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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姮醉时君不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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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姮在心里无奈道,一个那么妖艳的男子会是个专一的人?不能怪我多疑,只怪他长了双天生勾人的狐狸眼。
  云绮陌又道:“王爷,京城那边一切安定,似乎女皇本身对恭顺王府有什么动向,但被艾太君劝下来了。”
  阮姮呼出一口气道:“好。我出去逛逛,你去办我交代你的事吧。还有,让华锦楼的老板开门做生意,给我留个天字号就行了!”
  南陵城的市中心熙熙攘攘,初冬的南方还是有些许温和。
  怀揣着千两银票的票据,阮姮闲闲地溜达着,直到被南陵城最大的首饰店所吸引,抬脚便踏了进去。
  “哎呦,这位姑娘,看您就是一副好面相!您需要簪子?钗子?华胜?步摇?我给您推荐推荐,您不买不要紧,就当交个朋友,来看看!”
  一进门,阮姮就被掌柜的像苍蝇一般的声音吵得头疼,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掌柜的又开始一顿噼里啪啦:“姑娘,我的这家店,在南陵城可是独一无二的!论首饰,南陵城的其它首饰店根本就不可能有我家齐全!您看看,我们这里有---”
  阮姮连忙抬手打断她,开口:“掌柜的,我要买簪子。”
  “哎,好嘞,姑娘您真是好品味,簪子最适合您这样年轻的姑娘了。您来这边看看,我们这里有凤蝶鎏金錾,云凤纹金簪,花丝金龙簪,灵芝竹节纹玉簪,还有---”
  阮姮扶额道:“掌柜的,我想自己看看,你如果可以安静一炷香的时间,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掌柜的听到后贼眉鼠眼地一笑,立即闭紧了嘴巴。
  阮姮在心里苦笑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还能让话匣子闭嘴呢!
  自从上次那只金簪被自己当作日晷的指针给折得弯曲的不成样子,阮姮便想着自己应该再买一只怎样形状的簪子。就算是以前嚣张跋扈的她,也从未奢侈浓妆过,最多只是脾气很坏、待人刻薄。
  很奇怪,当她告别了那个狂妄的自己,并没有丝毫慌张,现在这个冷静淡然的自己,反而让她觉得更熨帖,仿佛,这就是她的本性。
  难道,银针封穴,封住的是记忆和本性吗?下次见到室离阁那个精通医药学的双面卧底古奇七,一定要问清楚。
  忽然,阮姮注意到了一只簪子。
  只见那只簪子通体晶莹圆润,是玉质的白色,呈水滴形,镂雕加阴线的琢文法绘出了丹凤朝阳纹的形状,而簪子的另一端是银镀的金饰,凤与牡丹的组合更让这只玉镂雕丹凤纹簪显得大气。
  阮姮指了指它,道:“我就要这个,多少钱?”
  掌柜的笑吟吟地走过来,取出玉镂雕丹凤纹簪,恭敬地递给阮姮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本店最好的簪子了,通常都是给皇宫进贡的。您是本店今早的第一位顾客,我就免费送给您了,谁让咱们有缘呢!”
  看着掌柜的笑得贼兮兮的,阮姮皮笑肉不笑地问:“免费送给我?你是做生意的,还是做慈善的?”
  掌柜的却只是笑,早已把簪子放在了阮姮的手里。阮姮见也问不出,一抬手,将玉镂雕丹凤纹簪插进了自己的发间道:“帮我给那位付钱的朋友道声谢!”
  看着阮姮走出首饰店,掌柜的一掀帘子,进了里屋。
  那里,袅袅檀香熏着,一个明艳的男子抱臂站在床边。
  掌柜的恭敬道:“牧阁主,您给小的那只簪子,已经送到姮姑娘手里了。”
  牧逐君的狐狸眼一弯,嘴角泛起一抹暧昧的笑。
  阮姮头戴新买的簪子,在街上走了片刻,就看到一家书坊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她也走过去跟着凑热闹,心道,南吴朝的哪个状元来了?转念一想,无论是哪个状元,自己不都不认识嘛,不过既然来了,就把这个热闹给凑了吧。
  等阮姮凑近一瞧,才发现是两个人在争吵,不,准确的说,是争论,而书坊的老板正左右为难地左手抓着右手不知所措。
  “邬尚书,贵府字画无数,您就把这几幅字让给我!”
  “朴管家,你这是为孟尚书求字呢,还是孟贵君?”
  听到这两句话,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是礼部尚书邬笙!”“旁边那个管家不是吏部尚书府上的吗?”
