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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沦为肉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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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磕到车厢内壁上。
又过去好一会儿,她真点撑不住了。掀开眼皮,看他还是端正地坐着,打心眼里佩服他,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不再阖着眼打瞌睡,是真的睡去了。
对头的人见她犯懒的模样,唇边含笑,略显无奈。
过了片刻,忽然起身坐到她身旁,将她歪斜的身子掰正,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后背贴到自己的胸前,身子侧了几寸,让她的后脑勺刚好能靠在他的肩窝里。
她蹙眉,不安地动了动。
他以为她醒了,心里一紧,哪知道她只是翻了个身,手扒拉着他的衣襟,继续睡。
心里柔柔一片,难得有机会能瞧见她这样安稳温顺地躺在怀里,望着她的脸容,心中期望这样的机会能多一些,长久一些。但转念间,已想到此番出城的意义,那股难受劲当真就和刀割似的,没完没了磨着他。
他低头的脸色,霎那间浮上晦暗不明的光。
手掌突地一阵刺痛,他拧起眉来,掌心翻开一看,那古怪邪异的图案已扩张直手臂,像一条条暴突的青筋,很是可怖。随着他掌心快速收拢,宽袖掸了下,就掩盖住那及至手臂的纹路。
马车继续前行,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伴随吁地一声喊,马车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怀里的人睡得正香,唇角不禁露出淡笑,他并不急着带她去找那人,其实心里头是盼望着最好错过的念头。
车夫掀开车帘,正要开口唤,他一个噤声的手势,车夫很有眼力,立马就收住话音,轻手轻脚地放下车帘,脚步放轻走到远处等着。
这人倒是识趣。
不过,他也不想拖太久,只看了她片刻,低下头,唇在她的额头擦过,如蜻蜓点水般。
下一刻他就轻轻摇她,低声呼唤,“到了”
她一个激颤,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嗓音都还是哑的,“到了?”
“恩。”
她一时间并没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他怀里,伸着懒腰发出低柔的软腔调,用手揉着眼,弯腰就想掀帘子,不过这一动作,她就明显感到她坐在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举止霎那间僵住了,片刻后才嚯地一转头,被一脸笑容的薛染给吓到了。
“你怎么”
“你一直睡在我身上。”
“我怎么会”
“你半路上爬过来的。”
“”她揉着太阳穴,只觉一阵头疼,疼得要裂开来。
这种骗人的鬼话,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这时候她不想和他怄气,直接下了马车,之后那笑眯眯的人尾随其后跳下马车,招呼着车夫,让他看着,遂凑到她跟前笑道:“莫气了,我还不是想让你睡得舒坦些。好了好了,我先带你去他住的地方。”
她也不想生气,然而他总爱弄些闹心的小插曲,弄得她的心总要成乱糟糟的一团。
鼻子朝天哼了一声,她也不说话,但大概是默认了。
他低低笑着,牵着她的手往一片翠色树林里走。
这居处环境倒是古雅清幽,假山清水环绕,偶有吱喳的鸟鸣声,绕过一条鹅卵石小路,才抵达一处瞧上去十分雅致的府邸,她倒是想不到这周边景物竟就大刺刺地建在外头,索性这儿偏僻,像是独树一帜的大别墅。
外头有一排身着紧身黑甲的卫兵守立,她本想上去问,但却被薛染拦住,“我来。”
她瞧着那脸色铁森森的守卫兵,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决定他上。
薛染让她在一旁等候,她不想走远,寻个就近的地方站着,看他一上去就被那手持长矛的人给双叉拦住,那气势真有点吓她一跳。她探头竖耳,仔细听那边人说话,却怎么都听不见。
她倒是很想过去,但他执意要她在原地等候,她见他脸色板着很严苛的样子,因为少见心里便很是忐忑,最后遵从他的话。
那边的人还在交流中,她无事可做,只能到处打量这周遭环境,想着他果然是要进宫的节奏,提前准备都准备得这么高大上。心里又突然闪过薛染说的话。
——你打算见了面后和他怎么说。
说起来,她是真没想过,真到这田地时,她才有些心慌起来。
待会儿他出来了,她该怎么说呢?该怎样才能留住他,不让他离开?
