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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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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均匀洒在雪色金蔓枝宫绦长裙上,正折出微微刺目的闪耀光芒。

    掌嘴声啪啪地响起,不过片刻,那宫女便嘴肿了起来,满脸血色。

    我微微厌恶地皱眉:“还不滚下去,惊了你家主子的胎气,本宫饶不了你。”

    那宫女战战竞竞地离开,温采薇收去了脸上散漫之色:“夫人来有何贵干呢?”

    我挥手,命众人退下。

    殿中立刻冷静了下来,案上,大枝的白色红色菡萏开得热烈芬芳。

    我的视线移了过去:“这荷花开得真美。”

    温采薇不禁脸上浮现得意之色:“这是皇上亲自在末央池中给臣妾采的,他说我与荷花,是这宫中最美的两样东西。”

    我漫不经心地一笑:“是呵,当年,皇上曾用自己的性命救我本宫的性命。”

    她一窒,说不出话来。

    我慢慢转回身,凝眸朝她脸上看过去,直看得她低头避开目光,方才缓缓说道:“你也快做母亲了。有些事情差不多就好,别弄得太过了。”

    温采薇勉力一笑,似乎很迷惑,“娘娘这是在指什么,嫔妾不大明白。”

    “呵——”我转眸看向窗户外澄澈蓝天,不去理会温贵妃的神色,“四皇子小小年纪怎么会用失魂散,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

    温采薇抿了抿嘴,用手中的烟岚丝绢拭着嘴角,像是要掩饰不自然的神色,轻声说道:“嫔妾的确不知道,再说四皇子怎么会有这个?”

    我冷冷地道:“柔妃啊,这后宫的女子多不胜数,别看着谁都是刺儿,都想要争过一头。别人自然不敢得罪于你,我又是沉默寡言的,但不等于你可以为所欲为!”

    “娘娘何出此言?”温采薇脸色变幻不定,也瞧不准是什么情绪,“想来是嫔妾做得不好,有什么地方得罪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我轻轻地靠近她:“你的吉祥玉佩,是从娘胎带出来的,还是命人订做的呢?”

    她猛地一惊,似乎不堪负重一般坐在软榻上:“自然是,自然是我从胎里带出来的。”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着,似乎踩在了她的心上。

    “你想对付肖氏,我自然可以瞪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展儿才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希望你放他一马。”我静静地说。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温采薇紧张的双眼,正盯着我充满杀机的后背移动。

    “我发现,这世上最肯用心机的女子,大都出身微贱之家。王候将相的女儿们,若你这年纪,还只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喜怒无常,哪有你十分之一的心机?”

    温采薇咬,片刻后昂起首:“如果嫔妾没有记错的话,娘娘的出身虽是皇室,但是却在冷宫长大,不会嫔妾的境遇好,而且心机,也不在嫔妾之下。”

    “自然,”我转过身看着她淡漠地说:“可是一个女人要走向皇后尊贵的地位,不仅仅是用几份心机和获得帝王的宠爱那么简单,这一点,也许你还不太明白。”

    我转过身,看着她惊惶的眼眸:“为了腹中的皇子,多做些善事吧,毕竟,这皇宫里阴气重,有很多皇嗣,还没生下来,就被冤魂索去了命。”

    “啊——”柔妃突然叫了一声,满脸冷汗:“别说了,别说了”

    我冷冷地瞧着她:“我想你的野心还不止于,除了皇后,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我?”

    我陡然逼近,让她挣扎着后退,慌乱地摇头。

    “最好安份一点,不要以为我不动你就是懦弱,这宫中,容不下那么多善良之辈,也不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般愚蠢。”

    她终于在我的攻势下崩溃,“娘娘,明日戌时请陪嫔妾看一场好戏。”

    我知道,她们要对皇后发出最后的一击了。

    肖氏的存在一直是我的威胁,但我也憾不动她,她也扳不倒我。

    不料却在此时有人代为出手,不可谓省心省力,坐山观虎斗。

    我微微一笑:“到底柔妃剔透聪颖,一叶知秋。”

    她慢慢地垂下眼,不甘地服输。

    回到宫中,我的心很乱,因为无法预知事情的发展。

    草草地吃了晚膳,拓儿要我给他写字,我也懒怠写。

    心神不定地一直到第二天晚上。

    我命颜炽,轻尘,小录子等暗人布下人马,一旦有测,随时准备反击。

    然后,我和小蝶一起来到采薇殿中。

    温采薇换下盛妆,一身素服,示意我们从后门出去。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凤仪宫后殿,早有宫女打开了宫门。

    在一个安全隐密的地方,我目睹了皇后从疯到死的全过程。

    皇后呆呆地坐在艳红的烛火前,神经质地摇头:“别逼我,别逼我”

