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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绣浮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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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发分垂在胸前。菩萨样的面容;详净端正。
  有客人来;笑脸相迎;盯了岑歌半晌;遇见了旧人;露出惊喜的神色。“哎呀,好久不见你了岑;真的好久不见了!”
  岑歌上前抱抱她;互相道安。
  “我女朋友;囡囡。”
  她转过来看我;对岑歌的话似有些疑问;随即笑;过来抱了抱我。
  “他们都叫我扶摇。”
  我拘谨地叫了声扶摇姐好。
  泡了茶冲了咖啡一并端过来;陪我们一起坐着。与岑歌说说这些年里的变化;语调平和;像桌角香炉里曼曼升出的一缕香烟;很是耐听。他们叙旧我也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反而很享受;似乎他们也很喜欢我这样的听客。三个人交织起来的冬日时光。
  她不时地给我添些老冰糖泡的玫瑰花茶;她自己跟岑歌喝着咖啡。她果然是个妙人。有贩卖艺术的气质;却叫你寻不出半点的商味。
  后来她带岑歌上楼去;我在书架前流连。挑了本《母亲的艺术》喝半壶茶的功夫;他们才又下来。她对着我说;“你们在这坐会;我去去就来。”眼睛里全是神秘。套上棉袄;开门;风一样地转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赠品

  说实话;长这么大都没正经像样地谈过恋爱。我不知道如何去定义恋爱或者爱情。大学里的那回更不能算;想起就是件很糟心的事。要说约会;跟娘娘的每次见面算是约会的话;那对我之前所荒废掉的青春也算是有所补尝的;可每每才尝到一丝丝甜头的时候;翻涌到心头的却是无尽的苦涩。我的年纪刚刚三十挂零还勉强;感情的事经历得少;所以不能用一生这么大的词来诉说;但是;人在遇到一个坎的时候;总以为经历了一生的所有。话又说回来;对岑歌提约会的要求;本没抱什么期望;只是一种尝鲜的心态。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经历与男人的约会这种心思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我跟岑歌的过去都特别了些;但愿这种尝试不会得来另一种悲伤的结局。
  他从我手里把书拿过去翻看。
  “母亲的艺术。”
  “嗯;没想到这里可以找到这本书;而且有很多书都是我喜欢的。”
  “囡;你在这书架上能找到我以前看过的书吗?找对的就都送你。”
  一听说免费送书哪有不要的道理;先不说是不是自己喜欢的。贪小便宜这点我跟姥姥是如出一辙。既然他跟老板是旧识;在这看过的书也不在少数;猜到的机率也很大的嘛。他去过西藏;那么关于西藏的书肯定是有的;绣;国外的一些名著;其实找到最后;大部分都挑我自己喜欢的书;三十几张书签夹到书底下。我知道岑歌看过的书远不止这些;但是贪心归贪心;就是不能太贪了。
  岑歌过来;把我放了书签的书一本本地拿下来搬到桌上;收回来的书签放回大口黑陶里。
  “这些都是吗?”我惊讶。
  他点头又摇头;然后又从书架上挑了些放到一起。
  “真的都要买回去吗?而且还是你以前看过的。”我不相信他要做这件傻事。
  “看过的可以重温啊。重要的是你喜欢就行了。这里有一半我也是没看过的。书有它的妙处;可以把人跟人的灵魂融合到一起;从你开始看我看过的书开始;或者我看你看过的书;在书的字里行间;我们会产生一种情感的共鸣;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仔细地一本本地轻读出书名。
  “都让你说神了;但这样买书也太那什么了。一下子买四五十本;搞批发似的;像个暴发户。”
  他呵呵地笑;把挑好的书搬到柜台;自己给书扫码结出价钱;再打个八折;撕下小票;把书钱跟小票夹在一起;放进柜子靠里抽屉。
  “喂;你这样也太随便了吧?还自己给自己打折。”
  “可以随便不好吗?别说你心里没这样想过。”
  我语结;看着岑歌把书分成几摞用黄色牛皮纸包好;再用麻绳绑结实。这一翻事情完全不用店员帮忙;人家乐得清闲一旁看自己的书。
  折腾完后;他把咖啡壶递过来;示意我去给客人续杯。
  跟客人聊上几句;咖啡的味道;新上架的书。跟陌生的人坦诚温暖地聊天是件很轻松惬意的事情。
  扶摇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色玫瑰回来。 “外面可真冷啊!”
  后面跟着两个男人。我盯着花;眼睛亮了起来。
  “扶摇姐;谁送的花?真漂亮。”
  她娇俏地一笑; “有眼光。”
  岑歌跟扶摇一起回来的两个男人抱成一团。我很有些意外。
  “你小子;来了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来的匆忙;更怕叨扰你们。”
  “说这么见外的话;是朋友吗?”
