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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白一]珍珠by叶月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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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海中的一粒砂,
不经意掉进了我的心间,
为了去除那磨砺的疼痛,
我不得不用眼泪
一遍遍将你冲刷
把你化成
我心底的
一颗珍珠
——题记
序
我想忘记。
然而,在梦中,我总是要回到那个漫长而炙热得无法忍受的夏天,那条永远在我心里蜿蜒的河流。
迎面是河风潮湿的味道,夕阳受伤流血的味道,有什么在腐烂在沉沦的味道,心底的悲伤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我于是在想,人与人为什么要相遇呢?如果最后带来的只是双方都要承受的深深伤害。
即使已经从彼此的生命里退出,伤痕却依然在我从来都不敢触摸的地方,宛然如昨。
于是我一次次地站在了那里,看夕阳垂死着渗出满天殷殷的血迹,象是代替我流不出的泪。
蓦然惊醒,才发现身处异国,漂泊如寄,与故乡的遥远空间,竟也带来一种虚幻的安全。
这是那之后,在德国,我度过的第七个夏天。
之一·盐柱
巨大的钢铁结构物由慢到快地轰鸣着滑过长长的跑道,所有的景物都在视野里飞快地倒退,终至不可辨认,一护茫然地看着,思绪却不知道游移到了什么地方。
蓦地机身一震,飞机挣脱了重力的束缚,无比平稳的冲向了蔚蓝的晴空。人们顿时放松下来,解开束缚,开始自如地谈笑。
回望着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的城市,只觉得在这里七年的漫长时光恍如一个梦,离开了,梦就开始褪色泛黄,经不起一点回忆和推敲。而令人心慌的前方,是越来越近的祖国,那眷恋不已又一直害怕接近的故乡。
其实学位两个月前就拿到了,至于是继续攻读还是去工作则还没有定下来。他曾经想过,就在这个国家安定下来也不错,但是,妹妹的一通电话使得他不得不重作打算。
想起游子在电话里的慌张和焦急,一护不由得蹙紧了眉头。那个老头子究竟惹了什么祸事?安乐死?日本不是世界上第一个承认安乐死的国家吗?会有什么问题?死老爸不可能弄错程序吧?游子在电话里匆匆忙忙地也说不清,只说老爸不许她告诉自己,电话还是偷偷打的。
让一个小女孩子这么担心,死老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压下心头的担忧,一护恨恨地骂着。
到达日本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听到周围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母语,一护有点感慨地拖着行李快步走着,游子应该会来接机的吧?走出出口,一护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正焦急张望的少女。
“游子!”一护招了招手。少女惊喜的小跑起来,“一护大哥!”娇小的少女扑进了久别的青年的怀抱,大大的眼里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游子,我不是回来了吗?应该高兴才对,来,笑一个!”一护有点慌乱的安慰着泫然欲泣的少女,心中有着浓浓的内疚。自己一走就是七年,用各种借口拖着,一次都没回来过,妹妹们一定很伤心吧?
少女努力的止住泪意,向着一护绽开了笑颜,“大哥,欢迎回国。”
“嗯,我回来了。游子,你长成漂亮的淑女了。”一护感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记忆中的小女孩被面前婷婷玉立的娇美少女取代,那秀丽的五官,温柔甜蜜的微笑,全身上下掩不住的青春的光彩,真是越来越像妈妈了。
直到两人上了taxi,因重逢而起的欢欣笑意才渐渐褪去。一护直奔主题,“老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子小巧的脸颊泛上了愁容,“爸爸他,帮一个病人实行了安乐死,结果病人的子女为了遗产起了纠纷,次子就提出告诉,说他兄长跟爸爸合谋杀死了病人,最可怕的是,在调查的时候爸爸的帐户上多出了来历不明的巨大汇款,日期跟病人死亡的日期正好吻合。”
“现在,爸爸被原告以谋杀罪起诉,要不是高山伯伯帮他保释,现在还不能回家呢。怎么办呀,大哥?”
一护沉吟了片刻,安慰道,“别着急,安乐死的时候不是要跟病人本人还有家属签订协议的吗?加上病人的病历的证明,应该没问题的。回去我们再好好商量。”
“嗯。”少女脸上洋溢着对兄长的信任和安心,看得一护微微有点心酸。先出生的哥哥是应该保护妹妹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到,他为了自己的痛苦远远地逃开,抛下了心爱的家人,独自舔噬伤口。妹妹们和父亲却体贴地什么都不问,任自己滞留国外,只是默默等待。这份关爱,他怎可能不明白。现在他回来了,那么,无论怎样,他都会努力去保护家人,不让游子再露出那样的愁容。
“夏梨呢?也回来了吗?”想起了另一个在京都读书的妹妹。
“昨天回来的,爸爸还骂她多事,要她快回学校去呢。”
“死老爸,到底在想什么呀?”
