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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综传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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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这肯定不能解释是面善,毓夙觉得,要么就是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要么,他跟这人就真的有什么脱不开的关系,竟然能让他对这个人产生天然的熟悉感。
  赵朗他们两人之间,很明显作为主导的是那个杏黄袍的男人。停下脚步之后,赵朗抬起头有点疑问地说:“陛下……怎么……方才陛下不发一言,如今此间园中可以放心了?”
  杏黄袍的男人颔首说:“不瞒贤侄。方才你来时,伏羲皇兄正在我内室之中,是以有些话,并不该那时候出自我口。如今这园中却正便宜,我已布下了阵界,你我自可再行商议。贤侄你今来,方才也未曾说实话吧?区区宴饮之约,何须你亲自登门告知?”
  赵朗叹了口气说:“果然陛下烛照圣明。陛下方才可曾察觉天地震动,东方半边天幕都染作青碧?那是……我那李师弟,奎星他……兵解转世了……”
  一句话艰难说完,赵朗竟然有点哽咽了,而毓夙身边站着的苏元更是紧握拳头,瞪圆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泪珠都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他们几个果然是师兄弟,而且感情还真不错。毓夙忽然又不怨苏元这一路上对待他的粗暴了,反而有点可怜他。
  所谓兵解,就是对神仙的“死”的另一种说法。不过这个兵解比起普通的死亡一般来说都要痛苦得多。要么是自戕,要么就是被人杀害,反正离不了一个“兵”字,也就是兵刃。
  听了这话,杏黄袍的男人也面带惊讶:“竟然出了这事!?我却还未收到消息……啊,李师侄是如何遭难的?难不成……”
  赵朗叹息着说:“李师弟本来就肩负重任,多年来忍辱负重,完成大局,如今眼见大功告成,又有……替代他奎星之位,他终于可解脱了,却竟在此时被按查出了他的行踪!天帝当场就令值日星官传唤李师弟,他却不在,天帝便说,他这是旧罪又犯,加倍惩处,先前大师伯曾替他遮掩,如今也……天帝竟连大师伯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判了李师弟五记天雷!”
  杏黄袍的男人也跟着叹息一声,停了一会儿又说:“可……雷部不也是你们同门?我记得,雷部的天尊还是你们师侄咧,他难道竟不曾手下留情?”
  赵朗摇着头说:“闻仲自然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天帝却早动了杀心,再轻的雷,也能变成杀劫!如今那放雷的张师弟还犹在自责……实则全都是天帝……!唉……”
  杏黄袍的男人便劝慰赵朗:“此事已然至此,贤侄也莫要拘于往事了,早早解脱伤情。只说你那谋划,少了李师侄一人,是成还是不成?你今日此来,便是为了此事吧?”
  赵朗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之前的伤感也消失了,直视着杏黄袍的男人说:“是,陛下训诫得很对。小侄便是想要请陛下帮小侄一帮。小侄求援,共有三桩事。第一,过些时日小侄要离天庭,去某处做件要紧事,如今天帝严防我等下界,每时每刻都叫耳报神盯着我等,届时还要烦请陛下帮忙遮掩,好教小侄能顺顺当当离开天庭,去往他地。”
  听了这件事,杏黄袍的男人微微皱眉,不过答应得还是很爽快:“好。第二件呢?”
  赵朗神色稍缓,继续说:“第二件事,便是请陛下将神鼎借我一用。”
  他没说期限,而在神仙们之间,说“借”其实就等同于讨要,“还”的时候遥遥无期,听了这话,那杏黄袍的男人顿时就有点不悦了。不过沉吟片刻,杏黄袍的男人还是点头说:“也罢,那鼎于我,如今已无甚用处,便给了你吧。”
  赵朗更加满意,脸上甚至微微一笑,继续说他的第三件事:“这第三么,兴许陛下会有些为难,不过却是小侄恳请之事——便是请陛下将令郎许小侄做为道侣,并请天道见证。”
  此话一出,杏黄袍的男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就是勃然大怒,横眉竖目地瞪着赵朗说:“竖子竟敢出此狂语!——且不说你与他缘分已绝,只你二人都身为男子——”
  赵朗却打断了杏黄袍的男人:“陛下!除此之外,又如何联系我教与儒教?须知道,那奎星之位,是师弟挪出来给陛下令郎,我教可真是吃了个大亏。小侄所言,只是要个名义上的纽带关联,日后相见,好买卖人情。这话小侄说得直截了当,不藏奸隐虚,陛下明鉴。”
  杏黄袍的男人冷笑着说:“好哇!你要是说你是一腔真心,我或还会思虑一番,你竟真敢说只是为了利用我那孩儿!他身为我子,日后也是一教帝尊,为何要屈就于你?就算是为了两相系联,也另有他法,完全不必你惦记我儿!此事我却不允。”
  赵朗也是冷冷一笑:“只怕此事陛下不得不允。陛下,怕是您还不知道,小侄那李师弟一贯谨慎小心,究竟如何会被天帝察觉他偷下凡间之事?可都要拜您令郎所赐!”
