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声入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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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又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何霄蹙眉，看着白泥把住筷子像握住一把刀，狠狠插在一根芥蓝上，也不往嘴里送，就这么插着。

　　“为我扯淡的人生干一杯吧。”何霄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讷讷地说：“有一点你没说对，我坚持的三年不完全是为了她，是在做人生的选择——爱情还是学业？我家里负担不轻你也是知道的。前女友考上清华后很少再联系我，我有自知之明，暗暗发誓大学四年不谈恋爱，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自从婚宴上遇到你，我发现自己开始动摇了，很想光明正大的谈一次恋爱没想到你心里竟藏着那样的秘密我难过了好几天，然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白泥心头沉甸甸的。早就从菲表姐那里得知何霄有个智障的姐姐，生活负担很重。但因为家境贫困拒绝谈恋爱的男生并不多，故而他也很不容易。白泥知道当时暗恋他、追求他的女生不在少数。

　　“我敬你。”白泥一仰脖子灌了一杯白酒下去，对着空空的酒杯发愣。

　　“喝白酒还是这么厉害！不愧姓白。”何霄赞道，想起她曾替他挡酒，小脸儿红红的，看似不能喝却是个厉害角色，愣是把所有人喝趴下了，她只是晕乎了一小会儿。那娇憨可爱的模样记忆犹新。

　　何霄忍不住又抓住白泥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一直以来我错就错在太自卑，总想等你勇敢地走到我面前，说你喜欢我，真的，只要你说出口，我就敢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可你一个字也不说，在你心里我只是那个人的一幅不太成功的画像吧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自卑，哪敢跟你告白？我是不是很蠢？”

　　心跳似乎失控了，剧烈地跳，震得呼吸也乱了节奏。白泥定定神，挤出一抹笑容。“暗恋那种事都是学生时代幼稚的行为，不提也罢。你现在混的不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成功人士了，不会再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我不该耿耿于怀么？你对我吐露了那么多暗恋我的话，没事就到我那里寻求慰藉。我一个大男人哪能受得了这种痴情行为呢。所以我逃了，可并非逃了就能解决问题。到Z市后，我发现跟前度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了，因为满脑子都是你。前度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天天跟我吵，骂我对她的感情都是虚假的，经不住考验。我们的事业做得顺水，关系反而迅速变僵。她一气之下接受了一个印尼华侨的求婚。”

　　“你不难过？”白泥替他可惜，坚守五年，却因自己——不知情“小三”的搅局”——分手了？她好像没这么大魅力吧啊啊啊啊？

　　何霄露出一丝苦笑：“我难过的是那个省吃俭用整整一个学期为我买MP4当庆生礼物的丫头，掏出礼物送我时竟能云淡风轻的说是菲表姐送她的，因自己不太喜欢干脆送了我。我难过的是那个笨手笨脚连面条都不会煮的丫头竟然只因我喜欢吃糖醋鱼，就厚着脸皮求家里开餐馆的一个宿友教她做，结果被鱼扎破了手指，肿得老高分别了一年多，我挣扎了一年多，越来越体悟到那个傻傻的丫头不知不觉侵占了我全部的快乐，离开了，快乐就没了你告诉我”他再次抓住她的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女友、继而成为别人的妻子？”

　　“这些我没对漂流瓶说过！”白泥的脸颊发烫。何霄，你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却伪装得如此成功？

　　“我都知道，可那时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自卑的穷小子，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只能装呆。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吧，我总以为凭我对你的了解，不会这么快就谈恋爱，除非那个男人是。他。可他根本就是个幻影，你在跟自己过不去！”

　　白泥当然知道何霄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过他的认知也仅限于此，绝不会跟贝超联系上。

　　“人都是会变的。工作后我不再像从前那么幼稚了。尊重现实才是最好的出路。”看着被何霄攥红了的手腕，白泥暗暗拷问自己：既然尊重现实，为何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快结婚的男人？抬眼，见何霄欲言又止，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何霄哥，你在Z市事业刚有起色，不能停下，我也舍不得离开V市，丢弃现在的工作。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我不放心你。”何霄毫不隐瞒心中的担忧，“恋爱中的女孩子不该是容光焕发的么？可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那种光彩。”

　　因为我直接失恋了，白泥心里说，面上只是淡淡一笑。“你别替我瞎操心了，放心做你的事业去吧，给家乡父老增光。将来我吹牛的时候可以骄傲的说大名鼎鼎的IT精英何霄是我铁哥们儿。”

　　何霄不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见白泥说到这份上，自知很难触动她的芳心，反而恢复了坦荡神色。揉了揉女孩的头说：“好吧，万一你错过了更好的机会，记得何霄哥这里给你留了个位置。”

