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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贪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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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不止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孔九九没有回应,只是说道:“你想要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些?”
“当然不止了。”汤凡奇只得说起正事,“齐学长告诉我你高中时和一个绰号叫野玫瑰的女生有过节。所以我们调查了这个女生,发现她竟是当时手术台上害死李伟达的那名医生的女儿。”
其实当时在那名医生被关在警局却突然死亡后,孔九九便对于破这个案子不报指望了。按照他们的猜测,幕后估计有两个人,一个想致她于死地,用视频照片陷害她,另一个则用威胁短信和一组照片来救下她,给她警告之后让他们有充足的准备去鉴定,也使得他们在法庭上游刃有余,没有一直处于被动位置。
那名真正害死李伟达的医生一死,整个案件便迅速陷入僵局。找不到任何线索,这起案件便以凶手畏罪自杀的名义不了了之。
如今突然又传出他的女儿曾经与自己有过节,难不成他的女儿,便是幕后黑手?
野玫瑰?
野玫瑰
**
“野玫瑰的真名叫侯叶叶,如今在X大念研究生。”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她自己已经承认了,她长期在家里头和父母谈对你的痛恨,导致她父亲牢记在心。李伟达被送到医院后,她父亲知晓是你推他下楼,便为了替女儿出气在手术中做了手脚让李伟达丧了命,嫁祸到你的身上想让你去坐牢。”
“为了替女儿出气才做了这一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父亲?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背弃了医生的职业道德,背弃了对人生命的敬畏之心,就为了替女儿出气?
“是啊,按理说侯医生在医院里口碑很好,真的不该被这样一件事毁了自己的前程。可惜”汤凡奇不免唏嘘,又说到了另一件案子上,“侯叶叶还承认你的车祸是她干的。是她用谢纯薇的养父母来威胁她制造那起车祸,目的便是为自己父亲报仇。”
“什么意思?她的父亲死在警局,她觉得是我害了她父亲,所以要报仇?”
“应该是这样,她父亲定然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宁死也不愿说出自己是为女儿才这么做的。之后自杀死在了警局侯叶叶便更加恨上了你,将他父亲的死也归到了你头上”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按照这样说,侯叶叶的父亲岂不就是自杀?但当时明明怀疑是警局中出了内鬼害了他。难道当初让警方产生过这种怀疑的证据,都顷刻之间消失了吗?
孔九九蓦地抬头望向天上的那轮明月,又望向月光照耀下的繁花点点。看不出色泽,却知晓,定是美丽动人。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份凝重:“侯叶叶为什么突然决定说出这一切了?是你们掌握了她犯罪的证据吗?所以她不得不就范?”
“当时我们发现她这条线索时便到她家去了,按了很久的门铃才出来开门。孔学姐你都不知道啊,明知道外头有人,她居然还穿了一件特别暴/露的睡衣出来开门,果然是不愧野玫瑰的称号,又辣又带感。”
察觉到话题中心严重偏离,汤凡奇忙咳嗽一声带过:“我们出示警员证后,她也许是觉得事情都败露了,所以便交代了一切。”
惊愕,竟然,这么容易就招了?
警方不过是怀疑她罢了,并没有证据,而她,居然招了?
“齐学长怎么说?他让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拿个决断该不该另行起诉侯叶叶吗?”
“这倒不是,齐学长只说让你知道一下,让你心里有个数。”
“就这样,完了?”
“完了。”
“那干嘛不电话里通知我?”还非得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这会儿,汤凡奇总算是忍不住了:“这可是孔学姐你自己问的啊,是你问到我才不得不说的。不能说是我主动告诉你的。”
孔九九看他显然有说到天亮的架势,只得作势站起来:“你能不能干脆些?老爷子还等着训我呢。”
“别介啊,学姐你先坐下来。”手臂一扯,便将人给重新拉了下来坐下,“学长在帮你调查这案子的时候被人打了,所以不得不拜托我们警方继续调查。在侯叶叶落网前,齐学长在教室里好端端地上课,你说巧不巧,讲台方向上那电扇便直接从他头顶砸了下来。”
听到这里,孔九九不由一阵紧张:“他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人倒是没生命危险,不过右手被严重刮伤,骨折了,提什么东西都不能用力。医生正在诊断,如果不能找到有效的方法,恐怕右手便只能废了。”
一个正常的人若右手废了,那意味着什么?
