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犯罪心理]逐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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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开车，我趁机给他讲了今早的事。

他把烟按进烟灰缸里，说：“这只是你的猜测，跟他们说不一定信的。”他发现我一脸不满的样子，只好解释，“他们是正常人，当然不会理解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你说，我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孩子的情况，更何况他们呢。”

我如遭重击。这是第一次有人提醒我，我和他们不一样。而且说这话的是格林，他是好意，我不可能生气。我只好放弃了这个话题，心中沮丧。

格林又说：“当然，如果你想帮个小忙也无可厚非啊。”

我顿时心情愉快起来。

他无奈地摇头，没再说话。

路很长，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我只好努力地逗杰瑞开心来打发时间，格林则是观众，当车停下时，我和杰瑞已经默契如初了。但是杰瑞下车后死活不迈步，我们只好把他留在车上。

这好像是匡提科西边郊区的位置。

我跟在格林身后，小声问：“你怎么能见到她？”

　“看我的。”格林自信一笑，拿出证件通过了门卫的排检。

进去是个长长的走廊，采光很不好。即使外面是大白天，走廊天花板的灯还得亮着照出一条昏暗的路，路的尽头传过来几声怪叫。我感觉像是在一个深邃的洞窟冒险，而前方就是呼啸而过的蝙蝠群，不知道蝙蝠吸不吸血。

我被自己的念头逗乐，害怕驱散不少。格林终于找到了院长的门，我们进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正在办公桌上办公。她抬起头来，眼睛是蓝色的，有点鹰钩鼻，表情严肃。我们走过去，她摘下眼镜说：“您就是今早打电话的格林先生？”

格林礼貌地走上前，点头说：“我带来了我父母的问候。”

　“你父母不认识我也不用问候。”她站起来拿出一串钥匙，“你只要把问候带给他们的老师就行了。”她打开门走在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她絮絮叨叨说着：“过了几个星期了都没人来看过她，你们是第一回。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激烈反应，所以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看来格林是用曾经的学生托自己儿子来看望老师的借口。

她走到尽头，打开一个大锁，拉开门，里面竟然有人。是个护士装扮的黑人胖女人正在看报，她走过来客气地说：“院长。”

　“她很壮实，有她陪我们去会保险多了。”院长回头看我们，好像是怕我们反对？

　“有劳您了。”格林继续装模作样，我也跟着点头。我们又不是种族歧视人士，当然乐意更多安全保障。

两个女人把我们领到一个大房间里，被一道铁栅栏分成两半，我们坐在里面，等着。格林扭过头，说：“有点像监狱里。”他自以为好笑地笑了笑，但是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他尴尬地扭头，正清清嗓子准备说点别的，我们就听见铁链拖地的声音。我们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不可思议。

就在那个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几乎都要认不出她了。

　服用大量激素类药物，她的脸部就像发面团一样膨胀着，整个人像个球，我都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看见皮肤撑开的痕迹。她脸色苍白，脸颊的肉几乎看不见眼睛。跟上次看上去判若两人。

显然格林的震惊并不下于我，他站起来问：“这真的是她？”

　“是的。”院长在旁边说，“您在照片上看过吧，毕竟是几十年前过去了。”

我和格林都沉默了。

我终于说出了来这里的第一句话：“您为什么用铁链锁着她？”我盯着院长的眼睛，轻声问，就好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哦，别担心孩子。我们只是为了防止她伤害他人，伤害自己。”院长笑眯眯地说。

我觉得我们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格林看我一眼，他也这么觉得。

他趴在栅栏上，对着对面房间的女人招了招手。那女人仅仅是眼皮抬了抬，就没有动静了。我也站过去，对她笑了笑，还是没有反应。

我们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问院长一些问题：“她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吗？我们想把有代表性的东西带给父母交差。”

　“有一些是她不能带进来的，我都帮忙收起了。”院长扶扶眼镜，对站在旁边的健壮护士点头，那个人就被带回去了。我避开没有再看。

院长带我们去了一个隔间：“我想着你们要来，就把东西放在这里了，你们看看吧。”

我看着灰扑扑的箱子没碰，格林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叠厚厚的相册，我打开竟然是她当老师和学生和拍的照片，我很快合上了。还有一本打卷发黄的圣经、一只打火机、一些衣物、还有一张照片……我看着上面熟悉的羞涩笑容，看向格林，瞧瞧没人，问：“她把那张偷走了！”

　“不，不是我准备的。”他摸索一下，翻到背面，说，“没有打印的名字。”

