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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故人涉影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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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的眉毛微微挑起来了，苏苏捕捉到了这个微表情，说：
“我这么啰嗦，你很困扰吧。本来我也绝非多话的人，只是你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你就是‘我’，却又非‘我’，对于这个问题我终于思考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连这个都无法说出口给你听，那真是太可惜了。”
屠苏侧过脸看着苏苏，平静的眼神给了他不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对周围人的帮助和鼓励的感知远远不如焚寂，失忆，鬼面人这些事件来的深刻，因此大师兄和芙蕖师姐每每对我伸出援手，我总是在不自觉地希望他们多帮我一点也好，其实，这并不是在感谢啊。对于师尊，甚至……晴雪，红玉，少恭，方小姐，方兰生……我所在意的，一直都是他们到底给予我多少帮助，自己还全然没有意识到。直到你出现……”
屠苏脸上也出现了沉思的神色，苏苏继续说：
“那种感觉很震撼，你无法想象吧，同样名为百里屠苏的人，在另一个世界竟是这个样子的，我想我还不至于完全丧失判断力，我当然清楚这其中差距。说句实话，你昏迷的时候我认真考虑过若你就此一睡不醒，我该如何，而现在的一切结果当初到底是由什么样的因一同导致，我被逼的不得不想个透彻。也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少恭……说我变了很多，我却清楚得很，我用的是天墉城教授的剑术，那些剑谱我早已烂熟于心，对我而言根本不难，做的也只是你一直在做的事——用手中之剑，保护身边珍惜之人。曾经大师兄对我说过的这句话，却因此番际遇与你相识，才铭刻于心。”
“………”
“所以，我想对你说的是……谢谢你。”
“该言谢的人，并非只你一人。”屠苏望着前方道路淡淡开口，苏苏睁大了眼睛问：“什么意思？”
“我曾言你我二人，同命不同运，我想你的未来，或许比我顺利许多，也许我终究无法做到的事，你能完成。”
“怎么能这么说？我能做到的，你当然肯定也能做到！”
“你莫急，姑且听我说完，这也算是，我唯一拜托你的一件事。”
【拜托我……他竟会拜托我？？】苏苏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但是看清了屠苏充满期冀的眼神后，他又端肃了面容，说：“你说。”
“我只怕将来若有万一，上天不容我做那逆天之事，也许你却能做到，不管怎么说，算是多一个机会。”
“逆天之事……？”
“先前于船舱内我曾于你提到，在那黑袍人爪牙影响之下，我也有所梦识。”
“是啊，终于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梦见我娘了。”
“……你娘？”
“她站在被大火焚毁的乌蒙灵谷祭台上，表情像幼时看着我一样严厉，我想将她救出，但无论如何呼喊她都听不见，无论我如何奔跑也无法接近，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火焰吞噬，那之前，她分明是在看着我的。”
【如果说……被影响的人梦见的是自己最无法释怀的事，那屠苏最不能放下的……还是他的母亲吗？他到底对幼时之事记得多少呢？为什么如今看来……记着的皆是那残忍之事……】苏苏想着想着，自己也难过起来，也许这也是自己本来亲身经历之事，也许这就是屠苏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他记忆到底如何的缘故。
屠苏转过脸来正视着苏苏，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恳切：“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母亲复活，若她还能有机会看你一眼，她会知晓她的孩儿已长到这般大，就算仅仅如此，我已知足。”
“母亲……”苏苏心里再次开始慌乱不安，母亲……他母亲……是谁？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是在安陆除妖之时于幻境中偶然瞥其幻影吗？他当时只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气息……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就算我忘记自己姓名也不能忘却这个心愿。”
“不可，千万不要忘却你的姓名。”
“……”
“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改名换姓，这其中缘由应是至死不能忘，此事我也当与君共勉。”
【名字……师尊给改的名字……百里屠苏……屠苏……】苏苏不由得攥紧缰绳，凝神思索。【取义……屠绝鬼气，苏醒人魂。】
“我记得。”苏苏一字一字地说道，“一定不会忘。”
“既如此，无论今后如何，我也可放心了。”
“对了，你之前到底跟少恭说什么了？”
