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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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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想了想,道:“稳重,细心,周到,虽然总是一副死人脸,脸上说着‘不要感激我,我只是顺便’,但是做事很靠谱,只要有他在就会很安心……”
  胖子一脸复杂地道:“我说天真啊,你至于一脸怀春少女的表情么,我只是因为看到考场安排了,小哥坐我斜前方,所以觉得很有安全感而已……”
  “哦,这样啊……” 
期中考试,就和满18岁,十月怀胎后的分娩和送女儿上大学一样,是一个无论你再不想它来,都终将要到来的时刻。
  考试的时间和复习比起来太短,仿佛一晃就过去了。
  吴邪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
  虽然他知道,胖子他们一定做了很多准备措施,例如小抄啊纸条啊一根手指选A两根选B借上厕所查手机对答案。
  但他不想这么做。
  就算是为了张起灵辅导他的辛苦。


  然而看到考试成绩单的那一天,吴邪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鲜红色的字体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是那样地刺目。
  果然啊……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赶上来的。
  所幸的是,不能再糟糕了。
  ……
  太阳一格一格地走着,直到再一次日落西沉。
  吴邪坐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踢着桌腿。
  张起灵关了投影,又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才听到他低低地道:“我其实……很想考好……”
  张起灵顿了一下,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太想考好了。”
  “我觉得好对不起你们。……”
  吴邪将脸埋进双手间,指缝间仿佛有大颗的泪珠一闪而过,然而它的痕迹非常的浅,一下就消失了。
  他慌了,使劲儿地揉自己泛着粉红的眼角。
  桌椅轻轻的响了一声,张起灵已然稳稳地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没关系。”
  眼睫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地,降落在他头发上,轻轻地摸了摸他头顶的发旋,犹如风过不留痕。


  张起灵的眼神闪烁了下。
  他本想以朋友的方式安慰他。但是当他碰到他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自指尖煨遍全身,暖烘烘,毛刺刺的,仿佛还残留着他头发柔软的触感。即使是这个认知都让他的心跳快了一拍。
  即使只是碰到他,都令他,神思晃荡……
  这只有一个解释。
  他对他的感觉,还没有停止。


  ……告诉我。
  他闭了闭眼睛。
  我对你的感觉,要怎么样才能停止。
期中考试结束了,家长会还会晚吗?
  为了给家长腾教室,学生们都被赶到上一层楼的实验室去上自习了,又没有老师管,叽叽喳喳地吵成一片可热闹。
  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心思管。
  胖子小花老痒潘子已经挤成一排,胖子转过身来扒着桌子朝他抛媚眼:“e on,北鼻~”
  “就一个英文,你至于说得那么性感吗?”他笑。
  “吴邪,你不高兴?”解雨臣道,“想不到你也有为成绩困扰的时候啊。这倒是让我想到了初三的时候。”
  “这次不一样,”他低垂了眼,道:“小哥……”
  “你已经够努力啦,小哥也看到了,”胖子摆了摆手,“小哥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没必要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啦。”
  ——我不是觉得对不起小哥。
  ——我是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确切地说来,他的出现,让我深刻地发现,自己的不足。
  ——他是我的光,却照亮了我的阴暗面,令我无所遁逃。
  ——再怎么紧追慢赶,都缩不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拿出辅导书又做了一会儿题,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实验室里的白炽灯光太亮,刺得晃眼睛。方块字、英文和各种log,各种sin,各种s=vt,不知不觉地脱离了土色的卷子,在教室上空飞舞,转瞬要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即将下大雨的天气,空气闷热而潮湿。成群的飞蚁迫不及待地朝教室飞来,敲在玻璃上发出笃笃的、令人心痛的响声。
