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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社稷-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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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着国史,石艳妆突然又没头没脑地开口了:“锦书,你要一辈子对本宫好!”
  这一次,似乎不同于方才的漫不经心,她靠着他,鬼灵精怪地仰起头看他的眼睛,嘟起嘴故意板着脸,用满是命令的语气开口:“本宫命令你,这一辈子,你只准对本宫一个人好!若是你敢对别人好,那本宫就将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听着这既不像撒娇,又不像威胁的言语,宋泓弛颇有点头疼。
  “殿下”他轻轻喟叹一声,正想劝她早些回寝宫去,却不料,她扔下手里的那本国史,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耍赖地摇晃——
  “锦书,你快说,好不好嘛?!”
  宋泓弛心神一凛,黑眸中眸光转浓,无数的波动闪过眼底,尔后,那宛如古潭般幽邃的眸子默默凝望着石艳妆。
  “好。”他终于开口应允,言语之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温柔,并不在意她这番询问有着多少少不经事的轻狂,只是兀自坚定地当着省思殿所有的贤臣灵位,向她认真许诺:“锦书这一辈子只对殿下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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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欢老宋,记得之前写思长叡的番外,很多人感慨思长叡是一个好男人,但其实,如果说这文里有一个百年难遇的好男人,那么绝对非老宋莫属。
  下一章应该会有一段H,老宋和老石的,看看老宋是怎么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强掉的
  哎狼血沸腾我爬下去码字了大家还是动动手指打分留言支持一下我吧,给我一点动力,看着评论多,我也会觉得很有动力的!写起XXOO也很得心应手掩面
  这几章暂且不写小剧场,免得破坏气氛


☆、锦书(二)
  石艳妆嘴上嚷嚷着要把国史全背下,可是,翻开书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已经频频如鸡啄米一般点头,睡眼惺忪了。不过,她素来是任性得无法无天的,这一次也不例外,任凭宋泓弛怎么说怎么哄,就是不肯回寝宫去,只耍赖地死死巴着他的手臂不放。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本能地翻身瞅了瞅,打算继续春秋大梦,却骤然见自己的母皇坐在床边,那一张脸严肃得不见一丝笑纹,吓得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揪紧了被子,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
  “母、母皇”她好半晌才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噩梦里的影像,讷讷地唤了一声——
  啧啧,母皇那脸色,活似被人揍了一拳,可真是难看呵!
  怯怯地眨了眨眼,她突然想起那重要而关键,每次都能适时为她解围的人:“锦书呢?”扫了扫四周,她更是有极糟糕的预感,不明白那护身法宝一般的人为何此时竟然不知所踪!
  “你还有脸问锦书!”石楚禹棱起眉来瞪她,眸中带着阴鸷的严厉,声音虽然不大,可眉宇间却压抑不住隐忍的怒气:“你半夜不在寝宫歇息,跑到省思殿去凑什么热闹?”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石艳妆倒是狗胆包天地上脾气了。“母皇明明是想罚儿臣,却偏偏故意迁怒锦书,给儿臣下马威!”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便豁出去了,颇为怨怒地把头一昂,赌气地与石楚禹较劲:“既然他因莫须有的错得要跪在那里,那么,儿臣理当陪他一起跪!”
  石楚禹被她这么一副不怕死的挑衅神情给逗乐了。
  “是么?”睨了她一眼,石楚禹心中突然有了些莫名的喜悦,随即极正色正经地询问:“那锦书如今因你受了风寒,你是不是也理当要陪他一起病呢?”
  “锦书受了风寒?!”石艳妆登时傻眼了,立刻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急吼吼地光着脚在地上找绣鞋:“他如今怎么样了?”
  见她这么一副没规没矩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皇太女应有的仪态?若不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了她,石楚禹几乎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你裹着锦书的衣裳倒是睡得舒服,如今都还不曾脱下来,又何必管他究竟怎么样了?”看她那么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石楚禹忍不住调侃她。
  这才注意到自己还裹着宋泓弛的衣裳,石艳妆顿时有些赧然,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没心没肺,竟不知道这衣裳是几时被自己给裹到身上来的,立马便就像蔫了的茄子一般,嗫嚅着不知该要如何回应:“母皇儿臣”
  看着自己女儿那极少见的别扭模样,石楚禹心中有着酸楚,却也有着欣喜。“妆儿,你喜欢锦书么?”她突然问了个极为莫名其妙的问题,表情依旧严肃,可目光却是难得一见的柔和。
  石艳妆不假思索,毫不矫揉造作,也不见一丝矜持羞涩。张口便答:“喜欢!”在年少的她看来,这“喜欢”二字脱口而出,无需一点点附加理由,也没有任何复杂的纠葛,纯粹是一种单纯的本能和天性。
  石楚禹顺着她的回答往下,问出的却是自己思索了许久的问题:“日后你登基为帝,就选他做你的凤君,可好?”
