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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往bambuseae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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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气息在脚底缓缓挠过，一股电流从那道伤口钻进齐歆的血液里，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齐歆无比受用，这一抹温柔如同眼前的女子，温润如水，让她留恋不已。她端起水杯，将盖子里的药片和着水一口气吞了下去。
艾悠见齐歆乖乖吃了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环视了一周，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她收拾了下茶几上的物件，将空掉的药品盒子丢进垃圾桶里，换了一个新的垃圾袋，转身去了厨房，将厨房的垃圾袋拎了出来，便向玄关走去。
齐歆的目光一直跟在艾悠身后，见艾悠蹲下身开始换鞋子，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艾悠站起身来，看着齐歆道：“歆姐，我回去了，你的伤口才刚开始愈合，别到处乱动，早点休息吧。”
齐歆看着她，竟然这就要走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
艾悠说完，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从门缝向里望去，里面那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着艾悠离开的地方，似乎是在发呆。
艾悠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眼睛不再似以往那般空透，深处藏着一些复杂的思绪，她慢慢走向镜子，看着里面的人影越靠越近，那双眼眸也更加清晰，可惜她依旧看不清晰那团复杂究竟是什么。艾悠微微闭了闭眼镜，黑暗中，思绪的深处只有两个字：齐歆。
她陡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她看见镜中的那双眸子里，闪现着不可思议的光，仅仅就亮了那么一瞬间，随即转为深邃，渐渐趋于平静。
电梯走走停停，里面的人越来越多，艾悠转过身来，背靠着镜子，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那两个字，紧接着是她离开前，屋内那人发呆的面孔。那一刻，似乎有些东西，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艾悠到指定位置丢了垃圾，沿着小径慢慢走着，时间不算太晚，小区里隐隐约约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她在岔路口拐了个弯，向那放音乐的地方寻去。歌曲的声音愈见明朗，艾悠低着头，慢慢走着，不久前帮齐歆换药包时，碰到那只脚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右手手背上，略带冰凉的滑嫩让艾悠的动作放得很是缓慢，只为了将这种细腻感受得更清晰。
这一刻她才渐渐意识到，相遇之时的留意，相处之中的挂念，受伤之后的担忧，这些全是因为她心中暗藏的情愫被这人唤醒了。
艾悠静静走着，感受着体内虽然不可言说，却实实在在发生的变化，想到那人是齐歆，她暗自生出一些欣喜来。
齐歆撑着拐杖立在阳台前，她一直低着头，等了好一会儿，才从一堆鱼贯而出的人群里，辩出艾悠的身影来。像那么长头发的人并不多，关键是，看见那人的时候，齐歆就知道她是谁。路边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渐渐拉长，没走多久，艾悠便被鸡蛋花树的树枝挡住了身形，齐歆的眸光暗了下来，没一会儿，又看见艾悠在岔口拐了弯，彻底隐进树影里去了。齐歆看着那处岔口，她知道，艾悠拐去的那个方向，并不是通往兰花别苑的。
窗外的风越来越凉，齐歆单脚站着，右脚赤裸着点在拖鞋上，她抬头看了看夜空，几颗明亮的星星稀疏的分散在各处，再过不了几个小时，或者说只需要躺上床，一觉醒来，差不多就可以再见到这个人了。
她想看见艾悠，不管是翻阅文件认真工作，还是戴着围裙细做羹汤，或者是与小来嬉笑逗趣，甚至是不出一言沉默发呆，她都想看见。
她在艾悠迷蒙着双眼时产生的那股冲动又重新涌了上来，她想靠近这个独立又细致，敏感又体贴的女孩子，她想去看清楚这女孩的每一抹神情，她想知道这女孩自小就行走过的足迹，她想将这女孩如水的温柔锁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齐歆越想越激动，她看着夜空里那几颗星星，只盼着能快点斗转星移，早一点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时候，齐悦来开门进来了，她见齐歆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径自走了过去，站在齐歆旁边，跟着齐歆一起仰起头来，也不知道她是在看星星还是什么。
“艾悠回去了？”
“嗯。”
“这家伙，都不等我回来了再走。”
齐歆转过头，看着齐悦来淡淡道：“你找她有事儿？”
齐悦来摊摊手，“没事啊，找她聊聊天呗，堂姐你不觉得她很有意思吗？”
