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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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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舍得恺哥儿长大去大老远呀?”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周恺真会扬帆南下,去寻那片汪洋。可是她与娘亲却未必。曼云曾与杜氏谈过三房的远行,暗自试探着将来若是世道乱了是否南避。当时杜氏曾明确地表示过从小生长在北地的她到江南已是极限,再往南行,她不想。
“孩子大了,娘能留得住?”,杜氏浅笑着。反拍了曼云的手。
周曼云蹲下身,靠在娘亲身前,认真地抬着双眼道:“娘,云儿就不离开你!”
“好!不离开”,杜氏大笑着揽住了曼云,虚口应着女儿的孩子话。
待细细碎碎说过了一些闲话。刚才提前带着周恺回了祖宅的杜氏,向曼云问起了周柏冲上大街的事情。听着曼云讲完,杜氏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来除却老父周显。还跟周柏存着夫妻之名的高氏面对这一切应当更加难过。
“云姐儿,等会儿跟娘亲去看看你二伯娘?”
“去二伯娘那儿?这好吧!”,周曼云犹豫了下,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高氏带着周慎还住在蘅华居,这个二进的小院子在周宅的最西边。当初高氏与周柏析产之时。周显将这个院子从祖宅的地界划到了高氏的名下,沿街的院子另开个门向外。可以正正当当地说明了别居之意,而背倚着周宅庞大的院落又能让母子俩有照应。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高氏也就领受了公爹的好意。
蘅华居通着祖宅的门常年都是通着的,来往很是方便。
曼云对杜氏建议的犹豫,倒不是因为躲懒,而是因为蘅华居现在暂住了位小客人。
十三岁的高维,他又来了,而这一次,不会象上次一样只是匆匆一会。前世里也大抵如此,第一次高家一家皆来了霍城,前世为了高氏住佛堂今生改为析产,而第二次,都是高维一人来的。前世他在霍城一住就是三年多,所以周家姐妹才把他当成了个婚嫁的好对象。
“见就见吧!”,曼云心里暗叹一句,开始招呼了丫鬟帮娘亲重新换衣挽髻。
就在杜氏母女准备着向蘅华居一行时,暂住在姑母这儿的高维正一脸尴尬地立在高氏的门口不知所措。
他自觉自己这趟遵着父命来霍城,时间不赶巧得很。他是九月初三到的,只带了一个跟他一般大的书童,两个三十上下的仆人。可到了霍城,一在蘅华居落脚,就发现周家因为初五三房就要远行,上上下下都没心思招呼他。
周显也只是在他问安时,简单听了下来意,就没了下文。而一大早,尽着亲戚礼数,一起跟着姑母表弟到渡口送行,回程路上却又听到了姑父服散冲街的消息。
当时周家人赶到亲贤街处置时,为防周柏闹得大发,带上了二房的周忱和周慎,为了护着表弟,高维也跟着去了,很是听了些本不该听的东西。
周慎年纪小心肠又柔,回来不敢跟高氏讲,只躲着哭,待被高氏发现了,又藏不住话,然后痛哭地又多了个高氏。
室内抱头哭着的母子二人,让高维为难地如同风箱里的老鼠。
好在他刚招呼了蘅华居的下人去请周家五奶奶,就很是凑巧地听到婆子通传杜氏母女到来的声音。
“五婶好!六妹妹好!”,高维利落地向着杜氏与曼云行了礼,伸手就将杜氏向高氏的正房宴息室引。
杜氏打量了久不见的高维,少年已近五尺,石青色直裰细滚着一圈淡白叶纹边,拔起的身形也正如一竿葱郁的修竹,比之几年前的样子少了孩子气,很是显着小书生的沉静俊朗。
与当年初见的五郎还有着三四分相类呢!杜氏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拧着眉喝向了身后的曼云,道:“云姐儿,也不知给高家表哥回个礼!”
“高家表哥安好!”,曼云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回了礼,接着就自觉地站在了高氏房门前的廊下。
“娘!二伯娘应当只想跟你说体己话吧!”
