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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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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整晚,喝醉的元祈都在说着关于他和小若的许许多多。珍晓漫起初并不打算喝酒,可是听得多了,心开始痛了,便想起“一醉解千愁”,于是猛地开始喝酒。
“之前你们遇袭,在梨花林里我看见她流的血浸红了衣裳的时候,我就好怕我会失去她但是后来她没事了,我以为我失而复得了,可是直到看见她和苏严,我才明白我是真的要失去她了”猛烈的地灌着酒,元祈将他压抑了许久的心痛说出来。用尽他的一切去爱她,可最后换来的,到底可以是什么?
“我不在乎她的曾经,也不想用那些往事为难她,我只想用我的一切来保护她,用我的心让她知道我爱她。可是她懂吗?她真的懂吗”
“够了,我不要听了”珍晓漫早已哭得不成样子——得不到你的心,还要在这儿听你说你有多爱她么?
仰头再灌下一杯酒,合着咸而苦眼泪一起咽下肚里。忽然猛地抓过元祈的手,不再在乎自尊和颜面,用她最低的姿态去恳求,“元祈你放了她好不好,她既然忘不了,你成全她让她走好不好?我会代替她陪在你身边,我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你让她走、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晓漫,我爱她,我愿意用这辈子来守着她,用尽一切去爱她。她快乐,我便满足。”
“那我呢?你打算如何待我呢?你说你爱她,可我又何尝不是像你爱她一样地爱你呢?每次看见你笑,我就会开心;你发愁,我也会郁郁不欢。但每次你跟她在一起那么幸福的样子,我有多心痛你可以明白吗?我不想跟她争,可是喜欢就是喜欢,难受就是难受,我可以骗所有人可是我瞒不过我自己。元祈,我求求你,放她走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或许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流着泪把满心爱意倾尽,然而一转头才发现身旁的人早已酒醉入眠。月光下他的侧脸即便是带了醉意也那么令她着迷,可他紧皱的眉头和心心念念的人,却始终都是纳兰如若。
“嗬”
忽然间苦笑,珍晓漫看着元祈唱起一句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后位
“消息可真?”
巳时过半,程若仪方才起身打算梳妆。而妆未画,却已紧蹙眉。
“是真的。”绿湖补充道,“皇上昨日酉时三刻进的恒敏阁,直到今日辰时才离开的,还在那儿用的早膳。”
“啪!”那话才落音,程若仪手中的玉梳已被狠狠砸到地上,裂成两半。
珍晓漫珍晓漫又是珍晓漫!元祈这段时日与她走得非常之近,现在竟已发展到留宿恒敏阁!倘若再这样下去。只怕那丫头很快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甚至是超过自己了。
“哼。”一手握拳重重砸在梳妆台上,发出沉闷又巨大的声响。
绿湖被这一响惊了几分,跪在地上小心抬眼透过镜子打量——只见程若仪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怒气不小;眼神凌厉却又单单望向一处,是在思索——皇后之位悬而未决,太后又已催促元祈数次,想必立后一事定不会拖得太久。现下放眼后宫,秦暮烟虽身出名门,但素来与世无争、只求个情景淡然,元祈亦不常去秋岚阁,所以立她为后几率不大,不必担忧。纳兰如若一直深得元祈、太后喜爱,是女官出身所以做事周全细谨,为人也称得上端雅淑良,但是这段时日关于她和萧子棠、她和那个叫苏严的侍卫之间的事情在奴才间传得也算是沸沸扬扬,又加上上次程若仪故意在谢军宴上说了几句,所以这两件事的影响也是一定的。何况她现在暂住公主府,这就表明她和元祈之间已经有了隙痕、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了。况且她出身低微,即便立后的几率大,但阻碍也很多。
至于珍晓漫纳兰如若离宫的这段日子是越发得宠,心计和手段也在渐长。她一直很为太后喜欢,现在又与元祈越发的好。只是她出身小户,为人冒失不够稳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合不了端庄颖慧的皇后之位的。但俗话也说世事难料,谁又能知道她会不会几个朝夕间就如蜕变般地沉稳大方起来呢?只能说她立后的机会渐大,但又小过纳兰如若很多。
既然这样,是可以想想该怎么收拾她了。

彼时,小若跟着苏严在一座小院前停下,她的呼吸有些紧促,心也不安,双手一会儿轻握一会儿又放开。随着苏严的手触到门,慢慢地将那扇门推开,她的呼吸似乎停止,同时感觉周围一切静止,只有那扇门在慢慢打开。
小院内亦是站着两个人,她们的呼吸在这一刻似乎也是静止。
“姐!”
“小若!”
院门彻底打开,一切的紧张、不安、担忧、期盼都化为一个拥抱,无需言语。
羽萱的身上还是那股清甜的桃花味道,和以前一样;小若身上也依旧是淡雅的兰香,从未改变。熟悉的味道带着记忆充斥在姐妹两的空间,一瞬间便是有了家的感觉。

