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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本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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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传来，周边水花四溅。继而有宫女狂呼：“不好了，叶四小姐投了河了！”
桑梓指挥禁卫军守着，命所有宫女、太监赶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
池水中四小姐一起一伏，剧烈的咳声淹没了她的呼救意图。叶桑憬随即赶到，听到了是自家妹妹寻死消息。她大声命道：“快，将叶四小姐救上来！”
随她话音的，是会水的太监跳进湖中的声音。
她喃喃道：“在宫中自戕乃是大不敬，蠢丫头想让我们叶家一败涂地吗？！”
桑梓浑身一颤，这就是世家的姐妹情。她暗叹以为自己心冷了、硬了，如今看来，可是远远不如世家培育出来的姑娘小姐。
世家从小的教育理念，身为女子，注定了为家族贡献一身，无论是婚姻、还是她们的荣宠，全部以家族为重。
叶桑憬转头，与桑梓碰触目光。桑梓即刻回望。
“阿萝，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是何人指使，别妄想能扳倒我们叶家！”叶桑憬冷冷的说。
桑梓没说话，不是她怕了，而是觉得说什么也没意义。叶家自公主死后，将大小姐叶桑憬急急忙忙往宫里送，打通人脉选秀女，还不是为了一遭得势，能够延续荣华。只可惜了叶桑憬这般美娇娘愣是没被皇帝选中，成了懿亲王妃。
叶家或许有些遗憾，只不过王妃也是皇家媳，些许能宽宥自个。
闹腾许久，叶四小姐叫人抬了上来，侍立宫女即刻为她裹上锦被。女儿家的身子岂可任人观赏？禁卫军没一个敢上前，远远的瞧着。
叶桑憬一脸嫌恶，指挥宫女道：“将四小姐抬进乐寿堂。”乐寿堂曾是懿亲王在宫中的寝殿，王府建成后，懿亲王出宫居住。宫内为了方便他出入歇息，乐寿堂依旧保留，以待他入宫后的居所。
宫女从桑梓身边经过，桑梓探头看了一眼。四小姐当真有死的决心，双眼闭的紧紧的，脸色铁青。加之天寒地冻，年纪又小，能不能救得活得看老天的意思。
折腾许久，她也累了。扶着水墨往安泰宫去。水墨垂眸，淡淡道：“那四小姐真是个烈性女子。”
“烈性？”
桑梓素日待水墨颇为尊重，也因她是从宫里来的，背后有位高权重之人撑腰，故此在主仆规矩上不太严苛。
“嗯。”水墨道：“婢子不知县主同叶四小姐有何过节。但单从叶四小姐年纪轻轻，竟以投河以示刚烈来看，她确实是个令人赞叹的女子。”
“她不过是瞧着没人帮她，心灰意冷罢了。”桑梓也有些动容，只是逼迫自己不能留有善心。当初叶家逼死她母亲昌平公主时，谁人发善心相救了？
“不。”水墨轻轻说，“那叶四小姐是因元公子的绝情，愤而投河的。”
呵。元栋那种人，懂什么男女之情。桑梓记得当年她还是叶三小姐的时候，同元栋订了亲。他背人寻她，一见面未及说两句话，便想着动手动脚。那时候她心系苏昱珩，对元栋甚是反感，语言态度均是色厉内荏。终有一天惹恼了元栋。
他将她猛地按在墙上，狠狠一个吻，足将她下唇咬破。
那样兽性的人，怎会懂男女之爱。四小姐年幼，定是被他俊朗的皮相迷住。
为了那样的男人投河，愚蠢之至！
桑梓踩着暗夜，慢慢朝安泰宫而去。
四小姐保住了一条命，可惜她天籁般的嗓音却毁了。得知这一消息，她蜷缩坐了整整一天，呆滞的望着丫鬟杏花。
叶桑憬没去管这个妹妹，她实在是失望透顶，亦急于将罪过全部归咎给四小姐，从而保住叶家的名声。
桌上是莲花放下的白绫。叶桑憬的心思明明白白。
四小姐光着脚走到桌边，摩挲白璧无暇的绸缎，她没想到，投河没死成，自家亲姐姐却要了她的命。
“四小姐”杏花哽咽出声，嘶哑的音色好像鬼音。
“莲花成了姐姐身边的侍婢了吧？”四小姐揉捏着白绫，状若不经意道。
杏花抽抽搭搭道：“小贱蹄子一心想攀高枝儿，早就有此心了。”
“是吗？”四小姐微微一笑，“也是，做姐姐身边的奴才，或许有一天能当个王爷的侍妾。”
“四小姐，若不然您再求求王妃。到底是亲姐妹，王妃不会这般狠心的。”杏花哭道。
“杏花，你似乎跟着我很多年了。”四小姐低着头，认真摆弄洁白的白绫。
杏花仰起头，泪珠子挂在睫毛上，天真道：“四小姐，婢子跟着您有八年了。”
“唔，日子很久了。”四小姐颔首。
