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之灵(豆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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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等！”金在中的脖子被黑熊死死掐住，不能挣脱他的牵制。
　　“当初我说得很清楚，没有‘海伦之灵’，你俩就没命了。”
　　黑衣女子还特意按了扩音键，在中的耳边就回响着那端的打斗声，根锡的吼叫以及自己的残喘呼吸。
　　“黑熊，你眼里不能只有利益，而没有兄弟道义！”
　　不管了，金在中决定博一把。
　　他果然停手道：“什么意思，嗯？”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谁当老大谁都不会允许自己被如此指责。
　　“黑熊先生，您手下的兄弟们信任您、敬重您、仰慕您，才愿意把命交到您手里。当着大家的面，我坚信黑熊先生不会容忍一个奸细来破坏这份兄弟情谊，也相信黑熊先生大人大量，会给我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饶了我和根锡的性命。”
　　黑熊眯眼瞧瞧金在中，随后收手坐回沙发上，金在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黑熊手上的戒指磕得自己的喉头极不舒服。
　　只有说了，管他呢，保命要紧。
　　“你们当中，已经有了奸细，他跟你们称兄道弟，却从内部瓦解你们的实力。谁敢保证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有一天不会因他而命丧黄泉？”
　　“谁？”黑熊冷冰冰的问道，“要是信口开河，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在中手一抬，指着光头男子坚定地说：“就是你！”

　　第十二章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金在中手指着的方向。
　　光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嘴一歪，一声讪笑：“小子，想活命也不是这么编故事的，起码得找个有说服力的。”
　　在中也笑了，不在掩饰自己的锋芒。
　　“你的手不就是最有说服力吗。”
　　他踱步到光头男子的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大家叫你林大哥，不知我是否也有这个福气这么称呼你呢？”
　　林某人不屑一顾。可金在中不管这么多，心想总不能你呀你的没完或者直接喊光头吧，那样的话，该说的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咔嚓了。
　　“林大哥，也许你是贵人多忘事，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算上今天，我们总共见过三次面。这次就不提了，第一次是你把我从东神带来见黑熊先生，还有一次，是花安大厦的正门前。”
　　金在中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对方的眼睛深邃起来。
　　“那天晚上，林大哥你穿着白衣礼服呢，很帅气呀。”
　　“很不幸，我们出了车祸……”
　　“是啊，”在中接过话头，“真是不幸，不过不是因为你们出了车祸，而是不幸被我看见了。”
　　“什么意思？”光头男子神色闪过一丝慌张和疑虑。
　　“你敢发誓吗，敢发誓下面的问题会如实回答吗？比如，在花安大厦的正门前，你的哥哥真的只是喝醉了吗？”
　　见对方没有回答，在中继续道：“或者我换种说法，那天晚上，当着众多宾客和工作人员的面，你架着所谓的哥哥，在监视器下，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前走向自己的车时，那个浑身酒气的‘哥哥’，他还活着吗？”
　　不出所料，光头男子的眼里闪烁着诧异和慌张。“好，既然你有心，那我让你明白个彻底。我确实杀了他，就算有监视器录下了，又如何，那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跟帮里有什么关系？”
　　“对呀，能在这里混的，谁手上没有命案！”“臭小子，你别东拉西扯的！”“再乱说就拔了你的皮！”屋内的手下们都点头帮腔，林大哥感激地回应众人。
　　金在中嘴角上扬，幽幽地说道：“我等的就是林大哥你这句话。”
　　“到底怎么回事？”黑熊的脸越发的阴森狰狞起来。
　　“花安年会的那天晚上，你去杀了所谓的‘哥哥’，我估计你是想等宴会散了后再处理尸体，可就在这时，‘海伦之灵’被盗走，除了主会场表面上被封锁了消息，大厦其他各处忽然戒备森严起来，到处都有保安人员巡查搜索，这让你无处藏身，很容易暴露罪行。所以，你将计就计，在尸体上撒酒后就架着那死人从正门走出去，假装是送喝醉的哥哥回家。酒气很大，引来不少人的责骂，也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谁会想到有人会正大光明地拖着一具尸体从自己身边经过呢？”
　　见众人都屏住呼吸，专心地听自己说话，在中转过身面对黑熊道：“可当我看到林大哥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杀人了。”
　　“只要是活人，喝酒喝得再醉生梦死，被人架着的时候，身体都是软的，可林大哥拖着的那个人，身体僵硬，林大哥下台阶的时候就跟拖着跟木棍似的，说明已经出现尸僵了。大家要是不相信，可以调出当晚的录像来看看，我相信，正门上的监控器一定拍下了。”