“过了某一时刻，我便再不能站在你身边。因此托他在那之后妥善照顾于你。不过，虽然直视短短十数天，我却已知足。”
“屠苏。”
“？”听到苏苏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屠苏的眼等大了些。
“其实昨晚上的事，过了这么久我都能想起个大概。”
“……”
苏苏看着屠苏的脸瞬间僵了一僵，内心很有窃笑的冲动。
“所以我于此间，也再无事可憾恨，就算终究化为灰烬尘埃也不改此心。”
“会回去的。”屠苏轻声说，“我已答应于你，一定会将你送回你该去的地方。”
“我知道……你看！”苏苏激动地指着前方几十步远开外，“看到没！少恭说的通天符！”
屠苏皱起眉头极目眺望，苏苏瞧着他脸色阴晴不定，始终没个好，不由得担心起来。
“就在前面？”屠苏指了指前方问道。
“是啊……怎么回事，你看不到吗？”
屠苏挎着个眉头，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Ｂ站补番第一集末尾七个Servent召唤英灵的时候真的有人红字刷”焚寂召唤屠苏“，看来脑洞跟我一样大的人还是有的……莫名欣慰，可惜这么个脑洞我没能力扩大，实在写不出来，只能意淫一下设定过过瘾啦
☆、117：12：31 琴川·故人
“这……怎么可能？”苏苏用力夹了下马肚，靠近了那光辉灿烂的屏障，如今是如日中天的环境，整个壁障呈现出耀目的黄金色泽，按理说几十里开外都能看到。屠苏这样好的目力怎么可能站在几步远外睁眼瞎呢？
“你来。”苏苏下了马，招呼屠苏过来，一只手放在壁障之上，屠苏也胯下马走了过来，苏苏抓着他的手腕举起来，贴在流动变换的符文上。
屠苏的眼睛微微睁大了，苏苏松了口气，这说明他还是能确实感受到结界上蕴含的力量的。可为什么会看不见呢？
此时屠苏的两只手都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眉头轻蹙，一动不动，苏苏也不去打扰，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良久，屠苏才把手放下，叹了口气。
“如何？”苏苏歪过头问道。
“煞气。”
“……煞气？”
“你没有感觉吗？”屠苏看着“看不到”的壁垒问苏苏，“靠近的时候，体内的煞气如同瞬间被清空一样，但是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就恢复常态。”
“……我……没感觉。”
“……”
“现在还是看不到吗？我和少恭都能看到。”
“也许，只有你和那位欧阳先生能看到。”
“……什么意思？”
“如若当真与你形容一般，这样一座神迹伫立此地，早就引起无关者的注意甚至是恐慌了。”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苏苏捏着下巴想道，但他和少恭有什么特别的吗？对了，他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是异界的闯入者。
“那，依你看，这个屏障什么时候会消失？”苏苏又问，屠苏退后两步，抬头望着遥远的树梢，反问道：“这附近应该就是‘那一位’欧阳先生出现的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苏苏记得自己从没告诉屠苏有关乔少恭是如何出现的相关信息啊？
“欧阳先生的出现契机与你必定是相同的，如果是这样，就说明空间壁必定受到了严重的破坏。”
“……”
“若是出现在此地的异世之人，只有你和欧阳先生，那么你在这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地方迟早也会被这样的结界隔离开。”
“隔离开？是做什么？”
“做什么？”屠苏抬起下巴转过头用俯视的视线看着苏苏，“当然是‘修补天漏’。”
“那……那个小女孩……我……”
“莫想了，我等皆是凡人，本不该去窥探神明的领域。”屠苏摇摇头，“走吧。”
“嗯……”苏苏跟着屠苏转回身，“这么说来……我们的时间十分有限了？如果不得已被神插手这件事……”
“我不确定。”屠苏摇摇头，动作似有些沉重，“神之所以首先选择荒无人烟的地方进行修补，应当是慈悲之心使然，若是终有一天他们不得不在琴川动手，那一定是到了事态严重到以凡人之力无可挽回的地步。”
苏苏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屠苏斜过眼捕捉到了他微妙的表情，毫不客气地补上一刀：“若是当真如此，你认为事情还能平静地结束吗？神魔相争会是何种情形，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不是么。”
“我？”苏苏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屠苏扶了扶额无奈道：“你应该明白，此事由你而起，必须由你结束，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牵连无辜。”
“嗯。”苏苏点点头，其实就算他不能完全听懂屠苏的意思，但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还能不清楚吗？明明很长一段时间身体状况似乎都很好，也没有那种彻骨寒冷，他甚至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痊愈了，谁知道就在那天他在乔少恭要求下给自己清理伤口时，才发现身上竟然多出了这一大片骇人的纹路，而且那些青黑的筋似乎还在微微跳动，就像……活的一样。
