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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公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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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飞儿任泪水四溢:“你是真的喜欢我?”
裔天重重地把她搂在怀中,再一次吻了下去。刚才,当裔天转身离开时,他便深深地感到快乐在离他远去,所以他回来了,紧紧地搂住她,再也不想失去她了。
每天的太阳都一样升起,可每个人的清晨是迥然不同的。当裔天准备出门跑步的时候,任飞儿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猫眯骑在她身上,她缩在床的角落里。
回想起昨晚,裔天觉得很美好,窗外天气很好,一如裔天的心情。
刘恋坐在餐桌旁吃面包的时候,康平正在煮鸡蛋。他抬头看见窗外裔天独自在跑步,心里一动。
“刘恋,你今天不跑步了?”康平问得极其自然。
刘恋有些吞吞吐吐:“啊我觉得那样的减肥方式并不适合我。”
康平暗暗高兴,这是一个机会。客观地说,他并不觉得裔天和任飞儿很合适,在他看来那两位迟早会散。但如今他们好上了,他倒是打心底里高兴,虽然看着刘恋有点心中不忍,但对他毕竟是天赐良机。他递过一个滚烫的鸡蛋:“来,吃个鸡蛋吧。”
“你没听见我说减肥吗?”刘恋的话尖酸得很,没有留一点余地。她走到窗前,不露声色地向外望去。裔天一个人在跑步,身边不见别人。任飞儿,这个丫头还在睡觉吧。刘恋吸了一口气,挎上皮包便要出门。
“这么早就上班?”康平想弥补一下,但除了关门声,没有听到任何回音,除了那个可怜的鸡蛋,康平不知道还能向谁撒气。
屋外的刘恋却并没有去上班,她走到电梯前,又悄悄地折了回来,走到1602房门口,礼貌地敲门。屋内传来任飞儿的招呼声,刘恋推开房门,面带微笑走了进去。
睡意惺松的任飞儿看到刘恋有点意外:“刘恋?”
刘恋明知故问:“你没有去跑步?”
“我从来不跑步,睡觉多好啊,跑什么步?这种恶习只有裔大老板才有,吵得人家不得安生。”任飞儿打着哈欠,嘴上似乎在埋怨,脸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仿佛说的就是自家人。
刘恋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应了一声便沉默了。
“刘恋,你是找裔天吗?”
“啊,他不在就算了。”又是沉默。
“有事你就说吧,等他回来我一定转告他。”任飞儿今天的心情好,话说得也比平时热情三分。
“好吧,其实我想你也一定知道了,裔天肯定告诉你了。”刘恋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
“什么事?”任飞儿有点模不着头脑了。
“是关于换房间的事。”
“换房间?”
“昨天,裔天来找我,说和你在性格、相处等各方面都很不合拍。前一阵是因为你们之间有契约,你为他的游戏当模特,他让出房间与你合租。现在游戏完成了,你们之间的交易也结束了,所以他希望能够改变合租的方式,让我与他合租”
任飞儿楞住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而且也没了血色。刘恋观察到她的反应,继续随随便便地说下去。她知道她说得越是轻飘,对于任飞儿的分量越是重。
“我呢,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这不太合适。第一,这换来换去麻烦不说,难免还有人说闲话。第二,虽然你们俩的性格不合适,但毕竟只是合租伙伴,又不是谈恋爱,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们愿意,我给你们调解调解,别这么当真就过去了。”
“裔天说和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任飞儿喃喃着,这句话就像梦游似的从她嘴里跑出来。
刘恋仍旧坚持轻描淡写的策略:“是啊。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男的说话总是直一点。其实,大家住在一起也算有缘,互相帮帮忙也是应该的。就说前两天吧,我想让桅子帮我彻底打扫一下卫生,就送了她几套很不错的旧衣服。这不都是一样的嘛。”刘恋看了任飞儿一眼,抓住最好的时机站起来:“好了,我要上班去了。请你转告裔天,我和他合租的事就算了。”
“刘恋!”任飞儿声音很大。
刘恋赶紧转身:“怎么?”