欢快的声音从游子随身的包里响起,摸出小巧的手机,游子望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没见过,是谁呢?”按下了接听键。
“喂?”
陌生男子的声音,“黑崎小姐吗?”
“我是。你是哪位?”
“呵呵,黑崎小姐,令兄是今天回国吧?他在你身边吗?我有事找他。”
游子奇怪地看了大哥一眼,“大哥,有没有别的人知道你回来?”
“没有啊,怎么?”
可是……奇怪,“找你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莫名其妙地接过,“找我?”
放到耳边,“喂?你是……”
“黑崎君,欢迎回国。敝姓浦原,有重要的事情想跟黑崎先生商讨啦,能不能请黑崎先生移驾见个面呢?”
“拒绝!”一护没好气地说道,“我很忙,没时间跟陌生人见面。”
“别这么说嘛,”男人的声音透出一种奇怪的狡猾意味,“如果我说事关令尊的生死,黑崎君也没有时间吗?”
“什么?”一护一惊,低喝道,“说清楚!”
“伤脑筋呢,电话里似乎不方便详谈啊。还是得请你过来一趟比较好呢。”
“地点。”一护简短道。随后说了声“我马上就到”就卡断了通讯,转头对妹妹吩咐道:“游子,先帮我把行李送回家吧,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
游子又是担忧又是迷惑,“大哥……”
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的,那位浦原先生是我导师的好朋友,所以知道我的归期。本来就打算抽空去拜访他的,现在他有急事找我,只好尽快过去了。”
游子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哥哥下了车,另招了一辆taxi绝尘而去。不知怎地,近日一直缠绕着她的不安感觉再度袭来,而且更为强烈。
大哥…………
到那位浦原告诉他的地址下了车,一护带点迟疑地迈进了这家看起来十分雅致高档的酒店。酒店装修得古色古香,来往的客人倒不多,映入眼里的泰半是身穿古风和服的年轻女侍。早有一个女孩看见了他,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一护报出浦原和自己的姓名,女侍立刻道:“黑崎先生,浦原先生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跟我来。”
“有劳了。”一护点了点头,跟在女孩后面。
园林式的酒店,因地处近郊,所以占地颇大,一路行来,曲水回廊,假山绯花,掩映着分布稀疏的古典建筑,显得清幽高雅,是个很高档的地方。这个浦原,应该是个很有来头的人吧。自己这一身只求舒适的行头,在这里颇有些格格不入呢。
穿过掩映在垂枝樱那累垂的花朵中间的细长红木桥,来到一座位于水中央的水阁,女侍欠身道:“浦原先生在搂上等您。”
一护吸了口气,大踏步走了进去。
是这里吗?看着面前透着薄薄光影的纸门,不知道门背后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踌躇着把手放在了门框上。
里面的人似乎有所感觉,“黑崎君么?请进。”正是电话里男人的声音。
一护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塌塌米上,一位身着和服的金发男子正垂涎地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蛋糕点心,似乎在犹豫先吃那个才好。
叉起一块裹满奶油的蛋糕,男子抬起头,“黑崎君,请坐,要来快点心吗?很好吃的呦,还是想喝杯茶?”男子露出礼节性的笑容,不修边幅的脸上显出温和的善意,让一护稍稍安下心来,正坐在男人的对面。
微眯起眼,很标准的姿势,不象是在国外待了很久的人呢,面上的微笑却波澜不惊,“冒昧相邀,黑崎君一定积累了很多疑问吧?”
微皱起眉,看向正为自己倒茶的中年男子,“浦原先生,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不要绕弯子了。”
浦原狡猾的微笑起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敝姓浦原,浦原喜助,职业是,律师。”
“律师?”一护的眼锐利起来,“是那件案子的原告的律师吗?”
