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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神像的碎片(全文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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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上绑有绿布条的男子,另一名裹白头巾的男子则从一棵高大的山毛榉上摔下,均是北高加索人,均端着一挺半自动卡宾步枪,均为头部中弹。
——我暴露啦,你们快撤。抱歉,头儿。
这是你那天留给舒宾与其他战友的最后一段话,通过耳麦。
他的心猛地一沉。
你的声音有不易觉察的颤抖,轻如棉絮。他明白,你当时表面故作镇定,实际却吓得半死。
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帮你。
“军队有军队的纪律。他若企图向车臣人投降,或逃往主力部队驻扎的营地,或退回我们隐蔽的地方,我都……不得不打死他,以避免我方蒙受更大的损失。可要是这三条路全放弃,他就几乎……基本不可能活下去。”
我气愤地嚷嚷:“就没别的方法吗?”
“对方的兵力数倍于我们,况且我们还有重要的情报在身,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去营救他一个人……太不值得。”
“你的队员们也是如此认为?”阿卫追问道。
“……不,不全是。有几个愣头青红着眼睛非要冲出去拼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住他们。”
你干掉三名反政府武装分子的行为无异于捅了马蜂窝,原本静静蛰伏于溪滩四周的游击队员们像诈尸似的一个接一个跳出来,高喊舒宾听不懂的语言,拿着各式各样的步枪、冲锋枪等张牙舞爪地朝你冲去,粗略统计有近百人。
你的AK47突击步枪继续喷吐象征着死亡的火焰,敌人成片成片地倒下。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敌人正从远方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就算舒宾不讲,我们也猜得到你最终的结局。毕竟,你不是超人,不是神。
这位特种侦察部队昔日的领导泪光闪烁,将脸深深埋入自己的手掌:“以符拉季连的本领,假如一心光顾自个儿逃命,未必无法摆脱那帮车臣非法武装的追击。不过他未这样做,而是想尽办法吸引他们的火力,给小分队的安全撤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不错。
你是一位合格的士兵,生死关头,你没有选择投降,没有于恐惧的驱使下慌不择路地直奔战友的藏身之处或秘密营地;他是一位称职的军官,危急关头,他没有感情用事,没有为了试图搭救你而不惜让整个侦查小分队陷入险境中。
于是,除你之外,包括队长舒宾在内的其余十二名大兵皆顺利返回。然而,从此以后,那支队伍就失去了一名百步穿杨的神枪手。
“获得该地区的控制权后,我曾四处派人打听他的下落,可都无功而返。后来我才得知,他报给车臣非法武装的姓名及部队番号统统是假的,什么萨沙·彼得洛夫……怪不得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狡猾的小鬼,呵呵!”舒宾一边抹眼泪一边乐。
确实,你是够滑头的。我也想附和着笑两声,好缓解愈发沉闷压抑的气氛,面部肌肉与嗓子却无论如何不肯乖乖听我使唤。
*********
……
……
(没有意识。)
☆、Debris。101 又见邮件
Debris。101 又见邮件
这个夜晚真热闹。我、地场卫、舒宾交谈间,突然不知打哪儿传来一阵歌声,伴着诡异的震动,由弱渐强,越来越响亮。
——俄罗斯小伙身处弹雨而不退却,俄罗斯小伙遭受伤痛绝不呻吟,俄罗斯小伙历经战火必将凯旋,俄罗斯小伙能够战胜汹涌湍流。
我们皆一愣,侧耳倾听片刻,又东张西望一阵,方确定是你放于特护病房的手机在唱来电铃音。
大家本不打算理会,可铃声断了响、响了断,反复不停,像有什么火烧眉毛的要紧事。我实在受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替你接。
走进病房,拿过床头柜上的西门子MC60,屏幕中显示的号码令我有几分眼熟。我清清嗓子,摁下通话键。
“符拉季连!你在哪儿?你别犯傻呀!把你的方位告诉我,我尽快到!你等着啊!”
尤拉心急火燎地于电话的另一边喊。
“呃、唔,是你吗,尤拉?你为何大半夜的……”
“……阿卜杜拉!怎么是你?”
我一时语塞:“因为……哦……那个……符拉季连目前不大方便,他……嗯……你到底有什么事?”
“让他接电话!”
无法可想,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他在……抢救室,他……”
“上帝!哪家医院?”
“市医院。尤拉,你看,他如今……不是,他几天前……”
我话音未落,对方就挂了。
有病啊!
