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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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盛时当然还能一搏，现在拖着这副残破的身
　　体怕是别想了，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不知来历的人……
　　一声轻咦自身侧响起，一个人影飞来，拎起曲灵风和叶宁，转眼就消失在重重楼阁中。
　　第33章　碎石
　　踩到地面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曲灵风似乎没踩稳，晃了晃，被叶宁一把扶住。眼前一阵发黑，待视野回复清晰，他看向刚刚救了他们的人。是个中年乞丐，缺了一
　　指。曲灵风瞬间明白他是谁。
　　有些惊讶他在这里出现，曲灵风朝他行了一礼，真诚道：“多谢前辈相救。”
　　洪七公上下打量他，“黄老邪是你什么人？”
　　曲灵风道：“家师。”
　　洪七公点了点头，“倒是听说过他收了几个弟子……”他眯着眼睛看看曲灵风，又道：“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闲情偷东西，若不是我认出那碧海潮生曲将你带走，我
　　看你今日也麻烦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偷人钱还那么理直气壮，我本来也想教训一下……”
　　曲灵风一头黑线，不能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听着，等洪七公说完了，他才道：“是晚辈不是。今日多谢有前辈相救，晚辈无以为报，若是不嫌弃，晚辈请前辈吃饭如
　　何？”
　　说到吃饭上，洪七公当然是很乐意，不过他也没忘了他银子的来处，“黄老邪就是这么教你的？”
　　曲灵风想了想道：“师父说，喜欢的东西抢来便好。”钱也算是他喜欢的东西，因此也算很好地贯彻“桃花岛门规”，并坚持一百年不动摇。
　　洪七公道：“不愧是师徒，他这么教，你还真这么做。”
　　曲灵风点点头，“我比较听师父话。”
　　不知若是黄药师在此，听了这话有何感想，恐怕是会一脚将曲灵风踹开吧。曲灵风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不听话过，但忤逆他次数最多的就是他……
　　叶宁带着他去了医馆，鬓发花白的老大夫给他包扎了一下，但大夫当然治不了内伤，开了几贴药让他回去养着。养不养得好……这还是个问题。
　　叶宁有些着急，曲灵风倒是不介意，只是深情款款地对她道歉：“宝贝，对不起，不能带你走了。”
　　洪七公一块鸡骨头差点卡在喉咙里，连老大夫也往这边瞄两眼，只当他们是私奔的小情人。叶宁气得脸一阵青白，还未说话，就听身后一个哀怨的声音传来，“美人
　　，你不要我了么？”
　　曲灵风脸一黑，叶宁松开扶着他的手：“呵呵。”
　　曲灵风：“……”求不呵呵！
　　叶宁面无表情地道：“美人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一脸嬉笑：“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一脸温柔深情地对曲灵风说：“美人，我追了你那么久，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曲灵风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多谢手下留情，不然我二人已然成为阁下刀下亡魂。”
　　青年沉默了一瞬，又笑道：“有一点你说错了哟。”
　　曲灵风漠然看他。
　　青年道：“我用的是鞭子啊。”
　　曲灵风：“……”
　　几人围观得津津有味，曲灵风感觉头更晕了，“我不认识你，而且你是要杀我啊好吗？不要套近乎啊好不好！”
　　青年道：“我叫颜久。这就算是认识了吧。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不过看美人那么辛苦逃命，我怎么忍心杀你呢？”
　　曲灵风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弱爆了，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位公子，谢谢抬爱，如果你要杀我请动手，不要杀我……请你速度滚吧。”
　　颜久摊摊手，“没人喜欢惹上麻烦，我也一样。”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曲灵风，“我对我的命爱惜得很，若是知道杀了一个人会惹来别人的追杀，我当然不去做这种事
　　情。况且，你和我又没有大仇。”
　　听到这番话，曲灵风算是明白了，他与洪七公谈话时或许听见了，算是沾了黄药师的面子。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若真的死了，黄药师替不替他报仇都不
　　一定。
　　或许会吧，他自我安慰。按黄药师的性子，就算他的徒弟背叛了他，他也会自己下手清理门户，并不想从别人那里听来死讯。
　　偷来的银子并不多，在付了一次看医费用后，银子已经所剩无几，然而剩下的那些，全都用来请洪七公吃饭了，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虽然真的廉价了点。也
