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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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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一冷,对他道:
“王八邱说他早就不恨你了。你也消停会儿吧。这么大人了还天天找事儿,怪磕碜的。”
别说黑眼镜严肃起来还有点威慑力,吴邪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办公室里,吴邪躲避着吴三省复杂的眼神。后者目光灼灼地凝视他良久,终于叹出了一口气,道:“都快高考了,你也让人省点儿心吧,别再出夭蛾子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浓浓的疲惫。
吴邪点头。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啊,管不了你们这些小辈喽……”
“三叔!”
回过头,吴三省略带惊讶地望向吴邪。
只见他紧咬着嘴唇,转过头看着他认真地道:“我再也不会了……三叔,这次谢谢你!真心感谢你!”
吴三省奇道:“你小子转性了?”
转性的不只是吴邪。张起灵被人打(真相是跟人打架)的事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个从来不迟到、早退、迟交作业的人,居然能惹上这种事。
……所以说,乖孩子惹起祸来更让人不省心。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人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小哥在哪家医院?情况怎样?胖爷要来看啊!小哥——”
制止住电话那头激动的胖子,吴邪囧囧地道:
“你太吵了,病人需要休息。放心吧,这里我守着呢。”
吴邪跟陈皮阿四请了假,下午的时候过来照顾张起灵。他们俩本来关系好,陈皮阿四也没起疑。
“就算暂时写不了字高考也不会挂的,好在肋骨没有断掉,你不要一副死了娘的样子……啊!”
吴邪坐在张起灵床前削苹果,闻言头也不抬地将一个苹果朝黑瞎子砸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黑瞎子震惊地躲过那个苹果,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水果刀,想来弟妹对他还是极好的,喜滋滋地坐到另一张病床上。
“小哥什么时候醒的?”
“今天中午。醒了要口水喝,就又睡晕过去了。”黑瞎子道。
“希望他快点醒来,不然这个苹果又要我自己吃了。”
看着吴邪将张起灵没受伤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给他掖好被子。那眼神竟然有点……温柔?
MMD.同人不同命啊,哑巴好福气。黑瞎子不禁感叹。
哑巴还担心啥,就这情根深种的样子,简直是非他不嫁啊……
瞎子看吴邪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突然发现自己长的是灯泡形状的。
“小三爷,我还有事,先走了,好好照顾小哑巴。他现在很虚弱,醒来后别让他太劳累,MUA~~”
吴邪“嗯”了一声。
病房门关上了,隔壁床的女人去上厕所了。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床头的陶罐里雏菊花开得正盛,淡淡的暖黄映的白色的病房也多了几丝生机。午后薄薄的日光如金鳞在窗台上流动着。
一根手指轻轻划过他苍白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流连,抚过他秀挺的眉峰,眼皮,鼻梁,然后停在毫无血色的唇上,睫毛动了动。
吴邪迟疑了一下,看看周围,俯下身,轻吻了吻他额头,小心而慎重,包含着吴邪对张起灵的所有珍惜。
眼睛紧闭的人没有做出回应。
女人高举着点滴躺回到床上。看着隔壁的两个少年。坐在床上的那个注视着他,手指拨开他长而密的刘海,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脸颊。
张起灵醒了,发现手已经被固定好了,伤口也被处理了,动了一下,发现浑身都疼得很。就看着趴在他床边睡得一床哈喇子的吴邪发愣。
睡梦中的吴邪睡得仍不踏实,英气的眉头紧紧皱起,抿着嘴的样子像个小孩。
张起灵拉过吴邪的手,手指一根一根地扣进他的指缝,轻轻拍着他的背。样子倒有点像哄小孩。
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一个男人,光芒万丈,坚不可摧;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一个小孩子。永远需要你来疼。
睡梦中的吴邪,他的表情非常纠结,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张起灵朝吴邪看过去,吴邪紧闭着双眼,还在喃喃自语。他弯下身子,听他在说什么。只听他轻轻道:
“别……走……”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到白色的床单上。
印象中,他从未看到吴邪哭的样子,即使是在考砸的时候,他也盖住了自己的脸。
张起灵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抚摸,道:“没事了。”
伴随着平稳的声线,吴邪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安然睡去。
吴邪梦见了军训的时候。高一的军训由于H1N1推迟到了高二。
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沙石地的训练场上,正午毒辣的大太阳,古铜肤色脸部肌肉凶悍的教官,可望而不可即的翠绿树荫和冒着冰气的冰镇饮料,汗味冲天的理科班,一天可以湿五遍的迷彩服,战斗般的洗澡,一排排踢得笔直的、却找到机会就往下溜的腿……
还有,南国的热风中,站得笔直、英姿飒爽的张起灵。
“第四排排头!”教官面目狰狞地对他吼道。
吴邪愣了一下,额头冒出一滴冷汗,立正,转身,靠腿,“到!”
