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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潮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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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做生意另说。叶宁万分忧伤地看着他，“你是说，我们再回去江南？”来蜀中用了一年，可如果回去……又是要多少年啊？
曲灵风严肃道：“不要这样，你一定要再相信我一次！”
叶宁：“……”
……
又两年。正是阳春三月，桃花岛上桃花尽数开放，红云压枝，绿芽抽芯，春光正好。
桃花岛上只剩了黄药师和一干哑仆，显得有些冷清。徒弟是他自己打发走的，最初陈玄风来说也要出门历练，他一走，梅超风当然也要走，他干脆将剩下的也一并打
发走了。于是岛上就剩了他一人。
曲灵风已经走了三年，三年来杳无音讯，生死不明。黄药师甚至怀疑过，他出去了还走不走得回来。
刚刚走的那阵子他也有些不习惯，有时会让陈玄风去叫曲灵风，但话一出口也记起他已经不在岛上。
黄药师带上一个哑仆，轻车熟路地走过桃花阵，再往前走，来到海滩上。坐上小船，离了桃花岛。
曲灵风又在被追杀。为什么说又？哦，离了黄药师以后他似乎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追杀。曲灵风一边跑一边想绝对要去寺庙拜拜，去晦气。
倒不是说两年才走到江南。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追杀，几个月也就到了宜兴。他们没什么钱，而曲灵风觉得小偷小摸的做多了也非常不好意思，打算通过正常的渠道赚
点不违心的钱。于是，他找到了这一代的老大……给他谋了一个来钱快的职业。
叶宁很是无语，这叫哪门子的光明正大？从偷钱到收保护费又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跟着这样的人真的没有问题么？不过让她也庆幸，杀的都是奸恶之人。
这一代武功高强的都不屑做这种事，要么打着锄强扶弱的旗号去行走江湖了，要么做了哪家的客卿，要么……跟着哪个头子混，后两者至少都吃穿不愁。曲灵风很高
兴，因为他武功最高，砍那些人跟砍瓜切菜没区别。再说，他们不是强｜奸幼女就是杀人放火，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被杀的人往往搜刮了很多人的钱财，这些全都进了曲灵风的腰包，没人说什么——有人敢说么？也要打得过他啊！
过了一阵子他也攒够了钱，盘下一间不大不小的店面，在繁华街区。每月会有人来收取保护费，穷点的少收点，富得流油的多收点，交不出的就宽限几日，这个头子
也是比较厚道的。曲灵风当时去找他主要是……不想交保护费……
那个人来历不明，带领的一票手下武功都不弱，曾有一日来了宜兴，找了一处繁华城镇落脚，占地为王，暂且无人奈何的了他们，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当然不用交保护费呢也是有代价的。几个月后，全真教的几个小道士杀上门来曲灵风也是颇为不解。直到某个小道士说他杀了全真教一个俗家弟子，要他偿命时他才
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他杀的那些人里有哪位是全真教的，人家觉得被落了面子，于是杀上来了。不过这些人在自黑么？
他对这些道士全无好感，对这帮人他的记忆不太深。记得的几人也不过是尹志平——这孩子绝对得摆在第一位，王重阳、丘处机，没了。还知道有个全真七子。
对看不顺眼的人，曲灵风也不留情，把他们全都扔出了店铺。他也是明白的，能这么快得知是他杀了那个路人甲，那位头头也是出了力的，祸水东引，毕竟不是谁都
想跟全真教干上的。曲灵风也不生气，他觉得挺正常。而他也清楚，那个没见几面的头头是不屑干栽赃嫁祸的事情。
曲灵风倒不怕全真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药师的关系。
把他们都丢出去后，过了几日又有人寻来，这次……是尹志平。尹志平此时年纪还挺小，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曲灵风对他有些好奇，能在骂了黄药师还能被夸奖的
人……艾玛怎么不是他啊？曲灵风又不平衡了，顺带着看尹志平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尹志平也察觉得到，还未寒暄几句，迎面袭来一掌，把他打得直吐血。曲灵风居高临下地看他，冷冷道：“滚吧。”
尹志平愤愤地走了。又几日，小道士的师叔师伯乱七八糟的都来了，曲灵风听他们介绍自己，倒没听见记忆中的名字，要么这些人要么炮灰得早，要么就是籍籍无名
之辈，无需金庸老爷子废那个笔墨去写。
曲灵风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硬拼绝对无法全身而退，旁边还有一个叶宁，得护她周全。但他不愿退后一步，怎么说呢，黄药师连全真七子一起上都不惧，他面
对这几个没有名气的道士就跑，这也太给黄药师丢人了——虽然人数多了那么点。
为了不让店铺遭难，曲灵风把他们引到城外。城内不能杀人，这也是曲灵风没有下杀手的原因。当然他以前杀的人，也都是偷偷解决。咱不告诉别人……