莫名其妙地暗骂一句,我刚要把你的手机搁回原处,铃声又响了。不过这次是另一个号码。
“哎,英明?”
“正人,怎么是你?符拉季连呢?”
“……找他干嘛?”
“哦,我刚刚收到一封他的电子邮件,他说什么‘积达,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与支持,当你阅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好孩子,愿上帝永远与你同在,阿门。’我有些担心,想问问情况,他还好吗?”
我的心跳登时顿了半拍,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哑巴啦?”
“恐怕……恐怕不是太好,他……正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市立医院……抢救,我和卫都在,你……也来瞧瞧吧。”
“哇!”他怪叫一声,“果不其然!行,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即刻就到。”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收到你那封绝笔信不光我一人,也包括尤拉、积达以及很多很多我不认识的家伙?放下手机,我的心里不由地五味翻杂。
十几分钟后,积达出现,他还把古舒达、赛西达、苜蓿领来了,生怕医院这会儿冷清似的。
果然,我的猜测被证实了,你的确给不少人发送过那条告别的电子邮件,据我所知就有赛西达、海伦娜、积达、地场卫,及舒宾。
相同的发送时间,几乎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只是根据收信者国籍的不同,有的是英文,有的则是俄文。
——赛西达弟弟,抱歉,我无法再陪你玩耍了。因为当你阅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如果可以的话,请忘掉我,忘掉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彼尔夫什柯哥哥吧。祝你今后一切安好。
——苜蓿,好姑娘,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当你阅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珍重。
——王子殿下,当你阅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祝你今后一切安好。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与关照,你如此对待我,我真的很开心,不过以后最好别再这样了,人没有警惕性会吃亏的。
——廖瓦,对不起,弦要断了。从今以后,劳驾再别为我的事操心,多陪陪你的妻子与女儿,她们比我更需要你。珍重。
“语法基本通顺,可仍有若干单词拼错。真拿他没办法。”阿卫如此评价你的英语水平。
还好那首脍炙人口的老民歌《茫茫大草原》是独独属于我的。对我而言,这多少也算是个安慰。
顺便,见到这么些声称是“符拉季连的朋友”的陌生外国人冒出来,舒宾虽有些惊奇,却也深感欣慰,只是对古舒达的身份始终心存疑窦。尽管你这位前世的堂弟再三表示自己跟你仅仅是普通朋友,并无血缘关系,他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哈哈。
*********
……
……
(没有意识。)
☆、Debris。102 好消息与坏消息
Debris。102 好消息与坏消息
早晨六点整,你终于被推出抢救室,不过紧接着就给送进外科重症监护室。同时,我们大家得到一条好消息与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你暂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坏消息是,你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呼吸、心跳随时都可能再度停止,何时会醒更是无人知晓。
我悬着的一颗心刚刚放下,很快又揪了起来。
达莉娅与她的另外几名同事拦住一窝蜂往监护室挤的众人,要求我们必须排队,每次最多只准进两人,只能呆十分钟。
我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摩挲你的双手,修长的十指、略显粗大的指关节、宛如半透明的贝壳般光洁圆润的指甲盖、手背上柔软纤细的浅色汗毛和清晰可见的一条条青筋,以及……腕部由剃须刀制造的新鲜伤痕。
鼻子里插着输送氧气的胶皮管,你的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承受什么异常痛苦的事情。
哼,但甭指望我为此同情你。
因为我十分清楚,这一切的痛苦,无论是灵魂上的还是肉体上的,皆是你自找的!
没有人强迫你割腕,没有人威逼你上吊。
正如十年前,也无人命令你必须参军,必须成为特种侦察兵,必须跟我交朋友,必须一趟一趟地去小溪取水,必须被俘。再后来,更没有谁逼着你不得不与我重拾友情,不得不加入贝尔的艾斯诺尔隐修会,不得不杀朴木泰佑,不得不偷银水晶。
自己种下苦果,就应该自己咽!既然你做都做了,还有何不敢担当?
看看你那封绝笔电子信,写得多么冠冕堂皇,却依旧无法掩饰你懦弱自私的本质!什么叫“特别努力”?你跟我提过你鲜为人知的俘虏生涯吗?你向我诉说过到贝尔身旁当卧底的计划吗?尼涅尔和麻里惠的事呢?如果答案全是否定的,你又有何资格这样宣称?