  斜前方,云彩和霍玲正在说说笑笑,互相吃着家长带来的爱心便当,可能是吉野家或KFC,还有一大罐爱心熬汤;解子扬和郎风在玩五子棋玩得不亦乐乎;解雨臣谁都没理,戴着耳机,拿着一本《读者》做后面的数独。
  霍秀秀和胖子正在逗虫,把没脑子的飞蚁诱进了矿泉水瓶,倒一点水,留一点缝隙,飞蚁的翅膀早就掉下来了,矿泉水瓶底落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的羽翼。飞蚁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
  突然想到《蝙蝠侠4:黑暗崛起》里的那个幼小的孩子,成为成功从监狱里逃脱的第一人,从几乎是光滑的墙壁上爬上去,原因是他没有后路,将生死置之度外。
  置之死地而后生。
  虽然初中的时候不懂事,是以“狂霸酷炫屌”作为人生追求的,向往着《古惑仔》那般意气风发的生活,但是也仅限于鸡飞狗跳,打打群架,顶撞教务处主任,将老师气得浑身发抖之类的。——人不轻狂,枉少年呵。青春就这么一次,怎么能不由着自己的性子?Hi;man!Follow me。…Follow your heart。
  他也从来没有想要靠操纵这些弱小的生命来显示自己的强大。
  看着那些一直往上爬的飞蚁,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感。
  ——如果是我的话,被这样关着,看到光明却又不能接近的感觉,一定很讨厌。
  他那么爱自由的人。
  “别玩了。”吴邪突然道。


  ——雨越下越大。
  吴邪走到楼道里,在埋在黑暗中的饮水器一角接了瓶水。途径生物实验室,玻璃柜里放着各种生物标本,毛绒的,光滑的,枯槁的,暗淡的,褪色的,早已失去了鲜活的颜色的。
  栏杆外一阵携带着雨滴的大风袭来,他不由自主地用手臂挡了下脸,镜片上沾了雨水,有些模糊。
  一只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的飞虫从栏杆外爬了进来,落到他的面前,颤抖着残缺的翅膀。
  吴邪向栏杆外看去。在这个雨天,人们都在屋檐下躲雨,而这些飞虫穿过重重的雨幕,有的从此再也不能飞翔。
  飞虫弱弱地抖动了一下,就躺在地上躺尸。过了一会儿,恹恹地飞起来一段距离。吴邪追过去,食指和中指轻轻拈住它的腹部,将他放到生物实验室的门前,挡风的墙前。
  然而,飞虫仍然飞到了外面,不一会儿就被风吹走了——横冲直撞的家伙。
  你要受多少伤才甘心呢?
  纵使翅膀已经残了,还是要固执地飞翔吗?
  吴邪垂下了眼睛。
看着楼下亮着的灯光,突然生起一种冲动。使他立刻穿过走廊,跑下楼梯。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后门边——果然。张起灵,阿宁,赵晟,作为前三名要上台讲话。
  他攥紧了沾满雨水的手心,心里居然莫名地有些紧张。
  难耐地等待着,前面两个人讲了什么居然全然没有听进去。终于等到张起灵走上讲台。
  “各位老师,家长,你们好。非常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与你们分享学习心得。……”
  “我的方法,关键词就是计划和执行。第一步制定合理的计划。第二步保证计划的执行。……”
  “每日的计划要按时按量做好,不能拖到第二天。如果偷工减料,效果就会打折扣。……”
  “我的学习心得,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张起灵微微一鞠躬。
  台下的人一愣,讲完了?这就完了?
  好……好简明扼要直指中心的讲话。
  张起灵想了想,道:“我想讲两句无关的。”
  台下的家长见这孩子既长得一表人才又文质彬彬喜欢得紧(尤其是女性家长),纷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你说啊。
  “老师们认为我比其他学生聪明,其实,我很早就上补习班。”他道。“我身边的这两位也是,看似轻松,其实付出了比他人多几倍的努力。”
  “聪明人有,但是很少。大部分人的智慧是靠无数次经验和总结。”
  “所以,”他道,“不要觉得你的孩子愚笨。可能只是他没有花够时间。”
  “成绩差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企业家,但家人的打击可能毁灭他的自信心。知识可以弥补,信心却不能重塑。”
  “无论家长还是学生,急于求成的心态都是错误的。”
  张起灵的目光扫过教室,缓缓地道:
  “成功,靠的不是一时意气,而是持之以恒的努力。”
  ——他至今记得他当时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动作,神情。
  那一个演讲时意气风发的手势,贯穿了他的一生。
  ……
  17岁,他偷听他在家长会上的讲话。
  18岁,他站在台下听他毕业典礼上的讲话。
  19岁,他溜进他的大学看他的辩论赛,看他神情淡漠兼三言两语将对方噎个半死。听着旁边女生道,快看,二辩好帅。还是冰山系。
  20岁,演讲比赛上,有女生给他献花,顺便亲了他一口,他愤然离去,电话短讯响不停,他没理。一个身穿卫衣的男人拿着手机出现在他宿舍门前,他将电脑一推,道,跪安吧。
  37岁,他从容地完成学术讲座,顶着如雷的掌声带着鲜花走出门,随手将花束塞到他手里。
  47岁。一下课,他就拿出手机。别人笑他:“张教授,你真是个顾家好男人。小孩上大学了吧?”他只笑着摇摇头。他捧着他的脸说他演讲的时候最迷人,他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声道:“现在呢?”
