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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锦-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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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歪头想了一下,回答道:“……老夫人……就是叮嘱我好好照顾小姐……”
她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没别的了吗?”
“没了!没了!”玉儿慌忙摇头。
苏慕雪沉默了一会,见玉儿始终不肯再开口,便轻叹了一声,抬起眼帘:“玉儿,你不觉得,你今晚的话特别少吗?”
玉儿惊跳了一下,看到苏慕雪洞悉一切的眼神,便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了,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她膝下,哀声乞求道:“小姐,你别怪玉儿!”
苏慕雪心中又惊又疑,慌忙俯腰去扶她:“快些起身,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儿不肯起身,哭哭啼啼地说:“今儿个下午,我回家去收拾小姐的日用衣物,被老夫人抓住了,盘问了一顿……”
苏慕雪大为意外,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她惊慌成这样?
“我,我被老夫人问慌了。不小心,不小心告诉了她……”
“告诉了她什么?”
玉儿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告诉她,小姐还是处子之身……”
“什么?”苏慕雪一下呆住了。
“玉儿今天服侍小姐沐浴的时候,看到了小姐手臂上的守宫砂……其实,小姐与姑爷成亲第二天早上,玉儿便发现事情似有不妥……加上回来这一路上,小姐一直郁郁寡欢……玉儿也是提心吊胆,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和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老夫人看我有心事,再三逼问,我,我,我就……”玉儿哇地哭了。
苏慕雪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让母亲知道了,会带来什么后果。
玉儿的伤心和自责让她不忍,她定了定神,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莫要担心,我不会责怪你。老夫人听了以后,有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的反应甚是奇怪,一会生气,一会发愁,一会又欢喜……玉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后来,她让玉儿好好盯着小姐和姑爷,隔三岔五要找个时间去跟她汇报你们的情况。”
苏慕雪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扶她起身:“好了,你先起身。”
玉儿看她并无责备的意思,这才惴惴不安地起身。
苏慕雪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是接下来的话仍然让她有些羞于启齿,她轻咳了一声,半天才鼓起勇气,斯斯艾艾地说:“嗯……是这样的……你可以告诉老夫人说,我,我最近月信在身,不宜,不宜……”她羞得抬不起头来,声音也低了下去,“不宜行房。”
玉儿大概也一样尴尬,半天才挤出一声“嗯”来。
苏慕雪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干脆说道:“天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玉儿哭哭唧唧地说:“小姐,你真的不怪玉儿吗?”
苏慕雪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好了,我真的不怪你。”
玉儿这才抽答答地转身离开了。
苏慕雪只觉脸颊发烫,心里又是羞恼又是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编的这个理由,能不能骗过母亲。毕竟现在是紧要关头,她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母亲也跟着过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苏慕雪意识到自己心情过于浮躁,便收敛心思,摒弃杂念,又捡起了桌上的书。
夜色已晚,四周静寂无声。
窗外月光清冷,竹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一声声叹息。
苏慕雪听着那沙沙声,心思不知不觉,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才精神一振,一下竖起了耳朵。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苏慕雪屏住了气,天地一下静了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得紧张而又沉重。
脚步声顿了顿,又离开了。
苏慕雪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紧紧攥书的手指。
刚才的人一定是沈离歌,她回来了。
苏慕雪怔忡地望着书上的那一页内容,正是刘禹锡的《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刚才书上的内容,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原来,这一个晚上,她都一直在等着沈离歌回来。
苏慕雪蹙眉沉思着,任由手中的书慢慢滑落到桌面上。
呆坐了良久,苏慕雪闭上眼睛,轻轻甩了甩头。
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发闷。
她侧耳倾听了下,外面一片寂静无声,便站起身来,套了一件外衣,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
虽是夏夜,外面的空气还夹带着溪水的潮湿和清凉。
苏慕雪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轻轻地走过书房,书房的灯是黑着的。
她暗忖沈离歌应该已经睡着了,便拐过书房,信步走向天台。
她刚一转弯,却一下停住了脚步。
天台中央的桌子旁,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沈离歌?!