“你和他的事还是你亲口对他说吧,我,我。”
刘恋暗暗舒了口气,全盘棋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她自信把任飞儿的脾气模透了,要面子,假矜持,装纯情,哼,她料定任飞儿决不会自己去向裔天问明。
刘恋吃了定心丸,嘴上却说:“唉,你和他之间不会连话也不说吧。也好,还是我自己跟他说吧。飞儿,你就当不知道,毕竟被人拒绝,裔天的面子也挂不住。”
任飞儿点点头,她不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刘恋识时务地离开了,走时没忘记把门给带上,一切都很圆满。巧的是电梯门口正好遇到拿着早点上楼来的裔天。刘恋有些心虚,但仍然微笑着打了招呼。要稳住,慢慢来,刘恋告诫自己。
任飞儿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便转身进了卧室,紧紧地关上了门。她听到裔天叫她吃早饭,敲门叫她起床,但她一动不动,甚至不发出一丝声音。很快,门外便悄无声息了。
任飞儿打开门,桌上摆着早点,地上的小碗里盛着猫食。她很想哭,但不知为什么,一滴眼泪也没有。
学校的事出奇地顺利。校长很高兴任飞儿愿意带学生们去哈尔滨演出。哈尔滨的厂商愿意负担全部费用,还将出一笔不小的赞助费给学校。在任飞儿的坚持下,校长答应从赞助费里拨出一笔款子给学生们买几套像样的演出服。在问到什么时候动身时,任飞儿的回答也让校长吃了一惊。
“明天,越快越好。”
坐地铁回家时,任飞儿买了一份报纸,她想看看哈尔滨的天气预报。报纸被花花绿绿的明星照片裹着,下一季的流行色,最旋的PARTY,新开的时髦餐厅,各种消息挤满了整张报纸。任飞儿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天气预报,合上报纸的一瞬,副刊音晃里的一个小栏目拴住了任飞儿的目光。
栏目的名字很恶俗,“爱情你我他”。
你说:“爱情就像投资一样,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雪中送发的爱情只能是同情或者是出于空虚。”
我说:“那么,如何才能知道一个男人是爱一个女人,而不只是雪中送炭呢?”
他说:“爱一个人,就会希望全世界都知道。”
旁边还配着一幅漫画,你我他化身为三个怪模怪样的小人,站在悬崖边,对着空气大喊:“我爱你,我爱你!”样子滑稽得很。
平时,任飞儿最不爱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专栏文章,把恶心当肉麻,矫情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不过,你我他的话倒是让任飞儿心里一牵。
裔天进门的时候客厅没有开灯,任飞儿一个人坐在黑糊糊的沙发上,吓了商天一跳。
裔天打开灯:“飞儿,你在干什么?”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一直等着裔天回来,现在他回来,她倒说不出话来。
“你不舒服?”裔天放下包,关切地想模摸任飞儿的额头。
任飞儿拉开裔天的手,正色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鬼丫头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了,裔天胡乱地揣测着。
“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任飞儿的声音幽幽的。
裔天笑了:“小傻瓜,原来你是为这个呀。”
“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我喜欢你,放心了吧。”裔天抚着她的肩。
任飞儿一把抓住商天的手,两眼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是喜欢,还是爱?”
裔天沉默了两秒:“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有很大的区别。”
“我不喜欢这样的游戏。”裔天有些不快,虽然他自己不是个直肠子的人,但他也不喜欢绕圈子,尤其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不清。上海话把这叫“作”。
“这不是游戏,我非常想知道这一点,无论是怎样,请你告诉我,裔天。”任飞儿却仍旧不依不饶,看来她今天是非“作”不可了。
裔天有些不耐烦了:“好了,I LOVE YOU,行了吗,你满意了吗?”
任飞儿直直地看着裔天,突然,拉着他往外走。裔天几次想甩开她的手,但任飞儿不知哪来的劲,牢牢地抓住他的手不故。裔天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又不想弄疼了任飞儿。于是,就这样犹犹豫豫、跌跌撞撞地被她拉到了阳台上。
又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又是满眼璀璨灯火。
站在阳台上,任飞儿终于放开裔天的手,一样的景致让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还没开口,眼里就有了泪光:“既然你说爱我,就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请你现在就对全世界宣布!”
“宣布什么?”裔天的心一沉。
“宣布你爱我,站在这里,大声地对全世界喊‘我爱你’!”
裔天看着眼前的任飞儿,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但又是什么使昨夜的精灵变得那么脆弱,竟然需要一句话来肯定自己的内心。要知道语言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尤其是甜言蜜语。
“飞儿,别胡闹了。出什么事了吗?”
任飞儿的眼睛仍然望向远方,摇摇头,轻轻地说:“只是喊三个字而已。”
“爱不爱一个人,又不是通过喊这三个字体现的。”
任飞儿猛地回过头来:“这很难吗?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告诉别人很丢脸吗?”
“这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裔天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心里的所想。
“但这是真诚不真诚的问题。裔天,如果你对我说的都是真话,那请你现在对着这片灯海喊这三个字!”