姐妹两见面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才一会儿,蓝姨便自觉插不上话轻轻离开了羽萱房间,径直去厨房准备好菜去了。
“你是皇妃,为什么不住皇宫而是住在公主府?”
“我只是想离开皇宫一段时间。”
“离开?是不是那个皇帝欺负你?还是别的什么人欺负你了?”羽萱闻言陡然火冒三丈,“到底是谁?敢欺负我妹妹的,我饶不了他!”
“没有人欺负我。”小若见她怒气冲冲却只觉得幸福,“元祈对我很好,真的。”
“他对你好?那你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反而从宫里搬出来?他就是欺负你了,对不对?”
“没有,真的没有。”连忙摇头,却又苦笑,“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的。”
“若是这样我不问了。”羽萱大概猜到什么,便不再追问。只是拉过小若的手,道,“我一直希望会有一个人,他能牵着你的手,陪你走完你的人生。如果皇帝不是那个人,你也要相信,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嗯。”微笑着点头,却又想起元祈。
其实小若何尝不希望那个人真的是元祈呢。她想和他一起变老,直到白发苍苍,然后坐在觐禾宫前,她还能倚着他的肩,静静地看每一天的日落,直到她或他,微笑着闭上眼,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以后,倚着你肩的人还会是我吗?陪我一起白发苍苍的人,会不会是你,元祈?

翌日
珍晓漫这几日总爱一个人到御花园里闲晃,因为她总能在哪条小路上,又或是哪个亭子里遇见元祈。她总是怀着期盼地去,今天也不例外。然而今天运气不佳,没遇到元祈,却碰上了程若仪。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珍妹妹啊。”程若仪带着绿湖施施然走了过来,一如往常的傲气。
“仪姐姐。”
虽说上次和她已经撕破了脸皮,但论及一切,珍晓漫都还有所顾虑,便不敢先与她叫板。
“妹妹一个人逛着也是无趣,不如陪姐姐走走如何?”难得程若仪一反常态既未取笑又不打算为难自己,珍晓漫有些纳闷有些害怕却也不好意思回绝,只好应下来陪她一块儿走。

两人彼此都不熟悉,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走边说也算不得多有趣。走了一会儿,程若仪觉得乏了,便进了翊秋湖畔的亭子里休息。
两人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程若仪忽然想起来,“对了,我那儿有一对耳坠子,款式也算玲珑清雅,只是配不上华贵的衣服,便从没戴过。妹妹清丽可人,衣装也是清新素雅,那对耳坠子要是送给妹妹是再合适不过了。绿湖,快去把以前堂姐送我的耳坠子拿来,就在妆匣的最下一层。”

不多久,绿湖便拿着一个匣子小跑而来。
通往亭子的小径是鹅卵石铺成,绿湖一不小心被绊了脚,手上的匣子也飞出去,砸了开来。
“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程若仪冷睨一眼,安然坐在亭子上动也未动。
绿湖赶忙爬起捡过匣子,看了一眼却慌忙跪下,“娘、娘娘,耳、耳坠子摔没了!”
“蠢货!你还跪着干什么!耳坠子没长脚跑不了,还不赶紧给我找!”程若仪凤眼一瞪,凌厉的眼神吓住了珍晓漫和绿湖,珍晓漫赶紧安慰她几句,便也出了亭子帮着绿湖一同找。
翊秋湖畔和小径边隔着一排矮树,会不会耳坠子被摔倒树下去了呢?
珍晓漫想着,弯下腰在矮树旁仔细察看。
正中下怀。
绿湖得到程若仪的眼神示意,悄悄走到珍晓漫身后,蓄足了力猛地将她往前推。“扑通”一声,珍晓漫即刻落入水中,慌张地使劲扑打水面,激起好大的水花。程若仪满幽幽从亭子里走出,满意地看着她继续在水中扑腾,呛了好几口水,而后似是体力不支,也渐渐地模糊了意识,身子慢慢地下沉,最终湖面只剩下几个泡泡。
“走。”唇角挑出一抹诡异的笑,道。
绿湖点头,拿好根本没装过耳坠子的匣子,得意地跟随主子离开。

两人走了没多久,绿湖忽然拉住程若仪,惊喜地道,“娘娘你看!”
花墙后的回廊上,那不正是皇帝嘛!
“识相点儿。”程若仪看了看不远处地元祈,绽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旋即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元祈听见有人高声喊救命连忙前去察看。到了那里只见绿湖揽着昏迷的程若仪十分焦急。
“怎么回事?”
“娘娘说宫里无聊要出来走一走,谁知道刚走到这儿就昏过去了!前些日子受了凉才刚好,这会儿又不知怎么就昏了过去会、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绿湖一直紧敛着眉,很是担忧的模样,连眼眶也红了起来。
“不会有大事的,你快去找太医,我带她回去。”冷静吩咐完,连忙抱起昏迷的程若仪就往华仪宫奔去。

