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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姮醉时君不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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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姮望着这串伽楠念珠出神,不自觉地握住了云绮陌的手腕,低下头仔细端详。
云绮陌愣了下,随即任阮姮握着自己的右手腕,抬起左手,拍了拍阮姮肩头上的桂花瓣。
淡淡的桂花香清雅芬芳,柔柔地萦绕在这两个女子周身。
阮姮低头看得认真,云绮陌也凑了过去,阮姮想了想,觉得这串伽楠念珠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算了,阮姮心道,然后猛一抬头,不料直直地撞向了云绮陌的下巴,痛得云绮陌立即捂住了下巴。
“哎,对不起!”阮姮突然笑出了声,“不知道你在我的头顶呀。”笑声里还带着故意。
“王爷,没事,我不疼。”云绮陌硬撑。
“不疼眼泪都快出来了,过来,我给你揉揉。”阮姮伸手,轻轻地抚在云绮陌的下巴上。云绮陌望着她,看见她如常的神色里早已少了冷淡,不自觉地笑了。
竹影参差,苔痕浓淡,阁楼二层的窗边,两个男子并肩站着,望着那两个笑意盎然的女子。
“这两个姑娘,一个平日太规矩,一个素日太淡然。雪意,你看看,她们现在这样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嘛,多可爱。”藏青蓝衣衫的男子悠闲地开口。
姬雪意一身白衣,目光始终不离阮姮。藏青蓝男子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她可是阁主夫人!”
“以前是,”姬雪意轻声,但坚定道,“以后,就不一定了。”
“哎,咱们阁主有你当情敌,可真是---”藏青蓝男子故意拖长了尾音。
“什么?”姬雪意不在意。
阮姮听到了头顶上的说话声,扬起头,看见姬雪意冷峻的面容映在午后斜斜的日光里,有一分暖意,与九分潇洒。
她淡淡地扬起了一抹笑容,开口道:“我找你有事。”
姬雪意颔首:“进来说。”
阮姮进去之前对云绮陌道:“绮陌,你的名字很美。”
“嗯?”
“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说罢拍了拍云绮陌的手臂,大步走进了阁楼内。而云绮陌望着阮姮的背影,莫名的,心头掠过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窗外的竹影投在了纱上,阁楼里阴阳翠润,几簟生凉。
阮姮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姬雪意,和他身边藏青蓝衣衫的一个年轻男子,那个男子生的一副笑相,此时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姬雪意道:“阮姮,这是文辛炎。”
阮姮在大脑中寻找着这个名字,许久,迟疑道:“我想,我以前没见过你。”
文辛炎嘿嘿一笑道:“当然,可嫂子你是名扬室离阁呀。”
阮姮奇怪道:“嫂子?”然后望向姬雪意。
姬雪意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怎么了?”
阮姮抬起手臂,露出雪白的左手腕,一把伸了过去。
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红麝香珠。
姬雪意灼灼的目光一扫而过,阮姮说:“这串香珠和手腕上的伤痕,我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文辛炎绕着阮姮走了一圈,打量着她,忽道:“你别动!”然后手抚上了阮姮的头皮,几下摸索后,叹气道:“难怪!”
阮姮刚要开口,姬雪意解释道:“辛炎在室离阁位居五位之一,擅长暗器。”
文辛炎走回到姬雪意身边,“啧啧”了两声:“真狠!”他望着阮姮摇了摇头问道:“你头疼吗?”
阮姮想了下,回答道:“遇袭以前的事情,不记得。醒来后也还好,只是百会穴偶尔发麻。”
文辛炎郑重道:“我可以帮你恢复所有的记忆,但会很疼。”
阮姮扶额:“那算了吧,我怕疼。”
姬雪意觉得好笑,这个无所不能的女子竟然会怕疼,于是问道:“你不想知道你手腕上是怎么了?”
阮姮叹气:“想,可是我真的怕疼。辛炎,你有没有麻药?”她求助似的望着文辛炎。
“有,不过药效不长。”文辛炎答道。
阮姮问姬雪意:“你们这里隔音效果好吗?”
姬雪意摇头,遂又点头。
阮姮的神色里透着罕见的犹豫,她踌躇再三,蹙了蹙没,视线直直地盯着脚下的地面,许久,小声道:“那,来吧。不过,我真的怕疼。”
姬雪意在心里笑出了声,却还是走到阮姮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别怕,有我。”
。
不为皇权,只为惜颜
更新时间2013…12…10 20:31:51 字数:2709
第六章不为皇权,只为惜颜
苍苔露冷,花径风寒。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嗷呜!”阮姮一声惨叫,痛得面部的所有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这就是姬雪意去了趟恭顺王府,告诉郑管家阮姮暂时要在行栖门修养一阵,回来后,刚一迈进在“苍梧”室内看见的情景。
只见阮姮横着躺在床上,长长的青丝散了开来,铺在了淡绿色的被褥上,像极了深海里的水藻。而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握着云绮陌,她一痛,云绮陌也是被阮姮捏得直皱眉头。
阮姮凄惨的叫声响彻了行栖门,而她的嚎叫也正是随着在她头顶做着动作的文辛炎而响起。
文辛炎早将阮姮头顶部百会穴附近的青丝剪了,起初他注视着百会穴上这银针七根也是惊得直吸气。早些他摸到了阮姮的百会穴上有银针,但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什么人这么恨她?竟然一次钉了七根银针进百会穴?