齐歆闻言，撑着拐杖慢慢走进屋内，一直走到卧室门口才说：“她应该是往广场那边走过去了，你要是想找她，可以去那里看看。”
齐悦来跟在齐歆后面，诧异道：“姐，你单着一只脚站在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看艾悠去哪吧？”
齐歆顿了顿，挑了挑眉，轻咳一声，道：“当然不是。”
说着进了卧室。齐悦来在后面粘了上去，跟着齐歆走到浴室门口，站在门边看着齐歆开始刷牙，笑道：“那你站在那看啥呢？”
齐歆头也不抬，闷声道：“看星星。”
齐悦来闻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姐，没想到你还这么有雅致啊，赏星看月这种事一个人做多没意思，你应该拉着艾悠陪你一起看，也好趁着风花雪月增进增进感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齐歆从镜子里瞪了齐悦来一眼，没理她，继续刷着牙。
“姐，艾悠做的饭真好吃，你说对不对呀？”齐悦来见齐歆不理她，不以为意，继续问着。
齐歆刷完牙，转过身来，齐悦来赶紧上前扶着她，将她慢慢送到床边坐了下来，见她还是不说话，齐悦来又说：“以后我找对象就得找像艾悠这样的，中看又中用，多好，你说对不对？”
齐歆抬眼看着齐悦来，不冷不热说道：“祝你好运。”
“姐，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能不能别耍官腔呢？”齐悦来一屁股坐到齐歆旁边，勾着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齐歆被晃得头晕，转头看着齐悦来眯着眼睛说：“小来，我看你对艾悠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帮你俩撮合撮合？”
齐悦来一听齐歆这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声音，立刻放开了她的胳膊，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对她的意思就仅仅只是好朋友的意思，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堂姐你千万别误会了我的意思。”
齐歆淡淡一笑，拍了拍齐悦来的后背，随即躺上床，拉开被子盖在腿上，抬头问：“你还不去冲凉睡觉吗？”
“我还不困呢，好啦，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祝你梦见和艾悠一起赏花赏月呀。”齐悦来说着，快步溜出了门外。
广场上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艾悠才慢慢往兰花别苑那边走去，她抬头环顾了一周，每栋公寓都稀稀疏疏亮着灯，齐歆住的那一区是茉莉香榭，她站的这个地方并看不见那里的光景。
也不知道齐歆现在在做什么，睡了没。
艾悠边走边想，这种未知让她心里很是不安，她走到中心喷泉那里，绕着喷泉转了好几圈，终于往茉莉香榭那边走去。
站在楼下，艾悠仔细辨认着楼层，天太黑，根本无法看清楚哪一层才是齐歆的家。幸好那几层楼全都没有开灯，这应该是睡了吧？艾悠回到家，坐在沙发上静静呆了好一会儿才去了浴室，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没过几天便到了周末，艾悠本来想着不用上班，准备让大家都多睡一会儿，便没有像往常一样煮早餐，可偏偏齐悦来早早的打了电话过来。
“艾悠，你怎么还没来啊？我都饿啦！”齐悦来在电话那边让着，艾悠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说：“哦，那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了。”
挂了电话，艾悠赶紧换了衣服出了门，电梯门一开，她一路小跑着来到她偶尔会来的一家早餐店，买了一袋红豆吐司，又转身向茉莉香榭小跑过去。
开了门，齐悦来直盯着艾悠手里的东西，瞪大眼睛道：“不会吧，今天早上就吃吐司啊？”
“不，不好意思，我想着今天是周六，大家可以睡个懒觉，没想到小来姐姐你起床这么早……”艾悠红着耳根说着，一面进屋换了鞋子，一面补充道：“我煎几个蛋，很快的。”
艾悠走进去才发现，原来齐歆也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只见齐歆抬头看了艾悠一眼，满是逗趣的笑，这抹笑让艾悠的脸也红了起来，她转身准备去冰箱里拿鸡蛋，才发现餐桌上竟然已经摆好了早餐，除了油条和豆浆，每个碗里还有她刚才说的煎鸡蛋。她将手里的吐司一并放到餐桌上，转头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动了动嘴角，脸上满是疑问。
齐歆看着艾悠脸上可爱的表情，笑意渐浓，跟着齐悦来一起走到餐桌边。
“艾悠，你昨晚睡觉前是不是发说说来着？”齐悦来扶着齐歆坐下，笑着问道。
艾悠这才想起来，昨晚那条说说的内容……
“周末天，懒觉天，睡是不睡？说说写得很顺口哦，你竟然还真的睡懒觉了，如果不是我一早看到你的说说早早去买了早餐，我堂姐估计都被你饿晕啦。”齐悦来拿过艾悠带来的吐司，给每人的碗里分了一块。
齐歆看着艾悠局促的模样，心中不忍，柔声道：“别听小来乱说，快来吃早餐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花店看看。”
第20章 意外
艾悠坐下来，盘子里的荷包蛋只煎了单面，看起来不像是从外面买的，她吃了一小口，外焦里嫩，味道刚刚好，她看看齐歆，又看看齐悦来。
“看什么呢，我堂姐煎的荷包蛋味道不错吧？”齐悦来一早就发现了艾悠的心思，她冲艾悠抬了抬下巴，满眼得意。
艾悠看着盘子里被她吃掉了一半的荷包蛋，转脸对齐歆说：“很好吃。”