  或许,在她看来,当初对鄢洐爱而不得的遗憾是她生命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若是能让自己的女儿与他的儿子共谐连理,未尝不是一种自我安慰般的补偿。
  因着石楚禹一直虚悬着凤君的位子,册封的不过是个品轶不高的侍君,石艳妆对这个词很有些不明白:“母皇,凤君是什么品轶的官职?”
  “傻子。”石楚禹淡淡一笑,对她这傻气的问题也难得的没有呵斥,而是替她拾了绣鞋穿上:“凤君是可以陪你一辈子的人”
  石艳妆并不知道自己的母皇心里在想什么,只觉自己平素一向威仪十足的母皇,今日尽然破天荒地替她穿绣鞋,很有些受宠若惊,便更是兴高采烈,拍着手咪咪笑:“那好,儿臣要锦书陪儿臣一辈子!”
  那一瞬,仿佛是看到青梅竹马的两个小人儿最终按照自己的意愿相亲相爱,圆了自己这一世最大的遗憾,石楚禹也突然觉着高兴起来,放弃了自己原本指责石艳妆的打算,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一路蹦蹦跳跳往砚行轩而去。而石将离也从他这样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越发的得意起来。“朕也甚为荣幸。”
  宋泓弛被迫半躺在床榻上,虽然知道石楚禹不会真的下狠心处罚石艳妆,可心里多少还是有着些微忐忑与担忧。不
  昨晚石艳妆靠着他睡得很熟,他担心她受凉,便脱了自己的衣裳给她裹上,后来寻思着不妥,又打算先抱她回东宫,谁知自己已是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双手无力,脚也跪麻了,抱着她才站起来便就差点栽倒,吓得那两个躲在暗处的影卫立刻现了身!
  其中一个影卫将石艳妆安全地送回了寝宫,另一个影卫则是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呈报予石楚禹。石楚禹搁下正在批阅的奏折,对于这样的经过似乎很是满意,命尚膳监准备膳食,尔后立刻便去到省思殿,却意外发现衣衫单薄的宋泓弛有了些受风寒的迹象。
  就这样,宋泓弛被送回了砚行轩,并勒令卧床休息,没有圣旨不得从床榻上起身。
  正当他坐卧不安之时,石艳妆已经一阵风似地推门跑了进来。“锦书!”她站在床榻前,踮起脚努力伸手去够他的额头:“太医院给你煎药了么?你还难受么?”
  见她活蹦乱跳,既不像挨了训,也不像挨了揍,宋泓弛这才定下心来,微微笑着任由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贴上他的额头:“殿下,为臣已经没事了”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石艳妆便就将那出乎人意料的惊人言语脱口而出:“锦书,本宫以后立你做凤君,可好?”
  “凤君”这一词意味着怎样的承诺,十五岁的宋泓弛自然明白。他惊了一惊,俊秀的眉宇微微蹙起,压低了声音轻轻告诫:“殿下,这册立凤君的话可不是随意说着玩的”
  虽然女帝陛下待他极好,虽然他也很喜欢这个时时腻着自己的皇太女殿下,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生父曾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掂得清自己的斤两,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位置,从没有也不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本宫明白,凤君是可以陪本宫一辈子的人——”石艳妆颇有些得意地微微歪着头看他,以示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看着那双极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那深邃不见底的暮色瞳眸中可以那般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影子,她笑得很甜,极认真地询问:“锦书,你做本宫的凤君,一辈子陪着本宫,可好?”
  宋泓弛微微地笑了起来,从她这认真的表情和言语中觉出妙不可言的温暖。他轻轻眨了眨眼,低声应允,极黑极亮的眼眸中像是会随之流溢出光彩一般,令人心魂俱醉:“锦书一辈子陪着殿下。”
  得了这样的回应,石艳妆自然高兴。“那好!”她一拍手,尔后很自觉地脱了绣鞋,爬上他的床榻,掀起了他的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一把抱住他的腿,毫不忌讳地打算继续补眠!
  宋泓弛对她的性子极为了解,也被她这样的举动给吓得不轻!