她顿在那里,猝不及防,不知该继续前进,还是退回去。
“过来坐吧!”沈离歌像是早有准备,轻声招呼道。
苏慕雪有点喉咙发干:“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沈离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不是说有事想跟我说吗?”
一瞬间,苏慕雪心中转过了数个念头。
她还记得?
不许惊喜!不许得意!
如果我不出来呢?
那股似曾相识的酸酸甜甜的喜悦刚要冒上来,立刻被她堵住了。
结果,转念之间,最后只剩了自责:
苏慕雪,你为何不早点出来?为何要让她等这么久呢?
最终,苏慕雪也没有出声,而是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上:现在的自己,相当得衣冠不整。
她正犹豫自己是否该回去挽起头发,穿好衣服,已经听到沈离歌说道:“过来吧,你已经穿得很整齐了。我又不是男人,别担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除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拔下发簪,散开头发,显然是想把自己也弄得“衣冠不整”一点,好打消苏慕雪的不安。
苏慕雪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反而不好意思离开了。
沈离歌用手指随意地梳理了下头发,晃了晃脑袋,一副轻松惬意地样子,嘴里埋怨道:“现代人的这些打扮真是够麻烦的,光这头发就够人受的……过来呀。”
苏慕雪迟疑了一下,举步走了过去。
每走近一步,她的心便有力地跳一下。
眼前的沈离歌长发披肩,带着三分慵懒,分明是一个清秀的女子。
但她给人的感觉又与其他女子不同,通常人们形容女子多用如花似玉,沈离歌倒不像花朵娇艳,而像……一棵修长的绿竹。
挺拔,秀气,柔韧,潇洒。
沈离歌,当她以为她是男子的时候,便觉得她与这世上其他的男子都不同。
现在,当她知道了她是女子,还是觉得她同样与这世上任何其他的女子都不同。
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她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沈离歌盯着她走近,眼睛亮晶晶的,闪着一抹让人怦然心动的光彩。
苏慕雪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坐了下来。
沈离歌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凝香楼的菜太油腻了。少喝一杯,解解腻,又不会影响睡眠。”
“多谢。”苏慕雪轻啜了一口,脑中掠过一个模糊而又古怪的问题:她对谁都这样体贴吗?应该是吧,不然,纤纤怎么会喜欢上她?
“其实,我以前头发没这么长……”沈离歌不想冷场,接着刚才的话题,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到耳朵这里。”
苏慕雪默默把玩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洞房花烛夜她在自己面前散开头发的情景,那种模糊的隐痛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没有关注沈离歌的话,心神恍惚地又端起茶,神不守舍地啜饮了一口。
“慕雪,”沈离歌有些无奈地望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还是不喜欢跟我说话?”
“咳……”苏慕雪险些被茶水呛到。
沈离歌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苏慕雪赶紧摇头,一边抚着胸口咳嗽,一边挥手说道:“没事,没事……”
沈离歌忍住上前给她捶背的冲动,看了她半天,确定她没事了,这才坐回去,心有余悸地说:“好了,我再也不乱讲话了。”
她的神情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懊悔,沮丧,而自责。
苏慕雪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关你的事。是我,向来拙于言辞,不善与人讲话。”
“慕雪,你太谦虚了。”沈离歌温柔地望着她,温柔地说。
苏慕雪听到自己心里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她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任谁能不受用呢?
她收敛起心神,不想让两人的注意力放在两人任何一人的身上,轻咳一声,调转了话题:“柳姑娘他们,不妨事吧?”
“他们啊?”沈离歌心情愉悦起来,“他们没事!高兴了,多喝点没关系的。其实,人最怕的是借酒浇愁,喝闷酒。像今晚这样,高高兴兴的,喝多了也没事。”
苏慕雪也不禁微微一笑,真心地替她高兴:“恭喜你们重归于好!”