  “囡;你来;我给你介绍。”
  我放下咖啡壶走到他们身边。
  “老楚;木子。”
  那两人刚抱完岑歌;激情未过。一听说我是岑歌女朋友;顺势就要来抱我。我想往岑歌身后闪。
  老楚缩回手在头上抓抓;嘿嘿地笑起来与我握了握手。 “初次见面;初次见面。”
  也不知他要说初次见面什么。
  木子也跟我握了手。 “岑的眼光不错嘛;弟妹果然是个美人!”
  两个人开始忽地从脸上闪过的异样;跟扶摇一样;表情虽不大;我能感觉得到。这里异样搁在我心里还是有些刺人的。三个男人坐在我们的位置;聊得起劲。我跟着扶摇学着在咖啡上拉花;不成功的都端去让男人们喝。
  老楚说; “弟妹;你这样给我们喝咖啡可不行啊;晚上睡不着觉怎么是好?”
  “老楚;睡不着觉怕什么;有岑陪着我们呢!”
  我一时想不起来怎么接老楚跟木子的话;看看岑歌;他在旁边一脸的诡笑。
  我心里嘀咕;什么甜蜜约会啊;分明是老友重逢会。
  扶摇把灯光调暗换了一首歌;给岑歌一个加油的手势。
  岑歌起身走到我跟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单膝跪地;手里托着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得来的盒子;轻轻地打开。
  “囡囡;嫁给我!”
  我还没明白;心想;你这个家伙到底要跟我求多少次婚啊?现在更离谱;还当着你朋友的面。
  “嫁给我!”他见我呆呆的;就又温柔地重复了一遍。
  围观的除了老楚木子扶摇;店里其他的客人也过来凑热闹。
  “嫁给他;嫁给他……”围观的人莫名地兴奋。
  “等待着你/等待你默默凝望着我/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著……”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很难不受感染。 “一生守候”的低唱;每一句都像似岑歌对我的表白。扶摇的心思真是叫人心生感激的。本来还摇摆不定的心;因为所有人高涨的热情而跟着膨胀发酵,直感动地落泪泪。
  右手捂着因感觉到幸福落满泪水的脸;左手伸到他面前;“我嫁给你。”话音刚落一阵欢呼。岑歌把绿松石戒指戴到我手上;他的手因为激动有些抖。我握住他的手顺势拉他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这样的热场欢呼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我已无暇细想。岑歌拥抱住我;给了我一个长长的热吻。我的脑袋处于晕眩状态。
  他接过扶摇递来的花;让我捧了个满怀。
  “今天的咖啡免单。”扶摇的声音大气且溢出快乐。客人们鼓掌叫好。回座位几个人重新围坐一起。
  盯着戒指;头脑是无法思考的。从今往后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岑歌的未婚妻;他是我的未婚夫。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啊!血液沸腾着;两个人的感情融合到一个点;瞬时升温暴发。但这也是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不相识的两个人;如今有了婚约;我也从不知道;自己的骨子里原来如此看重婚约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秋风初起的天里;蔷薇三四二朵地挂在枝头。身上的毛衣温暖着干燥的皮肤;橘色的口红是我在这个季节里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鲜艳跳跃的色彩可以让心情明快上一整天。呵;这个美丽的秋天。

  ☆、初次见面

  他们聊起川藏线;追忆一下过去的美好。见外面的天渐暗;我们准备告别。自然是一翻盛情的挽留。我们领了朋友的情谊;收了扶摇的花茶咖啡还有新出炉的一袋子曲奇。
  别了岑歌的朋友;我们晚里十点左右才回到长巷。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哼着歌;脸上始终露着笑。他并不急着打电话给沈妈;说等回去了当面告诉她;给她个惊喜。岑歌的心情我很明白;其实我也在想要怎么告诉姥姥这件事。
  一人一摞书;踏着长巷石板的冷;我闻到了煮菱角的味儿。回来的感觉真好;不管是心气还是身体都有了实在感。在外郁积的浮杂的东西在熟悉的空气里已经烟消云散。
  “剩下的书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你先带回去看吧;就这些也够我看一阵子了。”
  “也是;现在我们都成一家人了;书放哪都一样。”
  他说的话我只是条件性地嗯了一声;也没多想。
  “岑歌;你说我们两个就这样在一起;会不会很奇怪?”
  “奇怪吗?两个人有了感觉;想要一起生活不好吗?你想反悔?”
  深深地吸了口冷冷的空气;慢慢地说了声没有。“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一下就成了老板娘。”
  “只能算半个老板娘;店还有一半是娘娘的。不过你放心;即使做不成老板娘;以后我的也都是你的;除了给沈妈养老的以外。”
  “想什么呢?我就是贪图你那些家当的吗?虽然我贪便宜;不过你既然主动提出来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岑歌是不是我这辈子贪到的最大的便宜?姥姥都这样说了应该错不到哪去。
  家里关门上锁黑灯瞎火。
  “姥姥不在家;会去哪?”
