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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之左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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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少放点辣椒。 ”
不料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小半个钟头,张立平很有耐心的在旁边等着,他发觉这老板的煮馄饨方式很特别,每一锅似乎只煮一个人的,最多也就两人。 旁边的人也就安静的候着,完全没有人出声催促什么的。
终于轮到张立平了,饥肠辘辘的他站在旁边,嗅了老半天的香味,肚子早已在抗议了。 接过默默的老头子递过来的小碗,端上来的时候,只见七八个雪白透明的混沌透着微红的肉馅在清澈的汤水中载浮载沉,旁边点缀了三数根碧绿的菜叶,也不加任何调味料。 最奇妙的是,混沌身上还生出一道道细长的白丝,随着汤水不住荡动,端的是单看这卖相便清爽得令人砰然心动。
张立平端起碗尝了一只,只觉得混沌方一破皮,一股奇香的液汁便从齿颊间涌入舌中,在口中巡回徜徉。 令人情不自禁的咕嘟一口将之咽落下肚去。 肚饿之下,这个馄饨鲜美滑润之处,自不必多说。 惟有张立平在余味里。 尝到了一丝微微的苦涩与刺喉感,他仔细一辨别,下意识地脱口道:
“这种味道,难道是加了远志?”
他这一下子本来是随意一说,但那老头子虽隔得颇远,还在收着馄饨钱,却有意无意的转头来望了张立平一眼。 似乎深深的要将他看透了去。
张立平吃了一小碗馄饨,只觉得意犹未尽。 他正是胃口正盛之时,食欲正强,就走到旁边的烧烤摊上叫了一瓶啤酒,两个兔头等下酒菜,自饮自酌。 不料过了一会儿,小桌的对面来了一个人径直坐下,正是那位卖馄饨的老人。 张立平看了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看小兄弟的模样,似乎不是本地人?”
老头子抿了一口面前地枸杞酒,沙哑着声音道,张立平没想到这位老大爷会对自己说话,愕然了一下才回答道:
“是啊,我在山里的外公家玩,这不。 正赶着去读书,却又误了车只有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
老者面上露出一丝释然,接着说:
“我在这里卖了五年夜馄饨了,能吃出我地馄饨里加了远志的,你还是头一个。 他们都知道宵夜吃了我的馄饨睡得香,却都不明白为什么。 ”
张立平也来了兴致。 因为失眠乃是医史上的疑难病症之一,就是他父亲张华木这等大家,也有对着失眠病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于是就向这老者请教起来,两人攀谈之下,张立平才大吃一惊,原来这位貌不出众的老人,谈吐中流露出来的中药知识,配方技巧,竟是一位药膳大家。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 这老人谈吐不俗。 若非张立平也曾经与成都地那位患了痛风的贾大厨也有深交,还当真无法和他搭上话。 这位马姓老人想来是寂寞已久的缘故。 好不容易今天找到了一个能够一吐胸中丘壑的知音,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马老的父亲乃是北方名厨,在辛亥**时期,被奉系军阀张作霖招揽入官邸担任首席厨师,就在这时得到了一位延请而来的名医指点,在药膳方面终于大成,就是马老本人,在中年时候,也还得到了这位名医后人的帮助指点。 只是他命运多艰,在文革时遭到了巨大冲击,老伴去世,儿女资质平庸,无法继承他的手艺,只得在此以卖馄饨为生。
这一老一少谈得十分投机,张立平心中所念念不忘地,便是那七大恨,如今七大恨已有龙之脑,尸之魄,土之心三恨入手。 于是他就在言谈中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些其余四恨的信息。 马老剥着盐水煮过的花生,抿着自己带来的泡酒,仔细的听着,好一会儿才沉思道:
“这水之精和墨之角应该是古人穿凿附会一说,老弟就不必当真了,试问若真有这些玄妙东西,人早就长生不死了不是?”
张立平当然不会反驳说:其实我已经找到了好几种这奇药了,只是“哦”了一声,但神情里那一闪即逝地的失望神色却还是被这年老成精的老头子给捕捉到,马老拈了拈胡须,豪爽一笑道:
“不知道你看过河越杂记这本书没有?”
张立平见他忽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有些诧异的道:
“河越杂记?这是一本什么书?”
马老笑道:
“河越是一位医生的名字,他是明代崇祯时候的人,在陕西附近也算得上是比较有名了,他平时爱好游历,先后写过林林总总十余部著作,只可惜身处乱世,保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一本河越杂记。 而这本书却与他的医术没有多大的关联,其实只相当于是游记的形式。 ”
张立平乃是何等伶俐地人,立即理会到马老必有下文,于是按耐心中地兴奋,淡淡的道:
“哦?一个医生写山水游记?应该不是很精彩吧?”