“其实,这都要多谢你。”沈离歌认真地望着她。
“谢我?”苏慕雪一阵惊讶。
“要不是今天你拉住我,我就赶他们走了。”沈离歌顿了下,深有感触地说,“其实,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当局者迷。我一直以为,断绝与他们的关系是为他们好。直到今天,我看到你那么对玉儿,才突然一下明白,你以为这样是对她好,但未必是她想要的好。对她来说,她觉得你要她才是对她好,你不要她,才是对她不好……”
苏慕雪有些局促不安:“其实,是我太心软了。我只怕,这份心软会害了她。”
“别这样说。”沈离歌打断了她的话,“其实,你的善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在我生活的那个社会里,人已经变得很功利。就像我,是一个百分百以目标为导向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服从于我预先设定的目标。如果达不到这
61、晚安 。。。
个目标,我就以为自己是失败的。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了其中的一面,而完全牺牲了另一面,是不是有错?毕竟,人的一生那么长,每个目标都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全部。可是以前的我,把每个眼前的目标都当成了全部,现在想想,其实是失去了很多东西。”
苏慕雪屏住了呼吸。沈离歌在她面前,毫不保留地剖开了自己,让她看到一个完全真实的她。这份信赖和坦诚,让她有种心跳不已的感觉。
“六百年后,我们有句很流行的话,叫做活在当下。但是实际上,活在功利中的我,从来就没有做到过。”沈离歌深深望着她,“现在,我想试一下。”
苏慕雪的心跳一下漏了一拍。
正若有所思,沈离歌又倒了两杯茶:“你不是想跟我聊聊宫廷绣的事情吗?怎么了?”
苏慕雪一下犹豫了。
她感觉得到,沈离歌今晚的心情很好,她突然不想去破坏这一切。
迟疑了一下,她说道:“要不,明天再说吧。”
沈离歌扫了她一眼:“你是在担心宫廷绣进度的事情吗?”
苏慕雪一愕:“你怎么知道?”
“郑大人也密切关注着呢!如果完不成宫廷绣,等不到他外甥造反成功,他就已经掉脑袋了。所以,他的处境跟咱们一样,既要保证宫廷绣的进度,又要保证你能再造一套龙袍。”沈离歌简要地解释了下,接着说,“但根据我的估计,再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也够啊!”
苏慕雪并不认同她的看法,当下也不再隐瞒,将白天里芸娘汇报的情况又一五一十地转告了她。
沈离歌听完了,不但没有她想象的着急,反而像是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似的问了一句:“这么说,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人手不够,二是人心散了?”
苏慕雪点点头。
沈离歌似乎松了口气,连想都没想就安慰道:“别担心,这都不是什么难题。”
苏慕雪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这明明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得这么轻描淡写了呢?
“其实,吸引人才和提高工作效率,都可以通过一套有效的激励机制来完成。”大概觉得自己的用词太过现代和专业,沈离歌换了种说法,“激励机制就是一套奖罚的制度,我们可以通过比较好的薪资体系……就是工钱的制度,再加一些奖励的制度和惩罚的制度,就可以激发人们工作的积极性,人的潜能很大的。我观察过绣庄的工作效率,其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的空间,我相信,至少还能比现在高两倍以上……所以,你不用担心咱们赶不完。”
苏慕雪听得匪夷所思。
但沈离歌一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样子,又让她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一时之间,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信她。
“明天,我就把你这两个问题解决了,好吗?”沈离歌用安慰的口气说道。
苏慕雪心中半信半疑,也只好点头道:“好。”语气,却是不确信的。
“慕雪,”沈离歌迟疑了一下,用一种温柔的近似请求的口气说道,“请你相信我,别再担心了,好吗?”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此曾相识的语气……
苏慕雪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有种窒息的感觉。
“慕雪……”沈离歌小心翼翼地轻唤道。
她压下心头的波澜,不置可否地轻声说:“谢谢你。”
沈离歌急急地说:“别这样说!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且……”她小声地说:“我很高兴,你有事情能想到找我一起解决。”
听了她的话,苏慕雪本能地又有一种想要退缩的感觉,但沈离歌一句话又一下把她拉住了。
“这说明,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了,不是吗?”
朋友?
苏慕雪狐疑地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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