　　就是说，日后要想继续看大夫，必须得筹些银子。
　　洪七公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笑眯眯地看他打算如何不偷不抢弄来银子。颜久倒是说可以借给他，只不过顺带的那个媚眼让曲灵风再也不想见到他……
　　古装电视剧给人的启发就是没钱时可以拿个锣鼓到大街上咣咣咣地敲，一边敲一边喊：“瞧一瞧看一看！正宗胸口碎大石！得紫云观莫虚真人的真传！！不精彩不要
　　钱！！！”
　　莫虚真人——不要虚真人。
　　那蠢了吧唧的台词当然是曲灵风想的。但是，胸口碎大石为什么要得一个道士的真传啊？难道现在的道士靠神神叨叨骗不了香火钱只能撸起袖子干体力活，找块石板
　　往身上拍么？那全真教那群人拍起来一定很带劲。
　　听了他的想法，颜久笑得直打跌，叶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轻轻扭开脸。洪七公跟着一起笑，笑完后眼神复杂地瞅了曲灵风一眼。曲灵风看懂了，洪七公想说
　　的是——你真的不是出来黑你师父的么？
　　尼玛太让人揪心了，这跟黄药师有什么关系？曲灵风心中淌下两行清泪。
　　要说一个师门的兴衰得看首席弟子的资质话，曲灵风这样的……桃花岛的未来堪忧。哦，要说他还有什么特长，那就是他有时是个逗逼。但很遗憾，他只想到胸口碎
　　大石，没有想到去说书……
　　无论旁人怎么说，胸口碎大石这事就这么定了。
　　曲灵风找来极快不大不小的青石板，回忆着某部搞笑古装电视剧，里头一厨子的“师父”教他胸口碎大石的时候是把青石板摔碎了然后再粘起来。他掂了掂手中的石
　　板，往地上一摔。他拍了拍手，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石块沉默。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用什么东西沾？卧槽用口水吗？
　　或许是有东西可以充当胶水，但曲灵风他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因为受了不轻的内伤，曲灵风摸着胸口，或许是错觉，感觉患上了心绞痛。要说真的拍一下没什么，但叶宁拍不动啊！“私奔的小两口”为了讨生活没有办法只有出
　　来卖艺。再把故事编得凄美一点，比如梁山伯祝英台这类的梗，多赚人眼泪，多能博得人家的同情心！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叶宁幽幽开口道：“上回偷了银子不少人看见了。”
　　“……”他转过头，看着一旁的颜久，露出一个亲切慈祥的笑容：“我想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利息怎么算……”
　　第34章　到达
　　养了七八天，曲灵风就不打算耽误了。洪七公早就离开了，他临走前问他他们是要走到哪里去，曲灵风老实交代他们要到蜀中去，并且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洪七公
　　就说，小姑娘，别跟他走了，不然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蜀中……
　　颜久说要去江南看看，留了点银子给他们，“美人，看我那么大方，来亲一个=3=”
　　亲你妹啊！曲灵风一巴掌拍开他，愤怒地拉着叶宁走了，一边走一边教育：“离这种人远点，如果你还想嫁出去的话！”
　　叶宁默默看他一眼，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跟颜久一起会嫁不出去，但她知道这个点去反驳曲灵风的话，他会更生气，会更加找不到方向……
　　一年后的初冬，他们到了蜀中，几番辗转，找到了洛家。前往洛家时曲灵风有些不安，他偏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叶宁，心说预感千万别灵验，不然就狗血了。
　　虽说颜久不再命人追杀他们，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追杀的他们的人并不见少，反而多了起来。但要更多却没有了，曲灵风解决他们已经游刃有余，但对方似乎只是
　　想派人骚扰他们，并没有想真的要他们的命。
　　一年来曲灵风武功也算是突飞猛进，他反倒感谢那个出钱给他找“陪练”的人。
　　当初颜久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听说你们要去洛家，小心点。”这也不得不让曲灵风对洛家有所警惕。
　　洛家很好找，随便问个人就能指出个大概的方向。为了避免越走越远，由叶宁去问，然后她带路。曲灵风的信誉已经荡然无存。
　　叶宁愈发沉默起来，曲灵风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你送到我就走了。”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
　　她抬头看看他，脑子不抽的时候他看起来也是有那么几分靠谱，分别在即，肉麻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又问：“你有什么打算？”
　　曲灵风慢慢摇摇头，“随便走吧。”当初出门他甚至没考虑过出去要做什么，是去占山为王做一方贼头子还是去开家店做个小生意什么他统统没有想过，就这么稀里
　　糊涂地出了门。遇到了叶宁他们至少让他有点事情做。