  杏黄袍的男人瞥了赵朗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朗又是冷笑一声:“您那位令郎却真是比那命定的星君还要灵慧!他或许无知无觉,可已然自承了奎星身份,并被那人间帝王即刻册封——他已经成了魁星了!”
  杏黄袍的男人却先露出了一丝喜色,然后才又板起脸说:“空口无凭,我怎会信你。”
  赵朗沉着脸说:“您令郎与那人间帝王编造了一个故事,说他是本该成了状元的书生,却被前代帝王革去了功名,含冤而死,死后去讨公道,还竟闹了一出白日飞升,皇宫里人人都喊见到了真仙!后头那人皇立即便附会演义,弄出了个有头有尾的故事来,以此封了您那令郎做天下魁首!还有名有姓,称他是终南山上真仙,唤作钟馗大老爷!”
  杏黄袍的男人一愣,随即大笑:“这孩子仍是如此调皮!那人皇却竟也如此乖觉,我尚未有一丝筹谋,他却先把一切都替我办到了!这人皇好生伶俐。”
  赵朗只哼了一声说:“便是如此,人间气象对应天文,那奎星之位顿时动摇了,天帝如何能不察觉?便要唤奎星前去询问,偏李师弟并不在天庭……就此才引发出事故来!”
  说着,他抬头目视杏黄袍的男人:“如此,您说令郎该不该负责?”


第七十八章  身世好曲折
  这两人的一番话对毓夙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那奎星还真是他害死的!?当时对唐玄宗胡扯的时候,毓夙可真没有想到那些瞎话的后果。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切地认识到;话不可以乱说。苏元的怨恨,还有赵朗对他责任的追究;毓夙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而那个杏黄袍的男人,毫无疑问就是毓夙的那个“父亲”,他却真的是一派X刚风范;目视赵朗;很不在意地笑着说:“负责?我如今所作所为,不就是在负这个责?或是说;贤侄你当真以为;朕是平白帮你,还能只为了让你欠个人情而已?”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杏黄袍的男人已经换了对自己的称谓,一个字就足以表现出他现在已经不想跟赵朗理论这个“负责”的问题了,要用自己的权势压人。赵朗想争辩的话被杏黄袍男人堵了回去,悻悻地说:“陛下倒是好不厚道!竟欺负我们这些晚辈!”
  杏黄袍的男人哼笑一声,说:“晚辈?贤侄,我也只占辈分而已。你天皇年间就得道,百五十年后才有我降生……呵,贤侄你功法高明,修为高深,当初也说是与我互换条件,既是如此,那我做到了当初约定的事便足矣,我儿既不知此事,又何必他来承担后果。”
  赵朗咬牙说:“可事情毕竟是因他而起……虽说这事也有我等疏忽之过,可若没有他在那人皇面前闹出的事端,李师弟断不至于此!纵然陛下包庇,他也须得有个交待!”
  杏黄袍的男人拂袖转身,冷笑说:“我倒要瞧瞧,到底什么人敢动我儿一根手指!”
  说完了狠话,杏黄袍男人忽然面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又转回身看着赵朗,表情有点奇怪地说:“贤侄,我先时听闻,你折损了自身功力,助我儿跃至了天境顶峰?”
  赵朗的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侧过头不与杏黄袍的男人对视:“陛下问这个作甚?”
  杏黄袍的男人盯着赵朗审视了一会儿,忽然说:“若我那毓儿与你结为道侣,你那些师兄弟们……便不会计较他这过失,不然,你等就要死缠到底?”
  赵朗一惊,脸色青红不定,变幻了一会儿,终于定位在红色调上。他涨红了一张脸,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是如此……”
  杏黄袍的男人证实了对方其实是在威胁他,没见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眼睛里却透出严厉:“不错!不错!贤侄你真是好算计!我还当你是往昔那般率直之人,却没想到,在天庭待得久了,就算是贤侄你,也多长出了千八百个心眼呐……不错!不错!这一番计较得失,最终却反倒是我父子欠了你的!怕是你最初与我商议定计时,早就谋好了今日吧?”
  赵朗脸色尴尬,不过等他听到最后,却也松了口气,神色早已不像刚才那样带着恳求和焦急,反倒是隐带一丝轻松,他微微一笑,朝杏黄袍的男人拱手说:“多谢陛下成全。”
  他俩一番话兔起鹘落,跟刚才的态度翻了个个儿,毓夙大惊,难道他就这么被自己这辈子的“父亲”给卖了?还是卖给一个男人做什么道侣!这真是亲爹吗?这是后爹吧!