一脚迈过了门槛的高维,不着痕迹地侧身看了曼云一眼。
曼云低下头,自带着身边的红梅到了高氏布置在东厢的小书房,舒服地坐在了窗前的罗汉榻上。高氏这里,她也是来惯的,不必旁人招呼。
不过一息,高维牵着满脸泪痕的周慎走出了正房,向西厢走去。
“六姐儿!表少爷让奴婢通禀一声,他自带了慎哥儿安置,还请您自便!”,一个着淡青衫子的小丫鬟进了书房,向曼云脆声报着,粉嫩的小脸儿带一丝惊喜的红。
周曼云轻轻地嗯了一声,靠着软枕,随意地翻起了一本诗集。
终于觉得顺过了,这样温和清雅而又与人淡淡疏离的高维,才象了前世记忆里最初的样子。那一年,一口一个“云儿妹妹”的小高维,说实在地,真让人无法接受。周曼云长长地吐了口气,将脑海里那个咋咋呼呼的小男孩抹了掉,微带了些酸涩。
会真实无伪回忆着往事的高维不见了,也许今生也该感谢当年到访的他带来了许多根本就记不得童年回忆。
曼云轻笑着翻过书页,纸响沙沙。很快地,她就浸在了墨香之中,物我两忘
跟正房卧室里,正商量着对策的妯娌两个一样,周慎房里的两个表兄弟也正在促膝窃语。
周慎年纪小些,但因为这几年有跟杜玄霜习武,比之抽条的高维显得更结实些。但比童年壮实的也只是身体而已,近两年,他懂的事越多,就越会越为父母的关系,还有不着调的父亲而羞愧。
他声细细,涩涩地向表哥怨道:“爹爹也不知是如何想的。阿爷也是许我去浣香院给他请安的,可每次我去见他,他不是在服散,就是混在那些姨娘的房里,不是不肯见就是应付”
“慎哥儿!”,高维认真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想着让你爹爹可以停了服散?也能如常人一般?”
“嗯!”,周慎用几乎不可闻的声应了下。
“我想周老大人也是因为失望才囚了你爹爹的。当时,把姑父和一干姬妾美婢关在一处,说不准也是想着让他早日悟了红粉骷髅之意。你想想,再喜好的吃食,一连吃上个几天也会腻味的,何况经年。若是姑父早日醒觉,向周家爷爷自请散了姬妾美人,说不准你阿爷早就放他自由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周慎惊叫一声跳下了床沿,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阿爷阿爷平日极疼我们,想来对父亲他们也一样。真的,真的可能是阿爷给了爹爹改过的机会!”
周慎先是象力求保证一样地晃了晃高维的手,接着又颓废地塌下了肩,道:“可惜爹爹不明白!”
“他不明白,你就让他明白啊!”,高维摸了摸周慎的小脑袋,自信地言道:“你若心有孝父心,就应当再进浣香院跪求姑父,让他停服散药,散尽姬妾,改过重来。”
“若是爹爹不肯呢?”
“那些姬妾美人重要还是骨肉亲情重要,我想姑父只要听进去,就会想明白的!”
“那我试试!”,周慎的眼睛里燃起了两簇小火苗,跃跃欲试。
第80章 疯
周慎与高维两人悄悄离开蘅华居的时候,曼云知道,但并没在意。
十岁大的周慎也算得上是半大小伙了,他要招呼着远来的表哥参观周府宅院理所应当。
靠坐在软榻上的曼云看书正看得入迷。
这两年来,她在学毒学武上都还算有些进益,得闲还趁趁哥哥们的课,长点见识。诗书文章大多还是全凭着前世高氏给打下的底子硬撑的,琴棋书画、女红针线一并儿也是同样挥霍着旧日所学。即便重生,她也不是神童,精力有限,只能顾好一边,因此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也只能混个中平。
周家不乏读书的种子!轻叹了自己两世的不长进,曼云更是沉下心,决意要利用这难得悠闲的时间将手中一本薄薄的诗集读完。
小轩窗半开,隔窗望也只能看见少女鸦羽毛一样的发顶,淡淡的阳光静洒着,仿佛暖柔如绒,触手即暖。
“六妹妹看着很是安静,她喜欢读书?”,待蘅华居的院门被甩在身后老远,高维才低下头问着周慎。又隔二三年未见,当初认生的小姑娘更当他如陌路,沉静而又内敛,却也符合着书香世家小姐的端正娴淑。
“是啊!”,正在脑海里不住地来回背词的周慎听而未闻地虚应了一声。
绕过一段曲廊,浣香院的垂花拱门就跃然眼前了。
浣香院原在周府的东北角上,最初修建时是做着带自着花园的大客院打算的。院里引了芳溪水入渠,点了假山,饰了花廊,也正因为空间大,房舍也多,当初周家南归才拾掇了浣香院给人口最多的二房居住。
待后来。老爷子下令锁了园子,高氏与周慎还有那些个二房的庶生子女都搬了出来,浣香院才减大半的热闹。
热闹只减大半,是因为高氏和周慎等人搬了出来,却在清查过周府丫鬟后,又给浣香院里送进去了五六个周柏曾收用过的。大概是出于对失节之后走出周府的不确定,领了周显发放的嫁妆银回家的女人也就只有两三个。
翻过年,周慎就十一岁了。
家中的兄长,还有平日会指点他功夫的杜家老兵们在偶尔开些玩笑时,也不大象前两年一样刻意避着他。周慎约摸弄明白了一些浣香院的情形,更是觉得只要站在了浣香院门前就更显尴尬。
