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异侠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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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进、自私自利的性子也不是什么良配，何况如今这乱世？”

　　　　如此尖锐的自嘲，唉。心下叹气，长风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从没想到过，君祭酒的内心里竟是早就彻底否认了她自己。可是想到放任她这样下去会有的结果，长风渺还是想要再挣扎一下。“能不能回应，不是你说了算的，这得野山自己说。只要他觉得好，那就没人能说你半句不好。别跟我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得看时候。”顿了顿，长风渺缓和了一下语气。“酒娘，你舍得让我们大家难过么？”

　　　　长风渺脸上的不舍和受伤让君祭酒难以直视，别开了视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角的余光里瞄到野山遗老的身影，长风渺轻咳了一声，拍了拍垂头不语的君祭酒。“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你好好的，我们大家都这么希望。”

　　　　感觉到长风渺起身的动静，可君祭酒没有动，她被自己心里的种种情绪弄得疲惫不堪。突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抱住，君祭酒惊诧不已的想要挣脱，却听见耳边沉闷的声音。

　　　　“我一点都不能牵绊你，是么？”紧紧的抱住君祭酒，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小小的肩膀上传来的体温让野山遗老总算好过一点。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人还是在的。苦笑着，野山遗老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下坠，似要坠落到看不到底的黑洞里。“若不是我，若是换了主人，你一定不会这么决绝的，是么？因为我在你心里不如他那么重要，还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只要你说，不管是什么我肯定努力去做，留下来，好么？”

　　　　野山遗老声音里的脆弱，君祭酒没办法假装不察。半垂着眼，君祭酒努力无视肩膀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野山，这跟他没关系，也不是你不够好。”顿了顿，君祭酒恍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时间啼笑皆非、尽是苦涩。“是……是我没有勇气，明白吗？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承担什么了，我连我自己都不想负担了，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一份感情？你该是知道的，我其实是很自私很无情的人，你又何必非得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每个人都自私，不过是程度不同、方式不同罢了。”见不得君祭酒如此贬低自己，更见不得她这样示弱，野山遗老收紧了手臂，也不管会不会把人弄疼了。“我觉得你很好，就算真是歪脖子树我也乐意，这就够了。至于无情，你对别人如何无情都好，对我有情就行。”

　　　　应该觉得感动的，有人这样维护自己，君祭酒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可是她感觉不到，感动也好什么都好，感觉不到。已经很长时间了吧，从末日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很多时候自己都没有应该有的感觉。这样的自己，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呢。忽然之间就觉得疲惫，君祭酒象征性的挣了挣。“放开，难受。”

　　　　虽说君祭酒的声调不高，可野山遗老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悦和疲惫，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看着君祭酒站起来，瘫着脸转身要走，野山遗老一下子慌了神，就怕自己刚才的话真的惹了君祭酒厌烦。“酒娘……。”拉住对方的袖子，野山遗老可怜巴巴的望着君祭酒，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已经碎成了渣渣。

　　　　看着一身戎装的野山遗老一副可怜兮兮的弃犬形象，君祭酒更觉得无力了。喂喂，好基友啊，你究竟教了些什么给野山啊混蛋！

　　　　“啊，这位天策府的大哥，请问你知道莫雨在哪个帐篷吗？”

　　　　突然响起的有些窘迫的声音让君祭酒和野山遗老都是一惊，君祭酒手忙脚乱的抢回自己的袖子，野山遗老收敛了刚才的情态故作镇定。

　　　　穆玄英尴尬的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总觉得自己做了很蠢的事情，不由挠挠头。“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穆玄英自以为是解释的话，让君祭酒的面瘫脸直接破功，气哼哼的抬起脚对着野山遗老的脚背狠狠的踩下去，看到野山遗老扭曲着脸却不敢反抗的样子，这才一扭头跑了。

　　　　毛毛啊，你说你干嘛要说那么多余的话，害得我被恼羞成怒的妖孽迁怒了啊混蛋！欲哭无泪，野山遗老真想一巴掌把穆玄英扇回他们浩气盟的营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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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雨哥哥。”忐忑不安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莫雨，穆玄英硬着头皮伸出手想要像小时候拉拉对方的衣袖，却被莫雨一下子避开。手蹲顿在那里，继续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穆玄英突然就觉得委屈得不行。“莫雨哥哥……你就那么讨厌我么？”

　　　　别开视线，不去看穆玄英委屈的眼神，莫雨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找我有事？”似乎刚才野山遗老带毛毛过来时脸色很古怪，难道说毛毛得罪人了？