然而两刻钟后,华仪宫里却是程若仪坐在软榻上独自生闷气。
方才元祈听到太医说程若仪只是受了暑气,吃几服药调养就无大碍。于是吩咐绿湖跟着太医前去抓药之后,便转身离去。以前纳兰如若一有个不舒服元祈就会倍加紧张地守在她身边,而现今一听到自己无碍,他却马上转身就走!这算什么?!
“哼!”
扬手将茶杯砸了出去,瓷花重重地绽开,伴着尖锐的一声响。然而下一秒,珍晓漫幽幽的声音传来,竟是即刻让程若仪打了个寒颤。
“姐姐好大的火气啊。”
话音落,珍晓漫已经带着笑走到了程若仪寝房门前。
“你”程若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抬起来指着珍晓漫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别怕呀,我还活着。”珍晓漫笑得更加好看了,同时缓缓靠近程若仪的软榻,“再说了,哪儿有鬼是大白天里出来的。”
“你没死?”程若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她不停颤动的眼睫还在表现着她的恐慌。
“对啊,”珍晓漫不再笑,而是直直地看着程若仪的眼睛,慢慢地道,“绿湖推我下去的时候我的确很怕,但是一落水,我就想清楚了。既然姐姐‘盛情邀请’我玩儿下去,我也不会轻易拒绝你的。只是应该提醒一句,到时候姐姐你得服输哦,不然脸丢尽了,可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看着程若仪愤怒却又无话反击的模样,珍晓漫心满意足地转身要走。然而刚走出几步,却又回头,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姐姐了:我们家乡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精于凫水的。”
而后,施施离去。

“啊!”
程若仪爆发似的将一旁小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下,狼藉一片。她只坐在榻上,眼神凌厉又愤恨,尖尖的指甲在手心里嵌上一个个月牙冰释
“晓漫!”
从华仪宫出来,珍晓漫正往恒敏阁走,却听身后是熟悉的声音。于是连忙换了烂漫的笑容回过身去,眼瞳单纯若泉,“元祈!”
“我正打算去你那儿呢。”元祈笑着走上前,站在她身边,“不知珍厨娘可否下厨做一碗芝麻糊啊?”
珍晓漫闻言心底大喜,面上却是调皮一笑,“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啊、阿嚏!”话才说了一半,突然一个喷嚏打来,珍晓漫轻微难受地吸吸鼻子,手也压住鼻子轻轻地揉了揉,而嘴角下撇,两眉敛起,看起来也煞是可爱的样子。
“哎呀简单啦,不就是一碗啊、啊、阿嚏!”话又没说完,喷嚏又接踵而来。
元祈看着她撇下嘴角揉鼻子天真可爱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又马上正色道,“受凉了吧?太医开过药了么?”
“没有。这点小事用不着吃啊、啊、阿嚏!”又一个喷嚏打来,正对着元祈的肩。
“”元祈忽然定住,没有说话。
“”看着他,珍晓漫尴尬地笑。
一下子沉默下来,气氛有些怪异。但一会儿,元祈又开了口,“这么热的天还能受凉的人,估计只有你了。走吧,回去找太医来看看。”
说着,拉起她的手就要往恒敏阁方向走。然而两人刚转身,却听一阵轻微的草木窸窣。瞬即警觉起来,元祈立即将珍晓漫挡在身后,“谁?”
只一会儿,那警觉便烟消云散:元祈看着飞身而来的元晴只是宠溺的笑。
然而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飞身而来的元晴的手里还持着一柄剑,但她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仍旧是持剑疾速向着元祈的方向飞去,剑刃也是一直对准元祈胸口丝毫没有偏差。
元祈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两边都是半人高的盆景他没有余地躲开,只有一味后退。而元晴不知是怎么了,手持剑一路逼向元祈,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忽然一个灰色身影快速闪过,身躯虽小却也是稳稳挡住了身后的皇帝。而此时剑刃向左偏去,却正好从灰衣少年的右手臂擦过,划出一条约三寸长的伤口。
元晴收剑,翻空落地,气鼓鼓地瞪着元祈身前的许远卓,怒气未见丝毫的消散,“你帮他做什么?”
 “难道我看着你伤人?”许远卓却不怒,依旧是稳稳挡在元祈身前,一动不动。
本来元晴就不打算伤了皇兄半分,只不过是心里有气想要发泄一下罢了。谁知许远卓这傻子以为她玩儿真的,竟然以身护帝,结果弄得元晴误伤了他,心里好一阵歉疚。
“有伤就去找太医看,不然死了我可不赔命。”元晴看着他不知是生气是心疼,而后瞪了元祈一眼,扔剑跑开。
“晓漫你快带远卓去太医院。”元祈连忙吩咐珍晓漫一声,瞬即跑去追赶元晴。

“晴儿!”
亦是翻空落地,稳稳停在元晴身前,将她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哼。”元晴怒火正盛,扭头不想看他。
“我们的晴儿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元祈却是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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