是,我承认你努力过,只是那些远远不够,根本达不到“特别”的标准。
所以你不该放弃。
我明白,你不愿被当作懦夫,可是你想想啊,假如你真这么撒手人寰,就永远没机会摘掉那顶破帽子啦,对不对?起来吧,符拉季连,起来,睁眼瞧瞧我,瞧瞧我们,给你自个儿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行吗?快一点,我们等着。
……
然而,任由我抓住你的手如何地捏、掐、拧、揉,你均无动于衷。
该死的胆小鬼!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赶紧醒过来!否则我真的一辈子也不原谅你!不信你试试?我说到做到!
你的身体那么冰凉,几乎感受不出活人应有的温度;你的脸颊那么苍白,几乎观察不到活人应有的颜色。
恻隐慈悲的真主安拉啊!我怎么才能使时光倒流,将我的符拉季连变回我们最初相遇时的模样?
阿卫弯下腰,默默地握住我的手,也握住被我牢牢攥于掌心的你的手。我的喉咙一阵哽咽,泪滴在他价格不菲的西装衣袖上。
*********
……
……
(没有意识。)
☆、Debris。103 沉睡
Debris。103 沉睡
符拉季连啊,这一回,你沉睡的时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久。不仅如此,你的病情也忽好忽坏,始终未能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我们固然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我每天下午都会去医院看你,风雨无阻,抓紧仅有的十分钟为你唱歌、讲故事,聊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追忆我们共同拥有的那一段美好岁月……就像现在这样。地场卫、苜蓿、舒宾、积达、赛西达等也常常抽空过来探望你。
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众人的努力恰似泥牛入海,得不到半分回报,直到十月底,你依旧丝毫未有醒来的迹象。
另一方面,梦幻银水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三十多天了,它还是那副黯淡无光的死样子,能量一点都不见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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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104 替罪羊
Debris。104 替罪羊
顺便说一句,第二天下午我去探望你的时候,在电话中承诺“尽快到”的尤拉才出现于外科重症监护室,和他老婆一块。
两个人。这说明我得等他们离开后方能进去,怪不凑巧。
啊,说起来你应该认识那个小妞吧?尤拉管她叫梅,我也不晓得她的全名。总之挺文静的一个丫头,小嘴、瓜子脸,留着跟火野丽类似的披肩长发,又瘦又矮,瞧上去就像六、七年级那些刚刚开始发育的女学生似的。
我透过玻璃窗,看到尤拉用一支蘸过水的棉签轻手轻脚地湿润你干裂的、结满暗红色血痂的双唇,不由地一阵心痛。
不多时,二人出来了。我略感惊讶地发现,梅的腹部居然微隆,体态变得丰腴,走路的时候也显得颇有些吃力。
“嗨,尤拉、梅!”
“嗨,下午好,阿卜杜拉!”尤拉冲我点点头,便转向他的另一半,“梅,我有事要同阿卜杜拉谈谈,你先回车里等我吧。”
梅羞答答地朝我俩一笑,旋即转身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无担忧地问:“多久啦?你确定带孕妇来这种地方没问题吗?”
“不打紧,才三个月。”
“还是小心为妙……对了,你前……不,昨天找符拉季连干嘛?”
“我正准备告诉你。阿卜杜拉,瞧。”
他从裤兜内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收件箱,递给我。
——永别了,尤拉,珍重。
你的号码。
又是你发的告别短信!只是不知何故,与其他六条相比,这一条出奇的短。
唉,我要怎么向他讲述你遭受的一连串不幸呢?
“尤拉,我……”
“滨海边疆区公安局的副局长舒宾跟我通过电话,我都知道啦。哼,都怪那个在我们公司贴污秽广告的王八蛋!当初符拉季连出事,却什么也不跟我说,只表示是普通的抢劫,我……不过没关系,舒宾已开始着手调查,天网恢恢,迟早会把他揪出来!”尤拉咬牙切齿地骂道,“狗娘养的!舒宾讲了,到时候给他安一个诽谤或非法传播□物品的罪,狠狠敲他一笔竹杠,罚得他倾家荡产,找人结结实实揍他一顿,再关他一年半载,然后直接丢进精神病院……如此一来,他就死定了,这辈子算完了!”
我听得刮目结舌,冷汗直流。
“这会不会……太暴力?我并不想替谁开脱,可万一惹上人命官司……”
尤拉满不在乎。
“他活该!反正舒宾是上校呢,不怕!那种该下地狱的畜生,活着纯粹是浪费粮食,即使杀他一万遍,也难解我心头之怒!他……把符拉季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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