“不够大声!”
“到!”
“中午没吃饭吗!”
“到!!!”
最后那一声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一声嚎出来吴邪差点没逼得眼冒金星。
“声音不错。阅兵式你喊了。”教官满意地道。
“教官……”
“你忘了报告!”
“报告教官!不是我不爷们,而是我觉得这个任务由肺活量特大特有爆发力的王胖子同学担任更为合适,我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天真!我今晚上压死你!”胖子压低声音怒吼,班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吴邪也忍着笑,肩膀一直抖。然而很显然教官很顾全大局。
“王凯旋,出列!”
“到!!!”胖子一声虎啸,周围的树都抖了抖。
……
“张起灵,”教官道,“你来示范一下旗步。”
张起灵点点头,走到众人面前,一踢腿,一条腿笔直,抬在空中一动不动。
他目视前方,脊背挺直,肩宽腰窄,姿势标准,动作干脆利落,配着普通的迷彩,居然有点儿军官的范儿。夕阳西沉一点乌金的光在他肩头。
这时吴邪和众位女生一起由衷感叹:好帅……
只是女生们是花痴,而吴邪则是对强者的一种天生的向往。其实军训的时候,大家都泥头泥脸,谁看得出来谁长什么样,张起灵顶多也就是相貌清秀点罢了。但是那人的眼神太特别,他第一次见就被触动。
越好奇越关注,越关注越造孽。
那是一种漠然的眼神。可以用任何一种无边无际的东西来形容。山岚,风云,宁静的大海……也许更贴切的是风。风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
他在大漠日色昏里静静地走过,留下一个坚韧而孤独的背影,却不会为你而停。直到你在流沙里逐渐哑掉了声音。
因此,能进入他的眼中,何其幸运。
能够蒙他青睐,何其幸运。
中场休息时闹哄哄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聊天、讨论。吴邪已经拿着水杯和胖子老痒等人侃天侃地,说得口沫四溅比相声还热闹。前面的张起灵一个人在发着呆。
吴邪一向见不得别人落单,于是他凑过去友好地道:“我叫吴邪,你是……不好意思,张……张什么来着?”
过了会儿,张起灵淡淡地道:“张起灵。”
……
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一幕吴邪回想过很多次。他本来应该不记得这些细节的。可能一开始他对张起灵就有点在意。
张起灵属于那种……挺有礼貌但是多余的话从来不说一句的。天生的寡言,非常难混熟。吴邪觉得有点冷场,也就摸摸鼻子不再说了。
……
后来在白雾缭绕的公共浴室……他正在冲沐浴露,张起灵就这样什么都没穿,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他当然什么都没穿,穿了才是有病。不过吴邪望了望他,就掉转过脑袋,感觉一头热血都涌到头上,鼻子里一股热流。
吴邪洗了人生中最战斗的一个澡,立马关掉水龙头,背过身对着他,浴巾围在腰间冲了出去,来到休息室里穿衣服,不敢让人发现。
他的人一半浸在震惊中,一半却已然冷下来了——那是瞬间凉透了,一种彻骨的心寒。他来到洗手间单间里。
当手抚上他那活儿的时候,一种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了他。
……
晚上睡的大通铺,卧室里唯一的光源是来自外面幽幽的探视灯光。胖子和潘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空气里还弥漫着汗味和湿漉漉的鞋袜味儿。正常人这么折腾下来早身体散架睡得人事不知了,可能是很少离开家,他有些兴奋。
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一望无际的训练场,因此天上星星反而更大更亮些,映照着空无一人的平地。
冷风嗖嗖的,吴邪打了个冷颤,突然想到教官那“如果被发现还没睡就要罚跑十圈”的威胁,只好躺下合目酝酿。但是卧室里任何声响都变得放大而细微了起来。
跟他隔了两个铺位的人翻了个身,叹了口气面对着墙。
他知道这面墙,有什么好看的,那上面的内容,潦草杂乱的连环画,画得丑的要死,却偏偏神形兼备,简直是现代版的春宫图。每晚睡前洗完澡的湿胖子必然要一边冒着从澡堂里带来的热气,一边神气活现地向他们解释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各种黄段子笑话,上一届上上届学长留下来的宝贵精神财富……
难道张起灵其实是个伪君子?吴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乐不可支,差点漏出笑声。
但是他觉得,张起灵那种性格气质的人,就算看着春宫图,目光也是穿过春宫图,抵达遥远的远方。额,这就是所谓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在这个离开家的夜晚里,他会想什么呢?