任飞儿望着裔天,努力使自己的目光显得平静些,但是痛却从心底一丝一丝地渗出来,逼得她忍不住眼泪。泪水在她脸上肆意,任飞儿是不懂得掩饰自己的,但在此刻的裔天看来,她的泪却似乎成了某种胁迫,这样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柔情和怜惜被这种烦躁替代了,裔天只想逃,他想要安静。
“飞儿,你闹够了吧!我走了。”说完,裔天狠狠心,转身要走。
突然,任飞儿对着楼下,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地喊道:“我——爱——你——”
第 九 章
这家小饭馆原本没有名字,只是卖卖盒饭,顺带炒几个家常莱,谈不上什么装横,收拾得倒还干净。后来它的隔壁盖起了白领公寓,小白领们很少自己开伙,不是来叫外卖,就是三三两两来吃夜宵,久而久之它就有了个名字“白领食堂”。
今晚生意不住,只有四个人,桌上有几个小菜,几瓶啤酒虽然开了盖,但也没见怎么喝。四个人坐的位置看上去似乎有点别扭,商天和刘恋,任飞儿和康平。
就在几分钟前,白领公寓的16层被任飞儿的一声“我爱你”掀了个底朝天。好奇的房客们趴在窗口想看个究竟;栀子大呼小叫的,以为有剧组来拍什么偶像剧。
对窗外发生什么,康平不是不感兴趣,但他更关心的是屋子里的人。刘恋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她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有点过头。康平强按住好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收拾衣裳,整理房间,末了,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了句:“不想去关心一下?”
没想到,两人刚走出门,迎面就遇到了裔天和任飞儿。没等人反应过来.,任飞儿就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冲着大伙儿没来由地哈哈大笑。
“哈哈,太好玩了,实在太有趣了!你们都听到了吗,我喊得够响吧!”
康平奇怪了,又不好意思问什么,只好傻笑。偷偷瞥刘恋的眼睛不知在看哪儿。
裔天在一旁手足无措,任飞儿倒是笑得更欢了。
“刚才我和商天打了个赌,看谁的脸皮厚,能在阳台上大声喊出‘我爱你’。结果——他输了我一顿晚饭!哈哈,’任飞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像真有什么大笑话似的,“来来来,见者有份儿,大家一起去,今天裔大老板请客!”
就这样四个人坐在了食堂里。康平奇怪刘恋竟会答应一起来,平常刘恋对任飞儿的这类聚会向来是敬而远之,就算有时当面不说,私下总是以无聊、小儿科等词总结。今天倒是奇了,刘恋非但来了,还破天荒地点了酒,话也特别多。
刘恋举起酒杯,似笑非笑地说:“今天我们是沾任飞儿的光,你这个玩笑开得倒真有意思。裔天,你可别往心里去,任飞儿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再说,我们四个也难得聚一聚,来,干一杯吧。”
大家都举起了酒杯。说是干杯,裔天和康平都只抿了一口,刘恋更只是湿了湿嘴唇,倒是任飞儿,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也没话,埋头开吃。
傻子都能觉察出气氛的尴尬。康乎想打个圆场:“我也敢打个睹。”他看看刘恋,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和你比谁的脸皮厚,我敢打赌一定是你输。”
“是吗?”刘恋话锋一转,“那要是我们四个比谁的脸皮最薄呢?结果会怎样?”
康平说:“按这种比法看样子冠军非裔天莫属了。”
“你们瞎说什么?”裔天皱起眉,从进食堂到现在,这还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谁瞎说了?说得对。”一旁的任飞儿又举起了酒杯,“来来来,冠军,我敬你一杯。哎——你们怎么不喝呀?来来来,喝!”
裔天拦住了任飞儿,眉头锁得更紧了:“你干什么?少喝点。”
“为什么?我不但要喝,还要干杯呢。”任飞儿根本不理会裔天,“康平,刘恋,来,我们干杯,祝,祝祝我去哈尔滨一路顺风!”
裔天吃惊地说:“什么,你要去哈尔滨?”
任飞儿借着些许醉意说:“对啊,明天就走。你是不是要挽留我啊?如果你挽留我,我可就不去了。”
裔天不敢看任飞儿的眼睛,他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他淡淡地扭过头去,一旁,任飞儿和刘恋同时举起了酒杯,任飞儿一饮而尽,刘恋只湿湿嘴唇。
裔天靠在沙发里,头生疼生疼的。后来他也喝了不少酒,但没醉,头疼使他的脑子异常的清醒。
任飞儿躺在隔壁的卧室里,想必已经睡熟了。她喝得烂醉,嘴里一直唠叨着哈尔滨的丁香树。裔天看了心疼,但也不知如何安慰。
裔天不是傻瓜,阳台上的一幕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极了。“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像工地上的水泥桩,一记记扎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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