马老点点头道:
“地确写得并不引人入胜,只是我曾经在里面看到过他所记录的一件异事,却令我联想到了你所说的雷之魄那三个字。 ”
张立平精神一振,再也按耐不住,急切道: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河越在书中说,他在崇祯一十三年的时候去到武当山进香,回去的时候在山上寻到了一种草药,因此耽误了时间,于是就在当地的一个山村里借宿,那时正是盛夏的傍晚时分,天气密云欲雨,他见到村子里却有人立起一根高长的竹竿,将一个铁盒子挑挂起来。 ”
马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想来对此书的记忆也有些模糊,说一说,想一想,中间还偶尔停下来喝口水。 那慢丝条理的过程弄得张立平心急如焚,很想窜上去卡着这老头子的脖子让他一古脑的倒出来。
“于是河越大奇之下,便上前去询问,却被告知是在炮治药物。 ”
“炮治药物?”张立平听到这里,当然是惊讶无比,自从家中大变以来,他可以说熟读各种古代典籍,知道中药多源于自然界的植物、动物、矿物,药用部位含有一定的药物成分,但也常带有一些非药用部分,而影响疗效,并且不同药用部位药效有异。 而原药材在发挥治疗作用的同时,也可能出现一些不良反应,这就需要通过炮制,调整药性,增利除弊,以满足临床治疗要求。
一种药物炮制得好,那么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张立平的记忆力极好,炮制方法虽然非常之多,但无非蒸、炒、炙、煅、炮、炼、煮沸、火熬、烧、斩断、研、锉、捣膏、酒洗、酒煎、酒煮、水浸、汤洗、刮皮、去核、去翅足、去毛。 就从来没有看过要将药物放在铁盒子里举到天上去的。
“等等!”他忽然想到了马老话中的那句:“那正是盛夏的傍晚时分,密云欲雨!”
在这一瞬间,张立平蓦然将这些零星的碎片通过一条脉络关联了起来!
夏天的滂沱大雨前,将铁盒子挂在高处,那是不是有很大的概率被雷电击中?由此而联想到那古怪的“雷之魂”三个字。 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却灵光闪现一下子被串联在一起!
而张立平又忽然想到,雷之魂在自己目前掌握的六大恨口诀中,排名是倒数第二位,这就表示着,它的入手难度并不算太罕见,仅仅是比曾经闻名于世的“土之心”煮水石要高一个档次而已。 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它的入手程度并不会太难,只是其中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关键所在!
雷之魂。难道并不是一种药物!而是某种异常特殊的炮制方法!
思考着问题的张立平一个不留神,被啤酒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马老也不多说话,抛下手中的花生壳,呵呵大笑挑着担子飘然而去,张立平怔怔然的坐着,若不是面前杯盘尚残,余酒未干,竟当真会生出恍然一梦的错觉。
不过,那四个字却已经在他心中深深植根:
河越游记!
尽管目前张立平在心中已经对雷之魂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但七大恨乃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绝不能用“大致”二字来形容的,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是上天入地,也非得将这本书寻出来仔细看上一番不可。 在追寻七大恨的漫漫长道上,张立平却觉得自己并不孤独,那仿佛是这千年来张家所受到的磨难怨气在此时一齐爆发出来,推动着自己不停的前行,每次完成一件似是不经意的小事,却是在千里之程中迈了一小步,距离自己的终极目标就更进了一些距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诀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诀
回到石板镇后,张立平将携回的石棒血交给了郑老,果然药到病除,他也来不及再多停留了,在老家匆匆住上一夜以后,便赶回了成都,一路上张立平的心情却是振奋不已,此行不仅获得了土之心这味七恨之一的要药,还得到了雷之魂的重要信息,他一回到学校,便一头扎进那了浩瀚如烟海的图书馆中,开始迫切的查询起河越游记的资料来。
这种狂热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张立平隔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起来应该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人却令张立平很是意想不到,竟然是干豇豆这小子。
他颇有些吃惊的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干豇豆见了他,满脸都是兴奋之色,一把抓住张立平的双手,摇晃着哈哈大笑道:
“五百块,五百块啊!”
张立平一阵恶寒,忙竭力将之挣脱,怒道:
“什么五百块,干嘛!”