正聚精会神地想着,突然兵器击打的叮叮声打断她的思绪,她低头思考的脑袋骤地抬起来,就见四周,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堆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薛染退了几步,而她则飞快地跑到他身侧,拽着他的衣角慌乱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埋伏。”他眼光森冷地自四周环顾一遍,低声道。
埋伏?她脑筋一时没转过来,问,“怎么会有埋伏?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并在此地设下埋伏。”说到这,他突尔一声冷笑,目光如炬,高声喊道,“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你还要看多久才打算现身?”
她一惊,快速朝四周张望,除了一群手持长矛,泛着森寒冷光的守卫兵,并无任何人。
“呵。”
冷不丁,空气里响起极轻的笑声。
她顺着声源抬起头,正前方,列队的守卫兵往两侧散开,她自然而然地便看见他从其中迎面走来。一身白衣胜雪,是她熟悉的容颜,却带着陌生的冰冷笑容。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她身上过。
她有点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但此刻的局势并不会等她后知后觉地去明白过来。
他们两个,像无数次曾对立过一样,再度对峙。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虞冷凉薄的嗓音里不带一丝人气,像片刀,刮在人身上,又冷又痛。
“你引我来的目的,是想要除掉我,是吗?”
虞冷冰刀般的视线在薛染上打转,片刻后轻蔑地收起,冷声道:“你可知晓,你当真是碍眼极了。”
他无所谓地一笑,摊了摊手,随后眼光一沉,“彼此彼此,我对你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真是极好。”
两人一番口舌对决,并未分出胜负。
她是听得心惊胆颤,更迷蒙疑惑,“这到底”
“你忘记我手掌里的图案了吗?”薛染忽然侧过头说道。
电光一闪而过,于一霎间照亮那混沌的深海,她似是顿悟,又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突然想到第一世里,那屋顶上他二人的对决。
她不相信他在利用自己。
这时候的感触显然要比当时更深刻,更浓烈,更不能接受。
虞冷的目光终于放在她脸上,宛若冰雕似的人,瓷白的脸上泛着霜雪般的寒气,丝丝入骨。
“你现在离开他,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随后,一记重锤狠狠敲下,粉身碎骨,如坠深渊。
然而她的手还艰难地攀在悬崖边缘,死死地掰着那一块摇摇欲坠的岩石。
她颤声开口,问:“如果,我不离开呢?”
那霎间,他的眼底好似有一抹光飞快地划过,如星辰陨落,沉重地积淀在平地上。
水墨般的深黑色的瞳孔里,冰凉如雪。
他迟迟未答,无声里,却已予她最后一击。
整个身子就这样被抛入一望无垠的黑色深渊里,脚像是黏在地上,一步都跨不动。
她在这头直勾勾地望着他,像石像一样。
便是到这一步,她还在继续坚持。
“他已不是从前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多说无用。”身边的人突然说道,猛地扬起手,掌心里光晕盛绽,如冰似火,周围一片的人立时发出惨叫。
她愣愣地站着,看着薛染大开杀戒。
虞冷就在一旁环胸看着,也不上前帮忙,仿佛这些人的死活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疼痛逐渐激醒她麻木的心,她捂住胸口,眼神悲恸,用嘴型朝正对面的人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没回答,忽地一人被薛染击飞,倒在他身旁,溅开的血花喷在他雪白的衣角上,他却只是一伸手,从倒下的人手上将长剑取来,为己所用。
飒落地一挥剑,那普通的长剑却好似被灌入无穷力量,刺目的白光滑过,立时将挡在薛染面前的人劈开。
鲜血迸溅间,她难以控制地尖叫一声。
她觉得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究竟她要继续围困在这样坑爹的剧情里到底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你躲开一些他入魔了!”薛染忽而转头冲她大喝一声。
她浑身一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发现不远处对峙的两人眼睛都红了,红得滴血。
“我入魔了?”虞冷手持一把长剑,眉梢一挑,微微笑起来,“呵呵呵”
“你手上的图案恐怕也已经长到手腕上了吧?”薛染冷声道。
虞冷一勾唇,血红的眼瞳冰冷而邪恶,“对呀,我差点忘记你也和我是一样的。呵,不过无碍,等我杀了你,这世上就只剩下一人了。”
“你觉得你能杀了我?”