“你轻点!”云绮陌和姬雪意同时没好气地吼文辛炎。
文辛炎委屈地瘪了瘪嘴道:“我已经给阮姮服麻药了,可是她的身体太敏感了。要不,绮陌,你把她打晕吧。”
“文辛炎!”云绮陌急道,有这么出主意的嘛,竟然让她把阮姮打晕。
“绮陌,没事。辛炎,你继续。嗷呜!”阮姮安慰完绮陌,又痛得嚎叫,眼泪也从眼角哗啦哗啦地流入了发间。
文辛炎的手里一直在微微地动作着,试图在减少阮姮的疼痛时,用正合适且不伤大脑的内力逼出这七根银针。不一会儿,他就挥汗如雨。
他刚想抬起袖子擦汗,脸上的汗就被一方泛着沁香的帕子给拭了,感激地抬头看了云绮陌一眼。
“嗷---”阮姮这次的叫声只叫到了一半,因为她被姬雪意一掌劈在了后脖颈,力道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她晕过去。
姬雪意无奈道:“我不忍听下去了。”
云绮陌叹息道:“我也听不下去了。”
姬雪意道:“早知道,就把古奇七留在行栖门了。”
“嗷呜!”文辛炎的内力一发,阮姮瞬间被痛醒,而这会儿,头顶上,后脖颈上,一阵一阵的刺痛。
阮姮听到了姬雪意的后半句话,边叫嚷道边说:“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用麻烦古奇七!辛炎,你狠点行不行,给我个了断!”
姬雪意看着阮姮惨白的脸,听着她叫得沙哑的嗓音,摇头道:“你别逞能,还是请个大夫吧,绮陌。”
绮陌刚要起身,阮姮紧紧地捏住她,断断续续说道:“三阳五会,五之为言百。百会穴一伤,必定要,要,嗷呜!卧床休养。你去抓药,要补气,去火,养脾,健胃。拿,拿,纸笔,我说,你写!”
姬雪意示意云绮陌不要动,冲着苍梧室外呜呜咽咽的乌鹊说道:“乌鹊,拿纸笔!”
乌鹊一溜烟地跑走,又一溜烟地跑了进来。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串一串的泪水,心疼地看着嚎啕不已的阮姮。
阮姮双目紧闭,嘴唇发白,忍痛道:“金银花二钱,野菊花二钱,生甘草二钱,决明子三钱,白茅根三钱,白术三钱,当归三钱,白芍三钱,茯苓三钱,黄芪四钱,熟地四钱。早晚各一次,如果我昏迷不醒,灌也要给我灌进来,”顿了顿,深吸了几口气,阮姮继续道,“还有,橘络一钱,生姜两钱,水煎加红糖。辛炎,你轻点好不好?”
文辛炎也不忍,停下了手,说道:“你说完我再给你取银针。”
乌鹊刷刷刷地提笔记录着,心惊王爷何时精通医术了。而姬雪意和云绮陌在一旁也是听得诧异,从来未知,恭顺王爷懂医。
阮姮吐出一口气,虚弱道:“方才开的中药,和养胃的温补药,需要分开。早晨和晚上,乌鹊,你要用粳米、大枣、莲子煲粥,莲子要取芯。先,先这么多,哎,呕!”
阮姮一口突出了黑紫色的血,文辛炎瞥见却轻松道:“气血通了!银针在百会穴上封住了她体内本应畅通无阻的血脉。”
云绮陌问道:“那这吐血?”
姬雪意道:“吐出阻塞经脉的血块,身体方可康复。只是,她是有的休息了。”
文辛炎轻抚阮姮头顶的百会穴,猛地一拍,拔出了最后一根银针,而阮姮此刻早就疼晕了过去。抹了把头上的汗,文辛炎道:“看来,嫂子是要在行栖门常住了。”
姬雪意道:“行栖门都是恭顺王府的。”
云绮陌奇道:“嫂---子---?不是阁主夫人?”