    这时一个殿内烛火突然灭掉,幸尔月光明亮尚能看得清楚她一脸惊惶的模糊。

    一个戴着头蓬的黑影慢慢地出现,月光将影子拉长,阴暗不明的模样增加了几份恐怖的气氛。

    “肖婉菇,你——还记得我吗?”故意拉长的变调嗓音刺耳而骇人,但这种会俩我用过,因此明白这是人在捣鬼,并不可怕。

    蓦地,黑色的斗逢被扔在地上,一个大腹便便,头发散乱,一身白衣,身上还有血迹的女子慢慢地靠近她。

    “你,你是李梦月?”肖婉菇瑟瑟发抖,不确定地问道。

    “呵——呵——呵,是啊,我是李梦月,当年我们母子被你棒杀,冤屈太多,阎王也不收我,我在这宫里飘荡十年了——”那鬼魂一字一句地道。

    “你走开,你以为本宫怕你这个鬼吗?活着做人斗不过本宫,做鬼本宫也不会怕你的,你一个低贱的婢女,竟敢在本宫怀孕的时候勾引皇子,不杀了你们母子本宫难以平息心头的怒火!来人啊,来人啊——”

    肖婉菇大声尖叫,却无一人进来。

    “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肖婉菇疯狂地大叫。

    白衣女子一步一步走近,呵呵地笑着,突然阴森地说:“你不用叫了,她们都被我杀了!”

    “什么,杀了?!”肖婉菇呆了一呆,再也撑不住,大叫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我的孩子也死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女子淡淡地说:“放过你也好,那你服下那碗安神茶后,便可以洗净自己的罪孽!”

    博金香炉里的烟一缕一缕地升起,肖婉菇如中邪一般点头:“好,我喝,我喝!”

    她端起碗,一股作气喝完,然后,突然七窍出血,瞬息毙命!

    我惊呆了,正要大叫,却被温采薇拉住:“看!”

    突然间灯火大亮,澹台谨从一扇屏风处赶了出来,怒道:“李梦秋,你不是告诉朕只让皇后说出是谁害了月儿的事吗?怎么让皇后服了毒?”

    这时那白衣女子抽出腹中的枕头,扔在地上,将头发胡乱挽上,冷淡地说:“我姐姐和那末没出的孩子的性命,她必须赔。”

    “胡闹,她是朕的皇后,犯了什么罪由朕来定,你可知你私自下毒杀皇后是死罪?”澹台谨盛怒地说道。

    李梦秋竟然丝毫不惧,突然手掌一翻,一柄精巧的匕首已经横在颈上:“臣妾仇已报,再无可恋!”

    说完,用力刺向自己的心脏。

    她绝美的容颜在灯下犹如妖异的蔓陀罗花,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澹台谨又上前抱住她道:“梦秋,梦秋,你怎么这么傻?”

    鲜血的血大股大股地从李梦秋的唇中冒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皇上,若舍不得臣妾,臣妾自会在梦中与皇上相会!”她说完便气绝身亡。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死了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还是项国的皇后,不是不让我震惊。

    但这种宫闱秘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温采薇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现在与她在一条船上,最好不要声张这件事。

    我又不傻,怎么会赔上性命传出去肖皇后死的事情,不过万幸展儿没有牵扯进去。

    但是我又微微疑心,比如肖氏是近一段时间精神不正神,澹台谨不关心,今晚却特意来看这场戏,不得不令人生疑。

    我二人悄无声息地退出,月光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我才道:“原来是你和她一起策划的这件事。你让四皇子知道母亲的身世,激起他的仇恨,借他的手下了失魂散,让肖氏慢慢神志失神。而四皇子是肖氏的养子,十分宠爱,断不会想到他小小年纪会有此歹心。李梦秋进宫便是拼着一死也要为姐报仇,正好又成为你的棋子,让你干干净净,不费一丝力气便除掉了皇后。你的心思当真缜密歹毒,本宫也不得不服!”

    她轻吁了一口气道:“其实,嫔妾也不想手沾鲜血,只是”她不再说下去,转首道:“娘娘,其实肖夫人一死对您最有利,遍数后宫,能登上后位的也就是您了。”

    我漠冷地一笑:“登上后,你再杀掉我!”

    她急忙道:“嫔妾不敢。嫔妾只求娘娘能保我们母子平安一生足矣!”

    我看着她的眼晴,那双又黑又长的眸子里,流露的出来是,是一种灼灼的烈焰,那是觊觎、是憎恨,是妒忌,是设计,是蔑视,是嘲弄,是志在必得,是稳操胜券。

    我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潮水,缓缓地说:“这件事,你若安份守已,我便替你保守秘密,连你的玉佩秘密。”

    她微微屈膝:“谢娘娘!”

