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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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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躲在树后见到龟吃尸体的一幕觉得颇为惊悚,老道一拍手道:“好,这下发财了。”
我道:“发财?这里的黄金鬼可不是你养的。”
他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养的未必发不了这个财,你们看我手上这是个啥玩意。”说罢他伸开左手,只见一个夜明珠似得大圆球闪烁着莹润的光滑,在黑暗中看的十分清楚。
“这是夜明珠?如果有这么大体格的珠子,岂不是价值连城。”我艳羡的道。
我们三人脑袋都凑到他手上的珠子前。
道士用力捏,只听噗的一声,他手中冒出一团白烟,我顿时觉得头晕脑胀,想要闭气已经来不及了,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洛奇和申重依旧昏迷不醒,万幸的是那根五雷镇尸杵还在,是因为我用破布包裹,他没能想到里面藏着的是个宝物,否则肯定被他一起拿走了。
之所以比他们好点,是因为学成髡刑术,对于气魄的运行包括身体毛孔的控制都比常人要更加自如,一旦遇到毒气,气魄和毛孔会自行闭合,所以吸入的毒气量自然也比他们要少。
道士果然是妖道,不过他没用致命毒气真算是手下留情了,想到他放毒气前所说的话,我估计养龟人十有八九要遭难,于是赶紧绕着爱情湖跑到了青石山边,果然在山体一侧见到了一处黑黝黝的大岩洞,洞内冷风一个劲儿的往外吹,隐约有一丝火光透出。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仗着手上的镇妖法器,和身上的御洗盐我壮着胆子进了洞里。
然而进入山洞内只见面前横了一块巨大的青石,再无路可走。
135、子贡山的真像
如果不是因为见到养龟人的行踪,我估计也就中招了,但此时我心里却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偌大的子贡山,之前游人如织,若无点手段,在此养黄金鬼,只怕行迹早已暴露,所以幽门术是必须使用的伎俩。
想到这儿我咬破手指就将血水洒在面前的青石上。
只觉得一阵冷风透体而过,眼前便出现了一处巨大而宽阔的洞穴。
廖叔对于的法术有非常精准的描述,这就是个纸老虎,不懂的人看着觉得神奇无端,其实施法的招数和破解的招数一点都不复杂,就像施术在家门口的障眼法无论你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的状况,那就是幽门术,属于最低级的邪术,一点食指的元阳之血足可以破解之。
这是一处天然生成的地下洞穴,巨大的洞穴内则有一条浅浅的地下水道,洞穴深处点着两只火把,里面是一处巨大开阔的山洞,洞中铺着一层厚厚的枯草,枯草上躺着一个毫无知觉的白衣人和数十只大小不一的黄金鬼。
但黄金鬼的龟壳却不见了,看来道士已经得手。
以防黄金鬼暴起伤人,我将五雷镇尸杵取出一截,小心翼翼的靠近圈养黄金鬼的区域。
只见这些形似大蜥蜴的脱壳龟类身体早已变得干瘪,而那只最大的因为吞食了水逆,估计龟壳无法脱身,身体被道士用器物硬是捅出了龟壳外,龟尸、人尸散落一地,说不好洞内一股什么气味,并不臭,但一股浓郁生肉腥气,非常难闻。
我掩着鼻子走到昏迷的人身前,只见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干瘪瘦弱,乍一看就像是个痨病鬼。
试探他的鼻息,还有口气,我抱起他出了洞口,再回到昨晚的藏身地,洛奇和申重都已醒了,但药力尚未过去,人显得有些晕乎。
估计道士对小老头下了重药,我对申重道:“得把这人送去医院抢救。”
申重强撑着站起身打了点电话,五分钟后医院的人就来了,到了急救车上我们吸了氧气,接受常规检查,发现我们体内有曼陀罗花粉的成分。
而小老头体内则有曼陀罗和艾叶两种成分。
所以我们中的是麻药,小老头中的是迷药,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导致其死亡。