  “我不是一直跟你一起的吗;怎么会知道?”心里担心姥姥;把手里的书往他手里一堆;压得他身体跟着往下一沉。
  掏钥匙开门。现在想想往日姥姥给我留灯等候的情形有多温暖;仿佛只要看到她笼在暖暖灯光里的身影;就能驱散所有的落寂不快和孤独。那种满足幸福;只有家才能给予的。
  姥姥的电话忘在家里了;我打过去的时候;手机躺在桌上嘟嘟地响着。怕姥姥出事;冲出去敲五婶家的门。
  嗒嗒嗒地一阵鞋子打地的声响;开门的正是五婶。
  “囡;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婶;你见着姥姥了吗?”
  “哦;下午跟你爸妈一起出去了;没见他们回来呢!”
  “我爸妈?”
  “你不知道他们回来吗?”
  “我知道了;婶;麻烦你啦!”
  岑歌已经做好了面条。
  “囡;先来吃点东西。姥姥刚来电话了;没什么事;放心吧!”
  “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跟沈妈在一起呢;还有你爸妈。”
  “我知道了。”
  两个人对坐着;安静地吃东西。心里憋憋的。挑起一点面没什么胃口;盯着岑歌。有两个字在嘴边就要蹦出口了;心突突地跳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羞。
  “老公?”轻轻地念出来。
  岑歌没什么反应;稀里呼噜地吃着面;过了一会终于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恍神;心里有些异样;有些烦乱。“没什么;一会就回去了吗?”
  “别担心;等姥姥还有你爸妈回来了我再走。”
  洗洗漱漱;依偎着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一个人独处;需要身边的人都来关心呵护我;才能填补心里那一个大大的空洞。现在岑歌俨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因为女人那点矜持骄傲左右着;恨不得将自己折吧折吧装进他的口袋里;随时可以被他干燥温暖的手安抚。那么我也可以用女人的温柔向他奉献我的所有;如果他需要的话。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管哪种搭配;都是需要爱的。爱可以融化所有的隔阂芥蒂;爱可以抚平焦虑恐惧;爱;伟大的爱啊!
  “你说沈妈会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了;你看不出来吗?”
  “嗯;我怕她只是急着给你找老婆;所以肥瘦不计。”
  “那沈妈再怎么肥瘦不计;也要我吃得下去才行啊!”
  嘴上说岑歌是个讨厌鬼;心里还是欢喜的。因为身边终于有个男人可以依偎;不怕哪天一觉醒来流言满天飞;不怕姥姥和我的父母为我的感情问题心力交瘁;不怕自己孤独终老。其实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只是当下给活着的自己和所有爱着我的亲人一个安慰。安慰是一个很温暖有力的词;就如冬日里洒满院落的阳光;暖烘烘懒洋洋的。
  对娘娘怀抱着的歉疚别离;始终无法释怀。不知道她现在生活的好不好;心里是否记挂着我;心中是否也有个无法填补起来的空洞;一如我的。如果有;那一定也是唯君留下的。
  人的际遇缘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一旦牵扯上了;生死都无法将它抹去;只会随着日月更替;日积月累;更加地浓厚有韵。像画;因为积了岁月的痕迹;染了美好的光华;令人愈加珍惜难以割舍。痴情的人儿何其多!
  迷糊间;听到外面有些响动;以为是梦。岑歌推推我。
  “囡;大概是姥姥他们回了。”
  坐起来盯着窗户外的大门;一会说话声音停止。吱呀地一声门被推开;姥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人。岑歌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整理衣服。我被他吓得一惊。
  “我爸妈又不是鬼;看把你吓得。”
  岑歌轻拎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自知失言;由着他去。
  “岑歌你跟囡囡吃过饭了吗?”
  “我们煮了点面吃了。”
  “虎子、素月这是青红的儿子岑歌。”
  “叔叔阿姨好。”
  这个傻瓜还跟我爸妈握手。弄得我爸妈一愣。
  虎子是我爸;素月是姥姥的大女儿;也就是我妈。
  “在家里不用这么客气。”我妈光顾着打量岑歌;正眼也不瞧我。 “真是像啊!跟青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能不像吗?岑歌可是沈妈亲生的。你看我;跟你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看他们杵在那;忍不住搭话。
  我妈招呼岑歌到厅里坐。那意思是要好好地聊了。
  “囡囡;乱讲话小心我打你嘴哦!”
  “打吧打吧;一年回来一次;就为了打我;谁说我是你亲生的?长得像有什么用?”玩笑话里带着点撒娇。女人三十岁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但在父母面前还是个孩子。
  她宠溺地摸摸我的头; “跟姥姥在家里一切都好吧?”
  “好是好;就是姥姥常使唤我;老当着外人的面挤兑我。”
  “怎么;姥姥使唤不得你啊?再说岑歌可不是什么外人。”姥姥在厨房里耳朵尖尖的。
  爸爸站在边上顺手也摸了一下我的头。好像抚摸头是很多男人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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