“呵呵,不是,也并非令尊的辩护律师,我是个局外人。”
“那……”
“我的委托人很关心这件案子,他委托我向黑崎先生你仔细说明令尊现在的处境,因此有了我们的会面。”
“委托人?是谁?”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呵呵,你会知道的。现在先长话短说吧。黑崎君,我可以确定地说,令尊的处境,比他自己、比你们所知道的都要危险。本身,若确定那是安乐死的话,令尊的方法和步骤都是很正规的,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令尊使用的是积极的安乐死,也就是杀害型的安乐死,即百分之百提早结束患者的生命。而那位病患身家不小,闹起了身后的遗产纠纷。据我调查,原告,也就是死者的次子,是私生子,几经辛苦才被那个家庭接纳,成长期间又受了不少欺凌,所以对其兄长及母亲怨恨极深。签订协议的时候他因故未在场,不久就提出谋杀的告诉,我想他应该是蓄意的。令尊帐户上多出来的匿名款项也提示了这一点。”
“既然明显是陷害,法官和陪审团又不是瞎子,还会有什么问题?”一护不明白。
“No,no,no,”浦原晃着手指头,连连摇头,“黑崎君你太天真了。你还不知道,原告的妻子的兄长,就是内兄,是横山议员,横山家是政治世家,势力在黑白两道都盘根错节,极有影响力。这件案子的判决不在于事情的真实,也不在于律师的本领,更不在于法官和陪审团的判断,而在于那位大人物的意向。现在,负责案子的法官已经决定了,是内田武城,他的外号是‘横山家忠狗’,你该知道案情的走向了吧?这个国家里,所谓的法律和公平都不过是欺骗大众的东西,权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一护的眉心打成了结,不安地道:“照你这么说,我父亲他……”
“没错,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故意谋杀罪的成立有90%的机率,至于是死刑还是终身监禁……”微笑的男人吐出无情的辞句,一直被微笑所掩盖的锐利也一时间露出了锋芒。
有点难以呼吸一般的拉了拉领口,一护似乎仍沉浸在听到的话语带来的冲击里,半响都没有出声。
浦原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清俊青年,或者说身陷罗网的可怜猎物。
出乎意料地好对付呢。该说是‘他’太处心积虑,还是这猎物太过单纯?
让业界内有“鬼助”这样可怖名号的自己来对付这样一个大孩子?真是有欺负人的嫌疑。不过倒也一点都不无聊。
怎么说呢?律师生涯中最重要的就是看人的眼光。阅人无数的自己,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气质的孩子。如果说那种一点心境变化都会反映在脸上的单纯还不算难得,那奇特的硬质和柔软矛盾着并存的气质,清冽得似乎一望见底又因其似乎过于简单反而捉摸不透的眼,带点抑郁却有着压抑不住的生气,就在这个虚伪的社会显得非常格格不入的希罕了。
很特别,让人想要污染,想要打碎的清澈,似乎不堪一击的硬和脆。
看到本人后,似乎很能理解“他”的执着了呢,这个不光是外表可爱的猎物,确实有值得为他煞费苦心的地方。
“我的任务到此就结束了,黑崎君请在此稍等,马上就可以见到我的委托人了。”浦原起身走了出去,拉上了门,掩住饶富兴味的笑容。很有兴趣,可惜,绝不能出手呢,这个孩子,是那个人的……
想逃!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绝对是一个圈套,明明白白的却无法逃开的圈套。那个神秘的委托人,对自己周密的调查和掌握,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企图?
危险、不安、绞索已被套在了颈项,只要执着另一端的人轻轻收紧……
安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拧紧了,因为过于用力,手背的皮肤泛出了刺目的苍白,映衬得青色微凸的静脉分外地明显。
不由得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深深地呼吸着暮春初夏微凉的空气。水阁外植着成片的睡莲,已经有零星的白色花朵,在微风中不胜娇羞地瑟瑟抖动,摇曳着光与影的微妙变幻,显得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清爽微带香风的气流吸进胸臆,被什么重压似的胸口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一护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来了吗?心头一紧。
缓缓地转过头去。
面对命运的那一刻,无论是促不及防还是早有预见,仍不免手足无措。
因为,人类在本质上,都是胆怯的。
转头,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让他全身的肌肉在那一瞬间僵硬了。
不要回头,回头你便会化为盐柱
圣经中是这么说的。
而我,真的应了神的警告,象那位眷恋着家乡的女子一样,化身为盐柱了吗?
不然,为什么全身的每一条肌肉、每一根神经、每一个器官,都完全不在主人的指挥之下了呢?
声带的动作好艰难,那奇怪的声音真的是我发出来的吗?
一护听见自己艰涩而遥远的声音,
“朽木……白哉……”
有什么透明的,不堪一击的东西尖啸着崩溃了,完全的粉碎开来。
尖锐的碎片洒了一地。
千呼万唤,终于让男一号出场了,月月都快抓狂了
PS:安乐死有四种类型(1)纯粹的安乐死:不带有缩短生命的安乐死。(2)间接的安乐死:通常带有缩短生命危险的安乐死(3)消极的安乐死:不再做延命的医疗措施。(4)积极的安乐死,又称杀害型的安乐死,即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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