“兄弟,到这份上别再和我们打哑谜,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申重在眩晕的状态下依旧不忘悬念的解开。
“唉!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只有意外,没有惊喜了,其实子贡山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接触到核心状况,鼠妖、问天观道士、潘神信徒、连环杀手、捡到狙击枪的山哥,这些线索实在太多,但都是分支,而这些分支线索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这个养龟人。”
“我是一个敏感皮肤的人,一点花粉就能让我皮肤起疙瘩,一点青霉素皮试就能让我产生眩晕感,所以即便是偌大的爱情湖里只融入了一点点黄金鬼的口水我的皮肤也能感受到,若兰也是这样,而半日红就是因为皮肤沾染了黄金鬼口水毒素后的变化。”
“黄金鬼最早是被亚历山大大帝麾下的一员战将所饲养,这人率领着一只长胜不败的骑军,而他的部队被称之为红色魔鬼,因为军队里所有的骑士身体都是暗红色的,穿上青色盔甲后整个人看来正如地狱逃出的恶鬼一般,战场上敌人见到如此异状的对手自然未战屈人之兵,而这些士兵的身体之所以会呈红色就是涂上了黄金鬼的口液。”
但后来跟随军中的古希腊星象师却发现黄金鬼的壳盖可以影响人的运道走势,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赌博,如果带一个黄金鬼的甲壳,在一场赌局中可以无往而不利,比出老千的效果都好。”
“等会串子,古希腊那会儿有赌博的勾当吗?”洛奇问道。
“当然有,他们在动物骨头上雕刻点数,丢落地面,点数最大的赢,这是人类最早的骰子了。”
“也就是说带着黄金龟壳去赌钱是百发百中了?”申重道。
“把把赢是不可能的,但一场赌局下来基本是稳赢,当然龟壳不仅是改变赌运,总之是能提升人的各种运道,所以黄金鬼身家立马翻上了天,一直到今天,价格是越来越高,但黄金鬼必须靠吃死尸成活,所以极其难养,这也是大多黄金鬼都在军中饲养的原因,因为打仗时死人多,不缺食物,你想想子贡山爱情湖吸引外人最大的一个嘘头是什么?”
申重恍然大悟道:“他们说这是爱情圣地,殉情者的天堂,正是因为有这个说法,所以吸引了全国各地殉情之人来这里跳湖自杀,而这些死者的尸体最终都成了黄金鬼的养料?”
“没错,问天观的道士正是以此做为嘘头,将这里打造成了殉情的圣地,不过申警官,有个问题我还是没想太明白,这么多人死在爱情湖里却找不到尸首,难道你们就从没起过疑心?”我道。
“爱情湖下不止一道暗泉,底部清澈是因为水流迅速,尸体入水很快就会被暗流冲入内河河道,这是水利专家现场勘测后的解释。”申重道。
“好吧,看来这事儿又得算到砖家叫兽头上去了。”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道:“有了殉情男女的尸体,黄金鬼的食物源就有了保障,而黄金鬼在产蛋前是需要吞食大量食物积蓄体能的,但尸源不可能保持稳定,所以总有食物链缺口出现的时候,这样一来胡思强莫名其妙连杀七人的原因就能解释清楚了,是养龟人雇佣他杀人的,而七名死者的尸体都成了黄金鬼的食物。”
“而胡思强之所以死不承认狙击枪与己有关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还身负另一个任务,就是暗杀潘神教徒的头领,那个侏儒。”
“他们窝里斗?没道理吧?这种带有信仰性质的犯罪组织是非常团结的,因为大家信仰相同,所以才会在一起,这种人会窝里斗?”申重道。
“当然会,养龟人之所以能在子贡山养龟,就是因为有尸体来源,而把子贡山打造成殉情圣地的是谁?不就是问天观的道士吗?这说明道士们其实是想要钱的,但这点肯定与侏儒的思想相违背,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卫道者,从对他的审讯中你应该能感觉到此人对于理想的坚持。”
申重恍然大悟道:“所以这些道士想除掉侏儒,却被侏儒杀了个干净?而胡思强为了逃命,只能是被迫投案自首,但他和养龟人的利益链条没断,所以死都不愿供出这个人?”
