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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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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萧泓有份为帝?”
“不可能!但凡只要有那女人在,他就无份!”,吕守的语气更加不顾了尊卑地激昂了。在他眼中,而今的险情论了罪魁就是周曼云。
“我曾经想过杀了她,但是很难”,萧泽笑着挽起了半边纱帘,指着榻前的一个圆墩示意着吕守坐到近前听他讲话。
吕守一边听着萧泽的低声交代,一边阴晴不定地变幻着脸色,象是被惊涛骇浪颠着,辨不清了笼在一片迷茫中的方向。
“时间不多了!”,吩咐了后续安排的萧泽重又闭上了眼睛,倦倦地象是又要再次睡着似的。
新生的萧氏皇族预备先立嫡后立长非不得已不立幼主的继承制现在还只是记在了景帝的起居注中,只被十数个朝廷重臣知着真相。
但只要斟酌好了文字就会在明年正月后颁行天下的大诰中占了行句,勒石铭鼎昭告天下。
腊月将入年,留给帝族萧家、大臣勋贵还有一应相干人等的时间都不算多了
很显然,倒算着时日备感紧张的不仅是东宫里病倒的太子萧泽。
十二月十二。成双成喜的好日子。薛素纨得偿所愿地跪领了皇后赐下的礼衣花钿。
陪着重要的几个客人喝了几杯酒晕红上脸,身段比之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曲儿的美人儿更柔和了几分,踩着鼓儿点就转进了观戏台的一间小室里。
人一多就显得室小气闷,但各自以着请安问候等借口集在一处的几位贵妇人却目光闪亮,微带着兴奋的光芒。心思全然不在戏上而在被乐声遮住的私密谈话中。
“卫国公亲自交代我家老爷说是皇后娘娘有密旨不论今后遇何情形都一定要支持了皇嫡长孙萧晗。这么说着,太子殿下有些”,一位瘦长脸的中年妇人嘴里吞吞吐吐地问着,目光凝在据说近半年来最得太子宠的贺良娣。
贺明岚拾着帕子掩了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半句不该说的也没有说。
但是能私下里代着各家夫君聚拢在一地暗议着朝中事的女人们多是不便上朝的女官儿。或深或浅都参与着决定家族未来方向的大事。
“蔡国公乃是陛下年少好友。从龙日久。极得圣心,才会得以在微末时就将女儿嫁给了太子为了正妃。现三子皆在朝中,秦氏一族也颇多人材”
换而言之,若是真是太子有个万一。在这里密议的众家按着徐后吩咐支持了皇长孙萧晗,也不过是在为秦家做着锦上添花的事情。
但是如果换个人选,可能结果就大不同了。
在场的一个胖夫人矜持地将腰杆子挺得直了些。
作为邢国公的冯夫人,楚王萧潭的岳母,她一向为自家跟着萧睿并不比秦家晚,但最后只将嫡女嫁给了萧家的庶生二子为憾,可现下的情形却让她看到了未来的一线曙光。
只不过,她还是怀疑地将贺明岚看了又看。
如果说在场的所有人表示要向萧潭靠拢都有理由的话,作为太子爱妾的贺明岚出现在这里就怪异极了。
“太子爱煞岚儿。曾有言若是那个,就要让岚儿陪葬。”,贺二夫人捂着帕子的双目淌泪,语带哽咽道:“妾身膝下一子二女,现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我又怎么舍得!”