它的面积如此之大，让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往轻松的方面去想，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久之后他就会变成自己无法想象的可怕模样。
确实必须在那之前，解决掉所有问题，如今屠苏一说，他才确实体会到情况已经紧迫到什么程度。
屠苏突然停下脚步，在苏苏不解的注视下转回身，面对着十几步远开外的被金色壁障笼罩的树林，手臂抡了几圈，画出一个优美的圆弧，然后弯腰垂首，郑重地行了个礼。
苏苏歪着头，依旧不解中。
“你……”屠苏直起腰来，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放弃了一般叹口气，指着前方说：“那处空地便可。”
“嗯。”苏苏点点头，已经知道马匹不会到处乱走的情况下，就暂时把马先丢在一边，他和屠苏来到那片空旷的草地上。
上一次和屠苏打一架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对他来说却恍如隔世。
剑出鞘的声响刺激耳鼓和肌肤，他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兴奋地张开，准备迎战。
两人持剑相对，保持好距离。
无声的开场哨声已吹响，两个剑士举起宝剑，发起冲锋。
“不知道屠苏哥哥好不好……襄铃好担心啊……”嘟着嘴的小姑娘一边顺着自己乌溜溜的麻花辫一边嘀咕，一边笑呵呵的书生凑上来，拍拍她的肩说：“别急呀襄铃，只要你帮我做好警戒工作，别遇上那个大麻烦，咱们就可以一直保护那两个家伙啦！”
“知道啦～”襄铃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没有发现天仙肥婆和她们家的下人，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啦！”
“兰生这样害怕的人，是不是很厉害？”晴雪突然从背后冒出来问道，兰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厉害！太厉害了！那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都不是对手，猴儿你当时是怎么跑出来的？”红玉掩着嘴轻笑，兰生瞪了她一眼：“别说啦女妖怪！”
“好了小兰，我知道你有所忌惮，我们此行原也不打算惊动太多人，速速与百里少侠他们会合才是要紧。”少恭温和的笑容顿时给兰生打了一剂强心散，兰生勉强笑了一笑，说：“嘿嘿，还是少恭谅解我，那信里说的地方，是家医馆吧？”
“嗯，那家医馆的主人，我也认识，是个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老先生，小兰你一会儿见了他，万不可失了礼数。”少恭神情严肃地吩咐道，兰生猛一击掌，高声道：“那还用说？我方兰生就算别的不行，礼数是一定周全的！”
“那便好，你们随我来吧，地方也不远，离城门很近。”少恭笑道，他们此刻就站在城门口柳树下，当时襄铃差不多就是在这找上他和百里屠苏的。
一行人跟着少恭步入城内，一路上兰生躲在少恭背后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襄铃鄙视的眼神就没断过。
“不知道苏苏现在怎么样了，小石头身上还有伤呢。”晴雪担心地说道，红玉转头安慰道：“妹妹莫担心，两位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红玉姐说的是，苏苏很厉害呢，小石头一定也不差的。”晴雪点点头说，方兰生吐了吐舌头道：“人家信上明明说木头脸重伤昏迷，石头脸情况也不乐观，女妖怪你也意思说……”
“小兰！”少恭压低声音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兰生抬头一看，果然他们已来到那医馆门口。
一个个头瘦小的少年跑了出来，望着他们的模样有些怯意：“你们……咦？欧阳先生，你回来啦！”
“小五近来可好？江老先生身体还硬朗吧？”少恭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般瞬间吹散了小五脸上的惧怕之色，他立刻兴奋了许多：“好，都好！我师父可想你了呢！对了，最近琴川出了许多奇事呢！您先进来说！”
“好，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小五不介意接待一番吧？”
“哦，当然没事，只要是欧阳先生的朋友，师父也不会介意的，请吧！”小五连忙侧身招呼少恭一行人进来，少恭提起衣摆正要抬步入内，就听得里头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小五，有病患上门吗？”他抬头一看，正见着一抹清雅的杏黄色人影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119：12：45 琴川·故人
欧阳少恭的视线不动声色地锁定住了乔少恭的面容，对方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微微张开了一些，接着换上了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少恭正挽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看着对方一边亲切友好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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