“没错,真像应该就是这样。”我很自信的道。
“他杀了问天观所有的道士,为什么留下了养龟人?”申重道。
“那是因为养龟人多有奇能,他或许是想杀的,但力不从心,而且我们也到的太快了。”
“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真相,养龟人是他的死对头,没有道理保全对方?”申重道。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只要养龟人逍遥法外,警方也就无法定他的罪,否则养龟人肯定会揭发他的恶行,这笔账侏儒还能算不清吗?”我道。
申重猛地一拍大腿道:“妙啊,你说的简直太对了,一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子贡山出的所有怪事就全部搞清楚了,牛逼,你简直太牛逼了。”
我道:“如果不是鼠妖,或许我无法将这么复杂的事情想明白,也不可能耗那么巨大的心血去考虑这件事,我的潜力全部在这件事上爆发了,所以申警官,鼠妖的事情你得给我个交代。”
136、鼠妖保卫战(上)
“兄弟,就凭你帮了哥哥这么多的忙,我必须挺你到底,而且这件事既然与鼠妖没有一点关系,当然不能怪到它身上,咱们是人,得讲道理啊。”他瞪着牛眼道。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了。”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归原位。
到了医院我们补充人体白蛋白,本来我想把子贡山存在古墓的消息告诉洛奇,但转念一想他对于盗墓是非常反感的,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等待医生的过程,洛奇对我道:“你深的廖叔真传,现在牛逼的不成啊,我都感觉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是开玩笑,我和廖叔没得比,他的本事很多没有使出来,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厉害。”
“除了他哥哥。”洛奇接了一句。
想到廖青,我心里一阵黯然,虽然在东林市破获了几起大案子,在这些警察的嘴里我成了了不起的人物,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能获得别人赞扬当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只要一想到廖青无论心情有多愉快,我的情绪会立刻跌入谷底,因为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战胜一个劫走了廖叔运道的人,想想就让我绝望。
或许是看出我面色的不愉快,洛奇岔开话题道:“我和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
“嗯,咱们先把这个古墓给开了再说。”我道。
白蛋白注射完毕后我觉得身体状态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简直要飞起来的感觉,出医院的路上申重问道:“你说那个老道是什么路道?如果这个老头死了,应该从何处入手抓捕此人?”
我笑道:“申警官,说句靠谱点的话,这个老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就当谁都不知道他,你破案领赏,我带着鼠妖平平安安离开东林市,皆大欢喜。”
“就白让这老东西撒我一脸的迷药?万一养龟人死了也是条人命。”
“这种人死不足惜,留着只会继续害人,而且你想过没有,一个在大半夜追逐走尸,能轻易从一个养龟人手上夺走龟壳的妖道,与之为敌就算你能抓捕他,我估计得折进去不少人,为一个养龟人讨公道,而害了你同事的性命,值吗?”
我一句话点醒了申重,他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这个死脑筋最近都忙直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去了公安局他立刻提审侏儒和胡思强,审案的技巧申重还是很有一套的,很快便得到了真实的信息,和我的推论完全一样,这下公安局又要大开庆功会了,而当晚许队又特意跑来警局来感谢众警员破案如神,秉公执法,还他儿子以清白,快六十岁的老头激动的浑身发抖。
唯一的独子经历了这么一段不可思议的“旅程”,许队的心情可想而知,然而在他致感谢词时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一抹黑气闪现,接着嘴唇瞬间发乌,与此同时满头白发也变的蓬松起来。
头皮紧不住头发,明明是一头硬发却突然变得蓬松,这是垂死之状,而从他嘴唇变乌的症状推测……
我不顾许队说的慷慨激昂,台下一众警员听的“热泪盈眶”,站起身大吼一嗓子道:“谁有速效救心丸,赶紧准备。”
许队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眉头一皱,手捧心口,似乎是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下整个警局顿时炸了锅,立刻围了一圈人,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也得亏我提醒,身上带有速效救心丸的警察取出后喂许队服用,而有经验的黄局指挥两名警员扶许队站着走路,无论如何保证他不会晕厥。
等救护车来到后,立刻采取急救措施,送许队去了医院时他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嘴巴套上氧气罩不能说话却紧紧攥着我的手,我道:“您没事,不耽误明天上班,放心吧。”不知道为什么,许队就是用力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那表情似乎有点古怪。
当时我也没多想,医生劝他放松了手,送许队去了医院。
不到半个小时噩耗传来,许队死于心肌梗塞。
得到这个消息我都傻了,因为看许队当时的状态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死了呢?联想到他那略微古怪的表情……
我左思右想不明白。
而许队死后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是原本已经渺茫的豁免令变的更加渺茫。
廖青劫走廖叔运道的恶果就像人体内的恶性肿瘤,不仅是在一处停留,而是不断的扩散,直到吞噬整体。
直到此刻我才算搞明白了劫运的真谛。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残忍,最残酷的一种手段,一旦劫了人的“满运”,对方就会缓慢的走入死亡,在这一过程中,会不断有各种倒霉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直到人最终死亡的那一天。
而这一切是无法阻止的。
看来我要解决的不仅是如何把廖叔弄出监狱,更要解决他命运中的恶咒。
经历了这件事后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坐在各自的办公室里抽烟,洛奇、我自然和申重在一起,一根烟没抽到一半门口人影晃动,刘骜就像个幽灵,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
虽然我知道这案子已经告破,鼠妖的“冤情”得以洗刷,但心里还是一紧。
“刘队长请坐,我正要请您大驾。”申重笑着道。
“没时间废话了,我们准备明天行动,你们市局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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