　　　　这下更觉得委屈了，穆玄英觉得眼眶发酸，却只能强忍着。“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明明都在洛阳，营地也隔得不远，可你一次都没来找过我。我知道你是顾忌师父，我不怪你，可打军械库那天你也不理我又是为什么？”

　　　　穆玄英委委屈屈的语气让莫雨心头一窒，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可视线一接触到对方腰间的浩气盟的腰牌，莫雨抿了抿唇，不说话，也不敢跟穆玄英对视。

　　　　“莫雨哥哥！”得不到回应，穆玄英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低吼起来。“为什么不理我？明明在枫华谷见面的时候你很高兴的，可现在为什么这么对我？就算师父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又没有得罪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是么，你以为我是因为不高兴谢渊才不理你的么？穆玄英的质问好像一记重锤打在莫雨心上，眼皮跳了跳，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嘲讽。

　　　　清楚的看到莫雨嘴边的嘲讽，穆玄英本来就失控的情绪更加糟糕，只觉得自己满心的委屈和焦虑在这人眼里竟只得到了嘲讽。“我本来以为就算进了恶人谷也不算什么，莫雨哥哥还是莫雨哥哥，可现在看来根本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莫雨哥哥了！”

　　　　看着穆玄英跑出自己的视线，莫雨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两眼无神的看着穆玄英消失的方向，眼中慢慢渗透出绝望。毛毛……，我早该知道的，恶人谷在外人眼里……从来不是什么好去处。可是……我以为你会是不同的……。

　　　　想要找君祭酒却找不到人，野山遗老在恶人谷营地里跟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回过神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失魂落魄的莫雨。眼见莫雨脸色苍白，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野山遗老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近了几步试探着开口。“莫雨少爷，你还好么？”

　　　　被野山遗老的声音惊得回了神，莫雨掩饰性的别过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没事。”

　　　　“那个……”你那样子要是没事才怪！心里这么想，可野山遗老没敢说出来。“莫雨少爷有没有见过我家酒娘？我找了她半天了。”

　　　　酒娘？哦，［忘川］里的纯阳丫头？意识到野山遗老说得是谁，莫雨想了想，摇头。“没见过。”被野山遗老这么一岔，莫雨的情绪多少好了一点，转身准备离开。

　　　　想起带穆玄英来找莫雨的事情，野山遗老直觉莫雨刚才的模样是因为那个不会说话的笨蛋。嘛，也不能怪他，谁让他身边是一群腐女呢，毛毛和莫雨那点破事早就她们说了千百遍了。虽说他不是腐男，可有些事情……咳，那什么，潜移默化也是很可怕的。看到莫雨要走，野山遗老鬼使神差的就开了口。“莫雨少爷，你不是跟穆玄英掰了吧？”视线里，莫雨的身形可疑的一顿，野山遗老顿觉自己猜对了。“呃，那什么，别太难过，继续努力就是了。其实我也是屡次表白被拒绝，咱们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一脸诚恳的野山遗老，莫雨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断掉了。什么叫跟毛毛掰了？什么叫同是天涯沦落人？谁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混蛋！……等等，为什么自己刚才竟然有种被说中了的感觉？

　第60章　［卷三第二十安禄山的报复］

　　　　

　　　　［卷三第二十，安禄山的报复］

　　　　谢渊收到消息的时候；王遗风已经离开了洛阳。听说米丽古丽去见了明教冷三关；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反正现在米丽古丽是留在了洛阳协助冷三关行事。肖药儿不知所踪；但谢渊觉得他多半是跟着王遗风一起离开了；毕竟这肖药儿在他的印象中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济世救人什么的从来跟他没关系。还有莫雨；这个让谢渊颇为头痛的小疯子并没有离开；据说是要同那个［忘川］一起行动，至于是不是真的，以及具体要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四大恶人眨眼间就只剩下一个——至少能掌握行踪的就只有一个；还是个不能妄动的，谢渊多多少少有些郁闷。他本想说服王遗风留下来跟他一起平叛护国的，因为他相信王遗风绝不是那种可以笑眯眯的看着天下乱成一团的人。不过，王遗风离开之前发布了一道雪魔令，允许恶人谷弟子在闭谷期间出谷平叛，若有人投靠狼牙则视为叛谷。这道雪魔令让谢渊心里舒服了许多，虽然他很不满王遗风本人就那么潇洒的走掉，但至少他表明了不会同狼牙为伍的态度。