文辛炎起身,拍了拍姬雪意的肩膀,对云绮陌摇了摇食指道:“不要太好奇哦。”然后他看着半死不活地横躺在床上的阮姮,对乌鹊说:“乌鹊,你去厨房给你家王爷做吃的。”
乌鹊“哦“了一声,听话地放下笔,直奔厨房,文辛炎见状,感叹道,“哎,还是乌鹊好使唤呀,其实是我饿了,嘿嘿。”
云绮陌摇头道:“我去吧,也不知道王爷平日喜欢吃什么。”
姬雪意走道床边,轻轻地将阮姮抱起,把她放平,说道:“清淡的。”
等文辛炎和云绮陌都去厨房忙了,姬雪意就用湿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阮姮脸上的泪痕和汗渍,望着她头顶百会穴上看不见的创伤,心里一阵翻滚。
百会穴,封住了记忆,这会儿,阮姮恐怕会被往事折磨吧。
姬雪意坐在床边,白衣胜雪,目光停留在了阮姮苍白的脸上。什么样的过往,才能让她冷漠又淡然,不经意流露出的纯真又是那么的吸引人呢。
阮姮此时正经历着炼狱般的烧灼,她只觉自己五内沸然炙起,浑身像被火烧一样,先是幼年是的追杀与奔跑,然后是艾之寒手执七根银针冲自己而来,惊呼一声后,眼前又是那个唯一让自己保持着自己本意的牧逐君。
前一刻在火中,下一刻又到了海水里。咸苦的水淹没了她,她奋力扑腾着,双手无助地向四周抓着,忽然,抓住了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
阮姮死命地抓着,五个手指深深地掐入那个物事中。
姬雪意方才给阮姮盖被,忽然左手就被阮姮一把抓住,死死地,仿佛像是一个溺水窒息的孩童抓住了救命稻草。姬雪意摇摇头,任阮姮抓着,他靠坐在床边。
阮姮慌乱的情绪瞬间平定了。
云绮陌端着茶水与糕点走了进来,姬雪意点点头,小心地扶起阮姮,看着她依然紧握自己的手,嘴角扬了扬,让她倚着自己,先是取来云绮陌新做好的热热的桂花栗子糕,拿起一块,递到了阮姮嘴边。
阮姮还觉自己在漂浮,忽然闻到了桂花栗子糕的香气,于是张开嘴去咬,便有软软的糕点进嘴,嚼了几下,松软可口,唇齿生香。
姬雪意喂完阮姮一块糕点,又喂了她一杯茶,方让云绮陌下去。
这样不言不语不瞪人的阮姮,乖巧听话,甚是可爱。
“雪意,你要夺人所爱吗?”牧逐君慵懒妩媚的声音在苍梧室内的响起。
姬雪意抬头,看见牧逐君目光灼灼地站在桌边,姬雪意一扬俊眉,冷笑道:“你敢说,你不是刻意接近她的吗?”
牧逐君婉丽地叹了口气道:“那你呢?”
“他是我的家人。”阮姮不知何时早已清醒,她用喊哑了的嗓音低低地说道。这时她整个人窝在姬雪意宽大的怀抱里,硬撑着抬起眼皮望向牧逐君。
从火到水,她重生了。
“我也想知道答案。逐君,你是知道我是谁,才来接近我的吗?”阮姮虚弱地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以前的她的问题。
她蹙着眉头望着牧逐君,牧逐君妖艳的面容里带着凄清,许久,他才答:“是。”
“呵呵,姬姮,姬雪意,呵呵,”阮姮苦笑道,“牧逐君,你为什么不为皇权?”
姬雪意的声音在阮姮头顶上方:“因为他只为惜颜。”
牧逐君身子一顿,袅娜的身形僵在了原地。阮姮疲惫地说道:“我累了,这次,要长眠了。”然后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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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者无所求,饮食而遨游
更新时间2013…12…11 13:17:24 字数:2228
第七章无能者无所求,饮食而遨游
阮姮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要多,每每醒来,不是狂灌自己中药,就是狂喝补药,要不就是狂饮粳米粥。睁眼时身边有时是云绮陌,有时是乌鹊,更多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见姬雪意。
这次,阮姮再醒,发现自己不在苍梧室内,而是在行栖门院落里的软榻上。
“王爷,您醒了!”阮姮听到了乌鹊欢快的声音,自从阮姮嗜睡后,乌鹊的厨艺大有长进,不过,这也大多因为阮姮的嘴越来越刁。
“乌鹊,拿笔。”阮姮轻轻吩咐道,说话太大声也会让她困倦。
“来了,王爷您说,您想吃什么?”乌鹊眨巴眨巴滴溜溜的大眼睛,像私塾里好学的学徒。
“呵呵。清炖鲫鱼吧,你记下。鲫鱼一条,橘皮两钱,生姜十钱,黄酒十钱,还有胡椒和吴茱萸。做法嘛,去掉鲫鱼的鳞和内脏,生姜切片,把橘皮、胡椒、吴茱萸填在鱼肚内,再加黄酒、盐、葱、水。”阮姮慢条斯理地说道。
“都记下了。王爷,上次您让我煎的橘络和生姜是干什么用的?”乌鹊开始发挥他是恭顺王爷“书童”的角色,好问好学。
阮姮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橘络理气、通络、止痛,生姜散寒,红糖温中。温可补、通、散---哈欠,好困,你自己琢磨,我再睡会儿。”
“王爷,又睡了?快到端阳节了呢。”乌鹊撅嘴嘀咕道。
阮姮飘渺的声音传来:“那就让雪意准备艾草”
乌鹊抬头看阮姮时,阮姮早已进入了梦乡。
王爷最近,睡得比以前还多。京城里都盛传,恭顺王爷旧伤复发,恐怕是不中用了。乌鹊想到这里,气得直咬牙,他家王爷只是在养病,谁说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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