“是的，小姐。”杏花闹不懂自家主子已是生死难料，为何还要关心她侍奉多久了。
“杏花，你来。”四小姐垂下眼帘，长而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杏花懵懂上前。
四小姐捧起白绫，“你来为我戴上这个吧。”
杏花惊惧的大哭。“四小姐，婢子陪您去寻王妃，再求求情。”
四小姐浅浅一笑，“不必了，家姐向来无情。”
杏花猛地扑倒在地，“四小姐，婢子，婢子害怕。”
四小姐蹲下/身，抚摸她的脸颊。“杏花，你是好奴才，我会记住你的。来”
杏花惊恐的看着白绫套上自己的脖子上，面对一脸冷漠的四小姐，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
“四小姐，四小姐，婢子，婢子不想死，婢子不想死！”杏花伸手推搡，却只是空抓。
“杏花，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叶家一定厚葬你，我保证。”四小姐平静无波的声音渐行渐远。杏花眼前一片迷雾，慢慢的，陷入黑暗中
“县主，冷寒宫走水了！”
如烟忙的向桑梓回报。
彼时桑梓才陪太后说了话。一听这话嚯得立起。“怎么回事？”
如烟喘着粗气，“听说是四小姐住的厢房先走了水的。这时候，皇后娘娘同懿亲王妃已经在了。”
“水墨，你禀明太后，不过要慢慢儿说，当心吓着老人家。”桑梓沉声道。“梨花、如烟，你们俩且随我去冷寒宫瞧瞧。”
“县主当心些。”水墨道。
“我醒得。”桑梓点点头，坐上撵轿，一径往皇宫最偏处的冷寒宫而去。
此刻叶桑憬望着火光心中不知作何滋味。火势虽不大，但却是从四小姐厢房起，人必是救不回了。
叶桑憬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叶家的颜面好歹保住些许。只是这种方式太惨烈了些。
“王妃，可惜了你那妹子明年便可参加选秀了。”皇后见惯了宫内的生死，连眉眼都未动一下。
“家妹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死，是她的造化。”叶桑憬如是说。
皇后勾起嘴角，浅笑道：“怪道王爷这么些年，只有两名侍妾。王妃这般厉害，谁人敢打王爷的主意。”
叶桑憬亦笑道：“皇后娘娘过奖了。谁不知皇后娘娘有通天的本事，将个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些个狐媚子，哪个敢轻举妄动。”
“如今妹子是死是活尚且不知，王妃竟能笑出来，本宫自叹不如。”
“皇后娘娘，妾身妹子失了名节，能有此结果，全了全族和自己的脸面。难道妾身不该高兴吗？”
叶桑憬转头看皇后，冷寒的笑意浮上面颊。
皇后平视火势渐小的厢房，幽幽道：“叶家是该敛一敛锋芒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耐的们，希望我能越写越好，能让每个看我文的人不后悔支持我！o（n_n）o
正文 第46章 迟来的皇帝
冷寒宫那厢房烧了一部分；太监掩住口鼻入内抬出一具尸体。尸体已被烧焦一半；面部悉数被毁，几乎看不见容貌。她的左手握成拳，紧紧抓着金锁。
“怡儿。”
叶桑憬走上前，拾起一半成灰了的白绫，落下泪来。
“怡儿；你用这种方式全了自身；全了叶家。姐姐感激你。”
“这叶家四小姐倒是个烈性女子。”皇后看着白绫，也明白这求死的心。
“皇后娘娘。”叶桑憬这几滴泪倒是真心。
皇后本不想管，可毕竟是世家小姐；又是死在宫里，她不得不说：“先将尸体抬回本家，去请太后和皇上到坤凤宫来。”
桑梓带着丫鬟进了冷寒宫，就听了这么一耳朵。
皇后看了看她，“淑仪你也跟着来吧。”太后那边不得不知会，桑梓就是最好的传话人。
“皇上驾到”
皇后心头一喜。说起来她已有十天未见皇帝，心中正惦念着。因着叶四小姐引得皇帝来此，算是她最后的好处了。
皇后正想着，却见菱妃偎着皇帝前来，很不是滋味。
在座都是皇上的女人，这没什么，桑梓是皇帝的晚辈，也无妨，只是叶桑憬是弟媳，依礼见过。桑梓总觉她双颊微红，眼神都不太对劲。再加上叶桑憬那张脸活生生就是勾引男人的利器，皇帝都没顾上和皇后说几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这么一块鲜嫩多汁的肥肉。
“懿亲王妃不必拘礼。”皇帝优雅的伸了伸手。
皇后忙道：“皇上，叶四小姐的事”