　　“说重点。”黑熊有些不耐烦了。
　　“重点就是，”在中竖起食指，“一，刚才林大哥承认自己杀了那个人。”在中又竖起中指，“二，他杀的那个人，才是黑熊先生您真正的手下！”
　　一片哗然。
　　黑熊沉默了一会，眯着眼看着金在中，说：“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先杀了林成焕，再冒充成他在我手下做事？”
　　“正是。”金在中肯定地回答道。
　　被之争为凶手的“林大哥”上前一步揪住金在中的衣领，狠狠地质问：“你是否清楚自己在在干什么？”
　　在中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眼里有什么在涌动，但在中无暇细想，“活命。”他简洁地回道。
　　“成焕，让他说下去，他要是敢有一丝诋毁你，我会好好帮你出气的。”黑熊及时压制住了林成焕的暴怒。又对着在中问道：“证据呢？”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他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据。”
　　“林大哥的左手上不是戴着戒指的吗，本来我没怎么在意，这里并不是人人都戴着蜘蛛造型的戒指，但在见到黑熊先生和这位漂亮的姐姐也都戴着相似的戒指后，我就在想，这应该是同一组织里身份的标志。所以，林大哥既然是黑熊先生的得力助手，那么一定是是跟随您多年才得到您的重用。那戒指代表了林大哥在帮里的地位，也代表了黑熊先生您对他的信任和他对您的效忠。林大哥必定一直戴着的。”
　　黑熊微微垂下眼帘，默认了，忽然又立即抬眼望向林成焕。
　　他想到了。
　　金在中扯了扯嘴角，也转身看向林成焕，继续说：“那天，你拖着林大哥下台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的手了。你取下他的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可你没办法取下林大哥无名指上因长久佩戴戒指而产生的戒痕。还有，我是不知道你跟林大哥是否是孪生兄弟，又或者你刻意去复制了他的脸，但我清楚，手段大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匹配的。特别是在搬运一具处于尸僵状态的成年男子尸体时，你全身是出于紧张亢奋的状态中的，因为那是很耗体力的事。所以，手指会因血管的扩张而稍许变粗，戒指自然是戴不下了，只能勉强戴在小指上。如此一来，你和林大哥，一个无名指上有戒痕，一个没有戒痕，我都看见了。”在中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我不知道监控器上能不能找到这么清晰的录像当证据，但我肯定你那缠着绷带的手是最佳证明。”
　　“就连你在回去的路上发生的车祸也是有意为之，一来，可以为那尸体找到正当的死亡理由；二来，也可以为自己的手做掩护，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好戒指的尺寸，修养一段时间后，再卸下夹板和绷带，戴上戒指，那时，谁还会察觉到尺寸问题呢？”
　　金在中话音刚落，就听见不少人都吸气声。黑熊缓缓站起身，走到林成焕面前。
　　“能拆开纱布看一下你的左手吗？”
　　对方一脸死灰。
　　“哼，”黑熊一声冷笑，“好个绝妙的偷梁换柱，好个周到的苦肉计，好个费劲心机的大手笔。你的老板真是用心良苦。”
　　黑熊抬脚就朝对方的脑门来了个旋踢，‘林成焕’来不及闪躲，当即中招倒地。
　　“拖下去。”
　　黑熊又指着金在中，正欲开口，包厢的门被两个惊慌的家伙撞开了。
　　“老大，闹事的太厉害了，我们压不下去，民西路已经闹翻天了！”
　　黑熊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重新打量着金在中，看得在中心里直发怵。最后，他扔下一句“你还有十天时间，‘海伦之灵’，真品！”，然后就急匆匆地带着不少手下赶去救火。
　　黑衣女子妩媚地笑了，打电话叫对方放人。在中听着这句话，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酒吧里出来，就看见张根锡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路边的护栏上，金在中走过去扶起根锡往自己从老板那里借来的车旁移动。
　　在离车子几步远的地方，在中停下了脚步，透过前后玻璃往车内看。车里并没有人，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金在中拧开车门，将根锡塞进车里，自己也坐稳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同时用手肘按下锁车键，将所有的车门都锁上。车钥匙却死活插不进去。
　　见鬼！
　　在中低声咒骂了一句，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钥匙□锁孔里；拼命打着火，增加发动机的转速，及其发出一声尖叫；又开车灯，车子急速而驶。飞奔的车影投射到墙上，像极了潜伏而来的鬼魅，那种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哥，要不我来开吧。”
　　“想吧，你还没驾照呢。”
　　“你也没有啊。”根锡喊冤。
　　在中双眼一翻，“我好歹拿驾照的速度比你快。”
　　张根锡只能默默地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

　　第十三章

　　在路上，在中先挑起了话头，“答应我，以后别再干这些了。”