  77岁。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坐在长椅上看西湖的风景。旁边的人说:“他们朋友感情真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习惯在台下仰望你。
  ……直到对你的崇拜感褪去后,至少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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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声响起,陈爱国又到讲台上讲话,放出PPT对着家长们分析数据。包括运动会的贡献啊,奖状啊,名次上升和下降的趋势啊,班级在年级中排名啊,各种详细。是所有家长回家后实现男女双打和烹调猪肉炖藤条的凭据。
  张起灵径直走到教室后面,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后门就开了,张起灵一步跨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转过脸,一手关上门把,道:
  “你怎么来了?”
  喧闹的场景,几乎要把他淡而静的神态和语调淹没。
  被捉住了……
  吴邪急得直挠头。“那、那个……”
  我来看你。
  他心底出现一行淡而模糊的字,像是被雨水淋透的四言诗。
  张起灵被推了几下。两人后知后觉地看向人潮,原来是下课来拿书的,还有找家长的,走廊上闹哄哄的,说笑声此起彼伏。
  两人对视一眼,又忙不迭地错开。
  “那么……”
  “我来找我三叔……”吴邪弱弱地道。
  话音刚落,一个雷霆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吴邪!你小子别藏!你那么大只当我看不见啊!”
  躲在张起灵背后、不小心攥住了对方校服的吴邪探了个头出来。
  张起灵不出声地叹了口气,轻拍了拍他的手。
  “哦……啊!”
  三叔已大步走到他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那个,三叔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您先请吧我回去上自习了嗷!”
  “哼。”吴三省大概顾及到有外人在不好发作,“等下你回教室,如果敢溜掉的话,你就死定了。”
  吴邪凄风苦雨地回到自习室。连张起灵那令人安心的气场都不能使他的心情更好一点。
胖子正在拖拖拉拉地收书包,解子扬已经冲到门外,从门外伸头出来问他:“胖子,到底要什么?再晚就抢不到了!”
  “等等等,急什么急哪?让我想想……要鱼蛋、花菜、茄子、薯条……”
  “撑死你算了!”
  正当几人在教室里互骂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飞跑声,秀秀“砰”地一声扑到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嗅嗅哪,你这是怎么了?演一出飞蛾扑火哪?”
  秀秀惊魂未定地趴在门上,咽了口口水,道:“事情大条了——”
  “神马?”几人都围了过来逼问他,“谁死了?”
  “呸,能不能说点吉利的?”秀秀狠狠剜了他们一眼,道,“是吴邪,吴邪和他三叔掐起来了——”
  “三爷!”潘子叫道,“这下可糟了。”
  “还愣着干嘛?快围观——哦不,壮声威去啊?”胖子吼道。
  “冷静,冷静,吴邪现在还全须全尾的,吴三省可是教务处主任啊你们悠着点啊不要乱来啊——小心给你们记过!”
  “胖爷,夜宵——”
  “兄弟有难还吃个鸡巴夜宵……你给我跑快点,小心我踢你一脚……”
  等几人风风火火地赶到教室的时候,教室外已聚集大批围观群众。教室中央的那个可不是吴三省,正被陈爱国和华利施一人一边死死抱住。
  “你他妈——你小子还顶撞我——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站在教室中央和他对峙的少年正被张起灵扣着身子往后拉,脸上带着红红的手掌印,脸上的表情仍然倔强得令人心疼。
  “我没说错!”
  “谁教你的顶撞长辈!”吴三省气急败坏地冲向一排桌椅,被华利施拦住,“放手,和尚,今天我不是教务处主任,我教训我家兔崽子,不要你们管!”
  “你小子——”吴三省被绑得动弹不得,只能满眼怒火地看着吴邪,咬牙切齿,“我大哥怎么说也是个文化人,供你上学容易么!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好吃好穿地供着,从小也不知给你报了多少补习班,给你请家教老师,你就考成这个鸟样子!还成天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外面给我搞事!”
  “是,”吴邪道,“他是给我报补习班,是给我请家教老师,可是他知道我为什么成绩不好吗?他关心过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我的彷徨,我的迷茫,我为什么自卑,我为什么叛逆,我为什么放纵,你们有人关心过吗?
  吴三省愣住了。
  “一回到家首先关心成绩,没考好就黑着脸,到底是当孩子养还是当考试机器养!还有,我的兄弟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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