  “殿下”他为难地看着在自己的被窝里找了个舒服姿势蜷着便开始哈欠连连的石艳妆,俊秀文雅的面容上浮起几分尴尬,又染了几分羞涩:“殿下,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怎么能这么大喇喇地睡到为臣的榻上来”他知道自己现下若是同她说起那所谓男女有别的大道理,只怕才刚开个头,她便就已经睡着了,只好转个话头提醒她:“为臣如今风邪附体,殿下与臣靠得这般近,若是也染上风寒,为臣担待不起”
  谁知,这样的理由也没能让石艳妆退缩半步。“风寒就风寒吧。”感觉睡在他的被窝里比裹着他的衣裳更令她觉得舒服,石艳妆便毫不在乎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既然你愿意陪本宫一辈子,那么,本宫陪你染一次风寒又如何”
  这样的言语,对于自小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宋泓弛而言,无疑是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美的话。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很快便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那卷而翘的睫毛随着呼吸极轻微地颤抖,更是令他眉宇之间凝起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而石楚禹站在门外,见到寝房里这么一番情景,便也没有打扰,只微笑着悄悄离去,任由那一室温暖与温馨无边蔓延。
  *
  待得御医确定宋泓弛身体痊愈了,石楚禹才下旨召他觐见。
  宋泓弛并不知晓石艳妆要册立他做凤君的言论是石楚禹授意的,见到石楚禹仍旧是同平素一般,恭敬谨慎地行三跪九叩之礼:“锦书参见陛下!”
  石楚禹无奈地望着他那仍旧步步谨慎时时小心的模样,想起他对石艳妆一直以来的包容与宠溺,越看他越觉得他乖巧合意。“总有一日,你会是妆儿的凤君,不如从今开始便改口罢”见他仰起头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又似乎是忆起了什么规矩,匆匆地低下头,面上有着些局促不安,她的言语便不由顿了一顿。
  她对他多少也有着些内疚,只暗暗感慨这清隽的少年寄居宋家这些年,想必咬牙隐忍了不少的委屈,那小心谨慎的言行似乎都已是深入到了骨子里,直到如今也还不能在她的面前完全敞开心扉,便索性明示:“从今往后,你就同妆儿一样,唤朕‘母皇’。”
  宋泓弛本是将石艳妆的承诺当做随口戏言,只在心里觉得温暖,并没有当真,可眼下听了这话,才知这事情绝不仅仅是玩笑那般简单。他不敢就这么应承下来,可抬头看石楚禹的时候,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
  他总见宋家的儿女们唤他的养母为“娘亲”,恣意地撒娇,却从不知道亲口唤“娘亲”是何种滋味。这一年来,石楚禹待他一直若亲生子一般,事事无微不至,他的心中也早就将石楚禹看作是自己的娘亲,只是,要他这么突然改口——
  她到底是这大夏的女帝陛下呵,而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渺若蝼蚁,轻贱得仿若低入尘埃,怎敢如此枉顾尊卑,逾越礼法与规矩?
  诚惶诚恐地想要开口拒绝,可石楚禹却蹙起眉,眼神之中满是坚持,他心中狠狠地一热,眼眶也随之热了起来,心中仿若有个锉子慢慢锉过,颤颤地疼。徘徊着,彷徨着,他终是没能忍住心里对亲情的渴望,无关那所谓能不能做凤君的许诺,轻而颤抖地唤出了口:“母皇”
  石楚禹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微微颔首,下了御座亲自去扶他,见他这般乖巧懂事,想起自己那素来就任性的女儿,不由更是头疼,神色也随之黯了,低低感慨:“妆儿素来任性胡为,不务正业,听太傅说,那些帝王之道,她向来学得倦怠厌烦,多亏有锦书你在只怕,她往后是难成大器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宋泓弛即便是知道石楚禹所言句句非虚,也只能敷着面子替石艳妆打圆场:“陛下莫要担心,殿下聪明伶俐,眼下不过是一时年幼贪玩,待得她懂事些,自然会用心的。”
  “朕只怕她永不会有懂事的一日”石楚禹的喟叹声更为悠长了,借着这个机会,便将自己一直以来思虑的事全都说了出来:“锦书,难得你这般事事依她心意,不如,她该学的那些,你便都替她学了去罢,往后,她即便是个废物,只要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朕便也可以放心了。”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可宋泓弛在这内廷混迹也有一年,时时也替石楚禹誊写折子,又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暗示!?
  替皇太女学那些该学的——
  这便意味着是要他却去学那些御人的帝王之道!
  这于宋泓弛无疑是一种格外的肯定,他心里虽然异常温暖,可无论出于哪一个方面的考虑,都必须忙不迭地婉拒:“母皇,锦书无德无能,无法担此重任,还是由皇太女”
  石楚禹似乎是心意已定,只挥了挥手,便就出言打断他:“勿需多言了,这事朕早已思虑过无数次了。”顿了一顿,她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他那张轮廓与鄢洐如出一辙的面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那种少见的忧郁神色在唇边蔓延,幽幽的声音如同愁绪从远处一波波地荡过来,到宋泓弛的面前已分外浓烈:“锦书,若你父亲当初没有去青州,今日,你说不定便就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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