　　“这个……”根锡挠挠头，“哥，你不是拿到真钻石了吗？怎么又变赝品了？”在中没好气地把事情原委简介地说了一遍。根锡听后若有所思，“难怪，苏联钻在色散、折光率等方面与天然钻石很接近，虽然硬度比钻石低，但足够刻划水晶和钴石了。你会弄错也不奇怪，想要准确地辨认，得用‘热导仪’鉴定，因为它的导热性远远低于钻石。”
　　金在中听得头晕，“根锡，你是怎么知道的？”
　　“图书馆啊～你也去过几次呀，没看见上面写着的：这里全部免费，请自备容器。”根锡说得颇为得意。
　　见正根锡说着说着眼神飘向窗外，在中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盘算什么呢？”
　　“哥，你说那个戴面具的是不是早算好了要放个假的回去好脱身，哪知碰上你了，他就顺便把你也算计了，人来人往的地方吊着颗带血的钻石在那里，你不发现的话，早晚也会被谁发现的。”
　　在中安静地开车，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凸起了青筋。
　　“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去弄的这么颗这么高质量的仿品，拿去黑市卖的话一定会有人信，更何况报纸报道了钻石被盗的事，多仿几颗，多卖几家，一定赚。”
　　正想着事儿的金在中听张根锡这么一说，立刻刹车骂道：“你正经点行不行，脑子怎么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还有高利贷要还。”见在中发货，根锡不得不实话实说。
　　“什么？！”
　　张根锡虽然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总的说来，就是借高利贷来当伪造车车站的本金，原本打算赚足了钱再还的。
　　在中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又开动汽车，继续赶路。
　　“哥……”根锡弱弱地喊了一声，带着鼻音。
　　“根锡，我今天杀人了。”在中没去理会根锡的反应，接着说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但为了活命，我揭发了他的秘密，并同时把话说得尖锐苛刻，想煽动起黑熊的怒火，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事实就是，我们活着，而他必死无疑。”
　　“那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吗，阴霾永远多过他处，你死我活、弱肉强食、成王败寇，都□裸地摆在那里，但你却看不清它，因为它往往披着华丽的外衣。”
　　在中心下暗附：那些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之前碰到的只能算普通的地痞流氓，我们已经惹得不少家伙不高兴了，再接下去，离礁石还有多远？
　　“根锡，你很聪明，学习也不错，在班级前二三名晃荡着，怎么都掉不下来，但是也上不去。听志旭说，虽然第一名的班长同学不是人，每次都拿到近满分的分数，但是有时候碰到难题杂题，假如班里只有一个同学能解出来，那必然是你。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排名的，我也不会说什么去争夺第一的话，我只是希望你别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今天这种事上。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度过的。”
　　“舅舅的小公司遇到财政危机，快破产了。我答应帮他想办法……”
　　张根锡不等在中反应，眼神一变，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的说完了，该你了，哥。”
　　“嗯？”在中被问得措手不及，“什么该我了？”
　　“你在害怕什么？”根锡不依不挠。
　　“切，我会害怕什么。”在中打开收音机，想用音乐来冲散逐渐压抑的气氛。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树林红乍现，朝着在中的车子猛砸过来。在中猛打方向盘，差一点靠近正在施工的沟里。还好他意识到那不过是虚惊一场。
　　一辆卡车在附近拐弯，车灯将电杆的影子投射了过来。
　　金在中的心扑通扑通地一阵狂跳。他立刻关掉了收音机。张根锡跟着在旁边大喘气。
　　这可不像平时的自己，竟会被影子吓破了胆。
　　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后，金在中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他的思绪始终没有飘出酒吧：刚才已太露锋芒，那些人不可能不去查自己的背景。撇开那些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不说，谁能保证不会节外生枝？现在回想起，不少细节颇为奇怪，就连最初见黑熊时他的那番问话，开始不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开场白，似乎是别有深意的探寻……对于自己，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金在中做了个决定。他必须去一个地方，且分秒必争地赶到那里。
　　不顾根锡的强烈抗议。在中把他送回家后又坐回了车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朝目的地全速驶去。
　　经过不短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