……
晚上睡觉前有人交谈、走来走去,漱口杯放得叮当响。吴邪和几个人一起在厕所里叼着烟,厕所里充斥着汗水味外加乌烟瘴气。他往卧室里面瞅了一眼。
胖子的大拖鞋还在地板上拖来拖去,发出趿拉趿拉的声响,一踩一滩水。
那个年轻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平躺在床上,蓝色兜帽衫铺在身下,硬把顶上的床板看出了一种眺望星空的感觉。
这种吵闹一直延续到熄灯后,所以对于被抓起来罚站这件事,吴邪和他的小伙伴们并不感到意外。看着凶神恶煞的教官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磨磨蹭蹭哈欠连天地起来走出宿舍门。一排站定,闭目养神。
张起灵当然没有被抓出来。
“直起背!挺胸抬头!目视前方!”教官提醒道。
站了一段时间,小花头已然点到老痒身上,胖子又换了个姿势站着,又弯下腰去拍蚊子,潘子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过会儿小花醒了过来,道:“不让咱们睡也不让他们睡!”
他们在夜空中对着女生宿舍大唱起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把妹把营归……”
于是又加了二十分钟。
解雨臣已经将他会的歌曲都轮了一遍,胖子和潘子相依靠着快睡死了。老痒在算他的论坛积分,一根青铜树枝,两根青铜树枝……
吴邪没有羊可以数,在这个离开家的夜里,他只能不断地想他,再想他。
梦境变化了……,遮天蔽日的雨林,风雪悠悠的雪山,唯一相同的是身边熟悉的面孔,一如既往的陪伴。
刻骨的悲伤从毛孔中透了出来。当他看到那个昏暗的古楼里,安静地蜷缩在衣服堆里的年轻人。
眼望着衣服堆里苍白孱弱的脸,他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死了?这种透入骨髓的悲伤究竟是为何?他是谁?他又是谁?他们在哪里?……
大风刮过的明灭的时空里,他努力地想抓住一点记忆。
“张起灵。”
是了,他叫张起灵。
他们曾经有过一些约定。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誓言。
……
漫入耳廓的大雨声渐渐远去。他看见张起灵沉默地坐在墙角,浑身都是淤青和伤,似乎在泥里滚过似的。他静静地走过去,想碰碰他,又想哭又想笑。突然,背景变成了碧绿的玉色。
张起灵抬起头看着他,好似是笑了笑,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有些不懂这个人。他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说的却是如此惊心动魄的内容。他很少笑,只有在生离死别的时候,会显露出那么一点点的眷恋。但是在他笑过之后,那里面的意味他再也无法探寻了。
……
最后,所有的画面归结于长白山的悠悠风雪,那一年,他和他的背影如此苍老和疲惫。几乎要被风雪融化。
梦里的吴邪出乎意料地安静。沉默地看张起灵生火,看他搭帐篷,看他打包行李。只是自顾自地狠狠抽着烟。一直到张起灵将他从雪崩中拉出时,他的态度都是很冷静的。
他们仍然是沉默。连吴邪都不再说话了。就像是在演默剧。他们向离雪线更远的地方走去。
当他在风雪的夜里醒来时,满耳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张起灵背着登山包消失在雪山中的孤独的背影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他那时看上去沉默而冷静,但是那个人是挽留不了的,他是如此地坚定和冷酷。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愿望,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迎着呼啸的雪风,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
那就是,
别走。
“别走……”吴邪含混地喃喃道。最后如同被刺了一下地惊醒了,直起身时发现一边肩膀都酸麻了,引得他“哎呦”一声。朝下一看,床单上流了一滩哈喇子。
真尴尬,还好小哥没醒……咦。
抬头便见到一双淡静的眼睛。
吴邪如见鬼般地道:“小、小哥你醒了?”
看到他流了一床口水,会不会反身一脚把他踢到墙上?……等等,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吧。
张起灵转而去看天花板,没说话。
吴邪凑过去,这里摸摸那里掐掐看他好得怎么样了。
“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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