  谁知还没等毓夙不忿发作,苏元却比他还先一步,一巴掌拍碎了那块山石,跳到了赵朗面前大叫:“赵师兄!赵公明!你怎敢如此拿自己师弟的性命做筹码!”
  看见了苏元,赵朗吃了一惊,再看见毓夙,赵朗简直就要吃撑了。他张口结舌的,脸色涨得更红,耳朵脖子都充血了,视线从苏元挪到毓夙,过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你们,你们两人是怎么凑成一处的?却竟然还偷偷跑到了这里!”
  苏元一对细长的眼睛恨不得瞪成正圆,并且从里面喷出火来,他两手握紧了拳头,似乎马上就要挥拳给赵朗两下,恨恨地说:“我为何不能来这里!?若是我不来,也不知道赵师兄你竟然是如此——你不顾自己的兄弟之仇,却去与人做交易!你不觉得心中有愧!?”
  赵朗被他这么喝骂,涨红的脸也慢慢褪去了血色,沉声说:“师弟,你莫要如此……我也为李师弟可惜,也为他伤怀!可事已至此……罢了。你如今还正被天庭通缉,如何还敢明目张胆到处走动?快快寻个地方躲避一阵吧。”
  他这话其实是用天庭的通缉令威胁苏元,苏元更怒了,却不敢真跟赵朗闹个鱼死网破,又恨恨地瞪了赵朗一眼,再朝毓夙冷哼一声,竟然转身就走了。
  苏元这才是雷声大雨点小,做事虎头蛇尾,没个结果。毓夙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大,一时想不开,就冲着苏元的背影喊道:“你这会儿怎么这么没种了?你不是说要对质吗?你不是说要替你兄弟报仇吗?你来啊!你有本事你来啊!”
  而苏元只停了一下,就又大步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花木掩映之中。毓夙浑身都有点发颤,僵硬地转回来,他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这两个人,“父亲”,还有……赵朗。
  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那些年,或许都是在别人的操纵之下,他努力活着或是颓废度日,他的未来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不会因为他的行为而有所改变,就连他认真修炼,大概也都是不必要的,因为赵朗不惜折损了功力来提升他的修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是不是他和那些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之间,也是被设计好了,安排好了的相遇、相识、彼此结交、成为朋友?赵朗……毓夙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亦师亦友,原来只是等价交换。瞬间那些高深的功法,关心和照顾,都找到了真正的理由。
  而他也忽然担心,他是穿越过来的,是替代了“父亲”原本的、真正的儿子,是不是要算作是他害死了“父亲”的爱儿?
  他其实不是“父亲”和赵朗交易的对象,那他……欠了赵朗的,要怎么偿还?他这次任性胡来,害死了奎木狼,要怎么负责?
  一时间三个人都默默无声,毓夙看得出,不止是他一个人在紧张。赵朗垂着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忐忑,而那个杏黄袍的男人,“父亲”,则是一副欲言又止,兴奋至极的样子。
  毓夙勉强镇定下来,他觉得应该由他来率先打破平静,他看着杏黄袍的男人,“父亲”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毓夙深吸一口气,说:“你——您,是我……父亲?”
  杏黄袍的男人立即点头说:“不错——我便是——我是你父亲。”
  毓夙又仔细地把他审视一遍,这个人的激动是不可能做得了假的,而他期盼的神情,不得不说,毓夙觉得真的很熟悉……越是觉得熟悉,毓夙就越是怀疑,越是担心,忍不住说:“可我只是山上的野桃树成精,怎么可能和您这么尊贵的人物连上关系?”
  杏黄袍的男人热切地说:“你不记得了,也是——你转世之后,必定是不记得的,爹爹与你分说——第一世时,你便是爹爹的孩儿,只是那一世你是女孩儿……爹爹忙于政务,却疏忽了你,使你日日只有独自玩耍,竟有一日,你落入了海中……”
  毓夙听得嘴角一抽:“您该不会是想说……您是神农氏地皇,您女儿是精卫……吧。”
  杏黄袍的男人却辜负了毓夙的期望,点点头说:“我儿果然聪慧!爹爹后来得证果位,做了地皇……可我儿蒙昧灵识,日日受苦,爹爹怎么忍心能见?我多年修炼,斩出一尸,令他转世而去,与我儿再结一世父子亲缘,以了心结,可……”
  (碧注:这里说的“斩出一尸”就是洪荒流修炼到准圣时的“斩尸”。斩尸又称为斩三尸,就是斩掉自己的善念、恶念和自身,也就是执念。三尸斩尽后,就是大寂灭境界,接着三尸合一,化身与本体彻底融合不分彼此,此时可以身化亿万,成就不灭圣人。
  然后这个斩掉的“尸”其实可以当做分.身来用,很方便。比如洪荒流标准设定,天庭兜率宫炼丹的太上老君是太清圣人老子的善尸,替他坐镇天庭,分权神马的。神农斩掉了一尸之后当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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