捏了一把石子，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往人群中扔，听着身后响起的几声惊呼，他没有多高兴，正派中人说说会顾及颜面，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出手，但不
达目的誓不罢休也是他们的一大特色，谁知道会不会抓了叶宁，引得他投鼠忌器。
纵然表面平静如水，心中也是颇为恼怒，曲灵风将叶宁护在身后，就算她想走远点也不让。他一步不让，出掌如电，毫不留情。
全真教的人到底不是以前那帮半吊子的杀手可以比。曲灵风压下翻腾的气血，挑眉道：“正派中人这种一个不行两个上，两个不行一起上的决斗方法，在下是见识到
了。”
他们有些挂不住，其中一个白眉老者喝道：“对对你这等邪魔歪道，当然不必讲究什么光明正大。”
曲灵风听得直笑。邪魔歪道？倒也没说错。攻势愈发凶猛，直至拼着一身的伤将一干人击倒，眼前恍惚了一下，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好。
他们用剑。而他们的剑，此时已经有几把插入了他的身体。曲灵风一闭眼，暗道又来了……他真是恨透了被兵器刺穿身体的感觉。
踹开那几人，曲灵风身子晃了晃，被叶宁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心说这叫个什么事呢，出来打几个架最终他被砍几刀收场，搞得他真的有多弱啊？咳了几声，低头吐出
一口淤血，他道：“今日我曲灵风与诸位结下已经结了仇，若我不死，此仇必报。”
一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冷笑道：“那就杀了你们好了。”
曲灵风漠然道：“说说场面话而已，你真当我现在就要死了？”
石子以可怕的速度破空而来，打穿了几人的头。
曲灵风笑得一脸得意，“要我命的人，我可不会手软。话还没说完呢，若你们死了我没死，那我就把这笔账算到全真教头上了。”他现在武功不到家，将来……谁知
道呢。
地上倒着几个捂着胸口只能死死瞪着他的人，曲灵风侧头对叶宁说：“我们走吧。”
走到半路，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件衣衫。叶宁觉得这场面真该死的熟悉，但这次显然严重多了。正想开口问，手上蓦地一沉，曲灵风已经滑落下去。叶宁一惊，伸手抱
住他，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
曲灵风血流不止，叶宁觉得这样下去不用走回城他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管此处有没有人，大喊起来：“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喊了几遍，迎面走来一个相貌清隽的男人，稍稍走进，他顿了顿，接着叶宁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正弯下腰从她怀里接过曲灵风。
她听见他低声说：“灵风？”
第36章 会面
曲灵风是忽然惊醒的。他下意识坐起身，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直抽冷气。他放松身体倒在枕头上，万分庆幸这枕头是软的。
屋中熏了香，味道很淡不知是什么。曲灵风侧头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这显然不是他的小破屋，屋中摆设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两件就比他的小铺子贵。也不知道是哪个
好心人带走他，给他包扎，帮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或许是擦过了，没有黏糊糊的不舒服。
稍一动弹，曲灵风就觉得疼得慌，这让他忍不住对自诩正派的人愈发没了好感。哦不行，地图炮了……他只是对部分自诩正派其实所作所为更让人厌恶不齿的人感觉
讨厌。全真教就让他讨厌，不过人家还是挺“光明正大”的。
东想西想，他又慢慢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摸他的手，那人摸了还不算，还解开了他的衣服。曲灵风瞬间就睡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真想说“你做什么
”，看到那人后却通通说不出话来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黄药师在这里？
曲灵风愣愣看了他半晌，眼睛一闭，喃喃道：“我没睡醒，我一定没睡醒。”
黄药师正在帮他换药，闻言不由得往向他，这张脸三年不见五官倒没怎么变，连肤色都没怎么便黑，只是轮廓更加分明，原本眉宇间的生涩稚嫩都慢慢褪去。这种反
应倒还真是他的风格，不免有些怀念。
曲灵风默念了半天，再睁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就要坐起来往黄药师身上扑：“师父！！啊——！！！”现在是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黄药师笑了，“痛么？”
曲灵风猛点头，泪流满面道：“我不该经不住美色诱惑忘了身上的伤，师父你简直比灵丹妙药还管用！”他连起身都做不到，脖子一抬胸口的伤口就开始抗议。
他一活过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了。黄药师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心说这人怎么还是那么不着调。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沉默下来。