齐歆扬了扬眉，深深看了艾悠一眼，不说话，艾悠却看明白了齐歆的意思：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连煎个荷包蛋都不会？艾悠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可齐歆偏偏端端正正吃着吐司，不再多看艾悠一眼。
用完早餐，三人出了门，站在楼道里等电梯。齐悦来站在最前面，门开了，她看着电梯里的人，睁大了眼睛：“婶婶？你怎么来啦？”
齐悦来一叫唤，后面的两位顿时偏头向电梯里面看去，果然看见严智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严智英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看不出她的心情，只见她挺直腰身站在那里，上上下下在齐歆身上来回扫了几遍。经过拐杖和缠缚着绷带的右脚时，眼光陡然锐利了几分。
齐悦来站在一边，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她的余光瞥到艾悠那里，只见艾悠面色平静，落在严智英身上的目光很是淡然。
原来，她就是齐歆的母亲，过去的一些日子里，齐歆就是在对这个人讲电话时，表情隐忍而无奈。
在她心中，最具有母亲形象的绝对不是方素晴，方素晴对她来说，是给了她生命的一位伟大的奇特女人。而最具有母亲形象的，是小时候她在外婆家的院子里看见的一只母鸡，每到天黑的时候就张开双翅将一只只小鸡全都护在怀里。她还记得最初看见这一幕时，她盯着那只母鸡看了好久，母鸡最初以为她有什么企图，翅膀上的羽毛全都竖了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她，嘴里不断发出咕咕的声音，于是她走远了一点，那母鸡才慢慢对她放松了警戒。
后来方素晴出差回来了，艾悠仰着小脑袋问：“妈妈，你会把我护在你胳膊下睡觉吗？”
“当然会啊，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这样抱着你睡觉的。”方素晴捏捏艾悠的小鼻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现在呢？”艾悠搂着方素晴的脖子，奶声奶气问。
“现在啊，现在你已经长大啦，就要一个人睡了，小艾悠是勇敢的小朋友，对不对呀？”
童年的记忆在艾悠脑海里快速闪过，与曾经那种想要妈妈怀抱的想法比起来，她觉得齐歆或许仅仅只想看见她母亲的笑脸吧。艾悠看着严智英的立体的侧脸，齐歆身上有她的影子，至少那股清冷，在这时候很有些相似。
齐歆将钥匙拿给一旁的艾悠，轻轻看了她一眼，艾悠接过钥匙，转身去开了门。
“妈，进来坐吧。你吃早餐没？”齐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严智英看见自己的伤势，不过从刚才严智英的表情看来，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还疼不疼？”严智英做在沙发上，把齐歆脚上的绷带拆开看过了表情才没之前那么严肃了。
“不疼了。”齐歆接过艾悠端上来的水，送到严智英手里。严智英抬眼看了看艾悠，目光里满是询问。
艾悠见状，微笑着开口道：“阿姨您好，我叫艾悠，是齐经理的助理。”
严智英见艾悠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温和有礼，心想这样的女孩做齐歆的助理挺不错的，便向她点了点头。
艾悠不再多说什么，偷偷看了看齐歆，恰好看见齐歆将视线从自己这里挪开，嘴角还勾着一点点笑意。
“婶婶，你这么早过来，吃早餐了吗？”齐悦来凑上去坐在严智英身边，甜甜问道。
“吃过了，你们准备去哪呢？”严智英看着齐悦来，面上的表情松动了不少。
“堂姐说她天天呆在家里有些闷，我和艾悠准备带着她去楼下放放风呢。”
严智英闻言，转头看了看齐歆，叹了口气，沉声道：“现在知道闷了？之前怎么不小心一些呢？还一直伙同小来瞒着我和你爸，这能瞒得住吗？既然知道不让我们担心，你得真正照顾好你自己我们才能放心啊。”
齐歆看着严智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妈，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别担心，我爸呢，他怎么没来？”
“他还不知道呢，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你张姨的电话，起初我还不信……”严智英说着，又看了看齐歆的脚，摇了摇头。
“这下你知道你也是需要人照顾了吧，等你的脚好完全了，赶紧给我确定一个合适人选，把婚事给办了，老这么拖着，像什么样子。”
齐歆闻言，转头看了看艾悠和齐悦来，低声道：“是该考虑了，等我的伤好了，我一定好好考虑考虑。”
齐歆说完后，严智英盯着她看了三秒，确定她说的是认真的，便不再啰嗦。
严智英没留太久便走了，齐悦来关好门，回到沙发上靠着艾悠坐下，两个人都盯着齐歆看着。齐歆抬眸扫了两人一眼，拿起茶几上她早上就在看的那本杂志，继续翻看起来。
齐悦来瞧着她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来气，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抽走了齐歆手里的书，随手放在沙发上。“姐，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齐歆抬起头来，静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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