    夜深了,一钩下弦月如清冷的眉,射出淡淡的光芒。

    我回到淑华殿中时,才觉得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娘娘,奴婢已经命人备好热水。”小蝶总是体贴又善解人意。

    我泡在温暖的桶中,让花的香气拂过一身的寒意。

    慢慢地闭上眼,明天,将是一场大风暴要来临了。

    而我所要做的,便是保护好我的孩子,不让他们在风暴中受伤。

    果然,第二日凌辰,便传来皇后甍的消息。

    整个皇宫殿一片缟素,哭声震天。

    说是突发暴病而亡,肖丞相坚持要见尸首,却被澹台谨禁止。

    肖丞相一怒之下大骂澹台谨忘恩负义,自己不再侍此昏君。

    这时温渊跳了出来,厉声指责其数条大罪,肖丞相终于心灰。

    澹台谨倒了一杯酒,缓声道:“肖丞相乃开国重臣,操劳半生,也该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好好歇歇了!”

    肖丞相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皇帝此举何意。

    君臣情意已断,便是女儿不死,只怕他也在朝中的日子不多了。

    如今他还给自己留一份颜面,让自己解甲归田,来个杯酒释兵杯,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比起辛家和长孙家,肖家只死了一个女儿,算是万幸了。

    只怕女儿的死因,只能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肖丞相垂首,饮下这杯酒,缓缓地脱掉官帽官衣,步伐蹒跚地离开了宫殿。

    永远离开了这个让他荣光大半生的朝堂。

    皇后去世后,一切宫中琐事所落到了我的头上,澹台谨也没提封后之事,后宫的一切又归于平静。

    进入十月里,空气里渐渐有了初冬气息。春秋的轻衫罗裙已显单薄,内务府照例要给各宫娘娘裁剪新衣,至于该用何种款式、花样、绸缎,皆先送到淑华殿去,等着我亲自裁定。

    小太监们陆陆续续进来,两人扛一裹缎匹,放在**的红漆高木架子上,烟绿、流岚、桃红、嫣紫、鹅黄,各色绸缎纷纷半展垂下,弄得淑华殿后院好似春日百花盛放,一片姹紫嫣红之景。

    “娘娘,你瞧瞧这匹云锦。”内务府管事一脸讨好,捧着一匹灿若云霞的明黄色锦缎上来,立在旁边说道:“江南虽是盛产丝绸之地,可上好的云锦却也不多,今年统共就进贡了六匹,皇上特意吩咐送两匹过来,说是让娘娘裁几身新衣裳。”

    “嗯,颜色不错。”我将手轻轻放上去,只觉丝光水滑、恍若无物,因冬日晴空下的阳光格外明媚,那亮黄光泽便愈发夺目,几乎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来。

    “娘娘,寸锦寸金呐。”内务府管事继续奉承,将那云锦展的更开一些,满脸堆笑说道:“宫里头除了皇上,也就娘娘能用明黄之色。不知娘娘喜欢什么款式,上头要绣什么图案花样,只管吩咐奴才知道,好让针功局的人用心去做,保准让娘娘穿出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尊荣。”

    小蝶手里端着一盏新茶,上来笑道:“行了,别总是在这儿聒噪没完。你一直说个不停,娘娘还怎么看缎子?后面已让人备下茶水钱,辛苦你们多走一趟。”

    内务府管事连连点头,赔笑道:“蝶姑姑说得是,奴才告退。”

    我接过花茶拨了拨,低头饮了一口,随手放下,在彩缎前来回翻检着,拣起一匹八团翠蓝的锦缎,觉得颜色太艳便丢开。转而拉起一幅豆绿暗纹挑花缎子,放到手腕上比了一比,待跟前宫人都悉数退尽。

    方才缓缓地说:“小蝶,你让人把缎子送到采薇宫,让柔妃先挑罢,刘妃和吴妃不会计较这些,回头再给她送过去,其余各宫按往常顺序办。”

    小蝶微微不满道:“奴婢不愿意去采薇宫,再说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凭什么她先挑。”

    我看了看她正色道:“如今你也傻了,她马上就要生产,皇上恨不得捧在手心宠着,若是因为意气惹得她不快,难道我们淑华殿会落好吗?”

    “是,娘娘。”小蝶不情愿地说道。

    小蝶刚走,兰芷便喜孜孜地道:“娘娘,这缎色真好看,奴婢这就让尚衣局给您裁去。”

    我略一思索道:“慢着,那两匹明黄云锦先收起来,不要给我裁什么衣衫,免得惹众人不自在。”

    “给醉夫人做衣衫,谁敢不自在啊!”澹台谨大步走进说道。

    他没有让人通告,一时间众人跪下一片。

    我摆手命她们退下,亲自倒了一盏蜜露送上去:“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他看了看我,目光温和地说:“你也太小心谨慎了,这些衣赏本来就配你穿,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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