　　　　不过谢渊也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想别的了，洛阳城里的情势因为战报军械库的事情而陡然紧张了起来。

　　　　安禄山显然是处于暴怒中，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攻破了他重要的军事战略据点，杀了他苦心安排的守将、费尽力气请来的血眼龙王，搬空了藏起来的武器不说，还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说不清是恼羞成怒还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反正安禄山一声令下开始了血洗洛阳的行动。其实早在攻占洛阳的时候，安禄山就用血腥暴力的方式清洗过一次洛阳城内的各方势力，才能顺利的将洛阳作为自己的都城。而这一次，战报军械库的失利让安禄山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太仁慈了，否则这些该死的江湖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呢？

　　　　不过三两天的时间，洛阳官道两旁的立威柱上多了许多血肉模糊的尸体，牢城里更是人满为患。据说被关押在皇城中的一些大唐官员，原本是要在以后的战事中用来祭旗并且动摇唐军军心的，这一次全都被斩了首。有不少官员在刽子手的大刀下誓言愿化身厉鬼回来灭尽狼牙，那场面让被狼牙驱赶来围观的百姓无不面露悲色——因为一旁虎视眈眈的狼牙军还不敢哭出声。

　　　　洛阳皇城外面原本还有那么一些小商小贩依然做着生意，可现在几乎都关了门不敢露面，生怕被认为是义军的一份子。一时间洛阳城内除了四处抓人的狼牙平乱军之外几乎看不到活人，萧瑟得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面对这样的情况，梦想战队果断放弃了前往朔方军助阵的原定计划，改为留下来同浩气盟、明教合作，营救牢城里被关押的各路义士及无辜百姓。天杀营跟洛阳成立的天策残部汇合到了一起，在［忘川］和梦想战队的帮助下在武牢关附近打出了一个能绕过武牢关、从山里迂回通向天策府的通道。天策府将会利用这个通道分批迁出北邙山，一方面打破狼牙军的包围，一方面配合洛阳方面的各种抗争。

　　　　谢渊原本是要带领浩气盟精英弟子前往天策府的，可现在他也不得不改变计划滞留洛阳。战宝军械库的胜利固然值得庆贺，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心安理得的看着各路义士和老百姓来承担安禄山的报复。为此，谢渊特意找到了［忘川］的主事人君祭酒，希望［忘川］也能留下来。军械库一战，谢渊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个过去并不出名的小帮会的实力，他们虽然不是名满江湖的高手，可他们有着灵活、丰富的作战方式，他相信他们会是很重要的一个战力。

　　　　君祭酒没有理由不答应，虽然她原本的计划是想办法忽悠众基友老老实实的回扬州待着。可洛阳官道两旁立威柱上的那些尸体，让她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后来赫赫有名的白色恐怖。而号称要跟［忘川］一起行动、实际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雨，也表示会在暗地里调动洛阳城里的恶人谷弟子协助［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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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牙牢城外的林子里，君祭酒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走到了野山遗老身边，顶着对方闪亮得超标的目光，开口。“你真的不肯放弃？”天知道要不是看野山遗老在行动之前都魂不守神的，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这个问题。

　　　　“当然。”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野山遗老蹲下来跟君祭酒平视，保证自己能看清楚对方的每一个眼神。呵呵，他就知道酒娘一定会心软的，看不得自己魂不守神导致战斗中受伤。“我想不到放弃的理由。”

　　　　“即使你明知道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对野山遗老有多残忍、多不公平，可君祭酒是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更何况她从来不愿意在感情上欺骗任何人——除了她自己。“甚至，我可能再也没有能力去爱。”

　　　　有些讶异于君祭酒此刻的直白，也为她的话而有些心疼，可野山遗老知道若是自己连这点都承受不了，那就真的不会有机会了。“我相信你并不是没有能力爱，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你心动的人。虽然我不敢说那个人就是我，但我会竭尽全力的全做。至于你对我现在没有爱情，那就更不是问题了，现在不代表未来，日久生情什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不是么。”

　　　　一愣，君祭酒差点没能绷着脸。尼玛日久生情什么的，你敢不敢更自恋一点？！可虽说心里在吐槽，但君祭酒终究还是感觉到暖意，毕竟她还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丝毫不感动。放弃般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在野山遗老脸上使劲拧了一把，恶声恶气的说道。“那就给孤好好的努力活下去，等到战乱结束孤在纯阳宫等你来下聘。”说罢就转身准备找个地方让自己冷却一下。

　　　　闻言，野山遗老喜笑颜开，揉了揉脸，赶紧站起来跟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