　　白泥扬了扬眉，不真不假的说：“如果十年后你还没娶老婆，我也自由着，咱俩不妨考虑互助一下。”

　　分别一年后，两个老乡再次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喝着美酒，说着家乡话，谈论别后各自的发展状况，就是不再触碰情感这一敏感话题。

　　不知不觉，一桌子菜被扫荡了过半，何霄开始有点大舌头了，拿起见底的1990年浓香型52度剑南春摇了摇，问白泥是否过瘾。白泥摸了摸撑圆了的肚皮，傻笑着说太过瘾了，各自回去洗洗睡吧。

　　有电话找何霄，是他的一个旧同事打来的，这人如今自己开了家公司，邀请他去夜总会玩，并殷勤地派了车过来接。

　　不久，两个男人到了。酒劲儿上来的何霄自己都摇摇晃晃的了，却提出送白泥回宿舍。白泥谎说男朋友会来接她，请两个男人照顾好何霄即可。待三人结完帐离开，白泥立即叫服务员替她打包。

　　她早就算计好了，这么昂贵又好吃的菜不能浪费，比如蚝油鲍鱼，榴莲香酥，松鼠桂鱼。得带回去让死党也品尝一下“晚晴楼”的手艺。（某蓝：“若被禽兽看见又要揉你了，哪怕一口未动的菜也不能打包好不好？”）

　　拎着沉沉的食盒，白泥心满意足地出了菜馆，掏出手机想打给吴暇，悲哀地发现手机没电了。

　　脚底虚浮地折回晚晴楼，借了柜台电话，可连续拨打了几个手机号都没人接听。女孩拍了拍渐渐变重的脑袋，埋怨几个老师是不是又在开研讨会？

　　柜台内一个服务员见她身子一软一软的，好心地告诉她你拨来拨去怎么都是十位数啊。

　　是么？女孩上半身趴在柜台上，伸出手一边报手机号一边数手指头。服务员见她实在吃力，主动帮她拨了号码。刚接通，就见眼前的女孩脑袋一个侧歪，整个儿趴在柜面上了，忙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电话那头传来喂喂喂的男声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的都是好孩子~~~~

　　包括在电话里冒泡的~~~~~

　　【你吻我呀我吻你】

　　贝超接到电话之前正为纪江楠头疼——这丫头说是来探班实则添乱来了。不知从哪里八卦来的消息，认定葛菲跟自己有猫腻，车也不开直接打的来了电影厂。当着葛菲的面问她你什么时候结婚，给你介绍个珠宝店，婚戒九五折，把葛菲气得脸儿忽青忽白的。

　　谁都知道葛菲连正式男友都没有，纪江楠这不是摆明了挑衅吗。

　　贝超将纪江楠拉到空闲着的录音三室，警告她别在外头扮演妒妇角色，演过头了。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有未婚妻的！别想打你的主意。”纪江楠昂着脖子说，理由铮铮的。

　　“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配合的嘛，就这么配合的？非把家庭范围内的事闹到满城皆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贝超觉得这丫头在钻牛角尖，明明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订婚，为的是让外公安心，不再催他们国庆节就结婚，故而连订婚戒指都是假的。不过几天时间，她却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俩订婚了。

　　他以为她终于明事理了，却上了这个丫头的当。

　　“我就是要让满城皆知你订婚了！跟我！这就是好处！”纪江楠红着眼睛吼，困兽犹斗的感觉。

　　“我是男人无所谓，你这么闹只会让自己难堪！”贝超无奈而漠然，“听着，我没心情考虑结婚的事，就算娶了你跟现在也没什么两样，你愿意折腾自己、耗费大把光阴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尽管闹吧，后果自负。学员还在等我，不能陪你闹了。”

　　“你送我回去！”纪江楠从身后抱住他，“我没开车来。”

　　“你故意的吧。”

　　“是又怎么了？就算不是夫妻，还是兄妹，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孩子打车不安全。”

　　“这样吧，你到门卫那里拿钥匙，开我的大奔回去。”一边说，一边掰开女孩死死搂住自己的手臂。

　　“让我多抱一会儿会死啊！”纪江楠不撒手，掰开了再抱。

　　扬声器里传来陈亚洲的声音：“贝子，方便出来接吗？晚晴楼私房菜馆打来电话找你。”

　　这是个脱身的好机会，贝超连忙说：“楠楠，我要去接电话。你懒得开车就让老陈送你回去吧。”挣脱开女孩的手臂。

　　纪江楠一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陈亚洲将手机递给贝超时，压低声音说：“有个女孩在晚晴楼喝醉了，要你过去接她。”