贺明岚依旧板着身子端坐着,似乎被亲娘提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觉察到敬陪末席的薛素纨偷眼儿看她,更是将头昂得更高了些。
爱至极因此要带到地下去?薛素纨低下头,嘴边的温柔笑意中暗藏满了讽意。
当日跟着高维随着南陈降官的队伍惶惶入京,她本与天香苑有着关联,高家又带着几个出身不明的“忠仆”,因此很是提心吊胆。
但不久,高家的那些个仆役中就有在城中发现了寻着天香苑中人的暗记。
原本以为联络上的是当日在天香乱中侥幸逃命的小鱼虾,可不曾想最后钓出来的是个身份不得了的西贝货。
一直服用着荨梦萝的贺明岚戒不了瘾,又拿不到药,就支了齐妈妈带着心腹人依着死去的蕙心留下图册的联络暗号,预备着与虎谋皮。
曾支持过天香苑研毒的夔长老也秘密地进了京,不过三下两下就将贺明岚用药勾了住。
贺明岚的陪葬说自然是真,但是只要听过她在药力作用下亲述过实际,就不难得知萧泽定要她陪葬的理由是什么。
男人好面子,就算死,也要让自己的死法正大光明些。知其中蛊的女人自然是跟着死才好。
但论及死,每个人都愿意是别人去死,自己活下去的。
第333章 围猎之始
月如盘,光如涟,在熙元元年最后一个望日的夜晚为洛京城披上了如雪似玉的衣裳。
淡淡的月光映在窗纸上对于室内而言还是太暗,深夜燕王府嘉宁堂的正房里响起了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点起了一烛亮光。
“王妃!”,在外屋值夜的小桥立时翻身下榻,一个飞蹿就立在了房门口。而年纪大了些的祈妈妈也快速地跟了过来。
随着曼云生产时日越来越近,嘉宁堂夜间轮值的人手衣不解带,都一直小心非常地紧绷着神经。
“我只是起来坐坐,你们先不用进来。”,房里独靠在门边的周曼云一边抚着肚子安慰着孩子,一边扬声劝止微动的门帘。
祈妈妈闻言一把急拖住了小桥的袖子,眼中暗敛下了微微的不满。对她来说,从小看到大的曼云直到现在也改不了的独居秉性,让想要照她的人很是为难头疼。
只窥影听声,就能明白周曼云起来点上了烛所为的不仅是坐坐而已。
但小满还是没有进去,更是重又将小桥拉了开,防着她好奇心盛打扰了房里的孕妇。
周曼云也在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走回到榻边。她一手挽起了榻架上的百子纱帐,另一手从搁物架上抄起了只榻笤挥上了还带着她体温的垫褥。
暗红色的柔软锦缎上原本象是染坏了的一块块黑色斑点随笤而动,渐渐集成了一个尖尖的小堆。
铜钱眼儿大小的黑色身子,细而韧的节上长着细绒毛的四对长腿,熟睡的榻上突然出现的百余只异物赫然是一只只死去的毒蛛。
因为死前吐过毒液,彼此之间丝丝粘粘,被扫作堆后立即纠成了一团。
在被银子发现以前,它们还都是活的。
曼云伸出手原本想拿起一只细看,但最终手还是稳稳地护在了自个儿肚子上。
孩子生下前,她本就半点不想碰毒。
翻开榻边屉桌找到了个针线簸箩倒空,周曼云三下两下将蛛尸扫了进去,又再倒入了一只锦囊,这才提声唤了小满进屋将东西拿去立时烧了。
小桥也被唤进来帮忙换了她梦里汗湿的褥单。
待等房间里重归寂静,周曼云独自坐回榻头吹熄了烛火。在黑暗中,静静地望上了蛊蛇银子的一双琉璃黑瞳。
“银子!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夜叉盗,毒性并不算强的一种小蜘蛛。辅以药物驯化,多被南召的毒家用来寻蛊觅毒。
但如此多数目的毒蛛同时在沉睡中造访,如果不是身带着银子,估计早已就被咬成了一团死去的臭肉。
虽不晓得刚才是否有让活蛛漏网,但曼云确定自己身带南召圣星殿星蛊的实情已然事泄于外了。
银子攀上了曼云的手腕,她抬起手搁在了自个儿的肩头,小蛇冰凉的身体立时昂起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
人生事,有所得就必定会有所失,每个人都必须承受由好运带来的风险。
当年既然在丰津曾得益于银子的相助活下性命,那么现而今就算在四面楚歌的情形下再多了可能是被银子吸引来的另一拔敌人也只能坦然接受。
“按着此前与天香苑的几次接触,她们驯不了夜叉盗。那么放蛛人应当是来自南召,寻上门的目的多半是”
周曼云的目光落在了自个儿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眼底象是被镶上了一层狠戾的幽幽绿光。
夜深不眠的不仅是被毒蛛造访的孕妇。
明月光转,返照进了另一片深深院落。
干净整洁的条石小径上,一队大约十数只的小蛛正象是操习行进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条线,沿着一缕暗香爬向了供在院子正中央的一只三足小鼎。
黑鼎铬着一圈蛛身人面的怪异纹饰,而在正散着浅淡烟气的鼎后正端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灰衣老者。
如鬼巡街的夜叉盗蛛一只挨一只地回归了本所,夔长老又静等了近一柱香的功夫,在确认不会再有归来的小虫子后,敏捷地伸手牢牢扣严了鼎盖。
孤注一掷投放在燕王府附近的毒蛛只回来了十分一。
面对着这样的事实,夔长老的橘皮老脸上挂上了一丝诡异的似哭似笑,不知是得偿所愿的开心还是心痛毒物凭空受损的悲伤。
“那女人应当就是夔长老要找的人吧?”,坚持陪在老头儿身后的高维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声。
夔长老神情凝重地摆了摆头,在高维面上微露了失望之后又轻声答道:“虽不中也不远,带蛊的人应当就在燕王府中。”
悄然散进去的毒蛛都是养了数年的,即便被蛇鸟等天敌所猎又或是被勤快的下人扑打至死,也不会一夜就消耗了那么多,而派人紧盯着的燕王府也没有传出了召医者疗治了蛛毒的消息。
多半有带着蛊毒的人在,毒蛛才会如飞蛾扑火一般不吝性命。
在江南时,当在暗里发现萧泓带着的毒貂紫晶,还有他仅凭着粗浅的线索就跟上了徐羽的举动,夔长老就推想萧泓起码是明白南召圣星殿种蛊事的。
中原公侯家的贵公子能细致了解到南召星蛊的详情,多半根结就缘于他那个据说有习毒的妻子。
而这一次的毒蛛相试,让夔长老更加地多了几分信心。
他掐起两根黑瘦的手指反复地算了又算,最后还是又求证似的问向了一旁的高维,“高大人能确定那女人预定的产期是在一月底二月初?”