孔九九不敢想象。
低头看到自己烫伤后包扎好的手,此刻的她,竟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丝毫痛意。因为比起右手废了而言,她的烫伤,真的是微不足道。
顺着她的视线,汤凡奇这才注意到她的手。
“学姐你的手怎么也”欲言又止,终究长长叹了一声,“你和齐学长还真是天生一对,这受伤都能受得这么巧。齐学长让我瞒着你,可教室里头那故意被人卸掉了一颗螺丝的电扇,却不能不让人多想。”
“不过好在现在侯叶叶已经被抓了,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若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那便好了。
怕只怕幕后之人能威胁别人对她孔九九动手,估计也照样能威胁别人替她背黑锅。
“汤凡奇,我和你一起回X市去吧。”
孔九九蓦地开口,让汤凡奇一怔:“你不守着傅少了?他刚动完手术,医生说手术虽然很成功,但能不能恢复听力却是个未知数。”
“嗯,不守了。”守了那么多年了,累了真的是累了
“那正好,学姐你去医院看看齐学长。他家里头都没人愿意管他了,让他在医院自生自灭,学长其实很可怜的。”
“怎么会这样?他爸”
“齐老爷子就是个固执的老头子。一心只想让自个儿儿子结婚抱孙子,儿子坚决打光棍,他就不管儿子死活了。”
之后,汤凡奇订了两张第二天一早飞X市的飞机,便和孔九九告辞住了医院附近的宾馆。
果然,吃公粮是不易的。无论吃穿用度,都体现着公安机关的形象,奢侈什么的,根本就与他绝缘。
**
孔九九回到病房时,傅老爷子已经离开,应该是太晚担心他熬不住,傅安桀将他劝回去了。
而傅安桀,则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这位政府官员,一路摸爬打滚,弃商从政,走上了一条光耀傅家的路,与傅老爷子的军旅生涯相比,完全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只是那般坐着,听到声响,却并未转过眼瞧她,而是架着笔直的双腿,抱臂开口:“终于舍得回来了?”
“大哥,这是我叫你最后一声大哥。我和他的婚姻已经到头了。这些年都是我捆绑着他不让他有机会爱上别人。其实吧,云璃应该感谢我的,若不是我,指不定他傅景渊已经沦落成个花花公子,肮脏不堪。现在即使脏吧,大抵也就只碰了我和她,脏不到什么大的程度。”
听到她如此说,傅安桀这才正眼打量了她一眼:“你来真的?真的决定离婚?你和老爷子可是有约的!小心他将你状告法庭!”
“放心,老爷子不会的。”将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取下,放到桌上。然后,动作娴熟地掀开傅景渊的被子一角,将他的手伸了出来。
麻醉的效果维持时间很长,傅景渊依旧在昏迷中,孔九九望向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下子有些怔神。
“我和老爷子签订的协议上,除了我答应他的,还有以此为前提的一件事。关于十十,关于云璃,老爷子他丢不起这个人的,他知道一旦家丑外扬的后果”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傅安桀脸色一沉,似要努力在她脸上瞧出些什么。
“也没什么,现在告诉你也无所谓。”耸了耸肩,孔九九的目光依旧焦灼在傅景渊戴着的戒指上,狠了狠心,重重一拔,“十十是傅景渊和云璃的孩子。老爷子不喜欢云璃,所以在我拿这个消息威胁他时,他怕自己的儿子对云璃念念不忘更甚至为了十十终身不娶,于是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让我进入傅家。”
所以那会儿,她会将十十藏得那般严实,害怕他与傅景渊的见面。
可当云璃出现,她害怕了,她害怕傅景渊为了云璃真的将事情做绝。而她,也害怕他真的用尽手段逼迫她在上头签字。所以,她不得不兵行险着,让何汀芳帮忙,让十十成为她孔九九与傅景渊名正言顺的儿子。
正因为如此,她一直都在想,若傅景渊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她便只有离开的份。他怎么可能让为他生了儿子的云璃被人冠上第/三/者的骂名呢?毕竟真正的第/三/者,是她孔九九才是啊。
“你开什么玩笑?那孩子怎么可能是景渊和云璃的种?他其实是”傅安桀在听到孔九九的话之后下意识地反驳,深觉不可思议。随即意识到什么,赶忙噤了声。
傅景渊手上的钻戒怎么都拔不下来,孔九九不免有些急躁,却还是耳尖地听出了傅安桀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我根本弄错了?十十并不是云璃和傅景渊的孩子?这怎么可能?若不是这样,老爷子怎么可能接受我的威胁逼迫他娶了我?”