三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曲灵风改变了什么说不好，但他看得出黄药师似乎沉默了许多。独自住在桃花岛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只有他一人住在岛上，画
画写字练武，吃饭也是自己一人。虽说一个人清静许多，但也让他沉默了很多。
三年不曾联系，关系再铁的朋友都会产生一丝生疏感。刚刚被曲灵风插科打诨模糊过去的那种两人间的陌生，此刻随着沉默又回来了。
黄药师沉默地帮他上好药，看他一会儿，便起身打算离开。曲灵风一急，伸手去拉他，只拉到了袖子，“师父……弟子三年未见你甚是想念，可否多陪弟子坐一会儿
？”
曲灵风不知道从哪说起，这三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有趣的事情，说了说不定还得被骂……不对，被骂也比现在这种相顾无言的状况好点，他清清嗓子，正要
说话，黄药师先开口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曲灵风闻言一撇嘴，阴森森地道：“全真教那群道士……我迟早要扒光他们的衣服割下他们的鸡鸡把他们吊在古墓入口！”
千千万万的惩罚方法，大师兄你何必选择那么下流甚至是自黑的那种？
黄药师听了眉毛一抽，没好气地说：“少胡言乱语。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过了片刻，他又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姑娘……”
曲灵风眼睛一亮，很高兴地说：“师父你这是吃醋了么是么是么？”
黄药师眉梢一动，忍无可忍道：“你的脸皮能不能不那么厚？”
曲灵风知道适可而止，于是言简意赅地将叶宁的来历说了。黄药师觉得到底是为什么要多嘴问一句，让他有得意的机会。
三年就像一个过渡，就像七年、十年、百年一样。而三年也足够想清楚一些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把曲灵风当孩子看——哦这是肯定的。若说一直也不一定，曲灵风说
他是断袖，甚至在他调戏他恼羞成怒后有胆子亲他一下，那时候起他就觉得曲灵风也慢慢长大了。
——于是当成弟子看了。
他没把曲灵风直接丢出去，也是因为朝夕相处的三年，让他对被一个同性别的亲了也没多大反感。再然后，曲灵风说喜欢他。尽管说得很认真，但做出来的事情就没
有一样让人严肃得起来。
那时他想的是什么，曲灵风只是个孩子而已，心不定，日后出去见了很多的人，怕是不会再将当年说的放在心上。他想的是这个，而不是干脆拒绝。黄药师鲜少有优
柔寡断的时候，等他想明白了，觉得其实他对于跟曲灵风继续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不过他没说，只是觉得这样答应显得儿戏，对他不公平。
而且……黄药师内心深处也在检讨，一定是他教育徒弟的方式不对，徒弟怎么长歪了？现在的情况是嫩草想让老牛吃？呸！去他的老牛……
“师父！！！”曲灵风叫了他几声发现他在走神，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黄药师若无其事地说：“何事？”
曲灵风问道：“叶宁呢？”
黄药师瞥他一眼，“在休息。”
曲灵风哦了一声，又道：“师父，我想晒太阳……躺着都快发霉了。”
黄药师点点头，就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曲灵风吓了一跳，虽说吃豆腐很开心，不过黄药师的举动确实出乎他意料。他犹豫片刻，虽然已经说过了，不过还是趁这个
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师父，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嗯……嗯！”
黄药师动作一顿，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曲灵风，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曲灵风想问，却被眼前出现的几人惊到了，“师弟，师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屋外站着的正式他的一众师弟以及唯一的师妹。曲灵风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更让他囧的是，现在这是什么姿势啊？
第37章 喂药
他们也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面，看看黄药师不辨喜怒的脸，又看看一脸震惊但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曲灵风，他们默契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早知道大师兄对师
父怀这不可告人（全知道了）的企图，但看黄药师还能面不改色抱着他，是不是算是默认了？
几人开始默默盘算是要要叫师兄还是师娘。
梅超风悄悄撞了一下陈玄风。陈玄风回过神来，与一众后知后觉发现现在应该行礼而非看戏的师弟们对他们二人行了礼，“师父，师兄。”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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