  阮姮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这间书坊收购了几副值钱的字画,邬笙和孟萦沫都很感兴趣。不同的是,邬笙年纪轻轻,偏好在南陵城走动,而吏部尚书孟萦沫则以人入中年,稍一劳心费力就卧床不起。
  阮姮心道,哎,这个年纪还要拼命,有个长孙苜,还有个孟萦沫,南吴朝的尚书怎么都是一匹匹老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也需要让出位置才能被后浪推呀。
  阮姮又听了会儿,发觉朴管家的言辞越发阴损,而邬笙据理力争,也丝毫不让。但显然,是邬笙先出的钱,而朴管家后来的。阮姮的眼神再一瞥,落到了字画上,心道,是什么样的字画,让两个尚书能争成这个样子。
  她再定睛一看,哎?!那不是自己在漆雕初那里写的春夏秋冬的回文诗吗?可是,那字迹工整规范,明显不是自己的书法。
  想到这里,阮姮推开了挡在她前面的几个人,走到了邬笙的身边。
  见来人闲庭信步,气质超群,朴管家和邬笙忽然就住嘴了。
  扫了眼朴管家手上的字画,阮姮冲着邬笙一笑道:“邬尚书,千金散去还复来,不知您可否把这字画让给这位老管家?”说罢冲着邬笙眨了下眼。
  虽然邬笙不知其故,但也没有再争夺,而朴管家兴冲冲地付了千两黄金,拿起字画,拨开人群就走了。
  围观的人群也散开了,这时,阮姮走到书坊老板面前,一拍桌子厉声道:“那字画是哪里来的?”
  书坊老板见她方才软言软语,这会儿却横眉怒目,紧张地结巴道:“是是是我从别人那里买来的。”
  邬笙走过来,抱拳道:“这位姑娘,方才拦着本官,不知有何意?”
  阮姮示意书坊老板去取上好的笔墨纸砚,换下刚才的发怒模样,转而对着邬笙一笑道:“没想到,还有人对我写的诗会感兴趣?”
  邬笙的眼神滞了下,随即一亮,试探地问道:“皋陶阮姮?”
  阮姮点头笑道:“南吴邬笙。”
  这时书坊老板也拿来了纸墨笔砚,阮姮提笔蘸墨,将那四句诗一气呵成地写在了上好的宣纸上,然后吹了吹,递给了邬笙:“我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所以,我的字迹不可能是方格子里画出来的。”
  邬笙接过,看着这四句回文诗,赞叹道:“好书法!好文采!我今天真是出来的对了,竟然碰到了作者!阮姮,真的是幸会呀!不如今晚我请客,还有我的一个朋友在场,来!你一起来!”说罢左手拿着字画,右手拽着阮姮就走出了书坊。
  虽然不喜与人过于亲近,但阮姮见她豪气干云又重情重义,笑了笑也就被她拉着走。等到了一家酒楼,邬笙指了指二层靠窗的位置对阮姮道:“阮姮,我的朋友已经到了,来,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阮姮听罢抬头望向酒楼二层,随即,她就呆住了。
  而牧逐君听到了邬笙的声音,也低头看去。
  阮姮心下一慌,甩开了邬笙的手,匆忙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头都没回地就快步离开。
  “哎!你住哪里?我去哪里找你!”邬笙在阮姮身后叫道。
  “华锦楼。”牧逐君妩媚的嗓音从楼上飘来,回答了邬笙的问题。
  。

心如宝月映疏璃
更新时间2013…12…14 13:35:08  字数:3411

 第十三章心如宝月映疏璃
  雨声淅沥,清寒透幕。
  南陵皇宫,阮姮撑着伞长驱直入。
  而阮姮身后,为首的是乌鹊,乌鹊之后,跟着一干挑着担子的药房学徒。
  等到了慕齐宫,阮姮示意乌鹊带着学徒们在宫门口候着,而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慕齐宫十分清冷,走了几十步也不见一个宫人。
  竖耳静听,花园的方向,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透过雨幕,远远地,阮姮就瞥见了花园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影,那个垂首苍白的人正被那个趾高气昂的人教训着,一个气势越盛,另一个则越低微。
  等阮姮走近,只听到教训人的那个男子口沫横飞地说道:“阮荨,皋陶不要你了,你以为南吴稀罕你吗?皇上什么时候注意过你?虽然你也是贵君,但那只是个头衔!你永远也别想和本宫争!永远!”
  阮姮快步走进了亭子,收起了伞,对着盛气凌人的孟贵君冷笑道:“孟贵君,阮贵君在皋陶朝贵为王爷,受皋陶人民的爱戴,你与他同是服侍皇上的人,又比阮贵君年长,这么讲话,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阮荨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了头,粉光融滑的脸上闪出了许久未见的动人神采。
  阮姮走到阮荨身边,对着孟贵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雨天路滑,不送!”
  孟贵君眼睛一瞪,嚣张的气焰更盛:“阮姮呀,听说你都要靠卖字画为生了,本宫的母亲前些天刚花了万两黄金买了你四幅字,哎呦,这王爷当的都要自食其力了!”
  阮姮平静中带着威严道:“人活在世上本就应该自食其力,不是每个人都像孟贵君一样坐享其成不劳而获。这也就罢了,但不识真伪,可就不能怪在下了。万两黄金买来了什么?赝品!”