　“这可也太新了。”我惊魂未定。

最终我们确信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我犹豫一番，把那本厚相册带走了。

　“我想把它带给我父母，也许能从那上面带来惊喜和回忆。”格林是这样说的，院长赞许地点头，并送我们出去。

我们上车开到公路上，格林才说：“那院长吸烟，我们进办公室烟味还没散完呢。”

　“旧物里面有打火机却没香烟？”我和他对视一笑，继续说“偶尔收点小礼物不算大过。”

　“你拿相册做什么？”格林问。

　“我想看看。”我抱着相册翻了翻，说“她年轻还挺漂亮，可以通过正当途径交往男女。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用强硬手段呢？”

　“也许她只是……没办法和他们正常交往？”格林摇头，默了一下，说，“她也是受害人？”

　“这种可能性太少了，被强｜奸过的女性通常不会有再去强｜奸他人的现象。”我想着书上所看到的话。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说：“听你说这话还真怪，你的监护人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毫无忌惮？”

　“当然不。”我不允许有人诋毁Reid，快速反驳，“我只是自己在网上找书看的。”

　“什么书？”格林瞥我一眼问。

　“额……性犯罪？”我犹豫一下，又回头看他，想看他的脸色还能怎么变化。

　“我还不知道你的阅读范围这么广。”格林一脸无奈。

　“恭喜你有了更加深入了解我的机会。”我大笑，揉杰瑞的脸。

格林把我们送到楼下已经天黑了，杰瑞在他脚边蹭蹭，他弯下腰摸杰瑞，被舔了舔手。他开心地大笑，抱住杰瑞：“你终于肯理我了伙计，我再也不嘲笑你了。”

杰瑞“汪”两声走在前面，然后停到楼梯口蹲下等我。

我看他湿漉漉的眼睛不忍磨蹭，抱着相册和格林道别：“明天再见啦。”

　“你明天不是要去学校么？”格林忍不住问。

　“Reid还不能回来，所以就请你送我了。”我笑嘻嘻看他。不等他抗议，接着说，“然后会拜托你帮我陪杰瑞。”

　“真不错。”格林吐个烟圈，对着杰瑞摆手。杰瑞甩甩尾巴不理他。

我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过节加更一章。






第26章　等待
26。

匡提科气温回升的非常快，一进入二月份，我就开始穿着毛衫出门了。杰瑞一身又长又厚的白毛，有点让我担心担心再过一个月他该怎么办。

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谁的生日，我正独自坐着，准备喝牛奶吃面包，就听见有谁敲门。

我放下叉子，杰瑞已经尽职尽责站在门后了，往外面望了下，竟然是Maeve！打开门，Maeve一进来就给了我一个充满花香的拥抱，我很喜欢。对她竟然带了一束白色玫瑰非常惊讶和好奇，这肯定不是送我的。

她坐下，接受了我的牛奶和面包，兴致高昂地说：“我昨晚收拾好仪器，突然就想：嘿，Maeve，你终于完成了一项难题！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奖励呢？什么奖励是我最喜欢的呢，当然是和我们亲爱的布兰德和Reid共度快乐的一天了！”

我看她那么快乐，也忍不住笑起来，她拥抱我，说：“我简直不敢想自己会做没有计划的事！当时都凌晨1点了，我去订了机票，在椅子上吹了40分钟的冷风，我那里还是有点冷的，出门都忘了带外套。直到下机，我还有点不敢置信，坐在出租车上看到店家上的广告，上帝啊，有这么凑巧的事么，今天竟然是情人节！”

终于等她停止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伟绩，我解脱出来，去Reid房间里找到一个长颈大肚玻璃瓶，并告诉Maeve：“家里没有预备插花的瓶子，只能先这么放着了。”

　Maeve叉着面包片，摆摆手没有异议。

我笑笑，看见瓶肚里纵横的花枝，又添了些清水，摆在Reid常用的书架旁的书桌上。

明媚的阳光挤进来，照的瓶子里的水闪闪发光，水滋润着翠绿生机的花枝花叶，托起纯洁的白色花瓣，大多数甚至还没有开放，紧紧闭合着花苞。最外面的花瓣边有些卷着向外翻。等我吃过早餐再回来，已经有一朵半开半合了，遮掩着黄色的花蕊。

可惜情人节跟我这个高中生没有什么关系。

我给Maeve准备了毯子，帮她把沙发铺好：“你先睡一觉，等我中午回来。Reid出差3天了，昨天说的是今天回来，给他个惊喜吧！”

　Maeve点头，没等我出门就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她的黑眼圈简直和Reid同出一辙。

我轻轻关上门，下楼去学校。

圣诞节前的成绩单非常可观，那个刻薄的女校长终于同意我跳级，Reid也在我的恳求下点头了；现在我是高中初级班，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但是实验课还是有人愿意和我同组的。我的要求并不高。