皇帝这个年近四十的人，生的一双贼亮的眼，好色成性，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那一双贼溜溜的眼连眼白也不瞧皇后，满心都是叶桑憬，往日里她陪同懿亲王而来，早已惹得皇帝想入非非，只因皆有懿亲王陪同，不好说什么。如今懿亲王不在，皇帝一颗心当即活络了。
“皇上？”
皇后不明所以的望着皇帝，“烦请皇上做主。”
“什么？”
皇帝回过神来，轻咳道：“你是后宫之主，竟连此等事情也处理不好。朕要你何用？”
皇后满面通红，“臣妾本想着小惩大诫，孰料叶家四小姐性子刚烈，悬了梁。这在宫中自戕极不吉利，皇上看可怎么处理好？”
皇帝拧眉道：“宫中最忌讳这等事情。叶四小姐身为世家小姐，理应懂这些规矩，叶家没能教养好女儿，是该获罪。”
叶桑憬没答话，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娇滴滴模样，时不时给皇帝递上秋波。惹得皇帝心痒难耐。
“皇上，四小姐是叶家嫡出女儿，此女殒命，对叶家来说已是打击。还望皇上不要再追究叶家大不敬之罪了。”皇后连消带打，对叶桑憬针锋相对，而在皇帝面前说好话。无外乎是想告诉叶家，她愿意与其联姻是恩赐，不是应该。
叶桑憬何等聪慧，当即哭道：“求皇上宽宥妾身母家。”
桑梓好笑的旁观叶桑憬的惺惺作态，她很是知道男人的弱点，禁不住国色天香美人儿的眼泪的。
皇帝当即声色一软道：“王妃说的哪里话，家妹已去，王妃想开些罢。朕一向以宽厚治天下。如今叶四小姐不在了，叶家已是悲痛欲绝，朕怎忍心再治叶家的罪呢。”
甚么不忍心治叶家的罪，而是不忍心见美人儿落泪吧。桑梓在心里嗤笑。
皇后脸上挂不住，她求情皇帝未答话，而叶桑憬区区一句话，便求来了圣恩。
“皇上，叶家四小姐到底是死在宫中这”
“好了！”皇帝不高兴道：“你身为后宫之主，怎得不叫人好好看着叶四小姐？那竹衣和元家公子的事故，朕也听说了一二。不过是叶四小姐自己的缘故，同叶家有多大干系？即便叶家没教养好女儿，这女儿也已不在了，叶家算是得到教训了！”
“是。”皇后能说什么呢？还是菱妃聪明，从头至尾只是淡淡的看着，不言不语。她虽貌若天仙，却比不过叶桑憬带给皇帝的新鲜感。
“叶四小姐的后事”皇后硬着头皮开口，一般这样的情况，母家是不允许厚葬的。
皇帝小眼睛一睁，很是不耐烦。“不必追究叶家的罪过。那叶四小姐按照世家小姐的礼葬了便是。”
能这样，当真是难能可贵了。桑梓不禁觉得叶桑憬当年身为秀女，却没被皇帝选中，必定有缘故。而今把个皇帝迷的神魂颠倒，那时皇帝不会不选。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妾身多谢皇上。”叶桑憬哀哀下跪。
皇帝的屁股坐不住了，起身扶起叶桑憬，碍于是弟媳，不好在那软若无骨的小手上摩挲，很是可惜道：“王妃平身。”
叶桑憬再三福了福身，才重新落座。
四小姐的事就被翻了过去。桑梓也说不清她的目的有没有达到，只是这最终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没想过会要了四小姐的性命。
懿亲王明日出宫，皇帝当晚设宴款待。叶桑憬依偎着懿亲王，不时拿眼睛瞟皇帝，把个皇帝瞟的心都飞了。
皇后觉察不对，暗暗递给刘贵嫔眼色。
刘贵嫔这阵子一直不得宠，难得皇后给机会，赶忙说：“皇上，枯坐无趣，若不然臣妾舞一曲助兴如何？”
刘贵嫔初入宫时，也是个身姿曼妙的佳人，这几年宫廷生活，容貌更加艳丽，可身材当真是没以前那么柳摆腰了。
不过，到底是皇帝的宠妃，皇帝还是很欢喜道：“你许久不舞了，不知可生疏了。”
刘贵嫔媚笑道：“生不生疏，皇上您瞧瞧不就知道了。”
她坐在下首，刚站起身，突然身体前倾，差点摔倒，惊得众人一身冷汗。人没事，就是脚扭了。
皇帝很是惋惜道：“朕本期待着刘爱妃的《凤归巢》，这下”
刘贵嫔负气坐下，不明白为了绊了脚，兀自生闷气。
这时，一个香甜软糯的声音低低响起。
“妾身也会《凤归巢》。”
众嫔妃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叶桑憬，叶桑憬脸更红了，粉红色的两小片铺开在面颊上，衬着白皙细嫩的肌肤，简直像是一幅画。
皇帝又心神荡漾了，语气那叫一个轻柔，似乎怕吓到她一样，“那你舞一曲与朕瞧瞧好不好？”
叶桑憬抿唇望向已满是醉意的懿亲王。懿亲王含情脉脉的看着爱妻，酒冲上脑，根本搞不清状况的点头，“去吧。”
桑梓不由得感叹，叶桑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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