装神弄鬼的死老头!高维暗自啐了一声,笑道:“前几日内人于宴上问过几个知情的贵妇人,确定大约就是在那段日子。”
束手立在高维身边的薛素纨立时附和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古语常说七成八不活,若是长老现下拿了那女人,怕是促胎催生会有凶险。”
正是想到这点的夔长老立即捋须赞同道:“的确有此说法,高夫人果然心慈。”
一声高夫人引得了高维的侧目,眼波在薛素纨的脸上掠过,冰凉生寒。
薛素纨又哪儿会对周曼云心软?
这会儿,他们这对怨偶为了活命是恨不得另一对早死早超生的。
从前的那些妄行搁到现在就已都是套在脖上的绳索,若是萧泓越过越好,位置越来越高,将他们致命的绳子自然也就收得越来越紧了。
为求活下去,原本已然貌合神离的一对夫妻重又成了同仇敌忾的伙伴。
宫中徐后偏疼长子嫡孙而不待见行六的嫡幼子,虽说一时还弄不清因由,但萧泽的重病与徐后派人四下窜连的私密动作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无论是还不足五岁的萧晗上位,还是对高维有着几分相惜之意的萧潭得利,都总比萧泓要好得多。高氏夫妻现在只想着先把知着他们根底的那一对清理干净。
若是可能也知道些详情的萧泽同时死了,又或景帝再有意外,自然更好
意识到自己想法有些过了火的高维心头一凛,严肃了表情,认真地对着夔长老建议道:“那就请长老把发动的时间放在元月。我已接到朝中通传,新岁元月里景帝将要领着大部分朝臣离了洛京。”
“嗯!据说太子留京监国,徐后私下联络相熟的几家怕是要做大事。到那时京城混乱,我们顺势而为能接出有难的周氏生产也算是善事一件。说来生产关可是女人的生死关呢!”
薛素纨细声细气地说着,象是俨然自居着曼云的姐妹金兰。
“老夫到时只求抱着孩子离开回归南召。此后绝不敢再烦着高大人与夫人了。”
夔长老对着眼前的夫妻俩个深深一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也暗显了几分笑意。
把这老货弄走,还有天香苑那些人!
薛素纨温柔地矮身还礼,在被高维恩爱搀起时,用尾指挠着他的手心示意着在不远处如木雕一样看着他们作戏的几个忠实仆人。
缚在身上一层层的枷锁只能慢慢解开甩掉,当务之急是先干掉让人心不安的周曼云。
高维轻声在薛素纨耳边笑道:“夫人!还得劳烦您再往东宫去给贺良娣请个安,有些事还要等她示下。”
“妾身谨遵侯爷吩咐!”,薛素纨立时含笑相应。
东宫里的贺氏自有她要针对周曼云夫妻的理由,在拉起的猎网中自然也要承担起属于她的份量。
熙元元年腊月里,洛京城各个衙门都忙碌非常。
萧睿接受禅让时就直接改元熙元元年,而将至的熙元二年实际才是景朝迎来的第一个新春。
世代葬在云州的萧家列祖列宗不宜长途迁葬,于是萧氏供祀的太庙直接就搭在陈朝孝宗帝时逝在洛京的老景国公坟茔前,初成形的太庙在年后也将第一次派上重大的用场。
按着礼部与钦天监理出的规程,正月里,初三圜丘祭天,初五方丘祭地,初七祀天帝,初八祭太社
随后几日景帝将为历战有功将士授勋分田,还会象征性地亲耕籍田,举行射礼。
到二十七日将布礼太庙祖庭,宣诏大诰。
诰中将明确的景朝立法根本中包括着皇族继承人的选定标准。
一连串的计划安排使得景帝萧睿将要在正月的一个月里都将要奔波在洛京京郊的各个祭坛之上,而会随他动起来的是庞大的官员群体与护卫将士。
洛京城的军政大权将交给太子萧泽。
若没有萧泽重病之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得毫无瑕疵。轻晃在马上的国舅爷徐世达神思恍惚,频频回望着刚才离开的皇宫,两边皱起的眉头紧紧打成了麻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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