路过一间花店，店长正在整理刚到货的花束，有些花枝折了就丢弃了。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看见一朵纯白色花苞躺在地上，花枝半折。我犹豫了一下，捡了起来，店长向这边看，我笑了笑，那个褐发的年轻女店长也回了个微笑。

路上的心情都有点与众不同的愉快。

上午全是化学课的实验，我先去实验室找了个烧杯灌半杯水，把花枝浸进去放在了窗边。看着满意一笑，然后开始准备上课，填写实验数据。

整个上午的课程比较轻松，两人一起合作做一个实验，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我搭档的女孩一直心不在焉的。

　“嘿，小心！”快放学时女孩不出意料出了差错，把实验台搞得一塌糊涂。幸好碰倒的是已经稀释过的弱酸溶液，我把溶液擦干净，洗了洗手。女孩一直不停地道歉，我说了“没关系。”把实验报告填好交了上去，和女孩一起收拾干净，我把已经盛开的白玫瑰拿过来，烧杯洗了洗放回原位，就走了。

路上想起今天可能会有丰盛的烛光晚餐，我就加快了脚步，追上一辆刚要走的公交车。

回家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自己先打开门。有点失望，果然Reid没回来，Maeve还在睡，长头发散落着，眉间舒缓。我抱住扑过来的杰瑞，让他小声点，去洗手间洗脸。我把从外面带回来的玫瑰放在卧室床头，和雪花球蓝海豚并列，不一会儿我就在房间里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出来后才看见Maeve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会儿。”

　“哦，不那么累了，下午还有的忙呢。”Maeve对我眨眨眼，她从行李箱拿出来一张CD和一瓶红酒，“来时匆忙，我就把妈妈珍藏的红酒带来了，希望她不要太生气。”虽然这么说，Maeve还是笑得很开心，把乱糟糟的客厅收拾好，在白玫瑰下摆上一瓶红酒，我则把笔记本抱出来试了试CD，客厅就流淌出缓慢悠扬的音乐。

　“我们都很喜欢，你觉得呢？”在Maeve的蓝色眼睛注视下我怎么舍得说出什么否定的话，我笑着回答，“当然。”

　Maeve彻底沉浸在置办出一个美好的烛光晚餐的乐趣中，我草草解决午饭，就又去了学校。上了两节作文指导，老师就宣布放学。我正想着刚构思出来的新故事，就被一个女孩打断，是今天早上的搭档，她红着脸支支吾吾，我等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正好手机一响，是格林：

　爱丽丝：嘿！一个新目标，有兴趣不？【笑脸】

这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对女孩抱歉一笑，拿起外套就走了，一路狂奔上了公交车，回他：

童话作家：当然，过了一个月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叼烟】

　爱丽丝：OK，一会儿咖啡店见。【笑脸】

如果没有差错，今晚会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回去的时候Maeve正坐在椅子里看书，是书架里Reid经常看的一本，上面还有点笔记。

　“他还没回来？”我问。

　“应该是晚上回来吧。”Maeve摊手，脸上很有点无奈，还有理解。

　“打过电话了吗？”我换了套衣服。

　“刚打过，应该是晚上7点钟。你要出去？”Maeve看了看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两小时回来，有朋友约我。”我打开门，对她笑，“准时回来。”

　Maeve点头，没再说话。

我关门。被关在家里一天的杰瑞死也不肯把脑袋塞回门里，我和他僵持许久，没办法给他套上项圈牵着绳子出去了。

咖啡店服务员不让进，我只好给格林发了信息，他出来倒是很高兴，牵着杰瑞陪他玩儿。我站在旁边看一人一狗玩的欢快，无奈建议：“不然去附近广场转转？”

格林点头：“好的。”

我们并排走着，和过往人们擦肩而过，我忍不住说：“今天街上人怎么这么多？”

格林见怪不怪：“今天情人节，当然要多了，你看一对一对的。”

我观察了一下果然，两人默不作声走到小道上，我才问：“你说的‘宠物’是什么情况？”

格林自然地望下左右，然后回答：“有两个，一个才三岁活蹦乱跳，不太好养；另一个四岁，有糖尿病。”

我斟酌了下：“前一个吧，后一个先让他熬一会儿。”

格林轻声回答：“我和你意见相同。后者有一个老妻子，两人结婚二十多年了。”

我有点惊讶：“他竟然能保持这么长的感情？他是怎么做到的。”我顿时想起了Reid和Maeve，也许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

格林神秘地笑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我心存疑惑，但看他的样子也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