“你老人家不知道啊,你走了以后,周围的酒吧就借机搞了许多活动,促销降价什么的蜂拥而上,咱们的营业额可是直线下降,你的手机前些日子又打不通,老板娘从你那个跳舞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了你住的地方来,就悬赏说,谁第一个抓到你回来就有五百块的奖金,哈哈。 ”
张立平没奈何的叹了口气,想到美女老板娘待自己实在不薄。 只得放下手中地工作跟着干豇豆一道回黑匣子去,又想到老板娘的泼辣风范,心里也很有些惴惴起来。
到了黑匣子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心中有愧的张立平也不忙上去到办公室里,趁着这晚上九点多的高峰期,立即又开始忙碌起来打算将功赎罪,说来也真是怪。 认着张立平这“首席调酒师”前来消费的还真不在少数,本来颇为冷清的副吧台随着他地入主。 只是几个简单而精彩的抛甩杯子动作便将顾客地视线吸引了过去,再加上张立平又立即调制出一小桶浓香型的芳醇鸡尾酒,并且将之一一倒满在吧台前的高脚杯中,采用酒会的形式摆成一座晶光璨然的塔,一如豪门在举办华丽的酒会一般,这种壮丽的景观在四射地绚丽灯光下,很是给人以视觉上的强烈冲击。
而这样的噱头虽然看似简单。 若是交给旁人做来,就不免有华而不实的感觉,但张立平精心调制的鸡尾酒却很好的在嗅觉与味觉上弥补了种种的缺失。 以至于许多一入门的顾客都不免惊叹道:
“哇,什么酒这么香?”
紧接着他们就跟随着自己地嗅觉急切的走到了这里,再一次被视觉上的冲击所震撼,而旁边明码标价“每杯十元”的低廉价格立即充分击溃了顾客们捍卫钱包的最后一道防线,于是在旁边临时收费的那妹妹就进入了超负荷地运转中,当真可以说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好在王丽很快就赶了过来。 这才分流走了一部分压力。
见到这种情形,原本酒吧里对张立平很是有些嫉妒的人也自心服了。 就连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老板娘如此看重这个兼职大学生是有原因的,他具备那种独特的商业嗅觉,能够最及时的捕捉到那种商机,同时施出个人的能力来将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给把握住。
有他这种嗅觉和眼光的人。 未必能具备他强劲的个人实力,而有与他相若实力的人,则难以具备那种精准地眼光,这实力与魄力结合在一起,就地确具备了能够左右黑匣子酒吧兴旺与否的能力。
被张立平这么一搞,本来生意颇为清淡地酒吧立即又恢复了素日那种繁忙的景象。 许多新人都手忙脚乱的出了不少的差错。 以至于本来已经走下来准备兴师问罪的老板娘见了,也只得没奈何的叹口气,四处游走喝骂调度起来。
这一忙便整整到晚上一点多,张立平见人流散去,心中正有些忐忑。 随着干豇豆等人一道去吃工作餐。 他们倒是吃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张立平的心中却实在七上八下的,试问老板娘这只朝天椒谁惹得起?
没想到等了一会儿,来的不是林媛,却是她的秘书红姐,她先宣布了今天晚上每人加发一百块奖金的消息后,最后才对张立平笑道:
“林姐说,她对你实在没得语言了,看到就来气,骂都不想骂你了,喊你自己深刻反省,否则这个月只发生活费。 ”
张立平听了,长长的吁出一口大气。 旁人也一齐笑了起来。 于是张立平的回归之旅便在这笑声中安顿下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张雪和佳玉却始终毫无音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要说没有对她们动上真感情,那是假话,只是在他身负家恨世仇之下,肩头的胆子实在太过沉重,无法将这种感情宣泄出来。 但偶然中心中涟漪一般荡起的那一缕相思,却无论如何也抹杀不去。
这一天酒吧里生意颇为清淡,张立平觉得心中无端的烦闷非常,端了一杯清水,坐在一个角落里发着呆,他的心中一忽儿闪过的是佳玉娇柔清丽的面孔,一会儿又是父亲紧皱的眉头花白的发,二者在心中交错的占着上风。 腰间的手机忽的一阵震动,张立平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在哪里?”
张立平看了看号码,很不熟悉,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你是谁?”
“我是佳玉。 ”
这时刻,张立平心情陡然生出一种沸腾着的漏*点,那个温暖而激烈的夜晚,那场哀怨的猛烈漏*点的在心中回荡而过。 他立即回短信道:
“我在上班啊。 你究竟怎么了?这么久不来?“
没过多久,佳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黑匣子的门口。
夜影阑珊中,酒吧里的气氛很是独特,里面没有灯,全是点着蜡烛,这里的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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