再度开口道,“今晚倩莲着实失礼了,都是姿仙管教无方,还请公子莫要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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