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吻一-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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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知道了之后，纷涌而至。你不知道她每一次将那些男人送走之后，趴在马桶边上吐得几乎昏死过去。可是第二天依旧来者不拒。”
　　“别说了。”阮乔感觉有什么热热的液体重重的掉在自己的手背上，只一瞬间，温热感退去之后，冰冷席卷。
　　“后来，她跟着一帮职业妓女开始吸毒。吸毒耗费了她所有的积蓄。到最后，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吸毒而做妓女，还是因为季润东。”季敏策低笑一声，他的笑声那样苍凉，仿佛一滴浓的化不开的墨：“我回到季家之后，季润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外宣布我是他的养子，早早为我准备了郊区的一间别墅，意思很明白：无召不觐见。他恨不得抹去一切和我有关的东西。可悲的是与我最直接相关的就是我自己，他却永远没有办法将我抹去。我要笑，无时无刻不在笑。你不知道，我笑起来和我妈妈很像，季润东每次见到我笑，整个人就像一只张牙舞扎的刺猬，可是他拿我没办法。”
　　季敏策顿了顿，缓缓抬起眼眸看向阮乔。那双美丽的眼睛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荒凉，乌黑的头发静静亲吻他的额头，将他的五官衬托的越加遥远：“乔。你会不会不要我？”
　　阮乔如遭雷劈，整个人僵直的不能动弹，心里那个缺口，原本被什么东西堵得密密麻麻，此刻竟然被狠狠一击，鲜血肆虐。
　　“从小到大，我没有一样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季敏策俯身，双手捧住阮乔的脸，将她拉进自己。距离那样近，阮乔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与季敏策轻轻抵着，彼此的呼吸交替着回荡在耳边：“我妈妈的爱全给了季润东，季润东的爱全给了季珉瑞。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季润东，季家长子，A—LINE本部长，亚洲最年轻的集团管理者。这一切，我都不在乎。他可以得到所有，除了你。乔，你不行。”
　　阮乔只觉得背脊如遭锋芒，心脏疼的快要爆炸：“我不是说了吗？等发布会结束，我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季敏策深吸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起身将阮乔抱在怀里：“是啊。我还担心什么呢？我不担心。”
　　别墅巍然的一角已经在视线里了，阮乔推着摩托车沉重的走着。车子偶尔碾过小石子轻微波动一下，那小石子借着摩擦力一溜烟滚得老远。
　　月光似乎越加明亮，幽幽的白光投射下来，将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
　　当初在季敏策的笑里不可自拔，每分每秒都渴望着再次见到他，可是如今与季珉瑞即将分手，其实也算不得分手，只是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心里怎么会这样难受。仿佛有千百根纤细如发的钢丝从胸口争先恐后的破皮而出。
　　从停车场出来，推开沉重的别墅大门，眼前意外的亮堂一片，阮乔不适应的眯起眼睛，只见星艺正靠在一边的红酒架子上歪着头打着盹，一脸的疲惫。
　　阮乔上前轻轻将她唤醒：“怎么不回房睡？”
　　星艺揉揉眼睛，看见阮乔站在自己眼前，先是一怔，随即低呼一声冲进厨房，手忙脚乱的将微波炉里的粥端出来：“好险，差点睡过头！”
　　“这么晚还煮粥？”阮乔伸手接过热腾腾的粥，细看之下才发现是百合燕窝粥。
　　“是少爷。今天好像有饭局，平时从不喝酒的人，听简管家说在酒桌上拼了命的喝呢。”
　　“什么？”阮乔诧异的皱起眉头：“醉了？”
　　“半小时前刚醒。醒了之后就吐了，胃里难受的很，也不肯叫医生过来。”星艺说完偷偷看了一眼阮乔，微微沉下声音：“其实，本来简管家打过电话给您的，你的手机好像是别人接的，少爷不知道怎么了，那个时候刚好清醒了一点，知道了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阮乔听闻，不解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就在12点钟的时候从别墅的座机打过了一个电话，时间显示足足通话了五分钟之久。
　　心口突然一滞，阮乔垂下眼睛将手机放回口袋：“我送上去就好了。你早点睡。”
　　星艺点点头，看着阮乔的背影：“阮小姐。其实我家少爷很喜欢你的。”
　　阮乔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你家少爷什么都不缺，想要的唾手可及。没有我也一样会很好。”
　　话毕，阮乔抬脚朝楼梯走去。
　　旋转式的楼梯过后，那扇黑亮的房门出现在眼前，阮乔腾出手轻轻叩门，不出一会，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简曈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阮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立马微微颔首：“阮小姐来了。”