“你本来就该死。你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他赫然一声厉喝,身上绽开白光,罡风猎猎,如电光般朝薛染袭击。后者早有防备,很快投入到这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中。
看他们俩打得难解难分,她却头痛得要命。
她明明是来挽留他的,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而今却闹到要以命相拼的地步,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如今看他们缠斗的架势,恐怕不分出胜负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下去,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死
她心头一凛,如果换做当初,她是巴不得薛染死了的,可现在她不确定了。想到自己这一世又一世的走来,总是没个好下场,而现下她觉得不管他们能不能分出胜负,于她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总有人要牺牲,才能成就这最终的结局。
那么——
“不要打了!”
她不知道这一次会回到哪个年月,或许会一次性了解,她只知道,每一次都像是命里注定好的结果一样,她必死无疑。
两人仍旧没有停手,高手对决,,差之毫厘,便是失之千里。
她笑了,干裂的嘴扯了扯,摸了摸身上,没有利器,一扭头,麻木地盯着地上一片掉落的武器,随便取了把,果断地像是已经提前演练好一般,从小腹用力地刺进去。
“不要——”
她在凄厉的吼叫声中,愉快地倒下去。
真好呀,终于又结束了。
身子忽然被人抱住,紧紧搂在怀中,大颗大颗地泪滚烫地滴在伤口上,她好痛,痛得眉头深锁,小脸皱成一团。
“是你害死她的。又是你又是你!”站在她身旁的高大人影同疯了般扔掉手里的长剑,一掌冲着他的天灵盖拍下,就是那千钧一发间,抱着的人一低头,湿润的吻,落在眼角。
下一秒,头骨震裂,连动她的身子猛一弹,趴在身上的人像丢了魂的空壳,无声垂倒。
他死了。
他就这样,毫无反抗地,在额际那一吻后,轻而易举地死了。
她忽然想,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现在,是不是就甘心了呢?
就在她这么恍恍惚惚地想着时,一双手忽地抓住她的手腕,想将从他的身下扯出来,然后她却岿然不动,冰冷掀唇:“放手。”
双膝跪地的响动在空寂中发出沉重地嘭嗵声,他的双眼褪去赤红,显出雨后淋湿般的清澈透亮,于这一片血色污泥里格外突兀不协,他的手打着颤,摸上她失魂木然的脸,轻声呼唤她,“他死了他终于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她一只手揽着瘫在腹上的人,一只手被虞冷紧攥掌心,片刻的迟钝后,她低声一笑。
“你看不出来吗我也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他双唇抖着,发颤着,如围观在这解不开的局面里的困兽般低吼。
她的手固执地从他掌心里挣出,冲他一声轻笑,“死了也好,这天下,终于只剩你一个了,没人来抢了。”
“不不——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你不能离开——”
“嘘。”她用手指按在他唇上,边笑边道,眼神迷蒙,毫无焦距,“你听我和你说。”
“容儿”
她慢慢地垂倒在他怀里,眼神逐渐放空,低语的声调像曲儿一样从她嘴边溢出,“我只想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他说愿意陪我来找你我本来不甘心心想我总要最后再争取争取一下的”说到这,她嘴里的血液噗地吐出来。
他脑子嗡嗡作响,双目同裂开的铜铃般,他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猛地紧紧抓住他,如回光返照般颤声问,“我这样做,真的错了吗?”
他依旧无言,不知是不想说,还是说不出来话。
他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痛苦。
她想他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嘴角慢慢扬起,前尘往事哗声如潮,从低垂的眼帘下一幕幕浮现。
最后,定格在一个人不满痛楚的脸上。
他对她说,我只是不甘心。
她阖眼的那一刹那,心想,她做这一切都该是这不甘心闹的。
而现在,她甘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感谢一直以来都在追文的,扔雷的,支持鱼妞的读者,最爱你们么么哒
然后这个结局,你们想当然是不会满意的,估计要一边喊着烂尾神马的然后抽刀把鱼妞砍成千万块喂狗只想说,这是比较合理的结局。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活下来还毫无芥蒂的和薛染在一起。或许是有爱,是松动了,但女主对虞冷何尝无爱?那样浓烈的爱岂是说没就能没的?这样也太不合理了。
鱼妞也知道写圆满结局,和小染染在一块大家都会很欢喜,但确实是觉得这种结局才是最适合他们的。
其实从另一层面上来看,这也是he。
不过放心,还有番外,会把文里很多未解的谜团都说明白了,如果觉得这个结局太虐,把番外当结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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