“慎哥儿,试试!不然姑姑发现。寻来把我们逮回去,就迟了!”,高维小声紧催了下。
自小在父亲虽然严肃但却仔细的关切下长大的高维,实在对表弟居然没得生父在身边管训深感遗憾,深觉要是能唤回姑父的一点慈父心。是件天大的好事。姑姑义绝了夫妻情是对的,但总不能隔了周柏父子之间的情分。
“嗯!”,周慎点了点头,鼓起勇气用力地叩响了门环。
等周慎敲过二遍,浣香院的门才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缝,两个粗使婆子一前一后地站在缝那边。冷眼打量了下门外。待看清门口站着的周慎,才悻悻地拉开了半扇。
“原来是慎哥儿?来给二爷请安,是吧?要不您先回吧。待明日再来”,应话的婆子面皮肿得老高,语音含糊。
因为上午周柏又一次闯出了府,院里看门的婆子们才刚被大管家周贵和罚了,互打了几下嘴巴子。若不是冲着在浣香院看守大门领的工钱极高。她们也不愿冒着每年都有可能挨上两三次打的风险来做这活计。
周慎向前跨了一步,目光灼灼。尽显决心。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同时向后撤了一步,放了周慎进去。
“这位是高家表少爷吧?您就在外面坐着等会儿好了?”,跟着周慎进了浣香院院门的高维,立刻被一个婆子热情地让到了大门边的一间东梢房。
“院子除了我们几个看门的婆子,可都是二爷的人”
“咳!”,高维尴尬地红了脸,轻轻一咳,对着周慎的背影清声喊道:“慎哥儿,我就在这儿等你了。”
捏着婆子敬上的热茶,淡淡的雾气扑在高维的脸上,更让他觉得双颊发烧,有些后悔没有跟姑姑打招呼,就带着表弟来浣香院求父改过了。
高维虽还未成人,但心思灵透,正经科考的经书读得不错,那些个市井的稗闻野史也看过些个。刚婆子一点,他就明白了那句“二爷的人”的意思,姑父周显本就是掉在浣香院的花堆里,还服了散,谁知会越过了二进门里面如何荒唐。他本就是周家的外客,就算周高两家有着通家之好,按着年龄,有些地方,确实他是半步也不能踏的。
坐在最外一进简陋清冷至极雪洞似的房里,窗外隐约传来院墙另一端女子的呼喝声此起彼伏,高维双眼盯着茶碗里的茶梗起伏,冗自出神。
刚才离开的蘅华居小窗日影疏,窗下一丛木芙蓉开得正妍,艳红的花瓣舒展粘住了女孩偶尔发出软软糯糯而又显得有些冷静的诵诗声
轻轻转着手中的白瓷盏,高维不由地想到从允州出发到霍城前,父亲是一本正经地交待了他首要紧是跟着周家爷爷严以为学,谨以做人。
但娘亲却在私下里跟他讲过,现而今朝堂之上又渐显以南压北之势,虽则父亲为官清正不偏不倚,但总归高家是出身江南,未来的长嫂已定了翰林院杨家的女儿,所以他将来最好是娶一位正经出身江南的淑媛。
如果母亲说的不差,父亲又安排了自己到周家跟着周家爷爷一起读书。那么其中也应当另是有些意思的吧?
高维细细想了想,童年在洛京时周家五叔戏言的患难之约,父亲在送别周五叔灵位时让自己行的稽首大礼不禁地在脸上蕴上了一层淡淡的酡红。
“父母中意的人选会是云儿妹妹吗?她还那么小!也也不小,若是按了爹当初说的,我在霍城呆个三五年,那她也就正好及笄了!”,突如其来的想法一敲上高维的心头。他越算着就越觉得长辈有意给安排的婚配对象会是曼云。
“象床试锦新翻样,娇困云酣春帐暖”,在浣香院呆了近一柱香的少年,脑子里背下的诗句立时变得乱七八糟起来。
“救命!救命!救”,一连串尖利的叫声,由远而近地伴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高维打了个激灵,冲出门外,没等问上同样慌乱失措的婆子,一团软香的白肉就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直扯住高维衣襟的是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女子,挽着妇人发髻。半扯开的裳子却是周府普通丫鬟的天青色,玫色的裹胸束着高耸的两团,拉着高维的手臂整个儿是光光的。若不是满脸涕泪。也颇为美艳动人。
高维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待听清了女子口中含糊喊着的话语,一跺脚,就径直往内院里冲了去。
待在外院的婆子们也吓坏了,嘴里倒着刚才听来的信儿。慌忙地分了头,向着内院和周府各院跑去。
“二爷又发疯症了!正要把慎哥儿弄死了!”
一声接一声的高喊,瞬间充斥了周宅的上空。
连冲过两进院子的高维,按几个四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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