　　阮乔朝他点点头：“他，好一点没有？”
　　“少爷好多了。”简曈一面回答一面将阮乔请进房间。
　　季珉瑞的房间里亮着低柔的白炽壁灯，将一室黑色的家具打上一层淡淡的光泽，季珉瑞微微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那个大型黑色靠垫上，原本冷峻的脸庞泛着一丝憔悴，听到有脚步声，只蹙了蹙眉头并没有睁开眼睛。
　　阮乔端着碗在床边站着，手上冒着白雾的粥隐隐有一丝香气，她舀了一勺粥，在嘴边吹到适合吞咽的温度递到季珉瑞唇边。
　　季珉瑞似乎有些意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拿着勺子的竟是阮乔，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顿了顿，冷漠的别开脸，用沙哑的嗓子低沉道：“简曈。”
　　简曈应一声，几步来到床边：“是，少爷。”
　　“你的手断了么？”
　　简曈的视线朝着阮乔一扫，一瞬间明白过来，朝着阮乔走了几步：“阮小姐，我来吧。”
　　阮乔轻轻一避，依旧看着季珉瑞的侧脸：“你在闹脾气？”
　　闹脾气。
　　这三个字似乎戳中季珉瑞的神经，他的眼眸一沉，硬着脖子没有回头：“简曈，你手断了，耳朵也聋了是不是？”
　　简曈脸色变了变，见阮乔朝着自己摇了摇头，他随即深深一鞠躬：“少爷，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先下去休息了。”
　　季珉瑞听闻，肩头一僵，还未回答，简曈长腿一跨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不肖一会就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阮乔和季珉瑞两人，关门声之后，周围一阵诡异的寂静。
　　“你真的在闹脾气。”
　　“你！”季珉瑞豁然转头，狠狠的瞪着阮桥。
　　“那就吃。”阮乔将手上的勺子递到他嘴边：“证明你没在闹脾气。”
　　有一瞬间，两个人有个共同的错觉。仿佛小时候，妈妈看着任性不吃饭的自己没辙，只好拿出幼稚的激将法。
　　鬼使神差，季珉瑞微微张开孤傲抿着的唇，将勺子里的粥吃下去。这个动作有些僵硬，有些不自然却不知为什么有些期待。
　　两人一时无话，只重复着喂与被喂的动作。
　　空荡荡的粥碗被放在一边，阮乔起身，看着一脸冷漠的季珉瑞：“我走了。”
　　转身的瞬间，手腕被一股大力死死的抓住，阮乔几乎跌到床上，季珉瑞垂着头，手上却没有松开：“阮白，就是季敏策。”
　　指尖一瞬间变得冰凉，阮乔背对着他，被他拉着的手有些酸楚：“是。”
　　“你喜欢他，不论他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阮白，还是现在这个光芒四射的季敏策。”
　　不是疑问句，季珉瑞低声笃定。
　　阮乔喉间似乎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抓住，沉重的是她几乎窒息：“是。”
　　“不可以是我。是不是。”
　　季珉瑞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极细极压抑的战栗。
　　“你拥有一切，他一无所有。”
　　阮乔说完，感觉季珉瑞抓着自己的手在一瞬间失去力道，骤然席卷而来的空虚感几乎将她击溃。
　　身后再没有声音，阮乔没有回头，一步一步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
　　白炽灯的灯光将季珉瑞的脸色映衬的毫无血色，破碎的瞳孔里缓而慢的流淌着悲伤。
　　“他一无所有，却拥有你。”季珉瑞勾了勾嘴角：“我拥有一切才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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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忙着实习的事情，有些懒惰了。嘿嘿。今天之后会恢复一天一更。多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你们每一条留言每一个点击都是我的动力
　　


☆、第二十四章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焦灼，却又难掩兴奋，小会议室里，阮乔将最后一点注意事项说完，才感觉头昏脑胀。
　　后天就是发布会了。这是季珉瑞接手A—LINE以来的第一场新品发布会，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几乎每一个设计师都想在这次的发布会中一展才华，好让季珉瑞多一点关注。
　　“听说丽染这次的发布会就接在我们公司发布会的前一天。丽染与A—LINE一向水火不容，为了在国内的服装界立稳脚跟，处处与我们争先。这次竟然连将日期排在我们的发布会之前这种幼稚的事情都做了，为了博取关注，真是煞费苦心。”张浩耸耸肩，笑看一眼落地窗外的大厦：“就连集团也建在我们公司的对面，还真是应景呢。”
　　“若说以前丽染还能与A—LINE争个高下，处处抢占先机，可是A—LINE经过这次的澳洲融资之后，国内服装界的一把手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我听说丽染的不少设计师都有跳槽我们集团的念头。想来他们也知道，A—LINE凭着今时今日的地位，收购丽染指日可待了。”丁晓屹得意的低哼一声：“发布会排在我们前一天又怎么样，还不是咣当一声响之后变哑巴了。”