会收养十十,纯属意外。
大四那年,她的大姨妈每次到来都气势汹汹,她担心是几年前堕胎的后遗症,便去医院做检查。不曾想,便见到了抱着个孩子慌慌张张跑向楼梯间的云璃。
当时见到她手上的孩子,她眼中便多了份狐疑,跟上去之后一路跟着她出了医院又走了好多条街,才发现她竟将那皱巴巴的孩子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随后,云璃又看了看四周没人,一路狂奔着走远。
孔九九看到这一切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丢弃一个鲜活的生命,她怎么,狠得下心?
自然,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这孩子的身份。那会儿,她孔九九在傅景渊一声声“恶心”中爬下了他的床。而云璃,则因为这件事和傅景渊彻底分手,自此申请退学。
好几个月不见,一见到,便看到她丢弃一个孩子。她下意识便联想到这是云璃和傅景渊的孩子。
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做过逾矩的事情来呢?毕竟情到深处,所有的阻碍,都不可能成为阻碍了。
只不过傅景渊已经碰过了她孔九九,云璃接受不了提出分手后与傅景渊已经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她生下这个孩子后,便将他迅速地丢弃
孔九九当时的脑子里滑过的确实是这种想法。
所以,她在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的折磨下,捡起了那个孩子,留下了他。
经过傅安桀这般否定,孔九九不免又仔细回忆了起来。
若十十当真是云璃和傅景渊的孩子,那为何当初她不直接流了他?为何非得等到孩子落了地才选择丢了他?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依旧和傅景渊手上的戒指做着顽强的奋斗,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傅安桀,孔九九的心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傅安桀站起身,将孔九九折腾傅景渊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我劝你还是别离婚的好,你和景渊的婚事是前不久刚爆料的。这会儿两人又突然离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影响都不可能好。”
孔九九却是固执地没有听,而是执着在刚刚的问题上:“你说十十不可能是傅景渊的孩子,难不成是你的儿子?”
“瞎说!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我可是有老婆的男人!”这会儿,傅安桀总算是有反应了,直接便暴跳了起来,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竟与政府领导的身份完全不符,“这话你若是让桐桐听到伤了心,我绝不饶你!”
这倒也是,傅安桀虽说对她这个弟媳妇脾气很差,但对自己老婆黎丹桐却是极好的,根本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可他刚刚那股子笃定,又是怎么回事?
继续将傅景渊的手臂弄出来,折腾着他手上的钻戒,孔九九简直欲哭无泪。
蒋楠买的这戒指究竟有多么合适啊,这尺寸用得着这么贴切吗?
床上的傅景渊眉毛皱在一起,似乎被她折腾得极为痛苦。那张俊朗的脸,也变得一阵紧绷。
似乎有苏醒的迹象,他的眼睫轻颤,眼皮子,竟一下子睁了开来。
“孔九九,你在干什么?”脑子有些昏沉,直到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傅景渊才徐徐开口。出口的声音有些无力,带着份微微的沙哑。
“总算是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些?耳朵现在能听见了吗?”傅安桀瞧见自己的弟弟醒来,收敛了面对孔九九时的强势,面上,是一个哥哥对一个弟弟该有的慈和。
孔九九望着傅景渊那张苏醒过来的脸,瞧着他正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眼。倏忽间低头望向他手指上的钻戒,又望向被她脱下郑重其事般放到了桌上的戒指。
转过身,她背对着他离开:“戒指我还给你,离婚协议上我也会签字。反正结婚证你都替我丢了,我就当做你撕了吧。我等着你的离婚协议。”
昨天翻遍了自己的整个包,找遍了整个病房都没有见到那本结婚证,孔九九知晓,他定然是趁着她的手换药的时候将那结婚证给丢了,所以也想开了。
岂料,傅景渊突地对着她吼道:“你刚刚说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背对着我说话吗!?”
这句话出口,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竟然还是听不见吗?
傅景渊只觉得耳朵里明明嗡嗡作响着,可他,却听不见丝毫声音。
“哥,你告诉我,她刚刚说什么?你们随便哪个人倒是给我说句话啊,为什么我会听不见?为什么我还是听不见?”
语气,很急躁。脾气,竟变得异常暴躁。
傅安桀忙低下身抓住他去扯另一只正在挂点滴的手,安抚道:“可能是手术后刚刚醒来的缘故,我们先问问医生。医生来了就知道情况了。”按了床头的呼叫器,傅安桀的神经也瞬间紧绷起来。
孔九九却没有转身,而是径直走出了病房,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而病房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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