　　所幸，一路上虽然不得安宁，但好歹也算是将人安全带到。不管洛家是否有动作，曲灵风的任务就是将叶宁带到洛家，如若洛家人要对她不利，那他会再想办法带走
　　她。当年他与陆乘风送冯蘅去投靠亲戚，但之后冯蘅还是逃离了那里，虽不知道冯蘅出了什么事，想必日子也不是过得太舒心。
　　金兵入侵，这座城也算不上多安宁，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可以看到几个金兵勾肩搭背走过。洛家坐落在繁华地区，但大门紧闭的样子看起来多了分萧索。
　　曲灵风上前握住门环，扣了扣门。
　　很快有小厮开了门，小厮警惕地看着他们，“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曲灵风道：“受人之托，将这位小姐送来贵府，贵府当家人是她的舅舅，可否去通传一声？”
　　小厮打量他们几眼，“你们等着。”又关上了门。
　　等了一刻钟时间，等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很亮，胡须修得很整齐。这是他给曲灵风留下的全部印象。
　　洛建安笑得一脸和气，他看到叶宁时很高兴，跨出门槛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洛建安身材保持得很好，跨过有些高的门槛并不显笨拙。曲灵风冷眼看着，洛建
　　安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没有问题，真的就像一个很久不见外甥女的舅舅，对她的到来很惊喜。
　　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觉得有点违和感。叶家已经只剩下她一人，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况且事出突然，财产都被劫掠一空，她更是身无分文。如若不想
　　认回她，他大可不必做戏。要么是真的高兴，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洛建安似乎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歉意地对曲灵风笑笑：“对不住，见到宁宁太高兴了。还要多谢这位少侠施以援手，将宁宁送来。少侠若不嫌弃，来府上将就几
　　日，老夫好款待少侠，少侠看如何？”
　　曲灵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举手之劳罢了，既然叶姑娘已经送到，那在下也告辞了。”
　　洛建安挽留了几次，曲灵风去意已决，只好遗憾地送走了他。
　　待他们折返后，曲灵风悄悄折返。虽说直接住进去会方便得多，但恐怕束缚也更多。如果他们真要做什么事情，看住他的人怕是不少。
　　等到天黑，曲灵风换上一身黑衣，从衣服上扯了一块布下来蒙住半边脸，无声无息地掠上屋顶，足尖一点，消失在黑暗中。
　　洛家建得七拐八绕的让他头晕眼花，踩在屋脊上，尽量不去踩瓦片惊动别人。就算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曲灵风开始觉得穿黑衣服是个错误……
　　绕了半个洛府，终于找到叶宁。叶宁进了屋，将丫鬟小厮都打发走了，曲灵风才从她敞开的窗户跳了进去。
　　叶宁坐在凳子上，见他进来也不见意外，眉毛一挑，“我说你啊，如果我正在换衣服你也闯进来么？”
　　曲灵风一抽嘴角，“抱歉抱歉。我说你怎么样？”
　　叶宁的表情有些古怪，“舅舅跟我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后来将话题扯到我的家传宝物上。”
　　“……”还真有这种东西让人窥觑？曲灵风咳了一声，“接下来呢？”
　　叶宁皱起眉，“我说不曾见过，但他似乎不信……家传之宝我倒是听我父亲说起，但是……”
　　曲灵风有些好奇，小心翼翼追问道：“但是什么？”
　　叶宁一撇嘴，“是我父亲不愿在他好友面前落了面子，胡诌的，哪来的家传之宝啊。”
　　曲灵风：“……”
　　叶宁压低了声音，“我觉得……我这个舅舅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从在门口开始就让我汗毛直立……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任性，但是……我不想呆在这里。”
　　女生的第六感有时候非常准。曲灵风如果真的把她丢下了也不会回来，于是道：“你是我妹子嘛，要走我就带你走。不过还是等等，已经有人过来了。”
　　第35章　再会
　　然后他们就遭到人堵截然后一路杀出去了？哦不，他们很顺利地潜出了洛府。顺利得让曲灵风怀疑他们只是来这里打一发酱油浪费点时间而已，该调查的什么都没调
　　查。等于说白来一趟。
　　曲灵风一脸纠结，“我们就这么走了？”
　　叶宁沉默片刻，“我记得当初你放走一个人，我在洛家看到他了。”
　　曲灵风：“……”很好，唯一一个问题也解决了。他们过来就是来开启新地图的吧？而且这地方他估计再也不会来。
　　两人趁着夜色摸出了城，要说做贼做惯了会习惯顺手牵羊这事也没错，曲灵风顺手牵走了两匹马……城门已经关了，他是扛着马出去的……
　　曲灵风两辈子都没骑过几次马，颠得很销魂。他白着脸，忍着痛，万分艰难地下了一个决定：“我们去江南做生意怎么样？”
　　会不会做生意另说。叶宁万分忧伤地看着他，“你是说，我们再回去江南？”来蜀中用了一年，可如果回去……又是要多少年啊？
　　曲灵风严肃道：“不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