　　阮乔别过脸看了看对面的大厦。与A—LINE不相上下的集团规模可见丽染还是有实力竞争的。听公司的人说，丽染一向不屑于季珉瑞接手A—LINE，认为他是国外学成归国的，那一套管理模式都是适用于西方人，可是季珉瑞坐上本部长位置之后，A—LINE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一时间令丽染睁目结舌。
　　“散会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后天有我们忙得。”阮乔话毕，众人纷纷起身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文件。
　　“喂。”一把带着异样情绪的女声从身边传来。
　　阮乔转头，看着身边一脸尴尬的丁晓屹：“怎么了？”
　　丁晓屹咬着唇似乎在挣扎些什么，眼神闪烁不定：“算你没有食言，我听说了这次实习审核优秀都是你向部长提的。”
　　阮乔一愣，皱了皱眉头：“我不过是怕你拿录像带威胁我而已。”
　　丁晓屹怔了怔，恼怒的红了脸，跺着脚转身离去。
　　阮乔无奈的苦笑，和温嘉悦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上各路职员行色匆匆。温嘉悦偷笑一声，看着丁晓屹远去的身影：“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呢。你不知道，昨天她看见你的成品，就是那三件童趣女装，眼睛都亮了呢。”
　　“哪有那么夸张。”阮乔看着丁晓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
　　“真的，以后你再做组长，她可不会再和你作对了。”温嘉悦得意的笑起来。
　　以后？
　　阮乔脚下突然顿住。以后啊。后天就是发布会，确切的说，再过不到48个小时，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心口一下子五味杂陈。
　　“怎么了？”温嘉悦见阮乔脸色有些异样。
　　“我不会再做组长了。也不会再在这里工作了。”阮乔的声音有些飘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悲伤像被惹怒的蟒蛇，翻涌不停。
　　“为什么？”温嘉悦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知道了，你和本部长要结婚了，是不是？结了婚当然不能再这里和我们一起工作了。”
　　“我们不会结婚了。”
　　阮乔无声的苦笑，转头深深看一眼温嘉悦，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着疼痛。
　　话毕，阮乔独自转身不发一语的朝远处走去。
　　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疼痛的几乎蜷缩起来。
　　从来不知道，离开他会是这样痛。只是想象而已竟然也这样不能忍受。如果那一天到来，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渐渐远去，会不会情愿当初被犀牛的尖叫顶穿身体？
　　“阮乔！”蔡露从办公室探出头来笑盈盈道：“部长找你。”
　　阮乔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朝言之溪办公室走去。轻轻敲开办公室大门，看着言之溪正优雅的翻看着手边的几份文件。
　　“事情都交代完了？”言之溪没有抬眼，淡淡的问道。
　　“是。”阮乔将剩下的文件放到她桌面上，脸色微微一沉：“发布会那天我没法参加观看了。”
　　言之溪手指一顿，不紧不慢的抬眼：“理由？”
　　“因为我要辞职。”阮乔从包里将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拿出来递给言之溪：“我觉得事先和你说一声比较好。”
　　言之溪垂下眼眸，将手上的辞职信晃了晃：“珉瑞知道这件事吗？他恐怕不会同意。”
　　“他一定同意。”
　　“这么突然要辞职，我能知道原因吗？”言之溪托着下巴，直直的看着阮乔。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离开A—LINE吗？现在我不战而退，不是更好。”阮乔弯起眼睛笑起来。
　　“那就提前说再见了。”言之溪将辞职信放好，紧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没有想象中在得知阮乔辞职之后的得意洋洋，阮乔心里不明所以的有些不安起来却又说不出来，只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出了办公室，天已经有些暗下来。这一天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职员们三三两两从办公室出来，怀着下了班的喜悦。阮乔却突然迈不动脚步，走进空荡荡的设计师办公室，一瞬间有些不真实起来。
　　这个梦终究是要醒了吗？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上的稿纸和画笔。那些阴影那些线条，曾经离自己那么近，现在也随着梦的醒来渐渐远去了。周身感觉有微凉的空气在流动着，阮乔收起思绪，将自己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自己买的画笔和以前的一本画稿，寥寥几样东西却将包变得沉甸甸起来。
　　脚步有些迟疑，终是朝着门口走去。
　　鲜红的数字慢慢下降，电梯门缓缓打开，阮乔看着季珉瑞站在电梯里，恍然一怔，直到电梯发出久未关门的一声警告，阮乔才慌慌张张的进了电梯。
　　两个人沉默的站在电梯两头，彼此都平静的看着前方，连一点点视线的交融也没有。
　　第一次两个人站在电梯里的情景似乎还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