　　〃我？〃贝超愣了一下，“弄错了吧？”接过手机。

　　电话是服务员打的，贝超请她问一问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服务员问了，贝超也听见了，是白泥含含糊糊的嗓音。可笑的是，人家问她的名字，她回答“贝超”。

　　“我马上过来。”贝超看了一下手表，九点零五分。安排好棚里的事务，他匆匆出门。

　　骑摩托车是没法带醉鬼的，贝超跑到门卫大爷那里要车钥匙，大爷诧异地说：“车给你未婚妻开走了啊，好像气呼呼的。”

　　“糟糕。”贝超这才想起自己答应把大奔给纪江楠开的事。

　　大爷神色紧张的问：“她没经过你同意？”每回棚里的老师谁需要用车不都是打个招呼就开走了么。这个女孩自称是贝老师的未婚妻，当然更可以了。

　　“不是不是。”贝超来不及解释，一路跑出去。

　　见到那个软塌塌、面色绯红的女孩半眯着眼睛冲自己花痴般的傻笑，贝超是愤怒的。“原本就不聪明，脑袋又震荡了一下，叫你好好休息你就是这么休息的！”忘了她喝糊涂了，说了也白说。

　　女服务员没来由的聚拢了一圈，二圈。都来服务了？连迎宾的两个穿旗袍的女人也垫着脚尖在外围用目光进行看不见的服务。一众花痴的表情比白泥好不了多少。

　　贝超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抱起白泥就走。

　　一个女服务员将一个红色漆皮的ELEE女包塞过来，“是这位小姐的。”

　　白泥环住他的脖子晃他，唔唔唔不知想说什么，他凑近了问她，听见她嘀咕：“帽子”

　　〃没帽子。〃

　　“有的。”

　　“没有。”

　　“没有。”

　　〃傻瓜！”他忍住想笑的冲动，一脸严肃。

　　“这顶帽子应该是这位小姐的吧，我们收拾包间发现的，可没人来认领。”又一个女服务员殷勤地跑过来，将花格子的太阳帽递上。

　　白泥一把抓过去紧紧贴着自己，“我的，暇暇送给我的。”

　　贝超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帅哥。”

　　“那我是谁？”

　　“帅哥。”

　　贝超的怒气又上来了：“你要是喝成一个白痴我是不会跟你签约的。”

　　“唔，白痴帅哥。”

　　“”

　　晚晴楼在步行街，是按照明清风格设计的一座园林式酒楼，贝超进来时就花了五分钟，如今抱着一个人再走出去，算是给他出了道难题。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打算抄近路——走地下人行通道去街对面打车。

　　地下通道空荡荡的，脚步带着回声，白泥的话也带着回声。

　　“何霄笨蛋笨死了恩我脑袋瓜疼。〃

　　〃活该。”贝超瞄了她一眼，小脸儿皱得像苦瓜。

　　“咕~~嗝~~放我下来，我想吐。”

　　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她下地。

　　白泥扑向墙边，猛的蹲下，对准地漏做呕吐状，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贝超倚着墙，别过脸去，想起她刚才提到的名字，何霄，应该是个男人，试探着问：“是何霄请你来吃饭的？”

　　“老乡，坏蛋，嘿嘿坏蛋！”神情娇羞。

　　”坏蛋？”心里又是一个咯噔，难道那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了？

　　“不吐了，吐了可惜。”白泥晃晃悠悠站起身，后背贴墙上，小脸皱了皱，“消化了不能浪费可耻！”

　　“也包括酒精？”贝超看了一下手表。今晚计划是去看望贝导的，可现在不得不陪着一个酒鬼。

　　白泥又摇了摇食指。

　　“可以走了吗？”

　　“你背我。”

　　“好。”

　　他刚蹲下，她又换了主意，“抱我。”

　　“还是背吧，死沉的，抱不动。”

　　“唬！说谁死沉的？”白泥拿包砸他，“我很轻的好不好？连我都抱不动你还能干嘛？没用的家伙！”

　　跟一个醉鬼没道理可讲。贝超无奈地抱起她，走了几步，掂了掂。“还是背吧。”

　　“不嘛，我这里疼。”她两只手捧住自己胸前的两个突起，向内揉了揉。

　　贝超目光一滞，这个动作像在挑逗他。唔，若换成背，那两团突起一定会贴着自己。还是抱比较靠谱，累就累点吧。

　　怀里的人惬意地闭上眼睛，嘴角弯起，“你跟我说话啊，真好听，像个王子。”

　　“天天说那么多话，还没听够？”

　　啪，脑袋又被硬硬的包砸了一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嘶~~”下手真没轻重，脑袋能这样打么？贝超瞪起眼睛，却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女孩根本不怕他，也学他瞪起了眼睛，一双丹凤眼溜圆。

　　“好吧，跟我说说废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