  孟贵君听到自己母亲买到了赝品,气焰立即就泄了,这会儿正是恼怒生气,他对着阮姮和阮荨冷哼几声,指了指二人道:“这笔账,以后算!”
  阮姮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不要想着去皇上那里告状,因为你们南吴还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得罪了我,孟尚书在朝中可不好过哦。孟贵君,三思哪!”话说到最后,阮姮的口气已经从威严变成了戏谑。
  孟贵君一跺脚,也不顾正下着雨,直接跑出了亭子。
  阮姮转过身,对着阮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他刚才那么说你,你就不会还嘴呀?在合适的尺度内给予还击!不懂吗?还要我教你吗?”
  阮荨听了一愣,阮姮见他瘦了不少,美玉般的脸已经少了圆润,眼睛却仍旧像明星一般的亮,眼神里还是泛着纯洁的光芒,许久,他拉过阮姮的手,柔声道:“姮姮,你来看我,我很欢喜。”
  阮姮无奈,训了他一顿,他反倒好脾气地欢迎自己:“你真是,哎,走,去里屋,我先给你号脉。”
  阮姮撑着伞,将伞往阮荨的那边移了移。
  等到了里屋,阮姮才发现,慕齐宫不是没有多少宫人,是没有一个宫人!
  “伺候你的人呢?行栖门的人呢?”阮姮有些不悦。
  阮荨道:“行栖门的人都是暗卫出身,不适合以真容示人。跟我过来的侍者都被孟贵君支走了。”
  阮姮冷笑道:“他还真是会找你麻烦,我看,孟尚书这位置是也坐不久了。”
  阮荨不解道:“为什么?”
  阮姮摆摆手道:“太老了,该退休了。”
  随后阮姮吩咐乌鹊进来,指了指乌鹊,对阮荨道:“这是乌鹊,我的书童,你认识的。以后他来做你的贴身侍者!”
  乌鹊听到后,不接地看着阮姮,而阮荨也是一脸惊讶,犹豫地问道:“可他是皋陶人呀!”
  阮姮示意阮荨伸出左手,她搭上了他的脉搏,沉声道:“乌鹊可不是皋陶人,我来南吴的消息,还是他放给长孙苜的呢,否则我怎么能身陷迷魂阵呢?我要号脉了,现在不说话了!”
  乌鹊听到这些,身形僵住,脸色惨白。
  前几日他听说王爷让他到南陵城,满心欢喜地想来服侍王爷,可每每见到王爷,王爷都是对他冷着脸色,他那些关心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不得不咽了下去。
  原来,王爷是怀疑他是叛徒!
  乌鹊委屈地瘪了瘪嘴,方想解释,却见阮姮满脸肃静。
  阮姮听了会儿阮荨的脉象,皱眉问道:“你的睡眠怎么样?”
  “还行。”
  “还行?!”阮姮声音一高,质问道。
  “不太好。”阮荨连忙补充,眼神怯怯地低着头,不敢看阮姮。
  阮姮拿他没辙,对着乌鹊道:“以后给阮贵君每天煎药,早晚饭后各服一次,我现在说,你都记着。”
  乌鹊听后,立即转身,把学徒们挑的中药材全都放在了身边。
  阮姮开口道:“白术,当归,白茯苓,酸枣仁,木箱,黄芪,远志,龙眼肉,人参,炙甘草。这些加生姜和大枣用水煎服。除此之外,每日还需给贵君多食小米、百合、核桃。”
  乌鹊忙回答:“记住了,我这就去!”说罢领了学徒们下去了。
  等里屋就剩了阮姮和阮荨两人,阮姮痛心疾首道:“皋陶把你嫁过来不是不要你,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你姐和你爹没时间来看你,你看,他们不是派我来了吗?”
  阮荨抬头,盯着阮姮认真的神情,似是呆住了。
  “怎么?我脸上有花?”
  “姮姮,”阮荨说道,“夫君和皇上不可能来看我,政治联姻就是一场牺牲,所以你要来看我,肯定也不是他们的意思。”
  阮姮听罢立刻岔开这个话题道:“我知道我以前嚣张跋扈不学无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不过也就你这种好脾气可以包容我,我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行吗?对不起了,恭海王爷!”说罢就作了一揖。
  阮荨微微撅嘴娇嗔道:“还有牧逐君,他最能受得了你。”
  阮姮听到“牧逐君”的名字,就想到了那日与邬笙在酒楼下望见他,自己落荒而逃的场景,于是耸了耸肩,暗暗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就当他不认识自己。
  阮荨身子前倾,好奇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迷魂阵?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
  于是,阮姮就把迷魂阵、数学和回文诗的事情都说给阮荨听,听得阮荨是一会儿紧张地把手绢搅在一起,一会儿又放松地开怀大笑。他听着阮姮从容地讲述,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既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自信满满的阮姮,也是他现在新认识的这个淡然大气的阮姮。
  如若从前,阮姮也定会替他出头,但绝不会因为心疼他而臭骂他一顿。
  如若从前,阮姮最多告诫他要看中医吃药膳,绝不会亲自号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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